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平

江西省景德鎮(zhèn)市的蔣明謙與劉芳夫婦陪著兒子一路過關斬將，考上大學；而后勒緊褲腰帶，省吃儉用，供到兒子順利畢業(yè)。他們自以為苦日子已經(jīng)熬到了頭，可以安享晚年，他們能遂愿嗎？

等了好久才等到今天，他們以為就要把夢實現(xiàn)

2016年7月，兒子蔣偉終于從遼寧的一所大學畢業(yè)了。蔣明謙和妻子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蔣明謙出生于1958年，江西省景德鎮(zhèn)市人，在一家國有機電設備公司任技術員，妻子劉芳和他是同事。雙職工的家庭，原本還算殷實。1995年兒子蔣偉出生后，開銷明顯增大。與此同時，公司改制，只有初中學歷的劉芳下崗。加上蔣明謙癱瘓的母親一直和他們住在一起，家里經(jīng)濟狀況變得緊張起來。

雖然日子很苦，但蔣明謙和妻子在孩子的教育上舍得投資。2001年，蔣明謙每個月的工資才1400元，卻拿出三分之一的錢給兒子培優(yōu)。兒子中考前，蔣明謙所在的公司效益不好，職工每個月只能領三分之二的工資，他仍然以每小時60元的薪酬，請來家教，給備考高中的兒子一對一補習。

2012年，蔣偉如愿考上了遼寧省的一所重點大學。在兒子拿到錄取通知書的那天晚上，蔣明謙嘀嘀咕咕和妻子念叨：“這下好了，有盼頭了……”

蔣偉一年的學費為5800元，生活費自理。對于工資多年來沒漲的蔣明謙來說，其壓力可想而知。但壓力再大，蔣明謙和妻子都咬牙堅持著。夫妻倆經(jīng)常開水泡飯吃，連咸菜都是奢侈品。節(jié)省下來的每一分錢，都匯給了遠在遼寧念大學的兒子。

兒子讀大一時，蔣明謙所在的老小區(qū)拆遷。按政策，要么不用掏錢，住還建房；要么住商品房，但需補交8萬元的差價，每年還需交300元的物業(yè)費。蔣明謙夫婦果斷選擇了還建房。

兒子念大二時，蔣明謙所在公司工資經(jīng)常一拖就是兩三個月。老母親的身體狀況也開始惡化，每個月最少也得花銷三五百元的醫(yī)藥費。兒子每個月的生活費更是不能少。考慮再三，蔣明謙從公司辭職，來到廣東省湛江市，在一個鉆井平臺謀到一份工作。

這份工作收入比較可觀，每小時50元，一天工作8小時的話，可以掙400元。但勞動強度大，危險系數(shù)高。員工每周一從基地由飛機運到鉆井平臺，周末回基地，一周的時間都在海上。有一次，蔣明謙為了多賺一點錢，幫人代班。連續(xù)作業(yè)12個小時后，他不小心一腳踏空，墜下平臺，跌入深海。當咸咸的海水從他的鼻子、嘴里灌入的那一刻，蔣明謙萬念俱灰，心想這次可死定了。萬幸的是，他被巡視的人員發(fā)現(xiàn)了，救援的同事及時趕到，將他從海中救起。不想讓家人擔驚受怕，蔣明謙一直將此事隱藏在心里，直到多年后才告訴他們。

和蔣明謙同樣負重的是妻子劉芳。家里大大小小的事務，全靠她一個人張羅。為了給丈夫減輕一點壓力，在照顧癱瘓婆婆之余，劉芳還在社區(qū)找了一份保潔的工作。考慮到白天要照顧婆婆，劉芳特地懇請社區(qū)為自己安排在凌晨五點至上午九點這個時間段工作。天天早起，且為節(jié)省時間，她每天都是九點以后才吃早點，漸漸地，胃時不時犯痛。

