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版《奮不顧身的愛情》4月7日首演成功后,每周六在繁星戲劇村上演。該劇導演黃彥卓是繁星戲劇村簽約導演,此次她指導6名非專業(yè)演員、北京電臺的主持人出演這部經(jīng)典話劇,由開始時的疑惑到一個多月后正式演出時的驚喜,黃彥卓自言她有了一次難忘的導演經(jīng)歷。首演成功后她提筆寫下了一篇長文,紀念自己和幾位主持人在一起的日子。(編者)
“發(fā)光體”婉喬就像劇中的徐淑貞
婉喬,白羊座姑娘,對,她就是排練場里不用充電的高能量發(fā)光體,可哭、可笑、可打、可鬧,一邊著急上火一邊大啃麻辣鴨翅,什么都不論又什么都心中有數(shù),語出驚人又絕對有分寸。一次吃飯,婉喬跟我聊到做旅行節(jié)目是她心之向往的,有過最難的階段,她還是覺得值?!爱敃r很多人是反對的,因為我放棄汽車的欄目,但我更喜歡旅行的節(jié)目,最重要的是我堅持下來了?!边@句話真像是徐淑貞說的。婉喬的生日是在劇組里過的,那天我們正好排最后一場,婉喬看著視頻哭,自己演的時候也哭,演完了再看視頻還哭,一個在淚水中度過的生日應該很難忘吧。臨近演出的幾次聯(lián)排,婉喬演完會在角落里一個人泣不成聲,那個嘻笑有趣的發(fā)光體原來也有獨自黯然的時候,我和她總有相視無語的默契,那一刻我懂。
怎么說的都是流眼淚的事呢,愛情這個戲真是……
精力充沛的嘉佳好像感覺不到她會累
說說女神級的人物吧。嘉佳—給我驚喜的徐淑貞。和她在一起,總覺得她打了雞血,精力充沛,感染力極強。有一天我們倆都早到了排練場,她聊起了自己環(huán)臺灣島騎行的經(jīng)歷,十幾分鐘的講述,我聽完想立即報名。后來我冷靜下來,本子還沒寫,戲還沒排,就想去臺灣騎自行車,還真是不自知啊。但我還是把這個愿望記下了,因為她描述的實在是太好了!完全點燃了我心中騎自行車之火。排練第一天,我以為嘉佳是個小姑娘,后來她帶來6歲的女兒西西——女兒都這么大了。西西真是不怯場,排練的時候幫媽媽記臺詞,記道具,告訴我最想看化裝舞會那場,臨走的時候還畫了幅畫送給我。那天晚上嘉佳有直播,她帶著女兒又要趕去臺里。風風火火、自信從容,你很難把那個講述環(huán)島騎行巧天的她和一個6歲女孩的媽媽聯(lián)系到一起。
一次,嘉佳從臺里發(fā)來視頻,她和她的主持搭檔在利用休息的空當對“愛情”的臺詞,嘉佳站在辦公室的椅子上,很認真地擺出徐淑貞的樣子,她的搭檔拿著劇本一副被逼無奈的表情念著詞。那個視頻我看了好幾遍,不禁感慨,她的精力真旺盛,好像沒見過她累的時候。我特別能體會一邊做媽媽一邊工作的那種累,可她從來不把這種感覺帶給周圍的人,起碼和她相處的一個多月里我從未感覺到。
“吹毛求疵”的昊洋享受自虐的排練過程
說回奶爸昊洋,我很難想象白天扮演著周愛國,晚上回家陪媳婦照顧嬰兒的奶爸是怎樣化解這種人格分裂的。以我的經(jīng)驗,這真的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劇本朗讀那天,昊洋的寶寶病了,他把孩子送到醫(yī)院,接著來讀劇。我有點擔心,怕他慌亂,而他的表現(xiàn)和往常一樣,還有了一些超常的發(fā)揮。昊洋總是自詡非常招女孩喜歡,演周愛國正合適,嗯……也許吧??晌野l(fā)現(xiàn)他并不是像自己說的那樣自信,直到演出的前一天,他還在不停地挑自己身上的毛病,也讓我多說一些他存在的問題,好像只有這樣他心里才有底。他經(jīng)常把張維伊和左凌峰兩版周愛國的視頻倒來倒去地看,兩個人哪個細節(jié)處理的不同,他研究得清清楚楚。這么“吹毛求疵”的演員我還頭回見。昊洋很享受這個自虐的排練過程,臨演出前在化妝間,昊洋問我:“導演,我們是不是還有機會演別的戲?”我說:“應該會有吧,不是說好的戰(zhàn)略合作嗎。”看來,他是愛上這舞臺了。總之,那天首演,他證明了自己,沒有什么任務是不可能完成的,一個玩世不恭的周愛國和一個操心奶爸,一個話劇演員和一個電臺名嘴,他們都可以集中在一個人身上。神奇嗎?就是這么神奇。
自帶喜感的大帥常讓表演對手笑場
說起另一個打雞血上發(fā)條的就是大帥。那個在排練第一天就慫恿我“罵”大家的大帥,在排練的最后一天,終于如愿以償?shù)馗惺艿搅宋业谋┢?。大帥開場舞的點總是踩錯,我斷定他是沒走心,他的節(jié)奏感很好,不可能在這么簡單的事情上屢屢犯錯。我當時撂了幾句狠話,我看到他的臉也嚴肅起來,完了,獅子要發(fā)怒了。我靈機一動決定:大帥今晚排練室就給你了,你自己練吧,今天的排練就到這兒了。說完我就顛兒了。第二天進劇場,大家跟我說,導兒,你快看看大帥跳的開場舞,特別帥。果真,不僅節(jié)奏全對,還有了舞王上身的感覺。后來大家回到化妝間紛紛埋怨大帥,怎么會藏得那么深,為了最后一刻驚艷竟然長時間隱藏自己舞王的身份。大帥自帶的喜感和荒誕派的表演方式,經(jīng)常令對手發(fā)笑,他越嚴肅,對手越想笑。奶奶去世的那一場,排練場的氣氛是凝固的,之前文學和淑貞的生死之隔讓所有人壓抑,這時扮演愛國的大帥上場了,他拿了一個二十多斤重的大啞鈴代替火箭模型,拽到了已經(jīng)“去世”的奶奶身上,奶奶被啞鈴砸得死而復生,之前所有悲傷情緒的鋪陳瞬時化為烏有,排練場笑炸了,只有大帥擺出一副“有那么好笑嗎”的表情。
首演那天,我有點小緊張,但心里是有底的,這個底來自一個多月來我對他們的了解:這些在自己專業(yè)領域里的佼佼者,做什么都較真兒,都肯拼,舞臺交給他們,他們一定不會怠慢。
不知不覺寫了三千多字,6 個人的人物小傳,可以排部戲了。
但對我來說這不是戲,是切切實實的生活,是每天都在觸動我的人和事。我記下他們,想讓自己在無助無力的時候看一看。有的人活得那么生動,那么有力量,他們從未輕言放棄。
有幸這個初春和你們一起度過。最是一年春好處,一切也都是最好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