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佳燁

趙琦

國內知名紀錄片制作人、導演，第一位同時獲得艾美獎、伊文思獎、金馬獎、圣丹斯大獎和亞太電影人大獎的中國人。

他擔任制片拍攝的《歸途列車》曾經(jīng)獲得第33屆美國艾美獎最佳紀錄片和最佳長篇商業(yè)報道兩項大獎，還榮獲了全球紀錄片最高獎項——荷蘭阿姆斯特丹國際紀錄片電影節(jié)伊文思獎。他的另一部影片《千錘百煉》獲得49屆臺灣金馬獎最佳紀錄片 。

作為導演，他執(zhí)導的首部紀錄長片《殤城》是唯一獲得2013年圣丹斯國際電影節(jié)最佳紀錄片提名的中國影片，他擔任制片人的《中國市長》（又名《大同》）獲2015年圣丹斯國際電影節(jié)大獎，同時獲得2015年第52屆金馬獎最佳紀錄片，2015年APSA亞太電影大獎 。

以下為趙琦導演本次講座的文字實錄。

趙琦：我想了想，如果要跟大家分享的話，應該是這么多年面對的一些挑戰(zhàn)和總結的一部分經(jīng)驗。我做紀錄片實際上挺機緣巧合的，之前在中央電視臺負責一個專題的欄目，做了一段時間后沒找著方向，那個時候正好有一個出國學習的機會，于是在2002—2003年去英國學習了紀錄片的制作。在那邊開始接觸到一些新節(jié)目的形式，特別是我看了第一部的邁克爾.摩根爾的紀錄片，講的是福特公司的老總把公司從底特律撤退的故事，是典型的邁克爾.摩根的方式。這是第一次接觸了所謂的記錄電影，同時也是在那個時候第一次了解了在國際的市場上怎樣通過提案。

有一個好的方法，你前期要有一些小的投資，做出一個方案后可以向電視機構、潛在的投資機構說出你的想法。因為這種創(chuàng)作的方式能聚集的社會資源比較多。機緣巧合，當時認識了導演張小勇，小勇是一個華裔的加拿大人，他之前做過一個紀錄片《沿江而上》，這部片子就是通過這樣一種方式籌集了比較多的資金，然后花了大概兩到三年的時間，跟著兩個年輕人，講了從重慶到武漢這一段三峽在船上展開的故事。

因為有這樣一個想法，我們跟張小勇做了中國春運的故事——《歸途列車》。春運這個題材很好，我們當時想肯定有很多人愿意買，但人家會提出疑問：“這個看起來確實不錯，但你的故事是什么？”我們才意識到其實光有方向是完全不夠的，他們都希望有一個很具體的故事。他要看到這個角色，看到人物的喜怒哀樂才能確定這個故事是不是想要的，所以要去做方案。關于方案，問題很多，等一會兒詳細介紹。但我們終歸做了這樣一種嘗試，很幸運，雖然我并不覺得這個片子做的多么好，但可能因為當時并沒有以這樣一種方式從中國走出去，所以這部影片從中國走出去以后在很多國際獎項上有所斬獲。這是因為里面有一個非常具像、真實、動人的故事，展現(xiàn)當代的中國，于是獲得了相對的成功。

說到這兒，為什么我會提及這段經(jīng)歷和等會兒我要做的一些事情？其實我在想，可能有些時候我們要敢于提早邁半步，去嘗試一些新鮮事物。因為新事物做起來可能還會有一些危險。在做《歸途列車》最開始的那兩年，我們自己放了很多錢在里面，最開始并沒有被外界承認，大家不會看好你。所有人都會說你的故事很好，但同時也都希望再看一看，再等一等。于是你就要繼續(xù)接著拍，這個時候你將會受到一些困惑：因為沒有錢，會不會接著這樣做？當然我經(jīng)常在想，投了20萬，后來將近30萬，30萬當時在北京可以買一套房子了。如果真買了房子，再把房子賣了會賺不少錢，但是可能不會進入到紀錄片這個產(chǎn)業(yè)里面來。一個年輕人從一無所有，到建立起一點點的威信，有些經(jīng)歷總歸是需要面臨的。在不同的方向面前，你究竟該如何抉擇，這個其實很重要。

