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毛不易的心中,似乎一直有個神奇的小宇宙。同時,他擅長用一本正經(jīng)且“過分謙虛”的幽默語調(diào),來回應(yīng)外界對他的夸獎。這也許是他保持清醒、避免“膨脹”的經(jīng)驗談,畢竟,從2017年《明日之子》節(jié)目冠軍出道至今,這位東北男孩在一年的時間里,便取得了十分漂亮的成績——
從節(jié)目播出之后,以星火燎原之勢刷爆社交網(wǎng)站開始,《消愁》不斷被歌手們翻唱,成了難得的憑借詞曲質(zhì)量取勝的現(xiàn)象級作品。但一聽到“現(xiàn)象級”三個字,毛不易馬上笑著擺擺手,“不敢當不敢當?!?/p>
新專輯《平凡的一天》收錄了毛不易六首新歌,以及曾經(jīng)演唱過的六首舊作。在數(shù)字平臺上線至今,歌曲銷量已突破了500萬首。有人稱他為“2017年最成功的新人”?!安皇遣皇牵斎徊皇?。”毛不易笑著搖搖頭。而在面對“如何在不平凡的生活中演唱平凡”的提問時,他又用一個反問句和三個肯定句,給出了答案:“我咋不是平凡的生活呢?大家都是。我也是。我可是了?!?/p>
很少有歌手能把出道的經(jīng)歷,形容為“參加工作了”,但毛不易就是一個?!皡⒓庸ぷ鳌敝?,他感知到的變化之一,就是“家庭地位的提升”,“一方面也是長大了,家里有了更小的一輩孩子在漸漸長大,另一方面就是參加工作后,爸爸已經(jīng)不拿我當孩子了。他知道我有能力養(yǎng)活自己,就會在酒桌上給我倒酒,讓我參加進酒局當中?!?/p>
2018年春節(jié),是毛不易出道之后回家過的第一個春節(jié)。難得的休息時光里,他并沒有高調(diào)地出去串門,接受親朋和鄰里的贊美,而是窩在家里,寫了首歌。這就像在舞臺上、綜藝節(jié)目里一樣—— 明明有著極高的人氣,但他絕不是那個主動搶鏡的活躍分子?!岸壹依锶诉€是叫我原名,沒人叫毛不易?!?/p>
是的,“毛不易”,并不是毛不易的原名。
1994年國慶節(jié)那天,一個叫王維家的男孩出生于黑龍江省齊齊哈爾市泰來縣。中學的時候,男孩結(jié)識了一群好朋友,“當時我們關(guān)系很好,他們都比我大。后來,大家一個個離開小縣城,去上學、工作,去外地打拼,我是希望大家的感情不要改變,所以就給自己起了‘不易’這個名。”
在QQ制霸網(wǎng)絡(luò)的年代,“不易”被他用在了自己的昵稱上。而“姓毛”,則源于后來微信興起后,另一個昵稱“毛毛”的誕生?!耙驗楸容^可愛嘛。再到后來我注冊音樂平臺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這兩個名字都被別人用了?!?/p>
靈光一現(xiàn)之下,“毛不易”就誕生了,“我就這么結(jié)合在一起了。后來報名參加比賽的時候,人家還以為這是本名,就一直沿用至今。”
在比賽中,“星推官”楊冪聽了毛不易的《消愁》后直接問:“你到底被生活甩了多少耳光?”當時,毛不易只是笑笑,沒有回答。直到如今,他也不曾講起自己內(nèi)心到底泛起過多少苦澀,我們能夠得知的,只有他在迷茫青春時代,一段相當有反差萌的實習經(jīng)歷。
