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穎
在中央民族大學的家屬院里,人們常常能看到一位銀白短發(fā)、精神矍鑠而身材略顯消瘦的老學者傍晚在散步;在校園里,學生們不時能偶遇他騎著自行車來參加座談會和處理各類工作事務;在全國各地的一些重要學術會議上,大家還能聽到他精彩而有深度的發(fā)言。他鶴發(fā)童顏,看著好像才步入古稀之年,其實早在2011年,中央民族大學就已為他舉辦過“從教50年座談會”;在2016年11月6日召開的“駱越方國研究成果發(fā)布會”上,他的學生們從各地趕來參會,并為他慶祝80華誕……他就是梁庭望先生,一位總是面帶純真微笑、襯衫整齊潔白、可親可敬的耄耋長者。
梁庭望先生是壯學界的泰斗,是民族文學和文化研究領域的權威研究者,少數(shù)民族語言文學學院語言文學系教授、國務院政府特殊津貼獲得者,歷任中央民族大學漢語言文學系負責人、政治系副主任、民語三系(現(xiàn)語言文學系)黨總支書記、教務處處長、副校長和博士生導師。1993年加入中國作家協(xié)會。他還身兼多項學術職務,先后任中國少數(shù)民族比較文學學會會長,中國少數(shù)民族文學學會學術顧問,國務院學位辦通訊評審專家,國家民委、北京市高級職稱評委,以及廣西民族大學等高校的兼職教授。他一生經(jīng)歷諸多坎坷與風云巨變,任由曾經(jīng)的風雨飄搖卻依然初心不改,心系學術與民族發(fā)展。至今80多歲依然奮斗在科研工作一線,激勵后學前行,深得學者欽佩。
大笑對坎坷,壯志懷天下
梁庭望先生是廣西馬山縣古寨鎮(zhèn)古今村人,生于1937年農(nóng)歷2月。自幼年起,他就經(jīng)歷常人所想象不到的艱辛困苦,但他始終笑對坎坷,胸懷天下,從邊疆小山村的貧農(nóng)子弟成長為國家重點高校的學術泰斗,令人嘆服。
梁先生來自壯族農(nóng)民家庭,近周歲喪母。因為父親不識字的緣故,家里唯一一塊好地在饑荒時被地主奪去。因為吃了不識字的大虧,父親咬牙借錢于1943年送梁先生上小學。上學期間,出身貧民子弟、羸弱的他常受國民黨官員的孩子的欺負,有一次甚至被推入泥塘,差點喪命。1950年,梁先生考上馬山初中,不久父親去世,他被迫休學。他既無叔伯兄弟相助,3個姐姐又已出嫁,家中只剩下80多歲的祖母,兩人相依為命。無奈之下,梁先生只能違背壯族傳統(tǒng)風俗,請求姐姐贍養(yǎng)奶奶,自己則重返學校。1954年,他考上武鳴高中。在馬山初中、武鳴高中求學期間,梁先生拼盡全力刻苦學習,每年都拿到政府提供的最高助學金,以此維持自己的生活,再無其他經(jīng)濟來源。有時政府救濟不到位,只發(fā)給大米替代補助,梁先生無錢買菜,曾經(jīng)一個月都只能吃白米飯。在這種艱難的情況下,需要長身體的他長期營養(yǎng)不良,不時因為貧血而暈倒。就這樣,他還是堅持下來了。1957年從武鳴高中畢業(yè)后,梁先生考入中央民族學院(中央民族大學前身)壯語言文學專業(yè)本科。1961年7月畢業(yè)留校任教至今。
留校之初,除了正常的教學工作,梁先生還陸續(xù)被安排從事各類黨政、行政事務。1961年,他兼任語文系團總支副書記,1965年兼任越南留學生班主任,1966年9月被選為中央民族學院革命委員會委員,兼任辦公室主任。在特殊年代,他受到批斗。當更嚴重的沖擊來臨時,他得到學生的熱心救助,逃到校外流浪躲避數(shù)月。1973年,他被選為黨支部書記。1975年初被任命為漢語系領導小組成員。1976年底任政治系副主任,分管教學科研。1985年,梁先生被任命為少數(shù)民族語言文學三系暨民族語言研究所黨總支書記。1991年,為恢復教學秩序,他又被調(diào)到教務處任處長。1993年初,通過選舉,梁先生成為中央民族大學首個民選校領導,任副校長直至1997年。
