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冒險,不是靠主動選擇,而是被命運推動?!?——文森特·凡高
悼亡、欣賞、敬畏,同樣需要
儀式感。走進的閣樓
揚塵有些厚,夾板碎木,
搖晃。這不是記憶中的北方茅草屋
卻更像是爭先恐后來陳述事實。
致敬凡·高,應(yīng)始于字跡
或許連他的呼吸也流于筆墨間。
靜默后,翻開夾雜畫稿的書信
字跡在泛黃處咧歪了嘴
那定是你瑣碎時間里的傾吐
交代你眼里的色彩、足下的風(fēng)光
以及隱秘的內(nèi)心。
而匆忙間唯有紙筆能讓你恣意的內(nèi)心
坦蕩。坦蕩成一條著岸的激流,
加些顏料匯出整個羅納河上的星空。
而通信只屬于你的弟弟提奧
他是你離散家庭最后的支柱
也正因此,信里你調(diào)侃自己是荒野孤魂
好一個荒野孤魂,在阿爾勒的樹木與花朵間
噴涌激情,如夢幻般畫出機智的燦爛
從混沌走向靈知,在更為廣闊的未知走向麥田農(nóng)舍
忠于自然,忠于色彩。
畫家若想提高技巧,最快、最可靠的辦法就是畫人物。 ——文森特·凡·高
買賣藝術(shù)品的少年走進
教室,教孩子誦讀、識字
此時被叫作老師的凡·高
心事循環(huán)于血液
走向教堂,與各類神職人員
站成了一排。舉目遙望
滿載泥炭的駁船和長滿鳶尾花的沼澤。
凡·高的心早已淪陷在色彩的泥沼里
褪去浮華,面向鏡中
以盲人的視角審視自我
試圖數(shù)清每根毛發(fā)
光線通過棚子的縫隙流瀉到身上
眼睛、鼻子、耳朵,輪廓清晰
此刻正如在端詳米勒的《拾穗者》
苦難與淳樸藏進了顏料
靈感躲進光影,皆被他極速捕捉在畫紙上
哦!英俊的男子——凡·高
跋涉在體內(nèi)的色彩,噴涌而至
瘋狂的白羊在畫紙上奔騰
陌生、驚愕,目光極速
搜尋熟悉的印記。
我來不及想象那肆意而茂密的綠意
自畫像早已掛滿墻。
馬文秀,回族,1993年11月生于青海省,現(xiàn)居北京。寫詩歌、小說、藝術(shù)評論。青海省作家協(xié)會會員、魯迅文學(xué)院第二十八期少數(shù)民族文學(xué)創(chuàng)作班學(xué)員。作品散見于《青年作家》《詩潮》《詩林》《詩江南》《綠風(fēng)》《民族文學(xué)》《星星》等400余家刊物。著有詩集《雪域回聲》、長篇小說《暮歌成殤》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