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勢最嚴重的時候,慈禧太后確實有廢黜光緒帝另立新主的想法,但隨著時間的推移,慈禧太后漸漸明白,盡管光緒帝與康有為等人過于親近不太對頭,但光緒帝并沒有介入政變陰謀。于是,光緒帝獲得了暫時解脫,慈禧太后三度出山訓政。
獲知政變圖謀后慈禧震怒
慈禧太后獲悉謀圍頤和園劫制她的政變圖謀后,憤怒指責光緒帝:“變亂祖宗,臣下犯者,汝知何罪?試問汝祖宗重,康有為重?背祖宗而行康法,何昏聵至此?”
聽了太后的指責,光緒帝戰(zhàn)栗對曰:“是固自己糊涂,洋人逼迫太急,欲保存國脈,通融試用西法,并不敢聽信康有為之法也。”太后聞言厲聲怒斥:“難道祖宗不如西法,鬼子反重于祖宗乎?康有為叛逆,圖謀于我,汝不知乎?尚敢回護也!”
光緒帝早已嚇得魂飛齒震。太后復厲聲問道:“汝知之乎,抑同謀乎?”皇帝戰(zhàn)栗對曰知道。太后曰:“既知道還不正法,反要放走?”皇上即云拿殺。
這段記載雖有不少“小說家言”,但大體上反映了慈禧太后獲知康有為“謀圍頤和園”情報后的心態(tài),由此也注定政變后兩宮之間的基本關系。
很多研究者認為,政變發(fā)生后,光緒帝被囚禁于瀛臺,有所謂“瀛臺泣血”栩栩如生的描寫,也有史學家精細的考訂。但這個說法可能并不是真實的歷史,慈禧太后在沒有弄清全部真相時,對光緒帝確實無比憤怒,畢竟二十多年養(yǎng)育之恩,從小到大,拉扯一個孩子談何容易,就算不圖回報,也不能恩將仇報,置太后于死地。這是太后獲悉“圍園劫后”消息的邏輯反應,屬人之常情。
慈禧確實有另立新主的想法
傳統(tǒng)中國政治體制是國不可一日無君,在沒有確鑿證據(jù)證明光緒帝領導或指使康有為等人謀反弒后的情況下,慈禧太后即便權威再大,光緒帝的反對者勢力再強,也無法從根本上動搖他的地位,無法很快找到一個能夠替代光緒帝的皇權中心。在這種情況下,光緒帝既不能引咎辭職,也無法在皇位上堅持工作、處理朝政,只好稱病。
于是,關于其身體狀況的傳言彌漫在國內外。一個最極端的看法是,“目前的中國,據(jù)我們所知道的,已經是沒有皇帝了。謠言眾多而且散布極廣,說皇帝已遭毒害。不過,根據(jù)他的手詔來看,他僅是被廢黜了”。
其實這樣的傳言是沒有根據(jù)的,真實情形可能是,光緒帝確實病了,而且還不算輕。
情勢最嚴重的時候,慈禧太后確實有廢黜光緒帝另立新主的想法,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慈禧太后也漸漸明白,盡管光緒帝與康有為等人過于親近不太對頭,但光緒帝的一片苦心也未可完全否定,特別是光緒帝并沒有介入政變陰謀。
光緒帝獲得了暫時解脫,但由他主導的新政顯然不能繼續(xù)進行下去了,慈禧太后從幕后走到前臺,三度出山訓政。
慈禧讓外國醫(yī)生為光緒看病
隨后慶親王奕劻等總署大臣主動告訴英國駐華公使竇納樂,其實慈禧太后并不是完全反對中國進行改革,只是太后以為準備條件不夠,不適宜于進行像皇上之前那種操之過急而又規(guī)模過大的改革。
談話中,慶親王誠懇詢問竇氏有什么辦法能夠盡快使動亂的中國恢復平靜。竇納樂建議,“找一位外國醫(yī)生為光緒看病,并簽署一份光緒的健康證明書”。竇納樂預料,清政府如果真的存在一個廢黜陰謀的話,就不會接受這樣的建議。
中方包括慈禧太后在內確實不希望西方國家對中國政治權力的調適產生懷疑,如果西方國家對中國國內政治穩(wěn)定持有強烈懷疑態(tài)度,勢必影響西方資本在中國的投資,進而影響中國經濟發(fā)展與社會穩(wěn)定。
于是慈禧太后異乎尋常將會診報告批轉六部九卿各大臣閱看。從善意角度去理解,清廷最高統(tǒng)治層肯定受到了某種壓力,以為清廷真的有什么見不得人的陰謀,或故意迫害光緒帝,所以太后將皇上病情及時向六部九卿各大臣通報,以便皇上萬一有什么不測,也好使各位大臣心中有數(shù);從惡的角度去分析,太后依然不能原諒光緒帝所謂“不忠”,她公布皇上病情,似乎是為有一天進行廢立作準備。
不過,后一種可能性應該極小,因為就在向六部九卿各大臣公布病情同一天,清廷異乎尋常接受竇納樂的建議,請法國駐華公使館醫(yī)生多德福入宮為皇上診病。多德福向總理衙門出具了皇上患有腎炎或慢性腎炎的病情報告,不影響他繼續(xù)履行皇帝的職責。
多德福的診斷報告公開后在一定程度上平息了西方國家對中國政局穩(wěn)定的懷疑,西方國家逐步接受了太后重出訓政的政治現(xiàn)實。
(水云間薦自《國家人文歷史》2018年7月下半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