雖然人生路上諸多坎坷,這么多年更要忙于各種事務性工作,梁先生依然憑借著頑強的毅力和海納百川的睿智,從時間的海綿中“擠”出從事科研的珍貴點滴。他把業(yè)余時間幾乎都用在學術研究上,數(shù)十年來節(jié)假日也不休息,60歲之前工作到夜里一兩點鐘更是常有的事。邁入古稀之年,梁先生每天仍堅持工作7小時左右,為學術事業(yè)幾乎放棄了所有的娛樂、休閑活動。正是這樣持之以恒的堅持與犧牲,成就了梁先生輝煌的學術人生。
筆耕從不輟,耄耋仍力勤
梁庭望先生的研究成果令人矚目,著作等身。截至2017年,他獨立完成的專著共計15種,主要代表作有《壯族文學概要》《壯族通史》《壯族文化概論》《壯族風俗志》《壯族原生型民間宗教調(diào)查研究》《傳揚歌》《古壯字文獻選注》《漢族題材少數(shù)民族敘事詩譯注——壯族卷》等;撰寫的學術論文共370多篇,代表論文主要有《略論壯族史的若干問題》《論壯族奴隸制》《壯族圖騰初探》《論壯族文化的斷裂現(xiàn)象》《歌墟起源及其發(fā)展》《壯族(傳揚詩)的倫理道德觀》《(粵風·壯歌)的社會價值》《銅鼓的紋飾、造型和壯族祖先的宇宙觀》《花山之謎——壯族守護神的虔誠贊歌》《越族神話與希臘神話神之比較》《試論推行民族文字的基本原則》《越人早于哥倫布到達美洲的物證》《試論中華民族文化的板塊結構》《中華文化板塊結構和多民族文學史關系》《中華文化板塊結構中少數(shù)民族的貢獻》《中國壯侗語諸族與泰國泰族文化共性初探》《略論壯侗語諸民族的社會發(fā)展問題》《栽培稻起源研究新證》《古代越人對發(fā)明水稻人工栽培的貢獻》《略論壯侗(侗臺)語族民族的稻作文化》《古代南方文學關系的結晶——(赤雅)》《論儂智高反宋實質(zhì):保境愛國正義戰(zhàn)爭》《嶺表之風——(粵風)》《布洛陀文化——壯族價值觀的搖籃》等;此外,他還與他人合著17種,主編兼編撰16種,參編17種專著,目前梁先生的著作、論文、詩文等共計已超過1400萬字。
數(shù)量驚人的成果背后,是梁先生嚴謹縝密的學術思考與理論體系??傮w來看,梁先生的著作和論文形成若干系列,即壯族文學藝術系列、壯族歷史文化系列、壯族語言文字系列、壯侗語族民族文學文化系列、中國少數(shù)民族文學系列及民族教育系列。梁先生的學術觀點和研究重點則主要經(jīng)歷了四大發(fā)展階段。
第一個階段是從1961年留校到20世紀70年代末,以壯族文學和歷史文化的研究為重點。梁先生作為黨和國家培養(yǎng)的第一批壯語言文學專業(yè)的本民族學生,他對于壯族文學與文化的研究屬于前無古人的開拓性成果,包括對壯族文學史的梳理、壯族代表性節(jié)日“三月三”歌節(jié)的認定等問題的探索。梁先生第一個探討了壯族的蛙圖騰崇拜,得到學術界的肯定。他解開了爭論幾十年的花山崖壁畫之謎,指出崖畫上的人身蛙形是壯族的民族保護神——蛙神,各崖畫點乃是壯族祖先各部祭祀蛙神的圣地。
