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瑾
整個夜晚站在我的背部, 道路寬闊
又布滿輕而易舉的崎嶇, 冬天即將
過去, 一些人會從
枝頭冒出來, 帶著滿臉新鮮的不安
和妥協(xié)。 路燈能夠輕松地打開黑暗
卻無法安置自身的
輕重, 幾個人在我前面走著, 滿天星斗隔著西山在我們中間起起伏伏
現(xiàn)在, 我是自己的偶遇者, 我喜歡
在熟人面前放棄高處, 也放棄低處
彼此都會轉瞬即逝。 在拐角處, 我和
一條路的偶遇是暫時的
和自己的偶遇, 也固定在某個容器內(nèi)
我離開以后的空間, 有人會迅速填補
有人會繼續(xù)著我的移動
仿佛路才是真正的母體
更多時候, 我會悲傷自己的衰弱衰老
也會慶幸, 我身體的存在不過是一種
形式主義。 當然, 面對
消失可以閉緊雙眼, 想象著山川草木
和人是鄰里關系, 不經(jīng)意時, 靜謐和
光線就會被一個攝影師
全部拿走, 在神面前給
我們留出一個位置。 命運則是深邃的
一只鳥帶著雨飛, 烏云慢慢將它托起
仿佛你我不能靠近, 時間的破碎由
一個站臺承擔。 側耳傾聽
人間發(fā)出巨大的轟鳴
唯有草木之心讓人滿腹羞愧。 鐵軌
被天際線帶走, 彎曲對人視而不見
一陣陣春風多事, 把自己
和幾株白玉蘭移植到
落霞前。 我的命運就深陷入這一瞬
山河那么舊, 也深深地陷入這一瞬
仿佛你我不能靠近, 仿佛我被站臺
拖著, 和肉體握手言和又乘車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