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雨秋(山東)
七枚銅錢,跳下山去,購買鐘聲的睿智。這不是道家,也不是陵園。茶的霓裳蒙住鳥的眼睛,浪的呢喃叼走海鷗。漁夫豐收的脊梁,與夕陽吟一首宋詞。
露珠,披一身鶴的羽衣,鳴在秀石之上。誰能解說,該是何門何派的玄妙?
大海的孩子中,我們比浪花淘氣。潛入龍宮,我們挑選大海收藏的舊時光,硝煙,金屬,瓷片,骨渣。歲月,敞開寶囊,別忘了帶走貪婪的指戒。
一張網(wǎng),瞄準我們自己。
海洋,給予我們生活的渺小。海洋,給予我們胸懷的寬廣。
富裕和一條濱海的公路,帶領磁浮地鐵回家;新農(nóng)村、藍色硅谷,和一群求索的向導,在海水溫泉里同浴過;汗水,目光,身姿,丈量我們的腳步。
左頁,旅游冊上標明:島灘人獨鰲,海泉林倚山。右頁,國字號的科技產(chǎn)業(yè),鏈接世界,創(chuàng)新生活。
真是書生放生的那只鶴嗎?叼著七枚銅錢出走。眼睛,在用心靈觸摸夜的烏衣,風的閃電。
傳說的鐘聲,鶴山派的形影。井邊,一棵梧桐醉了,鳳凰起落的聲音,比花兒歡迎蝴蝶的掌聲還小。身后幸福的荊棘,彎腰,點頭,多么憨厚。
誰能聽懂水鳴天梯低沉的話語?誰想和仙鶴回首翱翔?這需要自己搬動自己的腳步,舉起自己虔誠的左手和右手一起親密接觸,一次愛的接力。
滾過龍洞,我發(fā)現(xiàn),自己還是一條不長尾巴的蟲子。
一棵芋,舉著綠傘,扮成荷花的樣子。蜻蜓路過的時候,用尾巴和傘柄握了握手。
我和它淋一樣的雨,吃一樣的陽光。我長大了換上面具逃離家鄉(xiāng),至今還學著卷起舌頭與鋼筋水泥對話。它在家園的路邊,被外鄉(xiāng)人挑去坐了兩宿的火車。
今夜的晚餐,和你相遇,剝開你柔軟的外衣,我找到了自己被小狗叼走多年的小名。
白廟芋頭,足夠咀嚼一生的母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