第二個階段是從20世紀70年代末到80年代中期,梁先生把研究領域擴大到了研究壯侗語族民族的文學和歷史文化。壯侗語族民族包括壯族、侗族、布依族、仫佬族、水族、毛南族、傣族、黎族、仡佬族等9個民族,這9個民族共有2500萬左右人口,約占全國少數(shù)民族人口的四分之一。而且這個語族民族在東南亞的人口有7000萬到8000萬這么多,所以這個語族民族的研究涉及整個東南亞,梁先生的研究從一個民族擴展到國內(nèi)的9個民族,并擴展到了東南亞地區(qū)。1986年他參加《壯族通史》提綱討論時,論證了壯族奴隸制的特點,基本結束了壯族是否有奴隸制的爭論,并對《壯族通史》(1997年)的構架起了相應的作用。這一理論還影響到了若干南方民族對其歷史演化的重新構架?!段鳟T駱越關系考略》《壯族銅鼓與東南亞銅鼓造型及紋飾之比較研究》等論文更是從專業(yè)的角度出發(fā),探索壯侗語族民族歷史關系及典型文化特征——銅鼓的開拓力作。
第三個階段是從20世紀80年代中期至90年代中期,梁先生的研究從壯侗語族民族文學擴大到了整個少數(shù)民族文學。他參加了馬學良先生主持編寫的《中國少數(shù)民族文學史》的各種具體組織工作,工作內(nèi)容涉及55個少數(shù)民族。經(jīng)過6年的奮斗,《中國少數(shù)民族文學史》終于在1991年出版了。它填補了民族文學史的空白,影響很大,獲得了國家教委社科研究成果二等獎(代表國家級)等。該部文學史對55個少數(shù)民族文學的定義、范圍、特征、在中華文學中的地位、民族文學的研究方法進行探討和歸納,全方位地探索了少數(shù)民族文學從神話時代到當代的各種體裁的演化規(guī)律,基本建構了中國少數(shù)民族文學研究理論與方法的基礎理論框架。此外,梁先生在《水稻栽培——壯族祖先智慧的結晶》《栽培稻起源研究新證》等一系列論文中,完成了關于中國人最早發(fā)明水稻人工栽培的論證,指出壯族是最早發(fā)明水稻人工栽培的民族之一。該觀點引起較大的反響,被多種報刊摘要刊載。新華社還將《栽培稻起源研究新證》一文縮成專稿,送到新華社在全世界的160多個站點,由中央人民廣播電臺廣播。2004年,聯(lián)合國糧農(nóng)組織和中國農(nóng)業(yè)科學院在湖南召開世界糧食安全研討會,因為梁先生卓越的思想貢獻,被特邀到會就水稻人工栽培的發(fā)明作報告。
第四個階段是從20世紀90年代中期至今,梁先生提出了許多突破性的新見,其中以中華文化板塊結構理論最為矚目。少數(shù)民族文學跟漢族文學的關系、少數(shù)民族文學在國內(nèi)的地位和作用,一直都是先生長期思考的問題。在大多數(shù)的高校中文系或文傳學院里,絕大部分在授的文學史都沒有涉及少數(shù)民族文學,導致該學科存在很大的缺陷。從宏觀角度考察,要講主流文學,同時也要講少數(shù)民族文學,這遵循了民族平等團結的政策,也是客觀反映并尊重我國文學現(xiàn)實狀況的表現(xiàn)。梁先生的板塊結構理論也是針對這一情況、為了解決這個問題而提出的。“中華文化板塊結構”理論提出,根據(jù)地理環(huán)境、民族分布、經(jīng)濟生活、人文景觀四個方面,中華文化可劃分為四大板塊,即中原文化圈、草原文化圈、高原文化圈和江南文化圈。其一,地處長城以南到長江以北的中原旱地農(nóng)業(yè)文化圈,包括黃河中游文化區(qū),漢族龍集團的崛起之地。黃河下游文化區(qū),漢族鳳集團崛起之地;這是中華主流文化圈,主要是漢族分布。其二,長城以北的北方草原森林游牧狩獵文化圈,包括東北文化區(qū)、中北文化區(qū)、西北文化區(qū),阿爾泰語系的滿一通古斯語族民族、蒙古語族民族、突厥語族民族從東到西依次分布。其三,西南高原農(nóng)牧文化圈,主要是漢藏語系藏緬語族的17個民族分布。其四,江南稻作文化圈,主要是越人分布。