《歸途列車》有很多讓我自己記憶深刻的東西，包括我剛才說的，因為它是我們創(chuàng)作的第一部嚴格意義上的紀錄片。整個創(chuàng)作團隊都是中國人，它在整個經(jīng)營操作的體系里是一個純粹的國際化路線。我們以前在電視臺報一個選題都很簡單，跟制片人說一下我們要拍什么東西，制片人就能通過。但實際上具體做到這個方案時，我們發(fā)現(xiàn)要想在不同國家的廣播機構穿行，你的故事要特別細致才能做到。我們寫這個方案，國際上會有一些基金，你要搞清具體有哪些基金？有些基金是給年輕導演的，有些基金是給女性導演的，有些基金不一定是給女性導演，但角色里面有女性或者少數(shù)民族.......每個基金有不同的價值觀，你要找到這些基金的價值觀。每一個基金要求你需要提供給它的信息都是不一樣的。我記得以前我們要寫一個故事大綱，還需要寫一個導演陳述，但是除這兩個以外，還需要你寫影像闡述。這個時候我們要開始思考，這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影像？是用一種什么樣的方式接近什么樣的角色？帶來一種什么樣的感覺？目的是什么？寫完影像闡述，還要寫它的動機是什么？為什么是你來拍？很多時候可能題材是類似的，但為什么是你來拍，你和這個題材有著哪種說不清、道不清的聯(lián)系，都需闡述清楚。然后要有一個預算，這個預算是很細致的，需要精確到你可能要拍多長時間，并且它會看到你拍多長時間對應相關的預算是多少，從而判斷你這個影片最終的質量。

我們也是因為在寫這樣的方案時才意識到有這么多的要求和講究，當然這些還不夠，他還會問你有沒有發(fā)放的計劃？你準備在什么地方發(fā)放？像電影節(jié)、網(wǎng)絡、電視......可能不同的機構里面會有不同的內容，因為他們的需求不一樣。同時有人可能還會問你，有沒有社區(qū)的活動能把這個概念推的更廣大，這些都會導致最后有沒有可能獲取創(chuàng)作的空間。所以說，《歸途列車》一路走來讓我們意識到這是很難走的一條路，可我們依然堅定地準備走下去。

說到新領域，其實在這個片子之前我一直在想如果有機會去拍攝中國政府的運作機制，能展現(xiàn)其中一些在外界看來神秘性的東西是非常有意思的，但是我們需要等待一個時機的到來。我覺得中國紀錄片可能最新它的發(fā)起是來自于草耕，從當年流浪北京開始，最開始是屬于吶喊系列，所以我覺得紀錄片，特別是獨立紀錄片天然帶有它的一些烙印在里面。正好中國的廣播機構又是一個非常嚴密的組織體系，它的資源也很難外溢出來被社會分享。雖然也有一些創(chuàng)作者在努力做一些調整和改變，像《望長城》，到后來《最后的山神》《神路》等等?？偠灾?，體制里面關注的是一種類型的題材，體制外的東西又勢必要有與體制內不同的追求，所以導致不管是題材上還是創(chuàng)作手法上都形成了相對比較固化的狀態(tài)。