在成為歌手之前,毛不易只是杭州師范大學一個偶然調(diào)劑到護理專業(yè)的大四學生,快畢業(yè)時,他進入了一所醫(yī)院實習。在醫(yī)院里,實習護士毛不易經(jīng)歷了很多生老病死的極端場面,“起初感觸都很大,當密切地接觸到極端的生命離去后,就開始麻木了,這個是最可怕的。比如,第一天急診科來了一個病人,頭破血流,我的感受是很復(fù)雜驚悚的,但第二天來了十個、一百個,‘趕緊處理’是唯一的反應(yīng),已經(jīng)不會有太多情緒上的起伏?!?/p>
毛不易坦言,自己不擅長當護士,正是在那段時間里,他開始了寫歌創(chuàng)作,而寫歌需要情緒上的起伏和波動,這與工作中的他正好相反。
當每天回到自己租住的小屋后,喜歡聽李健、好妹妹樂隊的毛不易,就坐在床上,拿出吉他摸索一段時間,“最初寫歌是為了記錄生活,明年的今天聽到這首歌可能就知道自己當下的心情了。先是小片段,簡單的小旋律,到一點點增添骨架后,就成了歌曲。那時候我的創(chuàng)作熱情也高,因為有大量時間獨處,而且對未來很迷茫,所以就成天‘記日記’。不過也正是有了當時的積累,參加比賽的時候才會有一首首作品通過老師們的加持,讓大家認可。”如今專輯里的同名歌曲《平凡的一天》,就是那段時期的結(jié)晶。
在作品誕生之后,毛不易并沒有一味私藏。不過,在網(wǎng)上發(fā)表后,也并沒有激起太大的水花?!翱筛F(xiàn)在是同樣的歌哦,”他有點哭笑不得,“當然制作沒有這么精良,就是彈唱版本。不過當時也不敢想以后要做歌手,沒人聽就沒人聽,我自己聽。”
點擊率和微博粉絲成倍上漲,發(fā)生在參加《明日之子》后。在一開始的比賽中,他的出場堪稱喜劇效果:先是麥克風壞掉,成了選手中唯一一個錄了三遍開場的人;接著一上臺,薛之謙就發(fā)現(xiàn)他身上的酒味—— 原來因為上場前有些忐忑,他偷偷喝了白酒壯膽;而當正式開始表演的時候,吉他弦又斷了……但即使狀況百出,毛不易依然憑借一首《如果有一天我變得很有錢》,獲得了薛之謙的肯定。
后來,隨著節(jié)目播出,毛不易的粉絲越來越多,《感覺自己是巨星》《借》等一系列的原創(chuàng),讓他開始在一眾選手里脫穎而出?!断睢罚菍⑺脑掝}度推上頂峰。
“我覺得這個節(jié)目給了我很好的機會,不光讓大家聽到了我的聲音,我還認識了一群熱愛音樂,專業(yè)能力也很強的朋友。他們會在音樂上給我很多的啟發(fā),我會從他們的作品中感悟到,噢,原來還可以這樣。然后就會試著把這些東西內(nèi)化到自己的創(chuàng)作中,”毛不易想了一秒鐘,又補了一句,“就像張無忌一樣?!?/p>
正式成為歌手后,毛不易每天的日程排得滿滿當當。2017年年末各種活動和頒獎典禮邀約不斷,他每天一覺醒來,都不知道自己在哪個城市。在毛不易的心中,這個職業(yè)包含了他之前的所有想象,但比想象的更多元,“因為不光演出,還有一些其他工作內(nèi)容,輔助你的作品去傳播,這是我之前沒想過的?!?/p>
偶爾能喘口氣的空當,毛不易會用來創(chuàng)作,“不能像以前那樣,有那么多時間彈彈寫寫,現(xiàn)在一般都是突然有靈感就用手機記下來,然后有時間的時候再擴充?!?/p>
而繁忙的工作,沒有擾亂毛不易的思緒,“我永遠不能依靠以前的創(chuàng)作,還是要持續(xù)有新的作品,才能在創(chuàng)作歌手的路上走得更遠?!?/p>
不過,他也并非堅持一定只唱自己寫的歌,“很多音樂人寫的作品都很好,但沒有平臺讓更多的人聽到,如果可以通過我讓更多的人聽到,我會覺得很榮幸,而且有些創(chuàng)作風格也是我不擅長的,我也想讓大家看到那一面的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