越人大部分都已經(jīng)融入漢族,只剩下壯侗語族民族。以中原文化圈為主體,其他三個文化圈呈“[”形圍繞。歷史上,邊疆三個文化圈的少數(shù)民族地處相對封閉的地域,有著共同的民族心理,共同的社會狀況孕育了他們豐富的民間文學,同時也深受漢文學影響,反之,也影響著漢文學??傊?,中華文學是少數(shù)民族文學與漢文學互動之文學,形成了少數(shù)民族文學與漢文學之間的吸收、補充、融合等互動關系。該理論從根本上解決了中國漢族與多民族文學之問歷史糾葛、現(xiàn)今共存及今后發(fā)展等諸多關系問題,指明了研究可深入的方向。對中華文化高屋建瓴的研究成就,使梁先生成為“中國20世紀100名著名民族學家”之一。
除了在研究領域提出諸多開拓性的觀點之外,梁先生還心系民族與國家的發(fā)展,懷著高度的責任感和使命感走出書齋,為民族文化的生存與發(fā)展搖旗吶喊,積極參與諸多文化建設事業(yè),為我們今天傳承民族文化、推廣非遺保護做出了榜樣。比如,梁先生為了壯族文化的持續(xù)傳承,早在20世紀80年代就積極促進壯語言文學專業(yè)的傳授工作。1984年,鑒于中央民族學院壯語言文學專業(yè)開班太少,他給廣西民委主任余達佳寫信,提出和廣西壯文學校合作培養(yǎng)大專生,得到余主任積極響應。從1985年起,廣西壯文學校每年招收2個“中央民族學院壯語言文學大專班”,獲得教育部批準。當時辦了2種班次,一種是全日制大專班,一共辦了10個班;一種是函授大專班,只辦了一屆。2種班次一共培養(yǎng)了700多人。當時其他的全日制大學生還沒有分配到縣,這些學生畢業(yè)以后都下到各縣工作。由于他們受到過專業(yè)培訓,在工作中有著保護與弘揚民族文化的先進意識,在各個崗位上發(fā)揮了重要作用。
近幾年,梁先生在敢壯山布洛陀文化、大明山壯族文化、隆安稻作文化、大新縣土司文化以及南疆駱越文化等民族與地方傳統(tǒng)的挖掘與恢復方面貢獻了自己深厚的學術和智慧,他常常不顧年事已高,冒著嚴寒酷暑到各地指導工作,給相關文化工作者帶去了溫暖和信心。他還熱心組織團隊完成各種“燙手山芋”般的高難課題,推動了學術研究的大跨步。比如,梁先生應文化部非遺司和外交部亞洲司聯(lián)席會議約請,根據(jù)中央領導的指示組織完成了中國哲學社會科學規(guī)劃辦重點項目“古駱越方國考”。該課題是為了占領駱越文化制高點而設立的,目的在于通過對駱越方國成立的時間、建立的民族、中心和都城所在、管轄地域及其燦爛文化的研究,在廓清其基本情況的前提下,弄清駱越方國開發(fā)嶺南和南海,創(chuàng)建東西兩路“海上絲綢之路”的實績,保衛(wèi)中國的領土安全、領海安全、文化安全三大安全。梁先生不辭辛苦地組織專家論證、考察,整合專業(yè)團隊進行寫作,親自完成稿件的審校、統(tǒng)稿工作,于2015年順利結項并召開了“駱越方國研究成果發(fā)布會”。課題成果為專著《駱越方國研究》,主體部分90萬字,圖片108張,正在出版當中。我作為課題組成員之一,既為自己能參加這一重要課題而自豪,更為梁先生在項目展開過程中的嚴謹鉆研、耐心指導而感動。每每在論證與寫作過程中遇到問題,梁先生總是親切地與我們交流,提供一些課題組成員沒有搜集或注意到的信息,幫助我們打開思路,從不板起面孔批評人。梁先生知識面之廣,掌握信息量之豐富,讓我們這些一天到晚“粘”在互聯(lián)網(wǎng)上的“蜘蛛人”也自愧弗如。
教澤遍九州,桃李滿天下
