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東革命歷史博物館,廣東 廣州 510055)
2015年3月20日,我國博物館行業(yè)首部全國性法規(guī)文件《博物館條例》正式實施,在突出博物館教育功能方面給出了明確規(guī)定:本條例所稱博物館,是指以教育、研究和欣賞為目的,收藏、保護并向公眾展示人類活動和自然環(huán)境的見證物,經(jīng)登記管理機關依法登記的非營利組織[1]。在此,博物館對其3大目的做了序次調整,把教育提到了首位,這一調整是新時期博物館職能的重要轉變,也意味著博物館教育將發(fā)揮越來越重要的作用。
在博物館體系當中,紀念館是其中重要的組成部分,紀念館的教育工作亦十分重要,針對不同的概念與受眾,博物館與紀念館開展宣傳教育時的手段方法也存在一定的差異。本文以黃埔軍校舊址紀念館為例,擬從紀念館宣傳教育的角度,探討歷史遺跡類紀念館的保護和利用。
黃埔軍校是孫中山先生在中國共產(chǎn)黨和蘇聯(lián)的幫助下創(chuàng)辦的一所新型的軍事政治學校,也是第一次國共合作的產(chǎn)物,在我國現(xiàn)代革命史上有著深遠的影響和重要作用,也是世界著名軍校之一。1924年6月16日,黃埔軍校正式宣告成立,因校址始設于黃埔長洲島,故通稱為黃埔軍校。到1949年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前,黃埔軍校在大陸共舉辦了23期,大概可以分為3個時期:廣州本校時期(1924年5月—1930年10月)、南京本校時期(1928年3月—1937年7月)和成都本校時期(1937年12月—1949年)。1924—1930年的廣州本校時期,黃埔軍校前7期正是在長洲島辦學。非??上У氖牵?938年日本飛機炮轟長洲島,校本部被夷為平地。1988年軍校舊址被定為國家級文物保護單位。1996年廣州市人民政府按照“原方位、原面貌、原尺度”的原則重建校本部,復原了1924年孫中山、廖仲愷、周恩來及教授、教練、管理、軍需、軍醫(yī)各部的辦公室和課室、師生的飯?zhí)?、寢室等,重現(xiàn)軍校昔日風采。
廣州本校及潮州、武漢等分校,共培養(yǎng)了3萬多名學生,走出了國共兩黨的一大批將領。這一時期,周恩來、葉劍英、聶榮臻、徐向前、陳賡、左權等共產(chǎn)黨員都曾在長洲島的這座校園中工作和學習過,此外,劉少奇、魯迅等人也在黃埔軍校做過演講,可以說是蘊含著豐富的紅色資源。
除了校本部外,軍?,F(xiàn)存遺址還有孫總理紀念室、孫總理紀念碑、俱樂部、游泳池、東中山陣亡烈士墓園、中山北伐紀念碑、白鶴崗炮臺、教思亭等史跡,這些史跡都分布在長洲島內。黃埔軍校舊址是廣州市最重要的文化名片之一,成為國內外觀眾了解、認識近代廣州的重要窗口,作為重要的文化史跡資源,它具有唯一性和不可再生性,隨著時間的推移,其歷史價值和社會價值也與日俱增。
紀念館文化遺產(chǎn)的保護離不開紀念館宣傳教育職能的發(fā)揮,而宣傳教育活動是紀念館與公眾互動的最佳形式之一。既然是與公眾的互動,紀念館教育活動的開展就要從觀眾的立場出發(fā),更多地從公眾的角度去思考和突破,對歷史遺跡等文化遺產(chǎn)在保護利用中實現(xiàn)傳承與發(fā)展,才是紀念館生生不息的生命力所在。
歷史遺跡類紀念館擁有大量遺跡、遺址資源,可以設計出一個文化體驗的場景空間,使觀眾達到身處歷史現(xiàn)場的真實感,這正是遺址類紀念館開展教育活動得天獨厚的優(yōu)勢。尋訪活動的開展,既能夠整合史跡資源,增強觀眾對史跡的了解,又可以通過宣傳,增強觀眾對史跡文化資源的保護意識。
以黃埔軍校為例,在長洲島辦學的廣州本校時期,前后7期的學生從海內外各地來到長洲島,接受軍校的政治軍事教育(表1)。
表1 長洲文物遺跡、遺址一覽表[2]
不同文化、不同地域背景的學生們必然要適應軍校所在地——長洲島這個特定的地域環(huán)境,20世紀20年代的廣州,革命與開放氣息濃厚,長洲島作為廣州的一部分,必然是帶有這一時期廣州本土的地域文化特色的。同時,長洲島遠離廣州市區(qū),相對隔絕,島上軍事學堂的設立由來已久,又極具自身色彩,島內的自然環(huán)境、文化背景必然會對軍校學生的日常生活產(chǎn)生一定的影響。以觀眾的視角出發(fā),如果可以了解到長洲島的歷史背景和自然環(huán)境,必然能夠對黃埔軍校有著更加深刻完整的審視。
