(浙江工業(yè)大學 外國語學院,浙江 杭州 310023)
日本文化是基于島國環(huán)境形成的,歷史上曾受中國及西方文明影響,但在人與自然、人與人關系這些最基本的文化元素上,其本土文化的影響力一直得以延續(xù),在塑造日本國民性的過程中起到支配的作用。今天日本文化中很多世人不易理解的部分多源于其本土文化。本文即由比較的角度歷史地分析日本人如何看待花卉、動物以及人與人關系這三方面,以期對日本文化的特質予以闡釋。
花為自然之物,不同風土,不同心境,人們賦予它不同內涵和寓意,便是不同的文化。
國人多無神論者,認為花本無情,但借物詠人,在注重社會道德指引的文化理念和形象表征下,花便有格調之說。中國國花曾有梅花牡丹之爭,但梅花被賦以堅毅品格,為梅蘭竹菊四君子之首,尤被推崇。時境變遷,國花所承載的、國人對梅花品格的追求是不變的。文人墨客多有對梅的歌詠,“墻角數(shù)枝梅,凌寒獨自開”“不經一番寒徹骨,怎得梅花撲鼻香”。梅花超越流俗的格調和凌雪不屈的意志,向來深得人們的愛戴和崇敬,成為不畏強暴、威武不屈、堅強自傲的精神象征。
日本人多相信神道,認為萬物有靈,花有神性,在注重個體情感表達的文化理念下,花便只有性情,無關格調。日本國花也有櫻花和菊花之辯,但菊花貴為皇室象征;如本居宣長吟誦的“如果問什么是寶島的大和心?那就是旭日中的山櫻花”,櫻花是日本國民性的象征[1]。時代不同,櫻花所承載的精神寄托隨國民精神狀態(tài)幾經反復。遣唐使廢止后,曾效仿中國欣賞梅花的日本開始欣賞櫻花。江戶時代以后,櫻花因其短暫燦爛后“凜然”凋謝的性狀,被用來表現(xiàn)代表日本人獨特性的武士道精神,成為日本民族力量和美的承載物?!岸?zhàn)”期間,在“像飄落的櫻花一樣為天皇而死”的極權號召下,櫻花美學更成為當時日本軍國主義殖民擴張的一部分。戰(zhàn)后日本人一度羞于談論櫻花,直到經濟騰飛之后,日本重拾民族自信,才又開始向世界宣傳櫻花,櫻花轉而成為可愛的日本文化元素,并在“酷日本”國家戰(zhàn)略的推動下,成功地實現(xiàn)了賞櫻產業(yè)化。
儒家強調人性修養(yǎng),《論語》里有“古之學者為己,今之學者為人”。荀子在《勸學》里進一步指出,“君子之學也,以美其身,小人之學也,以為禽犢”。讀書是為完善自我,成為具有理想人格的人。所謂真善美,美與真和善應予統(tǒng)一。如果只有外表的美,而道德評價負面,仍會遭人唾棄,比如水性楊花這一表達。所以花被融入社會與人情,與人品相關。賞花的背后是人間煙火與喜怒哀樂,人在花中是中國人喜歡的場景。人們樂見“花開”,最欣賞“酒嘗新熟后,花賞半開時”,半開的花是一朵花的黃金時期,送花則多送一束。見落花流水,認為是自然,花謝花會再開,少有感傷。除非“感時花濺淚,恨別鳥驚心”。與其說這樣的情形表明中國人只看見花開美麗這樣的表象,缺乏自省的能力和直面的勇氣,不如說是應了那一句“世界上只有一種真正的英雄主義,就是在認識生活的真相后依然熱愛生活”。中國人欣賞莊子所謂的天地間的大美,講究自在與怡然,拒絕過度的雕琢與修飾。這或是國人經歷太多苦難后仍能笑看人生的一種堅韌和灑脫。人們喜歡鮮花盛開時的嬌艷與繁盛;享受無事樂逍遙的閑適與愉悅;以花為“媒”,企盼生活的美好和祥和。