起初，她還咬牙忍著，但疼痛感越來越重，她只好蹲在路邊休息。等到疼痛稍輕一些后，再將自己負責的區(qū)域打掃干凈。換班的同事見她臉色慘白，勸她到醫(yī)院查一查。劉芳不是不想去，但下崗后，公司沒再給她交社保，她自己也沒有錢續(xù)交，看病基本上是自己負擔。一次檢查下來，掛號費、診斷費、B超費，估計得一兩百，差不多是兒子一周的生活費了，她舍不得。

2014年春節(jié)，蔣明謙回家過年，獲悉妻子胃痛，當即沉下臉來：“這不是拿生命開玩笑嗎？萬一拖成大病怎么辦？”劉芳見他喋喋不休，也來氣了：“你嚷嚷什么，你以為我愿意忍著啊？兒子讀書要花錢，婆婆住院要花錢，哪一樣少得了錢？萬一出現(xiàn)意外情況，天都會塌的?！闭f著說著，劉芳哽咽了。蔣明謙的眼圈也紅了，他將妻子攬入懷中，輕聲說：“再堅持堅持，等小偉大學畢業(yè)，我們的苦日子就到頭了?！?/p>

在最艱難的日子里，支撐著夫妻倆苦拼下去的唯一動力，就是兒子。從蔣偉反饋的信息，夫妻倆能夠感受到，他還是很爭氣的。蔣偉除各門功課優(yōu)秀外，還是學校戲劇社的社長。由他編排且主演的《那年我們追不上的女孩》曾獲高校藝術節(jié)一等獎。

自知家中經(jīng)濟不寬裕，蔣偉也不像其他學生一樣，經(jīng)?？措娪啊⒋蛴螒?、泡網(wǎng)吧。他不僅節(jié)衣縮食，還抽時間在校圖書館、學生俱樂部打零工，暑假期間給中學生當家教。雖然掙錢不多，但多多少少能為父母減輕一點壓力。

時間的車輪駛到了2016年7月。蔣偉大學畢業(yè)了。當蔣明謙夫婦看到兒子用微信傳來的畢業(yè)的照片時，頓覺肩上的壓力減輕了不少。這對老夫老妻相擁而泣。在他們看來，兒子大學畢業(yè)后，應該很快就能參加工作。為此，蔣明謙辭去了那份鉆井平臺高風險的工作，回到老家，在一家物業(yè)公司當綠化護理工人。

走過了一山又一山，還不完“兒女債”就嘗不到甜

然而，蔣明謙和妻子對前景過于樂觀了！

實際上，越是臨近畢業(yè)，蔣偉的內(nèi)心越忐忑，壓力也越大。中文系畢業(yè)的蔣偉將自己精心制作的求職簡歷，投出去了一份又一份，基本上都石沉大海。當然，也有一兩家用人單位，對他有意向，但蔣偉覺得待遇太低，且沒有前景，所以放棄了。

求職路上屢遭挫敗的蔣偉，也想過考公務員，或者考研究生，但前提是，不能讓父母再供著自己了。每逢春節(jié)回家，看到父母越來越蒼老的臉，他就不斷地給自己打氣：一定要盡快工作，盡快自己養(yǎng)活自己?？墒?，現(xiàn)實每每給他沉重的一擊。

在南下北上求職的過程中，蔣偉的開銷比平時在校還要多。畢業(yè)那天，父親在他的銀行卡上打入了1.8萬元。大半年時間過去了，合適的工作沒找著，公務員與考研均因復習不夠?qū)Ｗ⒍?，而蔣偉口袋里的錢也剩下不到1000元了。那天，蔣偉蜷縮在北京市郊的出租屋里，冷靜地分析了一下自己的處境，認為很可能是自己把工作崗位目標設定得太高，他決定放低身段，先從簡單的體力勞動做起。

