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前,有一個小鎮(zhèn)。鎮(zhèn)子雖不大,但景色優(yōu)美。鎮(zhèn)子最出名的要數(shù)紅玫瑰了。踏入小鎮(zhèn),就能聞到玫瑰的芬芳,路邊到處是一簇簇的花叢,花瓣嬌嫩柔軟。
每年初夏時節(jié),鎮(zhèn)子里玫瑰花綻放,爭奇斗艷,這時那兒會舉辦每年一次的玫瑰大賽,公布結(jié)果的那天算得上是鎮(zhèn)子里的一個盛會。鎮(zhèn)上的名流們把自家的玫瑰園裝飾得美麗動人,而其中數(shù)羅嘯天羅先生家的花園最大又別具特色,所以好幾年來的贏家都是他。但今年,事情似乎有些不同,鎮(zhèn)上來了個年輕人,傳言他是種植玫瑰的好手。
公布結(jié)果那天,只見一位西裝革履的先生風(fēng)度翩翩地向候選人席座走去,他就是鼎鼎有名的羅嘯天先生。羅嘯天身旁坐著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他穿著一件樸素的舊汗衫,這身裝束和羅嘯天的衣著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年輕人熱情地向羅嘯天伸出手,自我介紹道:“您好!我叫陳子依。”羅嘯天看著那只還沾著些泥土的手,禮節(jié)性地伸手過去輕輕碰了一下,然后飛快地掏出手絹擦手,邊想著:就這么個愣頭青也來參賽,能闖出個什么名堂?
然而,隨著儀式的進(jìn)行,只聽主持人宣布:“本次的冠軍是——陳子依!”臺下所有人都在為年輕的冠軍報以熱烈的掌聲和注目禮——除了羅嘯天。沒得冠軍這個事實像緊箍咒一般,折磨著羅嘯天,他無法忍受主持人對陳子依花園的各種贊美。
回到家后,正當(dāng)羅嘯天準(zhǔn)備把滿肚子的氣發(fā)泄出來,屋里卻一個人也沒有。“來人哪!”羅嘯天大喊?!鞍パ?,怎么啦?”羅嘯天年輕漂亮的妻子走了過來。羅嘯天板著臉看著妻子一句話也不說?!霸趺蠢玻亢孟裼腥饲纺沐X似的?!逼拮硬粷M地說道。羅嘯天終于爆發(fā)了:“那個叫陳子依的,居然得了冠軍!”羅嘯天的表情好像剛咬過一口酸澀的檸檬。“哎喲,就這么點(diǎn)事兒,就當(dāng)是施舍給那人的好啦,有什么可生氣的!”“你不懂!”羅嘯天咆哮起來,像一頭狂怒的獅子,“這是榮譽(yù),是驕傲!你去把那些園丁給我叫過來!”
羅太太見羅嘯天動了怒,趕緊把那些正在花園里干活的工人叫進(jìn)了房間。羅嘯天對著園丁們一頓咆哮:“你們怎么搞的?連個花都種不好!”眾人默不作聲,誰也不敢惹他,只能看著他耍脾氣。
過了幾天,還在為冠軍一事悶悶不樂的羅嘯天遇到了去圖書館的陳子依。要是以前,羅嘯天早就高傲地?fù)P著頭走過去了??涩F(xiàn)在,陳子依在羅嘯天眼里不再是一個貧窮的愣頭青。說不定他有什么來頭呢?羅嘯天心里盤算著。
“呀,子依!”羅嘯天滿臉堆笑地迎上前去。“您好,羅先生!”陳子依還是那樣熱情洋溢。羅嘯天先聊聊天氣狀況,聊聊家常,然后轉(zhuǎn)彎抹角地切入正題。“恭喜你這次比賽得了冠軍!”“哪里哪里!”陳子依客氣了一番?!皩α?,你有什么經(jīng)驗,能傳授嗎?”羅嘯天總算問出了口。“嗯,種玫瑰,我倒是有個祖?zhèn)髅胤健!?/p>