自留在中央民族大學以來,梁先生一直堅持教學工作,為祖國培育民族文學與文化的接班人。梁先生曾教授的課程涉及很廣,既有《文學通論》《寫作通論》《古代漢語》《現(xiàn)代漢語》等通用課程,還包括以壯族為主題的《壯族文學史》《壯族文學概論》《壯族文化概論》《壯侗語族民族文化概論》等課程,以及專業(yè)性較強的《中國民族文學理論與方法》《中國少數(shù)民族散體文學概論》《中國少數(shù)民族韻體文學概論》《中國少數(shù)民族文化概論》等課程。梁先生尤其注重大學生的基礎課程教育,認為沒有良好的基礎難以攀登知識的高峰。他以中央民族大學副校長的身份退休后,并沒有從此在家“享清福”,而是拿起了粉筆,繼續(xù)給少數(shù)民族語言文學系的本科生上課。他知識的淵博、深入淺出的授課方式,讓那些剛剛踏入大學殿堂的學生們受益匪淺,我就是其中的幸運兒之一。直到前些年,梁先生才剛剛卸下博導的重擔,離開教師崗位。
梁先生的教學對象很廣泛,既有大專生、本科生、進修生、碩士生、博士生,還有國外的留學生和訪問學者。尤其是近十多年,梁先生根據(jù)自己的研究成果,著力培養(yǎng)了十多名中國少數(shù)民族文學整體研究的博士生,使這個新的學科有了傳承人。梁先生始終懷著教導后學、栽培祖國接班人的心態(tài)與學生交流,有著長輩的慈祥和關愛,有著學者的睿智和包容,讓不同年齡層次的學生都愿意與他交流,受他指引。他更是急學生之所急,對于前來求助的學生給予最大的幫助,讓學生終生難忘。梁先生桃李滿天下,我到各地調(diào)查時時常能遇到他的學生。學生們最常說起的,是當年梁先生授課時的精彩,梁先生如何幫助他們解決了學業(yè)上甚至生活上的困難。這些事情,我卻從未從梁先生嘴里聽說過,梁先生幫助學生,從不求回報,也不求感恩。梁先生不說,學生們卻都記得。在梁先生80華誕的慶祝會上,他從20世紀70年代起教授的不同年齡、不同班次、不同民族的學生們,紛紛從各地趕到中央民族大學的慶?,F(xiàn)場,為老師祝壽,壯族學生獻上了壯錦,藏族學生獻上了潔白的哈達……國家文化部的熊遠明師兄,還為梁先生獻上了自己的墨寶:“桃李滿園,碩果飄香”。場面熱鬧隆重,其實只是學生們對恩師幾十年如一日教育之恩的表達,是梁先生“百年育人”思想的豐收。
梁先生知識淵博,著作等身,在民族文學與文化領域做出了諸多開辟性的、填補歷史空白的重要貢獻。廣西民族大學的民族學家徐杰舜教授稱其為“當代壯學大師”,時任廣西壯族自治區(qū)文聯(lián)主席潘琦贊他為“壯族驕子”。《中國少數(shù)民族專家學者辭典》《當代中國著名民族學家:百人小傳》《近現(xiàn)代中國少數(shù)民族英名錄》《中國大學校長名典》《當代教育家辭典》《中國作家大辭典》《中國當代藝術界名人錄》《中國當代民間文學家辭典》《壯族百科辭典》等20多部辭書收錄梁先生的個人條目。廣西電視臺、中央電視臺、中央人民廣播電臺等均有其個人專訪。北京市委刊物《是與非》、《中國民族報》、《中華人物報》、《廣西日報》、廣西區(qū)黨委刊物《傳承》、《廣西民族報》等多種報刊都曾報道梁先生科研創(chuàng)新、教書育人等多方面的杰出貢獻。面對再多的榮譽和贊美,梁先生仍舊是那副淡泊的態(tài)度,絲毫沒有名人的架子。他依然是那個騎自行車穿梭在校園里的普通老人,依然是學生眼中與他們談笑風生、對他們噓寒問暖的好老師??鬃釉唬骸爸钦卟换螅收卟粦n,勇者不懼?!绷和ネ壬耆腚q?,以其不惑、不憂、不懼之心,愈老彌堅,越活越年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