我在想我們現(xiàn)在每個人可以歷數(shù)一下自己了解的紀錄片，它們都在講一些什么內容，有一些什么樣的故事？比如現(xiàn)在特朗普來了，簽了2000億美元的大單，其中有800億是能源投資，你們沒有看到這800億投資背后的故事，誰來投資？這些錢也都是大家的錢，這里面投資的故事我想也應該是驚心動魄的，但是誰有可能去拍這樣的故事呢？好像沒有。我覺得這并不是說我們不應該只是看這方面，實際上在今天這樣一個發(fā)展變化的國家里有這么多的事情，應該有不同的題材，人們應該有不同的興趣去介入不同領域里面去，當然也需要很多專業(yè)的知識，需要在某一個領域里有很多的積累，才能在這個體系中做出一些重量級的內容。如果現(xiàn)在有一個人說，我將要做一部片子，是關于王岐山的，我想大家肯定都很期盼。這到底是一個怎么樣的題材？是怎么樣運行的？如果還有一兩次內部的會談，這就非常的難得。但是我們可能沒有人做過這樣的努力，說不定努力了就有可能獲得這樣的一個機會。因為現(xiàn)在介入真實影像紀錄的手段越來越廉價，有越來越多的年輕人愿意用這樣的方式紀錄，而相應的我們應該產(chǎn)生更多有趣的，展示不同內容、不同層次、不同文化的有價值的紀錄片，而不僅僅是唯一的那一種，這是我非常想說的一點。

算起來我從2006年進入這個體系，到這部片子在2015年出來，大概十年的時間，一直在獨立的紀錄片體系里面來做，其實一共也就做了四部片子。但是我們可以看到從第一部拍攝時一點兒都不了解國際的狀態(tài)，到現(xiàn)在上提案大會，包括像廣州紀錄片節(jié)上有很多提案的環(huán)節(jié)，那么多人拿著自己的方案在國際上找資金。我可以說是從《歸途列車》開始引入的一些機制，包括《中國市長》的提案大會，都是從那里獲取的靈感，所以說如果想留下一點什么東西，提前半步接受挑戰(zhàn)是非常值得去嘗試的一種做法。

在去年我做了一套VR紀實影像，當時這個概念非常火熱，但從我們的角度而言更多是研究這種影像方式到底是怎么做出來的？我們就想這是怎么做的，會碰到什么樣的問題，特別是當時技術上對于縫合，對于拍攝的價格很高，如果我們自己不明白也不太好。出于一種好奇心，我們花了很長時間去弄明白了到底為什么能拍這個樣子，拍成這個樣子以后會面臨怎么樣的問題？首先拍攝，最簡單是兩個攝像頭，兩個魚眼兩邊一縫，復雜的一點有4個，越來越多就會導致越來越精細。因為是360度來看，所以眼前的有效畫面鏡頭數(shù)太少，清晰度就會非常低。6個以后還有12個，為什么是12個呢？6個是所謂的單眼，12個是雙眼，通過12個進行縫合和拼湊就能看到立體的感覺。在當時開始做的時候，我們又提前了半步，因為當時沒有人做這么大系列的，相對而言用12個鏡頭來制作的影片，它的問題會出現(xiàn)在因為沒有封裝的機器?，F(xiàn)在手機一按就可以拍了，更不用說單反或者錄像機，但是這個東西要按照某一個方向拼起來，拼完以后要手動把所有的機器按照一個順序來開機，開完機以后同時在每一個機器前面做一次打板，也是為了日后同步。否則你就找不到哪一個畫面對哪一個畫面了，是非常麻煩的事情。同步完以后，一個機器掉鏈了，這11個機器所拍的畫面都廢掉了，因為這一塊日后做出來是黑的，它又會面臨很多問題，而這只是一個技術問題。