剛說到這,鎮(zhèn)里的鐘塔“當(dāng)——當(dāng)——”地響了起來?!鞍パ剑业米吡?,要不然趕不上去圖書館還書了?!薄跋麓卧倭?!”羅嘯天心想:無論如何,我一定要把他這祖?zhèn)髅胤礁愕绞?!他激動得捏緊拳頭,暗暗下了決心。
打聽到陳子依喜歡去鎮(zhèn)上的圖書館,羅嘯天時不時地會去圖書館走動,想要“湊巧”再次遇上陳子依。果然功夫不負(fù)有心人,不久以后的一天,終于讓他又碰到了陳子依?!鞍パ?,子依,好巧呀!”羅嘯天激動地大聲打著招呼。陳子依還沒來得及回答,一邊的圖書管理員指著羅嘯天說:“那位男士,圖書館里禁止大聲喧嘩!”羅嘯天連忙拉著陳子依,小聲跟他說:“我們出去說吧?!标愖右栏_嘯天來到了一個僻靜角落。羅嘯天望望四下無人,便開了口:“子依,上次你說的那個祖?zhèn)髅丶?,方便告訴我嗎?”“祖?zhèn)髅丶??”陳子依一臉茫然的樣子。竟然跟我裝傻!是不肯告訴我咯,你不告訴我,我自己去想辦法!羅嘯天心里暗暗想。
當(dāng)晚,羅嘯天就偷偷來到了陳子依家。多么簡陋的房子!羅嘯天不屑地打量著房間里的每一個角落:說不定祖?zhèn)髅丶筒卦谀膫€角落里呢!陳子依的房子只有一個狹窄的臥室,一個小廚房,外面花園的規(guī)模也遠(yuǎn)遠(yuǎn)比不上自己家的,屋里沒有什么華麗的裝飾。羅嘯天自認(rèn)是一個身份高貴的人,當(dāng)然不愿待在這種地方。不過他轉(zhuǎn)念一想,屋子小也好,可以縮小搜尋的范圍。
他提著油燈,搜尋每一個可能的地方,他甚至趴在冰冷的地上,尋找著床底下的夾縫。秘籍沒找到,天邊漸漸浮現(xiàn)出一抹亮白,羅嘯天只好悻悻地回了家。
“我想得到的東西,沒有得不到的!”第二天夜晚,羅嘯天又出動了。他找得更加仔細(xì),他猜想一般人們都把自己視為珍寶的東西藏在枕頭底下。于是,無計可施的羅嘯天竟然在陳子依酣睡之際,去翻弄他的枕頭!陳子依睡得太熟,竟毫無察覺。羅嘯天撥弄著枕頭,發(fā)現(xiàn)枕頭里好似有些什么東西,激動得手一抖——糟了,油燈里的一滴油滾了出來,恰好滴到陳子依的臉上!陳子依瞬間驚醒。“啊——”一聲尖叫打破了深夜的寂靜。羅嘯天也被這一聲尖叫嚇得魂飛魄散,好在他反應(yīng)還算快,趕緊爬出了窗,逃之夭夭。
過了幾天,羅嘯天和朋友去辦事,在路上恰好又遇上陳子依。羅嘯天打算裝沒看見,可陳子依卻喊住了他,聲音還是那樣熱情洋溢。羅嘯天心想:那天我蒙著面,他應(yīng)該認(rèn)不出我來!于是轉(zhuǎn)臉堆出笑容,親切地問:“子依!近來可好?”“前幾天夜里碰到件怪事,家里竟來了梁上君子,不過我那里也沒啥可偷的。”
羅嘯天暗自打起了秘籍的算盤?!白右姥?,”他湊近了身子,吞吞吐吐地說,“依我看,你那祖?zhèn)髅丶率且o你惹禍呀!不如賣給我,由我保管,保證沒人能偷了去?!?/p>
“祖?zhèn)髅丶渴裁醋鎮(zhèn)髅丶??”“就是種玫瑰的祖?zhèn)髅丶?!”羅嘯天心急如焚?!肮?!”陳子依爽朗地笑了,“哪有什么祖?zhèn)髅丶?,祖?zhèn)髅胤降褂幸粋€!”“那你賣給我唄?”羅嘯天看著笑呵呵的陳子依,心里急得不得了,“多少錢都好商量!”
“這十幾個字也不用賣了,說來給你聽聽吧。那就是:最好的玫瑰——”他頓了頓,“是用心種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