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雨涵
摘 要 隋唐時期帝王行宮為數(shù)眾多,主要集中于京師長安、東都洛陽的周圍及兩京道上,形成啞鈴型分布格局。帝王們在巡幸行宮期間,固然享受了生理或心理上的快感,但同時也為宮廷政變的發(fā)動者提供了絕佳時機?;诖耍恼轮饕獙λ逄菩袑m制度與中央政治格局的變化進行了研究。
關鍵詞 隋唐時期 行宮制度 中央政治格局 變化
中圖分類號:K928.74 文獻標識碼:A
0引言
行宮是中國古代帝王為了出外游幸方便而建造的居所。隋唐時期的行宮在功用上存在明顯的不同,其中尤以避暑行宮的數(shù)目最多而且也最為重要。且在隋唐時期帝王們對不同的行宮有著不同的偏好,但他們對于某些行宮的頻繁臨幸和長時間居住,使這些行宮充當著臨時性政治中心的角色,也就是說,客觀上形成了兩個政治中心,一個是都城,另一個是帝王所幸的行宮。深入分析隋唐時期的行宮制度與中央政治格局的變化等等,對隋唐時期宮變研究有著重要意義。
1隋唐兩代的行宮制度
行宮亦即離宮別館,是中國古代帝王為了出外游幸方便而建造的居所。大致從殷紂王開始就已有了行宮的營建,史稱殷紂王“益廣沙丘苑臺,多取野獸蜚鳥置其中。慢于鬼神。大取樂戲于沙丘,以酒為池,肉為林,使男女倮相逐漸其間,為長夜之飲。”唐李泰等著《括地志》解釋說:“沙丘臺在邢州平鄉(xiāng)東北二十里?!吨駮o年》自盤庚徙殷至紂之滅二百五十三年,更不徙都,紂時稍大其邑,南距朝歌,北據(jù)邯鄲及沙丘,皆為離宮別館?!鼻卮詠砀纬梢环N制度,據(jù)說秦時“關中計宮三百,關外四百余”,又說“咸陽之旁二百里內宮觀二百七十”。帝王行宮不能距離都城過遠,主要是考慮往返都城的方便,避免宮變事情的發(fā)生,這也是后世王朝行宮制度循行不悖的一條基本原則。
2隋唐時期行宮數(shù)量及地域分布
這些行宮中,除隋榆林宮、晉陽宮、汾陽宮、臨朔宮、臨渝宮、江都宮、揚子宮、丹陽宮以及唐泰山頓等距離都城(長安或洛陽)稍遠以外,其余均距離都城較近,一般少于400華里。從地理分布的大勢來看,行宮大多集中于京師長安、東都洛陽的周圍及兩京道上,形成啞鈴型分布格局。這種分布格局的形成,顯然與陪都制度有關。作為封建王朝統(tǒng)治中心的都城,其內的宮城歷來是帝王們日常起居和處理朝政的主要場所。就一般情況而論,都城往往是全國的政治中心和文化中心,但不一定是經(jīng)濟中心或軍事中心,這對于國土遼闊的王朝而言表現(xiàn)得尤其明顯。為了解決這一矛盾,自商朝以來就有了陪都之制,其制度影響至隋唐王朝。隋以大興為都城,而以洛陽為東都。唐都于長安,而洛陽、太原、鳳翔、江陵都曾立為陪都,其中洛陽地居天下之中,挽潛便利,又距京師長安較近,故于諸陪都中地位尤其重要,與長安一起被唐帝稱為“東西二宅”或“東西兩宮”。長安、洛陽既為隋唐帝王的主要活動中心,因此行宮多建在這兩京的附近。隋唐諸帝中,以隋場帝、唐高宗、則天皇帝和唐玄宗居洛陽時間較久一些(其中隋場帝在606年至618年間,則天皇帝在684年至705年間以洛陽為首都),所以東都洛陽周圍的行宮多是這幾個帝王所興建。
3隋唐帝王頻繁出幸行宮與中央政治空間格局的變化
3.1隋唐帝王頻繁出幸行宮喜好分析
隋唐時期帝王行宮數(shù)量、類型雖多,但又以避暑行宮最為重要,帝王出幸也最為頻繁。其中隋仁壽宮在唐時被改建為唐九成宮(唐高宗曾改名為萬年宮),唐時九成宮中殿閣皆題署牌額以類皇居,并專門設有九成宮總監(jiān)進行管理,可見地位之不同一般。據(jù)統(tǒng)計,隋文帝在位24年,外出避暑6次,全部都在仁壽宮;唐高祖在位9年,外出避暑2次,因九成宮尚未修復,故未曾臨幸;唐太宗在位23年,外出避暑10次,有5次是在九成宮;唐高宗在位34年,外出避暑17次,臨幸九成宮(萬年宮)更達8次之多;武則天在位21年,外出避暑3次,因移都于洛陽,不能舍近求遠,出幸的全是洛陽周圍的避暑行宮。隋文帝、唐太宗和唐高宗等不僅頻繁臨幸仁壽宮(九成宮),而且每次都要駐次相當長的時間,所謂“春往冬還”,大致在春二三月前往,秋八、九月返回,出幸時間往往長達半年以上。有時從春正月就開始避暑,而結束的時間則推遲至冬十月。隋文帝甚至在開皇十九年(599)春二月去仁壽宮避暑,一直到次年的秋九月才返回京城,歷時長達一年半有余。
3.2從“仁壽宮”之變看中央政治格局的變化
隋文帝仁壽四年(604)發(fā)生的仁壽宮之變,是隋代最重大的政治事件之一。分析這次宮變過程中,“仁壽宮之變”與當時的政治變動有著重要的關系,如,開皇初立皇太子楊勇,到開皇中楊廣邀結關中權要,博取有預政之好而且有干政之實的獨孤后的支持,推倒自稱渤海蓓人的高順,最終取楊勇而代之,大致體現(xiàn)了隋朝關隴集團內部不同地域勢力的權力斗爭,而太子之位則正是這種權力斗爭的焦點”,“文帝死于楊廣奪位之變,宮廷風浪激變姑或有之,而其真實原因則在于仁壽中不徹底的政治變動”。仁壽宮之變雖然發(fā)生在避暑行宮之中,但整個政變的過程還涉及對京城的控制問題。史載隋文帝于仁壽四年(604)七月,“丁未,崩于大寶殿”,“乙卯,發(fā)喪”。按是月乙未朔,丁未即十三日,乙卯即廿一日,可知文帝死后,第八天才公布他的死訊,顯然是楊廣與楊素利用秘不發(fā)喪的數(shù)天去做各種部署。秘不發(fā)喪以便拖延時間來進行相關部署,往往是宮廷政變者的一貫做法。楊廣、楊素在政變后秘不發(fā)喪,是為了讓楊素之弟楊約有時間控制京師大興城的局勢;仁壽宮與京城有一段不短的距離,政變的消息不易傳到京師,這為楊約輕松控制京城局勢、確保政變最終成功提供了可能。但這后一步行動計劃從部署、實施到匯報結果,都需要一些時間,這正是楊廣在隋文帝死后第八天才敢發(fā)喪的原因所在。
4結束語
綜上所述,在隋唐時期,其行宮制度對中央政治格局的變化有著重要的影響。以“仁壽宮”之變可以發(fā)現(xiàn),帝王頻繁臨幸并長時間居住在避暑行宮中,對帝王的自身安全和國家的穩(wěn)定會產(chǎn)生一定的負面影響。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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