待技術問題解決之后，我們怎么用它講故事，這也是當時一起來思考的話題，導演到底在哪里站著？四面都是機器，導演不可能站在機器后面，導演該怎么辦呢？他怎樣在現(xiàn)場進行調度和判斷已經(jīng)拍到自己想要的畫面。這些都是讓人覺得難以想象的，也恰恰是因為剛開始不懂，充滿未知數(shù)，于是我們又做了一次嘗試。我們從2016年年初開始做這樣一個嘗試，我們做了一套片子叫做《奇遇》?！镀嬗觥氛伊耸畟€世界上最有意思的人物，把他們的故事拍成了一小段影片。其中有一個西班牙的老人，他已經(jīng)90多歲了，在過去45年間一個人通過撿碎磚頭做了一間教堂，有把書店開在圣托里尼島的。我們希望通過VR這種手段能更好地展示這些內容，而不光是一個往前看的120度的有效畫面。我們大概拍了兩個月的時間，然后直到做后期才發(fā)現(xiàn)是多么難以讓人忍受的一件事情。首先我們有12個鏡頭，也就是6對，我們要分別把6個都縫起來，縫起來以后雙眼還要做匹配，但是關鍵在于當你想做匹配的時候，你拿的都是零碎的畫面，都不算是素材，你哪怕想看素材也得先縫合了才能看到素材，再決定要哪一幅畫面。這個過程持續(xù)了這么長，我們剛開始想可能花三個月時間能把后期做完，結果發(fā)現(xiàn)三個月只做了一部片子，我們有10部片子。但是技術迭代非?？?，我們基本上拍完回來的時候，有了封裝的機器，封裝的機器意味著它有一套算法，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把我們的內容輸?shù)剿乃惴w系上幫我們進行自動縫合，有一些地方縫合不了的我們再進行手動縫合。最后，我們還是花了一年的時間才把整套片子做出來，也就是今年的6月份這套片子做完了，同時還出了一套書。

剛開始做《歸途列車》的時候是你一腳踏入了一個未知的境地，你不知道國際上是怎樣制作東西，需要提交什么樣的內容，但是你要去嘗試。做《中國市長》的時候，你不知道竟然可以切入這個體系，獲取這樣的內容來拍攝這樣一種題材的東西，這也是種嘗試。而現(xiàn)在到了今天，很難想象未來我們到底是在什么樣的一種狀態(tài)下去了解新的信息，去消費影像？有沒有可能是新的硬件設備，我們怎么去了解新的硬件設備？我們怎么樣將一種社會議題感情的表達用新的平臺、新的手段聯(lián)系在一起。當然這種經(jīng)典式紀錄片的拍法永遠都會有受眾，但是大家都很年輕，我覺得應該有很多不同的喜好，應該有不同的可能性去發(fā)現(xiàn)一種新的創(chuàng)作空間。

觀眾提問：您作為《歸途列車》的制片人，如何去把控制片這個事情的發(fā)展？比如您拍攝那個家庭事情的發(fā)展以及發(fā)展的軌跡。

趙琦：它是一個紀錄片，你難以預料背后會怎樣發(fā)展，實際上我覺得沒有所謂的控制這一說，更多的是做很多預判。紀錄片的創(chuàng)作或者對整個創(chuàng)作團隊而言，我覺得是屬于一群能力非常強的人，強就強在他就好像王家衛(wèi)那樣，沒有本子，他要想出很多種可能性來。有可能會往A方向發(fā)展，往B方向發(fā)展，往C方向發(fā)展，或者明天要拍的這個事，他都要臨時做決定。而這個事情有可能就會導致日后，因為你明天拍的時候也不一定能料到這會成為一個月以后的關鍵節(jié)點，你現(xiàn)在是不知道的，所以有的導演傾向于多拍，但是多拍的問題可能會沒有重點，沒有辦法把重點突顯出來。同時多拍會過于疲勞，導致影片質量下降。一個有經(jīng)驗的團隊和導演，他對于生活的理解比較豐富，他大概首先要想到這個故事的大方向，但是在這個大方向之上有可能有4、5個小方向，這4、5個小方向根據(jù)已有的東西一方面做預判，另外一方面做準備，越往前走就越明白你的故事可能是什么樣子，到有一天你完全知道這個故事是什么樣了就結束了，或者有一天發(fā)生了一件事，你就知道這個事要結束了。