日本本土宗教是神道教,其自然觀的基礎思想是“萬物有靈論”。神靈無處不在,強調人與“神”的溝通。但神靈是敬畏的對象,人與花神之間始終有一種疏離感。禪宗對日本傳統(tǒng)美學思想影響巨大,日本人通過禪悟追求沒有人間煙火味的形式美,花如在野、沒有煙火氣是日本人追求的境界。灑上幾滴水珠于含苞待放的蓓蕾,意味在野。贈花則多贈一枝;流傳甚廣的歷史故事中,茶圣千利休曾毀壞滿園爛漫,只為留下茶亭中一支獨秀,至今茶室壁龕里大抵仍只瓶插一枝。日本人賞花,更多賞“花落”,崇尚瞬間美和消亡美,欣賞落花在風雨中飄零、流水中逝去的凄美。于落花一瞬中,來感悟生命的逝去、人生的無常。十世紀前后,作為生命力與再生象征的櫻花又成為死亡的象征[2]。后來禪宗傳到日本,成了不怕死的哲學,并在對武士道的崇揚中得到徹底貫徹,凋謝的櫻花被用于美化及頌揚武士和軍人的死亡。對櫻花凋零的大肆贊揚,對死的極端美感理解,對向死棄生的美化,反映出日本文化對生命的哀婉與漠然。日本人觀花,情色皆美,獨缺陶淵明式的悠然心情。渡邊淳一等文人眼中有所謂櫻花樹下有尸體[3]。因此,日本人賞花多有一種底色悲涼的無常感,是一種對未來茫然的感傷?;钤诋斚拢盐兆钫媲泻图毼⒌男腋?,村上春樹的“小確幸”哲學就是這種悲涼底色下的一抹暖色。
日本人寫荷花,《古今和歌集》中有《見蓮葉露珠》,“蓮葉素心真,污泥不染塵,露珠作白玉,何故也欺人”,是小中見美,細處出趣,透著日本人對美的感悟和對細膩的偏愛。國人寫荷花,也有小處著手,但更多的如“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是大氣壯麗之美,透著國人對生活的熱愛和對生命的熱情。
中國人賞花抒發(fā)的是情懷。情懷內含了人與社會的連接,這和理學思想的影響有關,側重從道德上賦予花卉以內涵。梅蘭竹菊“四君子”、松竹梅“歲寒三友”、蘭的高雅脫俗、菊的獨立寒秋,都透露一種情懷與境界。這種情懷沉淀為中國人的理想人格。中國文化強調道德教化,主流推崇高潔的品格,重視對個人的道德指引。面對惡劣的自然和復雜的生存環(huán)境,中國人歷經劫難,培養(yǎng)了一種堅韌性。心里充滿陽光,享受俗世生活,信奉活著就有希望。這一方面催生了“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的豪邁、樂生、好強、自信,在夾縫的日子也力求過得熱氣騰騰;當然也不可否認,另一方面也滋長過分自我滿足,缺乏危機意識,缺少氣節(jié)的人可能為活命而茍且。
日本人賞花抒發(fā)的是情緒。多以無涉中國“言志”的鑒賞方式,專注于風花雪月中性情的率直表現(xiàn)。日本人好花,武士也以花為家族標志,甚至馳騁沙場,都望花祈生,拈花向死。日本人感性而細膩,對于各時之美可謂感受至深。只是世間所有美麗都可能因地震等毀滅性的災難轉瞬即逝,逃無可逃是一種悲情宿命。時常感悟生命的殘酷和殘缺,無常感是日本人的日常,更是浸透日本人血液的生命哲學。江戶時代摒棄了善惡觀念,發(fā)展出獨有的物哀審美,以純審美的態(tài)度去感知風花雪月和世間人情[4]。周作人曾言:日本文化的一大特點是美之愛好[5]。美是日本人活下去的治愈力。但日本式的美包括悲劇的死亡之美、令人壓抑的病態(tài)之美、殘酷的暴力之美,且都兼具“殘”與“美”的特質[6]?;ㄩ_花落終是無常,不如以一種無我無執(zhí)的禪宗修為去淡然面對一切命運,看淡自己的生命,也輕漫他人的生命。武士道時代對向死棄生的美化至今深刻影響著日本社會,相比茍且,玉碎更被推崇?!耙运罏槊馈钡奈幕諊?,活得壓抑的日本人更容易放棄生命,但死得美無比重要,如櫻花凜然凋零是自殺者最后的尊嚴。
