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羅伯特·弗朗西斯
我書房里有兩個窗戶,高的向陽,低的朝陰。上星期,我看到向陽的窗戶上結(jié)滿了冰花和冰柱,推測它們的長度、大小以及在日曬月露和雪飄后的壽命。當陽光太強烈時,窗上的冰柱終于融化了,不情愿地淌下了水滴。氣溫對南窗上的結(jié)冰太高時,對北窗卻很合適。北窗上的結(jié)冰依然很厚很肥,壽命也很長。
我散步時愛走走停停,常常聽到水的涓涓細流和化雪時雪塊偶爾的墜落聲……再也沒有比溫暖的下午從雪堆里淌出來的水流潺潺聲更令人心曠神怡了。在小山頂上松樹底下,我發(fā)現(xiàn)地面不但光禿禿,而且干燥、溫暖,還漏進陽光。我只穿了兩件薄薄的毛線衫,沒有戴帽子,躺下身來曬太陽,好像是五六月的天氣了。我愛這天空,這土地,這山丘,和這生長著的萬物,以至置我的外表于不顧。我渴望穿入所熟悉的物表,習慣的外表,捕捉住本質(zhì)。
昨天早晨我們驚奇地發(fā)現(xiàn)了一個白色世界。下了一天一夜的雪,今天早晨,樹木被雪壓彎了腰,大雪現(xiàn)在還紛紛揚揚,飄落不停。我不得不接受和欣賞這不合時宜的美,因為它中斷了我種植田園。我用不著多想就感到,這場雪只不過是冬天最后的一個美姿,如同歌德年邁時的抒情詩。雖然現(xiàn)在是冬天壽終正寢的時候,但它依然能以活力表現(xiàn)自己我對此感到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