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長北（東南大學(xué) 藝術(shù)學(xué)院）

2018年7月，筆者從南京登機抵達柏林，對東歐五國、柏林及其周邊世界文化遺產(chǎn)進行了為期半月的審美考察。

眾所周知，華沙二戰(zhàn)被夷為平地，華沙人在恢復(fù)原貌上下大功夫。從華沙新城穿過，便見五步一雕像，七步一教堂，如圣十字教堂柱內(nèi)存有音樂家肖邦心臟，大理石柱外壁迎面浮雕肖邦像；廣場上有哥白尼雕像等。進入原樣重建的老城，見城堡王宮教堂參差錯落，城市天際線十分優(yōu)美（圖1），老街上居里夫人故居等使老城益增文化內(nèi)涵。華沙老城的重建，不追新，不擺闊，著意在于完整體現(xiàn)歷史文脈，因此為世界人士稱道，1980年列入世界文化遺產(chǎn)。

克拉科夫距華沙295公里，是波蘭唯一二戰(zhàn)中幸免于難的城市，1978年列入世界文化遺產(chǎn)。其審美高潮在于瓦維爾城堡及其周邊。瓦維爾城堡10世紀起便是國王宅邸，城堡內(nèi)，瓦維爾教堂外穹隆頂以純金裝飾；教堂前，大片草坂隨形高低，與金碧輝煌的教堂形成極美的色彩對比（圖2）；草岡下，森林茂密，森林里散落著波蘭數(shù)學(xué)家巴拿赫等文化名人青銅雕像，形成既疏朗自然、又文化氛圍濃郁的市民休閑空間。市民廣場正中，矗立著波蘭浪漫詩人亞當(dāng)·密茨凱維奇青銅雕像，一旁橫臥著現(xiàn)代青銅雕塑“哭泣的頭顱”；市民廣場四周，各式建筑或高聳，或橫鋪，古風(fēng)盎然，哥特式圣母升天大教堂則是廣場制高點。以瓦維爾城堡為高潮的克拉科夫之美，使此城被評為全世界12座美麗城市之一。

弗羅茨瓦夫距華沙360公里。百年廳系德意志帝國為紀念萊比錫戰(zhàn)爭百年而建，為德國建筑師馬克斯.伯格（MaxBerg）作品。其圓形大廳居中高聳，四周平頂建筑參差跌落，外造型簡潔中有錯動感，入口柱廊亦使建筑造型平添變化，代表了20世紀初剛剛興起的現(xiàn)代主義建筑風(fēng)格，成為鋼筋混凝土建筑里程碑，2006年列入世界文化遺產(chǎn)。難能之處在于：今人只保存原貌，不強加其任何惑眾炫目的裝飾（圖3）。波蘭共有世界遺產(chǎn)（含與他國共有的世界自然遺產(chǎn)）15項，此行波蘭3日，考察世界文化遺產(chǎn)3項。