中國人以人為中心,將動物視為人類以外而又低于人類的客觀存在。在中國,罵人話涉及到動物的特別多——“豬狗不如”“呆若木雞”……,將不懂得知恩圖報、為人冷酷無情的人罵作“人面獸心”。中國人絕少用植物罵人,把人貶低為動物是憤怒、鄙視等的意思表示,這反映出中國人對動物的居高臨下觀念,是中國儒家文化中所謂人文之物高于自然之物思想的體現(xiàn),儒家的生命觀認為人的生命是天地之間最為寶貴的,郭店楚簡《語叢·一》有:“夫天生百物,人為貴。”
人和動物在日本是原始平等的關系。日語里常用植物罵人,如蘿卜演員(蹩腳演員)、番薯氣(土氣)、青椒腦袋(腦子不好使)等,但很少用動物罵人。日本基礎的生命觀是島國自有的原始泛靈觀,即便在現(xiàn)代日本仍然如此。所謂萬物有靈,日本神道號稱有八百萬神,現(xiàn)代日本人仍認為動物、植物甚至物品都是有生命的。動物甚至可以高于人的存在,許多動物都是神靈或神使,如日本掌管農業(yè)的稻荷神就是狐貍。從各種文藝作品中可看出日本人對動物尤其是弱小動物的關切和愛護。日本文化中不存在人文之物高于自然之物的思想——人與動物只是“各有天地”而共存于世界。
中國的文藝作品中,妖怪多由動物化身而來,動物的定位多為配角,很少以動物為主角構建完整故事。兒童作品中動物則被賦予象征意義,利用動物給孩子講道理。故事里很多動物都能化身為人,帶有鮮明的人格特性,或正義或邪惡、或善良或卑劣,很少與倫理道德毫無瓜葛地孤立存在。中國的傳統(tǒng)是人文教化,動物也是作為道德教化的媒介或工具而存在。此外,中國異類婚姻(人與動物結婚)的民間故事,結尾多是動物變成人類,很少出現(xiàn)人類變成動物的情況,更極少見到人和螳螂、蜈蚣等低等動物結婚的故事,這和人高于動物的傳統(tǒng)是一致的。
日本有不少以動物為主角的名作,但少有教化之意,動物常被用來表現(xiàn)人類的生存現(xiàn)實。主人公經常認真地和動物聊天說話,就像對待家人,他們會在動物身上投射人類之間的情感,讓讀者忘記對方是動物。孤獨的主人公渴望在人類世界之外找到真心的朋友,得到治愈,因此與動物或妖怪交朋友是文藝的常見主題,對動物的關愛甚至擴散到蛙、蠅、跳蚤等低等小動物身上。日本異類婚姻的民間故事里,人類會變成動物,然后與動物生活在一起。今天日本動漫、游戲中也有人和螳螂、蜈蚣等談戀愛的故事。日本人對動物如此愛憐,但江戶時代武士可以為試刀而隨意殺人,卻不會受到非議。在那等級社會對人命的鄙視和人與動物的原始平等的觀念奇怪地并存。對于日本人來說,與其說動物是異類,倒不如說是同類更妥。
中國雖歷經劫難,仍相信人的力量和人類至上的信念。所謂天人合一,人應與自然和諧共存,但以人的存在為最本質關懷,形成了以人為中心的思維模式。這種觀念下,人為萬物之靈,區(qū)別于禽獸,是因為靈代表精神和思想,是文化把人和動物區(qū)分開。對待動物應愛惜憐憫。儒家所謂的“仁”即“親親、仁民、愛物”。但為了生存畜養(yǎng)及食用動物與憐憫動物并不矛盾,古代統(tǒng)治階級因為飽食魚肉而被斥為“肉食者”,在祭祀時也要奉上“犧牲”(主要是牛、羊)。把動物視作人類的專屬財產造就了中國人輕視動物生命的觀念,因此,國人雖受惠于動物,但沒有為動物建墳塚供奉的習俗。
