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6春,在中國臺灣臺北市郊,幾乎所有人都一致認為當?shù)爻霈F(xiàn)了一個拿著剃刀在大街小巷游走的瘋子。而且很多人堅稱,這個瘋子會闖入人群,瘋狂地向路人揮動剃刀。
甚至還有謠傳表示精確知道受傷者人數(shù):有21人,其中主要是婦女和兒童。臺灣警察迅速對市民的報警做出了回應。為安撫受驚民眾,警方立即調(diào)動警力進行偵破。但在給那些所謂“被瘋子剃刀刺傷的人”做筆錄時,警方發(fā)現(xiàn)人們口中的這個瘋子實際上根本不存在。盡管如此,大量觸目驚心、聳人聽聞的消息依舊在大街小巷繼續(xù)流傳。
當?shù)氐囊恍┚用駡孕?,傷者皮膚表面上的那些小傷口無疑是被那個瘋子的剃刀弄傷的。其中一位“受害者”還專門向人們展示了自己的傷口,這更使大家深信不疑,也更加深了人們的恐懼感。
與此同時,法醫(yī)的診斷卻遭受著輿論的鞭撻。法醫(yī)在對新聞報道中的“受害者”進行驗傷后,警方得到了顯然是群眾不愿相信的結果:警方明確記錄在案,其中5人虛報,7人被人認定為是自殘造成的傷口,8人的表皮輕傷顯然不是由剃刀造成的。
類似的集體性癔病和集體妄想癥在人類歷史上并不罕見。經(jīng)常有大規(guī)模的精神錯亂發(fā)生在一些小眾但十分集中的群體身上,因為他們可能正遭受著相同的壓力。因此,集體狂躁癥、臆想癥經(jīng)常出現(xiàn)在學校、工廠、火車站,甚至是教堂里。
在集體性神經(jīng)錯亂現(xiàn)象中,最容易受感染的群體是年輕女性。癔癥通常傳播得很快,但持續(xù)時間不會很久。癔癥有不同規(guī)模、不同方面、不同時期的區(qū)別,例如:就像人們總是會在窮途末路時相信巫婆的話一樣,人們也會在受到驚嚇、不知所措時相信互聯(lián)網(wǎng)上和一些媒體的惡意報道,這些消息很多時候都不是真的,但人們會因此惶惶不可終日,這就是當代癔癥。
中世紀時期,許多女孩的父母不顧孩子的個人意志,強行將她們送進修道院。大多數(shù)修女開始都很難接受生活方式的徹底改變——受長期禁欲主義束縛并從事繁重的體力勞動,原本膽小怯懦的她們倍感壓抑。簡言之,她們精神和身體上的痛苦長期無處釋放,從而引發(fā)了一些奇怪的事件,其中有兩個最為人所熟知。
第一件奇怪的事情發(fā)生在法國的一個規(guī)模較大的修道院里。一天,在修女們禱告時,一個修女突然發(fā)出貓叫聲,而其他在場的修女也陸續(xù)發(fā)出同樣的貓叫聲。很快,“喵”聲在整個修道院傳播開來,原本寂靜的修道院突然間被古怪的貓叫聲填滿。接下來的每一天,修女們都會在固定的時間段聚集起來發(fā)出貓叫聲。
很快,修女們的這種詭異行為引起了政府的重視。因為在當時,貓,尤其是黑貓,被視為不潔的力量,所以這些修女也被認為是做了不純潔的事。為阻止每日的貓叫聲,地方政府派士兵持械包圍修道院,命令士兵向任何一個膽敢再發(fā)出貓叫聲的修女開槍。這種集體神經(jīng)錯亂的現(xiàn)象很可能是修女們潛意識中想要團結對抗外界精神壓力的行為。
另一個離奇事件發(fā)生在15世紀德國的一個修道院里。一名修女突然開始瘋狂地撕咬其他修女。被咬的修女不僅會“反擊”襲擊者,同時還會再去攻擊其他修女:就像僵尸電影中的連鎖反應。
更令人驚奇的是,消息傳到了薩克森和勃蘭登堡,那里的修女也突然感染上這種癔癥。后來,荷蘭和羅馬的女修道院也開始出現(xiàn)類似病例。關于這個事件,有一種說法是,修女由于長期從事過于繁重的體力勞動,精神崩潰了。