圖1 華沙老城

圖2 波蘭克拉科夫瓦維爾城堡區(qū)內(nèi)瓦維爾大教堂

捷克首都布拉格老城審美高潮選起，1992年整體列入世遺。第一高潮是岡上布拉格城堡，用圍墻將圣維特大教堂、圣喬治教堂與舊皇宮聯(lián)成整體。圣維特大教堂始建于925年，初為羅馬式穹隆頂建筑，1344年起改建為哥特式，1929年完工，前后長逾千年。其長60米，寬12米，哥德式雙尖塔達97米，高大宏偉。南立面大門上方有金色馬賽克畫“最后的審判”，塔頂有文藝復(fù)興樣式的鐘樓和大鐘（圖4）；西立面有原石雕刻的圓形玫瑰窗、透視門及門楣浮雕“耶穌受難”故事畫（圖5）；北立面、東立面則尖頂如林，高觸蒼穹：面面造型不同，面面可觀。教堂內(nèi)，巨石壘疊起一座座飛拱、一叢叢束柱，與一面面美輪美奐的玻璃窗畫凸顯出哥特風(fēng)（圖6），圣殿內(nèi)圣約翰墓用銀20噸銀，圣瓦茨拉夫禮拜堂以金色為主調(diào)，比圣約翰墓更顯奢華，壁上鑲嵌美玉，布滿壁畫。該教堂無論工程之巨、磨砌之精或是建筑體量、內(nèi)部裝飾，都比印象中科隆大教堂、巴黎圣母院更令人震撼，允推為東歐教堂第一。城堡內(nèi)，圣喬治教堂則以簡潔的造型、小微的體量作為圣維特大教堂陪襯。舊皇宮內(nèi)墻純?nèi)皇瘶?gòu)，不加裝飾，一片本色。第二高潮是查理大橋。此橋?qū)捜缤ㄡ?，橋上游人如潮，橋欄桿上矗立著一座座高大峻拔的圣者青銅雕像與石雕像。往橋這端看，教堂叢叢簇簇色彩豐富；往橋那端看，教堂鐘樓高高低低剪影優(yōu)美（圖7）；往橋下看，湯湯河水粼粼發(fā)光，分水壩將河水分流成有急有緩的股股束束；兩岸小樓隱現(xiàn)于綠樹叢中，360度全景成畫。無怪當(dāng)?shù)刂V語說，“不走查理大橋，就不算來過布拉格”。第三高潮則是老城廣場，周邊建筑風(fēng)格多樣，有：哥特式泰恩教堂、市政廳天文鐘塔、圣瓦茨拉夫教堂等，還有捷克宗教改革家揚胡斯等紀念群像。

布拉格往東南170公里到捷克克魯姆洛夫。此鎮(zhèn)為蜿蜒的伏爾塔瓦河環(huán)抱，仿佛河中一粒寶石，完整保存了中世紀至18世紀風(fēng)貌，1992年列入世界文化遺產(chǎn)。岡上克魯姆洛夫古堡建于1240年。比較布拉格城堡的皇家氣派，此堡作為捷克第二大古堡，依山岡，傍水邊，外觀古樸，市民在河中泛舟嬉戲，充滿世俗情調(diào)；河邊建筑隨地勢上下，小商店櫛比鱗次，與古堡隔河相望（圖8、9）。老友李向偉先生見我發(fā)帖隨即跟帖：“伏爾塔瓦河，捷克的母親河，我回來就網(wǎng)購了一張作曲家斯美塔那的《祖國頌歌》CD，內(nèi)有伏爾塔瓦河一節(jié)，美極了！”捷克共有12項世界文化遺產(chǎn)，此行捷克3天，考察兩項。

斯洛伐克作為僅江蘇一半面積的國家，首都拉迪斯拉發(fā)為多瑙河一分為二，南為新城，北為老城。瀏覽老城廣場、布拉迪斯拉發(fā)城堡、斯洛伐克總統(tǒng)府，感覺平淡。斯洛伐克共有5項世界文化遺產(chǎn)、3項世界自然遺產(chǎn)，其中3項與多國共有，此行無一能夠光顧。

圖3 波蘭弗羅茨洛夫百年廳

圖4 布拉格圣維特大教堂南全景

從拉迪斯拉發(fā)行200公里到匈牙利首都布達佩斯。論市容大氣，允推布達佩斯特別是多瑙河西之布達歷史文化區(qū)為東歐城市第一。1987年，多瑙河兩岸和布達城堡地區(qū)列入世界文化遺產(chǎn)；2002年，安德拉希大街和地鐵列入世界文化遺產(chǎn)。此行考察的重點在多瑙河兩岸。匈牙利國會大廈面向多瑙河，四座哥特式尖頂簇擁拜占庭式穹隆頂成中央建筑，向左右展開哥特式拜占庭式兩翼，莊嚴宏大，四面可觀，誠為歐洲國會大廈第一，為奧匈帝國時期斯坦德爾·伊姆雷設(shè)計督建（圖10）。廣場草坪上有青銅人物騎馬座像，廣場對面有新古典主義杰出建筑匈牙利國家博物館（圖11）。大廈周邊，建筑莊嚴輝煌又尺度宜人，紀念柱、名人塑像等隱現(xiàn)于綠樹叢中，將周邊營造成若干可觀賞可靜坐的小型休閑空間，建筑天際線優(yōu)美，空間分割豐富，文化氣息濃郁。多瑙河夜游船是游客必選項目，夜幕籠罩之下，國會大廈、城堡山（圖12）、馬加什教堂等全都成了熠熠放光的金礦，鏈子橋等多座橋梁則成為串串璀璨的明珠，道道閃光的橫線與眾多飛升的直線、與教堂山、城堡山、國會大廈的大體量交織，多瑙河夜色美不勝收。經(jīng)過安德拉希大街，未能發(fā)現(xiàn)其作為世遺的獨特價值。匈牙利有8項世界遺產(chǎn)（其中2項與他國共有），此行考察兩項。

