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旭東

四 樹葉的畫法

山水畫中自古有“畫樹不問名”的說法。除了松、柏、柳、梧桐等少數(shù)幾個種樹，個性特征十分突出，需要具體表現(xiàn)出它的形象外，其它的均可稱之為“雜樹”。雜樹者，言其樹木叢雜，不可辨識。這些樹木葉子的畫法，有用各式點子構(gòu)成的，稱為點葉；有雙勾畫成的，稱為夾葉。點葉樹與夾葉樹，在山水畫或人物畫中經(jīng)常會用到。在工筆重彩畫中，使用夾葉樹的機(jī)會較多。多數(shù)情況下，點葉與夾葉是同時并用的，如果兩者只取其一，易使畫面對比單調(diào)、缺少變化。

點葉與夾葉在技法要求上是有區(qū)別的。點葉樹需要含渾，前后左右要有疏密虛實的變化，著色多用淡彩。夾葉樹則比較具體、清晰，要依照對象的生長規(guī)律，用高度概括的手法，將其再現(xiàn)于絹素。畫時要注意葉子穿插有致，著色多用重彩，這樣可以加強(qiáng)空間感與距離感，獲得協(xié)調(diào)統(tǒng)一的畫面效果。

點葉樹，主要注意有濃淡變化，疏密有致，墨氣連貫。

點葉的畫法，務(wù)求墨氣連貫、渾暈變化、隨枝分組、大小相間、疏密相間、濃淡相間。自根至梢，無論怎樣的盤曲變化，都不可失掉樹的主干。由主干分出幾股大枝，就自然形成了幾個大組；大組之間又可分成若干小組，然后就可以按照大小組來點葉。每組葉子是上濃下淡、上密下疏，可從一組的頭上向下點，越點筆就越干，越干墨就越淡，筆鋒亦隨之越散，越散筆痕越疏，筆痕越疏墨色也就越虛了。然后接疏處另起一組，仍如前法。一次不足，可再加點，特別是于淡處加幾筆重墨，就又多一層次，增加變化。但要注意適可而止，避免呆滯與瑣碎。點葉的分組，不可公式化，得之于有意無意之間，雖分組而又為一整體。

點密林與點疏林，在染法上應(yīng)有區(qū)別。點密林將葉點完之后，須要以淡墨用連點帶染的方法施染，其中有的地方點葉尚未全干，即加點染可使墨色溢出點的范圍之外，更有渾暈迷朦的效果，增強(qiáng)繁蔭蒼郁的感覺。而疏葉林，點完后則不必加染，保持每組葉子交錯之間的空隙，以表達(dá)疏朗透明的意境。

夾葉的畫法。夾葉是用兩筆勾成的，一般說來，它適用于畫大的樹木和較近的樹木。例如在寫生時，看得最清楚的和較為突出的樹木，可用夾葉法表現(xiàn)。古人畫夾葉樹多用于工細(xì)的青綠山水畫上，筆筆交代清楚，可謂一絲不茍。畫夾葉也要分組處理，上實下虛，變化有致，勾罷填色，特別顯得富麗堂皇，裝飾味很強(qiáng)。如果畫一般的水墨淡彩畫，在夾葉勾線的處理上，應(yīng)該含暈些，要求筆墨簡練概括，使葉子粗具形狀，然后輕掃淡色，便能夠生動活潑了。勾夾葉用筆不可過于細(xì)弱，也不可生硬，要使筆畫頓挫而流暢，骨法、氣韻不可缺一。

畫山石樹木，不但要講究圓渾蒼茫之感，而且更要筆墨連貫，在正體中求變化。情調(diào)之生發(fā)也是極為重要的。

《明湖柳塘之夜》王旭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