給你舉一個例子，我自己同時也是導演，只不過我做片子比較慢，這么多年我只做了一部片子，叫做《殤城》，也還不錯。現(xiàn)在我想做第二部片子，已經(jīng)拍了很長時間了，我一直不知道這個片子怎樣拍下去，中間也停過，我拍的這個人他叫郭川，是中國的航海家。從2012年就開始拍起，當時他還沒有進行航海，在家里面進行鍛煉，剛剛生了孩子。我們在想我要拍他的一次環(huán)球旅行，環(huán)球完了以后就可能要考慮回到家里，但是他沒有回到家，又接著去準備下一個旅程了。他開始做北冰洋的航行，做完北冰洋的航行又開始準備下一場旅行，這樣就變成一個行為接一個行為重復性的發(fā)生。直到去年他到夏威夷失聯(lián)了，這個事情自然就是一個結果了。這種事情不發(fā)生可能沒有結果，但是一旦發(fā)生就已經(jīng)有了結果，紀錄片其實就是這樣子，有的時候你知道結果在那兒，只不過紀錄片是一個用時間換故事的過程，時間一長就知道故事在哪里，就看在這個過程中能不能一直持續(xù)下去。

觀眾提問：我是第一次知道有VR紀錄片，我想知道你為什么選擇用VR形式呈現(xiàn)，傾向于VR拍攝的原因是什么？第二個問題是紀錄片的拍攝以后的趨勢問題？還有戰(zhàn)爭類型的紀錄片有沒有可能會往這個趨勢走？

趙琦：你的問題都很大，涉及整個走向，我也不太清楚該怎么樣回答，我的判斷也不一定是正確。第一個問題，從我們的角度而言，我們希望用新的手段做一些創(chuàng)作，之前已經(jīng)用了很多傳統(tǒng)方式做過一些努力，而現(xiàn)在有一個新技術的產(chǎn)生，我們希望了解這個新技術到底是什么，它能不能更好的實踐我們對于內容的一種傳播的訴求，也可能不行，也可能行，但是行不行可能需要你親手去做才能知道，所以我們才做了這個事。

我覺得VR現(xiàn)在是作為一種概念對于環(huán)境的要求比較高，用這樣一種方式進行表達是有價值的，如果更多的還是要建立一種情感的聯(lián)系，就是和某一個人建立更加緊密的配合。我現(xiàn)在感覺到有效的空間里面，壓縮的屏幕，建立起來的一套視頻語言更容易引起人們的共鳴。

你剛才講的戰(zhàn)爭，包括對于環(huán)境的了解，有可能會加強大家的同理心，這樣的一種手段就可能變得越來越有需求，這只是個人認為。到明年年底可能會有一些5G技術，到2019年中國可能進行5G商用的信號覆蓋。在一個5G的時代大家可能會有更多消費的需求，如果是一個天津爆炸案的事情，你在電視里面可能看到的不是一個新聞的概念，而是戴一個眼鏡，就可以看到爆料的現(xiàn)場。并且這個東西是通過實時直播到了你的眼前，那你可能對于現(xiàn)場了解就會比現(xiàn)在的平面要豐富的多，深刻的多。你對于事件的認知也會豐富很多，類似于像這樣的新聞現(xiàn)場是很好的，包括一些旅行美妙的景色，這些都有可能成為日后消費的內容。

我們總是要關注技術的發(fā)展，導致在內容上可能會因此發(fā)生怎樣的變化，我們是內容的創(chuàng)作。所謂的真實影像，現(xiàn)在對我來說越來越不是一個表現(xiàn)的形式了，它不是一個傳統(tǒng)的紀錄片。我覺得所謂的真實影像應該成為個人去了解世界，在這個行業(yè)里面對于社會面臨的問題，社會面臨的挑戰(zhàn)有更多的認知，這可能是人文的一種機制，在這種機制之上應該用這種形態(tài)去切入一些新的技術手段。就好像VR，大家覺得都跟影視相關，但現(xiàn)在獲得VR的投資公司跟影視都沒有關系，都是房地產(chǎn)或者跟行業(yè)相關的東西，它其實是一個技術。我現(xiàn)在在想，是不是從某種角度而言，我們可以把對于社會發(fā)展變化成更敏銳的感覺，成為我們個人的一種技術切分到新的平臺、新的領域，創(chuàng)造新的內容，這有沒有可能，希望大家可以思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