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少庚
當春的氣息飄彌在田野時,廣闊的大地開始顯現(xiàn)生機。但由于氣候反常的原因,人們?nèi)阅芨惺艿蕉臎鲆?。一直到四月,家鄉(xiāng)西崗權莊村那千畝梨花才開始慢慢綻放。梨花的芳香悄悄地涌到了城市的上空,蜂兒也從人們眼前偶爾飛過。
僅僅三兩天,陽光已把大地從冬日的沉睡中徹底喚醒,油菜花開得令人心醉,麥苗正在歡笑著抽穗,整個田間升騰著人們收獲的希望。那千畝梨園的梨花仿佛也在一夜之間,舒展開了身骨,盡情向人們展示著自己秀美的姿容,真正體驗到了一種“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的感覺。早已被困在城市的人們怎肯放過這一開闊心胸的大好時機,仿佛不約而同,紛紛涌到了梨園內(nèi)觀賞梨花。
站在梨園的高處,放眼望去,撲入眼簾的是一片飄忽不定雪白的海洋,遠的似片片白云,近的似雪纏枝頭,眼底下的是朵朵妖艷清晰的花朵,里面的花蕊正在被一只只蜜蜂傳粉、采食。田間的農(nóng)人們正在忙著中耕整地、施肥,進行花生、土豆、西瓜套種。陣陣風兒吹開了人們的笑臉。
正愜意間,突然覺得有一種聲音傳入耳膜。閉上眼睛體味那感覺,真是美妙極了。是的,那是梨花盛開的聲音。農(nóng)人、游人、陽光、鳥鳴、春風匯成了梨花盛開的聲音,同時也勾起了對梨花的一種遙遠記憶。
老家村房后也有一個梨園,是生產(chǎn)隊的。孩童時常從梨園經(jīng)過,望著滿樹梨花不敢跨進梨園一步。過了幾年,村外的那片梨園慢慢地沒有人看管了,人們開始在樹上拆枝拴驢,孩子們也可隨意在梨園里玩耍了。但是等到春天來時,花開的很少,也很少結果子,就是結果子,有拇指大小,便被孩童們摘了,往嘴里一咬,澀澀的。后來才明白,那是聯(lián)產(chǎn)承包剛到戶,人們爭著種五谷雜糧,這片梨園有爭議,沒人管也沒人承包就扔在這了,成了人們放牧玩樂的地方。梨園也慢慢地被人們砍的砍,鋸的鋸,不知何時,幾畝地的梨園竟然只剩下幾根粗粗的樹樁,成了人們拴驢、拴牛的好場所。那滿園梨花的濃香,那誘人的果子味卻越發(fā)在記憶中清晰了,有時候在睡著時,能清醒地聽到那梨花盛開的聲音。那是一種愜意的幻想,那是一種在某種意境中的美妙樂章,只有用心才能體會到。
轉眼間,這一切已成為過眼煙云,時代的車輪推動著人們步入21世紀。權莊村千畝西大崗也沐浴著春風,群眾在山岡土坡上拔掉祖祖輩輩只長野槐不長糧食的野藤,他們從四川引進金花梨品種進行嫁接改良,聘請專家進行技術指導,僅三年,昔日荒崗就變成了一片梨的海洋。
站在梨園的觀光亭上,但見農(nóng)村一排排的新樓房躍然眼前,一輛輛小車穿梭于梨園的區(qū)間道路上?!袄驵l(xiāng)村”酒店內(nèi)傳出的卡拉OK聲穿透梨園,縈繞耳旁。一些梨花不知是笑的還是樂的,或是醉了,偶爾飄下的一朵朵落在地上,仍是隨風搖動,欲上梨枝。這時,我的心胸開朗起來,記憶中梨花盛開的聲音也伴隨著春風在空中飄蕩起來,變成一幅波瀾壯闊的巨大畫卷,那梨花畫卷上面錦繡美麗,有鳥鳴、有山岡、有青草、有河流……然而,更多的是時代的潮流和春的氣息在冉冉升騰。
農(nóng)村農(nóng)業(yè)農(nóng)民·A版2018年5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