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文康(山東師范大學新聞與傳媒學院,山東 濟南 250000)
文化經典的影像化改編,為影視藝術在題材內容上提供了巨大的內容資源,也為影視藝術的形式上的革新提供了借鑒。
優(yōu)秀的文化經典在歷史長河中不斷的滋養(yǎng)著大眾的心靈和滋養(yǎng)著精神世界,文化經典的影像化改編為使得大眾對其有著巨大的審美期待,具有廣闊的市場潛力。
時間截止2015年,在全世界票房最高的20大電影當中,其中有16部由IP進行改編而來,高達80%的比例;在國內票房排進前20的影片當中,有14部電影是由IP改編而來,也占據了高達70%的比例;在收視率達到前20名的電視節(jié)目當中,其中有6部作品是由IP改編,接近三分之一的比例。大數據告訴我們,IP的時代已經到來了。
影視藝術快速發(fā)展,娛樂化嚴重成為文化經典改編的重要問題。而面向傳統(tǒng)的精英文化表達的影視作品在泛娛樂化的時代逐漸被淹沒,從而確立娛樂化的敘事傾向?!叭绻患圃炱返脑O計意在激起一種情感,并不想使這種情感釋放在日常生活的事物中,而要作為本身有價值的某種東西加以享受,那么,這種制造品的功能就在于娛樂或者消遣”[1]。
一些文化經典在影像化改編中為了實現(xiàn)資本的快速回收,大大的縮短了制作周期,使觀眾在感官化的刺激中精神得到假想性的滿足,徹底的把經典進行娛樂化和消費化?!段饔斡浿篝[天宮》和《西游記之孫悟空三打白骨精》這種改編脫離了原著,人物形象和思想內容也與原著相去甚遠,僅僅是靠劣質的數字特效去滿足觀眾的視聽覺,實際上是對電影藝術和文化經典的一種傷害。
優(yōu)秀的文化經典改編的影視作品必然要尊重文化經典的內核。這不是對這不是現(xiàn)實生活的搬演,也不是文化經典的亦步亦趨。
文化經典在影像化改編中常遇到一個問題,就是語言的影像化。通常文化經典包括文學經典和藝術、文化典故,前者有著文字文本作為影像化改編的參考,后者則是根據文化經典進行的再創(chuàng)造。因為后者沒有明確的文本作為影像化改編的參考,所以創(chuàng)作者只需根據這種文化藝術內的涵進行新的創(chuàng)作。
“文學是一種話語,文學話語作為語言藝術的一種,具有審美屬性,它是在某種特殊的環(huán)境或形式當中進行交流和信息溝通的一種語言形式。文學話語不是簡單語言或言語,是與具體的社會關聯(lián)和社會權力關系緊密相聯(lián)”[2]。然而在當下的影像化改編過程中,影視作品的語言藝術既失去了文學語言的對于深刻意義的蘊藉屬性,又脫離了社會現(xiàn)實交際的原則。
在當下的影視市場中,快餐化的電影生產使得作品在語言藝術上缺乏打磨。對話蒼白無力,還有些就是純粹的脫離了生活,部分電影中無論是臺詞的設計還是說話方式都不契合人物。
藝術之美美在真實,優(yōu)秀的影視作品總能夠遵循現(xiàn)實主義的美學原則,精致的打磨臺詞,使得語言既符合人物的形象和時代的特征,又能夠給觀眾以真情實感。
在影像化改編的過程中要保證作品在歷史和現(xiàn)實生活上的的客觀真實,同時要超越現(xiàn)實生活的本身,杜絕搬演,實現(xiàn)藝術化的二度創(chuàng)作。
現(xiàn)時性的敘事方式是指無論電視還是電影始終再創(chuàng)造我們所認為的真實作為目的的,努力的把影視作品中的表現(xiàn)對象拉近與觀眾的情感距離。電影這種現(xiàn)時性,也是一種直接性,通過影像的處理是觀眾感覺到與現(xiàn)實客觀世界的同時同構,觀眾的視覺感官從電影畫面中得到某種直接性。從而認為電影中的故事是直接的真實發(fā)生的生活內容。因此優(yōu)秀的影視作品總能夠貼近生活的真實,從現(xiàn)實生活中得到源源不斷的素材。比如改編自李存葆同名小說的電影《高山下的花環(huán)》塑造了許多栩栩如生的人物形象,梁三喜和其母親吃苦耐勞,趙蒙生和其母親一心為了調動到一個好的工作崗位處處拉關系。這樣的人物形象真實可信,在當下的生活中依然可見。
真實故事與電影具有不同一性?,F(xiàn)實生活往往是稀松平常,松散平淡,生活中的故事并不是每一個都充滿戲劇性的結構。受舞臺劇影響的中國電影很多都帶有這“刻意的安排”,無所不在實用主義和商業(yè)性訴求是電影難逃“假”的宿命。戲劇性的故事機結構,往往是聚焦在某一人的一生中的一件或幾件大事上,而不是一個時間跨度大、有著若干不相關的次要線索的不間斷的真實故事。電影《黃金時代》著重截取了蕭紅短暫生命中對她人生產生過重大的影響的人和事進行描述,一些真實性模糊的時間有選擇的忽略,借以演員對著鏡頭講話的仿記錄片的形式來增加電影自身的真實可信。
藝術存在價值的高低、大小正負之分,所有優(yōu)秀的藝術的藝術作品在傳播消費各環(huán)節(jié)都要有正確的價值取向。
隨著科技的發(fā)展,人們逐漸將周圍的世界視覺化,人們著重于關注世界的表象,而逐漸的忽略了這些視覺表象背后的世界的本質。電影應該拯救人的這種意識形態(tài),在視覺化的觀賞當中灌輸一些恒定的感覺和義理,讓人生活在實在當中,而不是虛幻當中,讓電影這面鏡子反映出真實來[3]。電影欣賞是進行的消費活動,而通過電影這面鏡子進行的思考則是文化的習得。一些“作者電影”、“獨立電影”、“思想電影”等眾多的電影工作者在商業(yè)利益捆綁下不斷的去突破新的藝術形式,使電影成為一種思考的方式。能夠使電影的觀眾通過電影更好的反思生活的本身,激起情感上的共鳴。
文化經典的改編主要遵循兩個原則。首先尊重原著的內容與精神,其次在尊重的基礎上要進行藝術的創(chuàng)新。
電影藝術家夏衍說“忠實原著的程度因人而異,真正好的經典著作,應當適量忠實于原著的[4]”。所以在影像化改編的過程中,要尊重原著,這是對藝術創(chuàng)作者的尊重。尊重原著不僅是尊重原著的內容,更要尊重原著的精神。
拘囿于原著,一情一景的全部搬演也不會得到觀眾的認同,搬演只會使觀眾陷入到二次閱讀當中。姚斯的“期待視野”強調讀者在欣賞一部作品時候雖然會對作品產生審美期待,但仍需要新的東西打破原有的審美預期,使得作品既在讀者的接受范圍之內,又不斷的有新的驚喜突破審美預期,這樣才能不斷的豐富讀者的視野,這就是藝術作品為什么總要創(chuàng)新[5]。動畫電影《大圣歸來》取材于小說《西游戲》,故事人物形象、思想內涵基本上尊重原著,但從古典名著的留白處發(fā)揮想象的空間,進行全新的演繹才會在眾多的西游題材中脫穎而出,創(chuàng)造出國產動畫電影票房的神話,成為現(xiàn)象級作品。創(chuàng)新是其成功的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