得知快遞員收入較高，那天，蔣偉來到一家快遞公司的營業(yè)站點，向站長道出求職意向。站長指著那些正忙著分揀、運輸?shù)目爝f員對蔣偉說：“我們站暫時不缺人。你留個聯(lián)系方式給我，如果哪天需要人時，我再通知你?！睘榱瞬蛔尭改覆傩?，蔣偉并沒有將自己求職過程中遭遇的窘境告訴他們。在父母看來，一個堂堂重點大學畢業(yè)的學生，找個月薪幾千元的工作，應該很輕松啊。他們沒有想到，就業(yè)形勢如此嚴峻。

2017年春節(jié)期間，已經(jīng)身無分文的蔣偉回到了景德鎮(zhèn)。蔣明謙和妻子問兒子工作的情況落實沒有，他含混地回答說：“正在試用期?！币妰鹤拥哪樕蠈憹M了難堪，蔣明謙的心也沉到了谷底。夜深了，待母親和老伴均睡下后，蔣明謙悄悄來到了兒子的臥室。爺倆聊了起來。蔣明謙說：“小偉，你老實告訴爸爸，工作是不是還沒著落？”蔣偉沉吟半晌，從鼻孔里擠出一聲“嗯”，算是承認了。蔣明謙像個木雕似的坐著，蔣偉也不敢吱聲。沉默過后，蔣明謙說：“我手里只有2000塊錢，你先拿去。找到工作后，你再告訴我?！笔Y偉鼻子翕動著，哽咽著說：“我不要！我都這么大了，能賺錢。您放心，春節(jié)一過，我就去南京。那邊有家公司讓我去面試。哪怕只管飯管住，我都做?！笔Y明謙將兒子的肩膀拍了拍，說：“兒子，你懂事，我很欣慰。但社會很現(xiàn)實，沒錢寸步難行?！?/p>

2017年2月底，蔣偉終于在南京的一家廣告公司找了份工作，底薪3800元，獎金則靠業(yè)務提成。公司在秦淮區(qū)，租房的成本較高。蔣偉每個月一半的工資交了房租和水電費。剩下的一半，要吃飯，坐車，打電話。為了最大限度地節(jié)省成本，他每天基本上都是奔波在公司和租住地兩點一線間。因為沒有社交活動，朋友圈當然建立不起來。沒有朋友圈，又何來業(yè)務？因此，做了三個月，一筆業(yè)務也沒有拉到的蔣偉在老板的嫌棄聲中狼狽離職了。

此后幾個月，蔣偉又陸續(xù)換了幾家公司，均不是特別如意。2017年7月，蔣偉在南昌一家民營培訓機構(gòu)找了份工作，月薪4100元。也正是在當月，和培訓機構(gòu)有業(yè)務往來的一家設計公司的一個余姓女孩看上了蔣偉，覺得他為人踏實，主動向他表示了好感。盡管知道自己過著朝不保夕的生活，但當愛情來臨時，蔣偉還是果斷接受。女友來自湖南省永州市，家境同樣一般，兩人合租在城中村的一間平房。

已經(jīng)長時間沒給父母報喜的蔣偉，將自己在南昌找到新工作并交了女友的好消息，告訴了父母。蔣明謙和老伴獲悉后，果然十分高興。他們再三叮囑兒子，一定要好好工作，同時好好對待那個姑娘。能夠在最困難的時候跟著他的，一定是出于真感情，他務必要珍惜。叮囑完兒子后，蔣明謙和老伴陷入了沉思。兒子22歲了，也確實應該戀愛了。而且，他倆現(xiàn)在已經(jīng)住在了一起，萬一姑娘懷孕了，首先要解決的問題就是買房、結(jié)婚?？墒牵I房的錢呢？蔣明謙心里沒底。他只能抱著僥幸心理，希望未來的兒媳能夠給兒子一點時間，讓他在事業(yè)上進一步穩(wěn)定之后，再談婚論嫁。

2017年9月上旬，蔣明謙和老伴一起去南昌看看兒子。蔣偉得知父母要來，不迭聲地說：“算了算了，你們還是別來了。我和小余工作特別忙，連雙休都要加班。現(xiàn)在正是打基礎的時候，您肯定不想我落在其他人后面是吧？”蔣明謙說：“我們看看就走，你們該上班還是上班，不會打擾你們。”