面對殘酷的自然環(huán)境,日本人對人類力量的信仰之心更飄搖,多是無奈和無常,所以強調順應自然,認為動物是人類伙伴,有同病相憐的感覺,這使得日本人以平等的眼光看待動物,把動物生命的逝去和人的死亡同等看待。佛教傳入后,日本人很長一段時間多吃素食和魚類,視肉食為污穢。江戶時期更一度嚴禁殺害一切動物生靈。明治以后學習西方又開始食用各種肉類。日本自古以來就有建“供養(yǎng)塚”的習俗,即把有恩于己的動物的靈位供奉起來,這是日本一個普遍的文化現(xiàn)象。日本的制藥廠、動物園有動物慰靈碑,甚至肯德基店家每年都為雞舉行祭祀[7]。日本古老的彼世觀下,死是萬物的靈魂去往彼世,生是萬物的靈魂來到現(xiàn)世,舉行隆重的送往彼世的儀式是為了靈魂的循環(huán)[8]。
中國的群體意識以儒家的“孝”和“仁”為基礎,日本則以武士道的“忠”與日式的“和”為基礎,這兩種群體意識可以概括為中國是集體主義,日本是集團主義。
中國推崇集體主義,更多作為文化意義上凝聚民眾力量的紐帶,具有號召性,缺少強制性。民眾雖被教導“集體”的概念,但社會鼓勵和支持個人的發(fā)展,總體上自我意識大于集體意識。由此帶來某些人的公共意識缺失,不過,平時松散的中國人在民族存亡的關鍵時刻或遭遇大災大難時會爆發(fā)出強烈的民族凝聚力。“9·18”之后的全民抗戰(zhàn)和歷次救災都是中國人集體主義精神的生動反映。但因災難而表現(xiàn)出來的集體主義不是為獲取利益,而是發(fā)自內心的道德追求使然。當然也不否認,一旦危機消失,中國人往往恢復到自然松散的日常狀態(tài)。
日本是海島國家,群體意識具有強制性,主要表現(xiàn)為泛家族的集團主義。日本基于生存的文化觀念,相較于中國強調文化指引而缺少強制的特征,通過文化的軟約束和規(guī)則的硬規(guī)制徹底貫徹了強制性。這帶來了管理的高效和秩序的井然,但個體的意志和自由可能被無視和抹殺。強調內部的一致性與協(xié)同性,集團利益的實現(xiàn)是實現(xiàn)個人利益的唯一通道和保障,每個成員都在縱向的服從中向著同一個目標努力,也唯此才會被當作集團的一分子。所以個體自覺或不自覺高度服從于集團。
在中國,家是基于血緣的社會單位。中國歷史上是宗法社會,個人基于血脈對宗族有強烈的歸屬感??鬃佑兴^“父為子隱,子為父隱”,后來演變?yōu)槿寮业挠H親相隱,血緣可以跨越歷史地域界限,傳統(tǒng)中國人集體意識的對象平時多難以超越宗族。因為重視血緣,孝在中國人的心目中是極為重要的。中國文化傳統(tǒng)中,基于血緣的宗族的重要性從來都大于學校、企業(yè)等非血緣集團,今天宗族共同培養(yǎng)學子的例子仍不少見。繼承關系多建立在血緣基礎上,收領養(yǎng)子也多考慮血親,尤其是父系血統(tǒng)。龐大的家族成員往往關系非常緊密,各種經濟社會活動中親戚相幫是常見現(xiàn)象。中國的家族企業(yè)多以中小企業(yè)為主,和國人重視血緣的特點不無關系。“以廠為家”只是鼓勵員工敬業(yè)的口號,但從未改變職工的人際關系和社會生活。
