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靜波

中國人有一個習慣，那就是，天冷了不能受寒，受寒的話，一方面容易感冒，另一方面，會凍傷關節(jié)，年紀大了，會走不了路。但是在鄰國日本，前不久東京下了一場大雪，讓我們看到街頭有不少穿著短裙光著腿的女孩在風雪中徐步前行。

日本女孩在冬天光腿不是現(xiàn)在的事，至少在我26年前到日本留學時已經(jīng)看到。這么多年來，日本女孩為什么還堅持穿短裙光腿呢？

日本的每一所中小學都有校服，小學男生的校服，一般都是西裝上衣加西裝短褲，冬天也是一樣。到了中學，才穿長褲。而日本的小學女生和中學女生，則上身是西服，下身都是短裙，也就是說，女孩子校服是沒有長褲的，即使冬天也是如此。

一位在東京都港區(qū)念初中二年級的女孩玲子告訴我：“因為是學校的校服，所以必須這么穿。”那冬天的校服為何不配長褲呢？玲子回答說：“校服從建校開始，就是這個款式，好像有80多年了，一直沒有變過?！蔽野l(fā)現(xiàn)玲子的學校夠頑固，80多年來，居然一直讓女學生在冬天光腿，那不知光了多少代。

我認識的高島先生，是東京都教育委員會的一名干部，分管著小學業(yè)務。我問他為什么冬天要讓孩子們光腿，他給我解釋的一句話是：“首先是為了鍛煉孩子們堅韌不拔的意志。”

高島先生說，日本列島靠近日本海，冬天常常遭遇來自西伯利亞寒流的襲擊，一般從11月開始下雪，一直延續(xù)到來年的3月，最厚的雪有5米以上。因此，日本的冬天是很寒冷的。過去，日本人生活不富裕，冬天能夠穿的衣服不多，所以，從小就必須養(yǎng)成耐得住寒冬的身體素質(zhì)。后來發(fā)現(xiàn)，凡是北海道與東北地區(qū)這些雪下得最多的地方出生的人，意志特別堅強，這種耐寒意志的訓練，大多是從幼兒園就開始了，日本的幼兒園的孩子們，大冬天穿著短褲和背心跟著老師到戶外做鍛煉，甚至在雪地里光著身子去做體操。

之所以這么做，因為日本人有一種認識，認為每一個孩子身上有許多潛能，如果你不給他一個環(huán)境，把這種潛能激發(fā)出來，也許他一輩子都可能無法擁有這一潛能，抗凍耐寒就是一種潛能。這種潛能一旦被激發(fā)出來，那么，就不容易感冒，同時體質(zhì)也會變得健壯。

不過，高島先生也承認，把女孩子的校服設計成短裙，也是為了展示女孩子的清純可愛，女生該有女生的形象。

我問了玲子：“這幾天下雪，光著腿上學真的不冷嗎？”她說，腿是冷，都凍得發(fā)紅，但是，身子不冷。為什么呢？她說有暖寶寶。

玲子每天上午要貼6個暖寶寶，腰部一個大的，腹部是一個中號的，而兩腿的腿根兩側，再各貼兩塊小的。還有兩塊鞋子專用的暖寶寶，薄薄的兩片，分別放在鞋子的前半部分，以保證腳尖部分也不冷。這樣的全副武裝，即使穿短裙光著腿，也不感到十分寒冷。

當然，女孩子在冰天雪地里敢于穿著短裙光著腿上學，客觀上還有日本冬天良好的取暖環(huán)境，使得日本孩子露腿的時間有限。日本的室內(nèi)供暖絕對充足，只要進了室內(nèi)，不管是商場還是車站，你的第一感覺就是溫暖如春。

日本的女生冬天可以光腿，那么中國的女生，是不是冬天里也可以光腿呢？我覺得理論上是可以的。我認識的幾位在日本的中國小孩，雖然出生在日本，但是因為父母都是中國人，也是標準的中國孩子，但是當他們上了小學，上了中學，和日本的孩子一樣穿短褲短裙，也并沒有得什么病，也一樣適應。

所以，讓孩子們在溫室里長大，還是在冰天雪地里經(jīng)受鍛煉，體質(zhì)可能會有些不一樣。從日本女孩冬天穿短裙光腿的事例中，或許可以改變一些中國人傳統(tǒng)的養(yǎng)生理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