就這樣，夫妻倆真的來到了南昌。可當兒子領著他們來到租住地時，眼前的一幕讓他們大為震驚：兒子和女友居住的小屋，還是那種沒有粉刷的老磚平房，床上用品則是大學時候用的，床頭是兒子和一個女孩的合影。一碗沒吃完的青椒肉絲，放在一個象棋盤改造的小桌子上，還有幾只蒼蠅在飛……

夫妻二人面面相覷。盡管他們有心理準備，但兒子的居住環(huán)境還是超出了他們的想象。還沒等小余回來，夫婦二人便黯然回到老家。

終點又回到起點，到了現(xiàn)在他們才發(fā)現(xiàn)

回家不久，蔣明謙的母親去世。蔣明謙和老伴商量想讓兒子回到景德鎮(zhèn)。畢竟，這里親人多，碰到什么困難，彼此有個照應。蔣偉認為，景德鎮(zhèn)太小了，不適合長遠發(fā)展。蔣偉還補充說：“再說了，小余也不同意?！奔热粌鹤雍臀磥淼膬合倍疾辉敢饣貋恚敲?，幫他們在南昌買套房子，安個家，就成為一件迫在眉睫的事情。蔣明謙在網(wǎng)上查了一下，發(fā)現(xiàn)南昌房子的均價早已超過一萬。以他們夫妻倆收入水平，每個月的工資，連0.5平方米都買不到。

在后來的一段時間里，蔣明謙真的強迫自己不再考慮幫兒子買房的事情。閑暇之余，他還帶著老伴，在廣場上溜達溜達，也算是安享晚年吧。

那天，在廣場上閑逛時，蔣明謙碰到了機電設備公司的老同事老張。聊天時，老張談起了自己的兒子，說他大專畢業(yè)后，換了三五份工作，真不讓人省心?，F(xiàn)在好了，工作總算穩(wěn)定下來了，在一家跨國公司，混到了市場總監(jiān)的位置。蔣明謙忍不住夸獎了老張的兒子幾句，問他現(xiàn)在哪里工作，老張說：“上海?！薄百I房沒？”“買了。還不是我掏錢交的首付。不買不行啊。我兒子又沒有你家小偉懂事，我兒子說了，其他同學都是父母幫忙買的房，如果我們不給他買房，他就沒法安心工作。還說，如果我們不買房，就和我們斷絕關系。瞅瞅這渾小子！都是他媽媽從小給慣的。辛辛苦苦一輩子，全部還了兒女債啊?！?/p>

是啊，如今房價這么貴，工資只有這么多，父母不幫忙，靠兒子一個人奮斗，要拼到何年何月??！小余愿意等他嗎？就算愿意等，等到何時？將來結(jié)婚怎么辦？生了孩子后，又怎么辦？

當蔣明謙將內(nèi)心的焦慮告訴老伴后，老伴也陷入了沉思。老兩口辛苦打拼大半輩子，以為供兒子念完大學，苦日子就到了頭。孰料，一切才剛剛開始。那天，老兩口商量了一整夜。拂曉時分，他們達成一致意見：將家中最值錢也是唯一值錢的房子給賣了，幫兒子在南昌交房子的首付款。

蔣偉不知道從哪里得知父母要賣房的消息，他立即打電話給父母：“房子賣了，你們住哪兒？我和小余要是回老家，又住在哪兒？你們都這么大歲數(shù)了，總不能去睡馬路吧？我現(xiàn)在工資確實不高，但我還年輕，還有的是機會啊?！笔Y偉的堅決態(tài)度，讓蔣明謙和老伴暫時打消了賣房的想法。可是，兒子的現(xiàn)實困難擺在那兒，老兩口一想到那破舊的租住房，就心痛得落淚。他們合計，趁現(xiàn)在腿腳還利索，多多勞動，能幫兒子多少是多少。

