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戈戈

和母親說著話

雪花就開了，至今已有多年

我以為晚來的雪

會讓遠方的父親回來

從黎明到日暮

需要我一生的耐心和時間

就像有些事物不會回來

或留在了原地

或再一次陷入寂靜

仿佛，像從我身體里發(fā)出

一張張熟悉的臉

似一片夕陽里的光

浮現(xiàn)在清冷的飛雪里

今晚的夜、迎面的回鄉(xiāng)人

成群結(jié)隊的在雪中穿行

沒有燈火

他們，僅依靠遍地的雪花

照亮兒

忽明忽暗的街道

無限地伸延進夜晚

而雪的腳步，一層層

覆蓋在他們身上

道路，在弓起的背上奔走

聽故鄉(xiāng)再一次寂寞

上升或者下沉

那堅不可摧的想像

走了很久，很遠

終于走到了一朵雪花的面前

心，因飛翔變得疼痛

牛羊用本地的目光

打量這些人

該怎樣返回故鄉(xiāng)，又怎樣

虛化成了

掏空了的每一片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