從表1中可以發(fā)現(xiàn),長洲島文物遺跡、遺址以黃埔軍校時期存留下來的史跡為主,此外,還有長洲島本地文化遺存的一些建筑,蘊含著豐富的歷史文化資源。這些資源正是開展尋訪活動的有力支撐。
尋訪之旅不能只是“到一到、拍一拍”,為了讓參與者尋有所得,訪有所悟,策劃活動中應該設計相應的闖關任務,此外在到達尋訪地點時,可以由講解人員開展現(xiàn)場教學,用真摯的講解語言去感染觀眾的思考和回味。尋訪活動可以說是教育現(xiàn)代化中重要趨勢的體驗式教學,通過“興趣觸發(fā)”和“學習參與”兩個層面,大大提升教育效果。
2018年國際博物館日的主題是超級連接的博物館:新方法、新公眾?!段膮R報》發(fā)表評論:博物館的功能定位不斷改變,從文物收藏機構,到社會教育機構,再到社區(qū)服務機構,隨著功能定位的悄然轉變,博物館的氣質從“高冷”變得“親民”,服務對象由單向度的觀眾個體向社區(qū)整體的彼此互動轉變[3]。紀念館作為博物館的重要組成部分,在博物館功能定位轉變的形勢下,應該積極應對,擴大“朋友圈”,加強與不同機構間的多元合作。
作為歷史遺址類的黃埔軍校舊址紀念館,就在不斷開展跨界合作,針對不同的合作者與受眾,積極探索營造具有高度包容性的社會教育生態(tài)體系,增設教育形式,增強觀眾吸引度。加大與大中小學、企事業(yè)單位以及社區(qū)的雙邊合作,簽訂“愛國主義教育基地”等共建協(xié)議,就是開拓教育的重要模式之一。在這些協(xié)議的制約下,學校、企事業(yè)單位、社區(qū)與紀念館雙方都承擔著傳承文化遺產(chǎn)的使命。在共建協(xié)議的基礎上,針對不同受眾開展各項活動,如志愿講解、巡展、講座、社教活動等。此外,加強博物館之間的交流合作,也是整合博物館資源、擴展博物館文化輻射力的重要方式。
與不同機構的合作,使得紀念館在堅守其保護文化遺產(chǎn)職責的同時,還動員了全社會的共同參與,共同關注和保護文化遺產(chǎn),增強全社會的文化遺產(chǎn)保護意識,也為紀念館贏得日益廣泛的社會各界支持。
博物館是一座城市的文化地標,對于極具歷史文化價值的歷史遺址類博物館而言,肩負著使更多人看到這座城市、這片土地的豐富性與深厚性的使命,因此,必須致力于打造出厚重的歷史文化意蘊,帶給參觀者一幅凝固的、鮮活的文化歷史畫卷[4]。
紀念館是針對某一特定事件、紀念某一特定群體而設立的,因此特征明顯。以黃埔軍校舊址紀念館為例,在紀念館的宣傳推廣中就提取了軍校的軍事特征,同時結合軍校特點打造的文藝風,確立了獨特的紀念館形象。在宣傳教育中,微信等新媒體的推送或者是社教活動主題的設計都是宣傳紀念館形象的重要途徑。黃埔軍校舊址紀念館的社教活動主題如“許你黃埔等你來——2016年國際博物館日主題活動”“不負光陰不負卿——2017年國際博物館日主題活動”“最美的遇見——年度第100萬名觀眾”“許我向你看——我與空軍面對面”“因為愛情”七夕主題活動等,微信推送題目則是“我們的瞬間”系列、“就算大雨讓整座城市顛倒,我會給你懷抱”“從你的全世界路過”等,這些主題的確立,可以說是紀念館與公眾互動的一個縮影,拉近了雙方的距離,營造了紀念館良好的公共形象。正如故宮博物院單霽翔院長所說:博物館通過積極地與社會互動可以營造良好的公共形象。國際博物館界已明顯地感覺到,博物館的公共形象越來越影響到博物館觀眾的數(shù)量和質量以及社會支持的力度[5]。
無論是打造紀念館形象,還是加強對歷史遺跡類紀念館的宣傳,都需要通過陳列展覽、社會教育、文創(chuàng)產(chǎn)品、數(shù)字技術等方式來擴大紀念館文化傳播影響力。除了傳統(tǒng)的博物館網(wǎng)站、微博、微信公眾號和APP等傳播工具外,智慧博物館的建設也應該加快進程,實現(xiàn)博物館與公眾之間的雙向信息互聯(lián)。
紀念館在歷史遺跡的保護和利用方面肩負著重要職責,而宣傳教育職能的發(fā)揮,正是重要的手段。只有把文化遺產(chǎn)的價值傳播出去,文化遺產(chǎn)的價值才能被人知曉,文化遺產(chǎn)的作用才能發(fā)揮,公眾也才能自覺擔負起保護傳承的責任。紀念館作為傳承民族精神的歷史文化載體,應該結合本館實際,找準定位,在保護和利用歷史遺跡方面不斷創(chuàng)新宣教形式,為推進文化遺產(chǎn)強國和文化強國建設貢獻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