在物業(yè)公司當綠化員的蔣明謙，發(fā)現(xiàn)小區(qū)里的紙箱子和飲料瓶較多，他便到處撿廢紙和塑料瓶。運氣好的時候，一天能撿50元。有一個月，竟然撿了1020元?？珊镁安婚L，蔣明謙在小區(qū)撿廢品的行為被物業(yè)公司保潔人員發(fā)現(xiàn)后，保潔人員認為蔣明謙搶了他們的利益，先是訓斥他：“老蔣，小區(qū)的廢品歸我們，你就甭插手了。”見蔣明謙還在撿，他們索性告到了領導那里。領導為了平衡員工之間的關系，只好讓蔣明謙停止在小區(qū)內(nèi)撿廢品：“老蔣啊，我也知道你家困難，你在小區(qū)之外的地盤去撿，我們絕不干涉。但在這里，你還是別撿了?！本瓦@樣，蔣明謙斷了一條“財路”。

就在蔣明謙與老伴挖空心思，艱難地賺錢的同時，蔣偉為了多賺點錢，也利用工作之余的時間，和他人合伙開了一家網(wǎng)上金融超市，做P2P理財。比較幸運的是，蔣偉小賺了一把，利用這筆錢，2018年1月，他在市郊買了套房子，交了首付。得知兒子憑自己的實力買了房子，蔣明謙和老伴高興不已。可不久，老兩口又獲悉一個不幸的消息：兒子的合作伙伴跑路了，盡管蔣偉無責任，但留下來的爛攤子卻只能由他來收拾。蔣偉的月供計劃，因蜂擁而至的討債人而被打亂。見此，蔣明謙一邊安慰兒子，千萬要沉住氣，如果屬于他的債務，他一定要歸還；不屬于他的債務，他也要向警方說明，讓債權(quán)人心里有底。交代清楚之后，蔣明謙向老伴宣告：“我要再去湛江打工。那邊鉆井平臺還缺操作工，我這個熟練工人，應該很吃香?！眲⒎寄ㄖ蠝I說：“你當你還是年輕小伙子嗎？60歲的人了，人家要不要你還是個未知數(shù)；縱然要你，你做得了嗎？”蔣明謙說：“不去不行啊。兒子現(xiàn)在情況不好，趁我這胳膊腿還能活動，能掙多少是多少。”

4月初，蔣明謙登上了前往湛江的火車。就這樣，繼續(xù)做保潔的劉芳和在湛江鉆井平臺做后勤的蔣明謙，每個月定期給兒子的銀行卡打去2000元，幫他分擔一半的月供。50萬的房貸，看上去是個天文數(shù)字，但蔣明謙有信心，在有生之年里，幫兒子還清貸款，讓他真正在南昌安定下來。

2018年6月，蔣明謙接到老家親友的電話，稱劉芳病了，情況還比較嚴重，讓他火速回家。蔣明謙趕回家后，才得知，老伴竟然被確診為胃癌，且已經(jīng)到了晚期。長年累月的勞累加上飲食不規(guī)律，最終擊垮了這個可憐的女人?？粗t(yī)院的診斷書，再看看老伴蒼白憔悴的臉，蔣明謙失聲慟哭。

[編后]養(yǎng)大一個孩子究竟要花多少錢？一直以來有各種算法，大致算下來，一個孩子從出生到大學畢業(yè)，一個最普通的雙職工家庭大概要花50萬到100萬元左右。很多孩子大學畢業(yè)以后，因為就業(yè)，戀愛，買房等各種原因，多少又將這筆錢算到了父母身上。中國大多數(shù)家庭的父母，依然養(yǎng)孩子“在路上”?，F(xiàn)在，也有很多人都提到“邊界”問題，覺得父輩和孩子輩之間有一個相對明確的界限。屬于子女輩的事情，父輩堅決不能插手。這樣的說法正確嗎？父母正確的做法又是怎樣？

編輯/沈永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