在日本,家是偏重共同地域生活的社會單位。個體離開地域集團難以生存,這帶來了國民對集團的高度依附。日本的文化傳統(tǒng)中,不把血統(tǒng)視為家族命脈延續(xù)標準。從1232年施行武家法律《貞永式目》至明治維新的650多年的歷史中,“父親的繼承人之指定權極其自由”。大體是以“家之存續(xù)”為目的,基于某種能力主義上的勤務評定來確定繼承順序[9]。為了家族事業(yè)的發(fā)展,完全沒有血緣關系的外人(幫工或管家)都可吸納作為養(yǎng)子或繼承人[10]。因此對集團的忠誠被抬高到至尊的地位。繼承不立足于血緣,而是能力第一,充分反映了日本社會文化的特點。這是日本百年老店特別多的原因之一,也是日本家族企業(yè)在明治以后很多成為跨國企業(yè)的重要原因。現(xiàn)代日本社會主流意識是企業(yè)第一、家庭第二,作為共同生活單元的家被實實在在貫徹、移轉到企業(yè)等社會組織之中。
在開放的集團意識下,中國人主張“和為貴”,同時主張“和而不同”,《論語》有所謂“禮之用,和為貴”“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并最終達到北宋張載提出的“和而解”。集體不強求完全的同一,而大部分人也是在滿足自身利益的情況下協(xié)同集體的發(fā)展。由于中國是一個道德至上的國家,是否按一定道德標準做應做的事成為評價行為高下的標準。為了集體利益犧牲個人利益,無私的奉獻和犧牲成為一種榜樣和標桿。善惡成為判斷是非的關鍵因素的同時,變通也是解決分歧的必要手段,推崇在原則的堅持與措施的融通中取得平衡?,F(xiàn)實社會中孤立的個體容易吃虧和受到傷害,一些人出于生存的需要加入某個幫派、擠進某個圈子以獲得安全感的事例亦不鮮見,但文化傳統(tǒng)中從來都不占據(jù)主流。
日本強調個人對集團的“忠”和日式的“和”。日本也主張“和為貴”,但不是“和而不同”,也沒有“和而解”,日式的“和”就是“同”。日本辭典《廣辭苑》中對“正義”的定義是:“社會全體の幸福を保障する秩序を實現(xiàn)し維持すること”,即實現(xiàn)并維持能保障社會全體的幸福的秩序。集團的利益是唯一的行為基礎,而為實現(xiàn)利益所必須的秩序成為是非的外在標準,具體就是“忠”與“和”。善惡的判定局限于集團之中,道德是相對而非絕對的,恥感文化本身缺乏普世道德約束。成為和大家一樣的人,不做標新立異的事是日本的行為規(guī)則及文化傳統(tǒng),與眾不同就可能成為被霸凌的對象。相比追求成功,更強調不出錯。集團是日本人的世界,背離集團決定或與集團唱反調,會被集團孤立、排斥,就是世界坍塌,甚至可能被迫自盡。日本歷史上有村八分的傳統(tǒng),違背集團意志的人及家族會被村落孤立,只在遭遇火災和親人死亡時才會得到幫助,目的只是為了防止火災和瘟疫蔓延損害集團利益。由于這種孤立行為是基于文化傳統(tǒng)的集團成員的默契而非具體的管理規(guī)則或指令,所以不會有任何人需為自殺的人承擔責任。相對于堅持是非原則,無條件地服從集團的規(guī)則在日本 的社會氛圍中更為重要。
中日兩國基于不同的自然社會環(huán)境,文化有著明顯差異,也各有所長與局限。作為一衣帶水、無法搬家的鄰居,必須學會如何相處與交往。隨著全球化的發(fā)展,國際社會的融合度明顯加強,文化交流活動與日劇增。同時,日本文化本身也處于流變和完善中。對日本文化在內的任何一種文化樣態(tài),既要贊賞、汲取其優(yōu)秀的部分,又要評鑒、預防其負面的部分。汲取精華,剔除糟粕,是文化研究和文化創(chuàng)造應當始終秉持的基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