1518年,歐洲也發(fā)生了類似的癔病——跳舞。事情發(fā)生在驕陽似火的7月,特朗菲夫人突然開始沉迷于無伴奏的舞蹈無法自拔,一直在斯特拉斯堡的街道上跳神秘的舞蹈,整整持續(xù)了6天之久。在特朗菲夫人開始舞蹈后的第一周里,陸續(xù)有34人出現(xiàn)相同癥狀,一個月后,不停舞蹈的人數(shù)突破400。
醫(yī)生認為這是某種與血液有關的癔病。斯特拉斯堡的居民試圖尋找辦法幫助這些“舞蹈癔病”患者:為他們建了一個特殊的舞池并請樂團來伴奏。人們以為一切都會好起來,但是,這些瘋狂的舞者直到8月都還未停止舞步,很快,炎熱的天氣讓“瘟疫之舞”的受害者紛紛在不停歇的舞蹈熱浪中倒下,一些人失去知覺,一些人很快死于心臟病發(fā)作。這次集體精神錯亂癥終結于最后一名舞者的倒下。據(jù)分析,這種舞蹈癔病出現(xiàn)的原因是精神壓力和當時斯特拉斯堡的饑荒。
事情發(fā)生在坦桑尼亞卡沙沙村的一個小寄宿學校里。1962年,3個女學生突然咯咯地笑起來,可能是因為其中一個女孩講了一個笑話,她們突然開始一陣大笑,又突然停止,又開始大笑不止……這樣間歇性的大笑每次持續(xù)時間從幾分鐘到幾個小時不等。這種情況當時被認定為是一種傳染病。即便是隔離了患病學生也于事無補,沒有被感染的孩子根本無法安靜地學習。6周后,寄宿學校里超過一半的中高年級學生都感染了這種癔病。政府不得不勒令學校停課,并將學校與外界隔離。
但正當人們以為情況好轉,學校重新開始辦學的兩個月后,該病癥又開始擴散,蔓延到了該地區(qū)的其他學校。各方消息顯示,這種在女學生中爆發(fā)的“大笑癔病”持續(xù)時間從6到18個月不等。這些令人難忘的笑聲并沒有使孩子們感到快樂:學生們經(jīng)常痛苦哭泣,焦慮,甚至出現(xiàn)呼吸困難。研究這件事的專家們認為,這種集體性精神錯亂也是由壓力造成的,因為寄宿學校的紀律很嚴格。此外,該國當時沒有獲得獨立,所有人都對未來憂慮重重,孩子的心理更加脆弱。
1983年3月和4月,在約旦河西岸的巴勒斯坦領土上,患有相同疾病的人開始出現(xiàn)暈厥癥狀。這些明顯感覺自己身體每況愈下的947人中,70%都是12-17歲的阿拉伯女孩。癥狀不明的天災讓她們出現(xiàn)頭暈、頭痛、腹部痙攣以及目眩和其他視力問題。在接受治療時,許多被感染的女孩回憶說,教室里總是彌漫著一種類似臭雞蛋味的奇怪味道。
巴勒斯坦政府很快用“令人信服的”的證詞將矛頭指向了當時的敵對國以色列,控訴以色列利用化學武器迫害其民眾。很多人也一致認為,陰險的猶太復國主義者想對巴勒斯坦邊境幾個農(nóng)村學校的孩子痛下毒手。作為回應,以色列當局媒體則報道,這場災難完全是巴勒斯坦政府為蠱惑民心,蓄意毒害自己的人民,以便在兩國人之間結下仇恨。
1990年,在尼日利亞發(fā)生了一件不尋常事——男性生殖器神秘“消失”,該離奇事件也被記入尼日利亞流行病編年史中。這種癔病的大多數(shù)受害者都是過分關注個人尊嚴的尼日利亞男性。一天,在尼日利亞舊都和最大港市拉各斯,一位尼日利亞男性居民在與一個陌生人發(fā)生偶然的肢體接觸后,突感下體被“搶劫一空”。消息傳播開來,越來越多的男性聲稱自己的生殖器被“偷走”了。眾人紛紛陷入害怕失去生殖器的恐慌中,人們開始瘋狂地想要找出“生殖器小偷”,對大街上凡是他們認為鬼鬼祟祟的人拳打腳踢,更有甚者認為只要毆打他們的生殖器就可以找回自己“丟失”的生殖器。事實上,這些癔病受害者的生殖器并沒有消失,但他們還是堅稱象征他們男性尊嚴的這個身體重要部位已經(jīng)“丟失”。有時,不幸被當成是“生殖器小偷”的人甚至會被活活毆打致死。似乎所有人都陷入瘋狂的執(zhí)念中難以自拔,包括警察、法官和神父。甚至當許多“因偷竊生殖器被捕的人”因缺乏證據(jù)而被釋放時,一些國會議員和尼日利亞政府的官員還對此感到憤怒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