奧地利是東歐審美之行的重中之重。從哈爾施塔特到達特施泰因約80公里沿湖地區(qū)是奧地利度假區(qū)，76個湖泊清流見底，與阿爾卑斯山相映生輝，1997年列入世界文化遺產(chǎn)。一出境阿爾卑斯山便迎面撲來，大巴載我們在座座青山粼粼湖水茸茸草地叢叢別墅間穿行，輕快地滑行到了哈爾施塔特鎮(zhèn)。此鎮(zhèn)房屋或依山，或傍湖，高低錯落，式式不同卻無一屋不是鮮花搖曳，愈襯出湖水如絲綢般光滑，青山如壽者般靜穆，山景湖景，處處入畫（圖13）。我們在游人稍少的圣沃夫?qū)?zhèn)登游船，到湖中心全景觀照湖光山色，點點飛帆，艘艘游艇，愈襯出山之嵐、水之綠。山與水，何處不有？這里妙就妙在：既富足，又山寧水清，本色自然，全無造作。薩爾茨堡因城堡和莫扎特故鄉(xiāng)得名。作為渡假區(qū)終點，這里兼得水之靈山之綠，建筑造型變化而又大氣，莫扎特廣場上莫扎特青銅立像、指揮家卡拉揚故居卡拉揚塑像等（圖14），使城市充滿藝術(shù)氣息，加上花卉密集甚有布置意匠的米拉貝爾花園，使此城被譽為全世界最美的城市之一，1996年列入世界文化遺產(chǎn)。一日觀覽兩項世遺，滿眼是美，觸目皆美，人自沉醉。

自1276年開始，哈布斯堡皇朝幾百年統(tǒng)治神圣羅馬帝國、奧地利帝國及后繼的奧匈帝國，奧匈帝國成為歐洲最強大的帝國，首都維也納成為歐洲政治中心和文化中心。美泉宮是哈布斯堡王朝奧匈帝國時期的夏宮，初為巴洛克建筑，后加羅可可裝飾，比無憂宮平面寬廣，內(nèi)部裝飾不覺繁冗錯雜。1867年，弗蘭茨.約瑟夫皇后伊麗莎白（茜茜公主）促成了奧匈帝國的誕生。茜茜公主的獨子魯?shù)婪蜓城樽詺ⅲ畿绻魉某鲞h行，1898年被殺于瑞士；皇夫約瑟夫一世自鎖于維也納美泉宮，1916年辭世，奧匈帝國結(jié)束。面對皇室畫像及其起居室、宴會廳等，對王朝興衰和家族變故感慨系之。宮之后，花園甚廣，有噴泉，有雕塑，比無憂宮花園布置緊湊見人工意匠（圖15）。1996年，美泉宮與花園列入世界文化遺產(chǎn)。

圖5 布拉格圣維特大教堂西立面

圖6 布拉格圣維特大教堂內(nèi)部飛栱

圖7 布拉格查理大橋橋頭所見

圖8 山水相依的捷克克魯姆洛夫

圖9 俯瞰捷克克魯姆洛夫古堡及小鎮(zhèn)

圖10 布達佩斯國會大廈夜景

圖11 匈牙利國家博物館

圖12 布達佩斯城堡區(qū)夜色

圖13 奧地利哈爾斯塔特

圖14 薩爾茨堡卡拉揚故居

圖15 維也納美泉宮及花園

圖16 阿爾貝蒂那外景

圖17 維也納自然歷史館

18 阿爾貝蒂那內(nèi)景

圖19 阿爾貝蒂那維也納裝飾藝術(shù)

維也納博物館區(qū)是歐洲最大的博物館區(qū)、世界十大文化區(qū)域之一，總面積6萬平方米，按1至16標(biāo)號：阿爾貝蒂娜博物館（Albertina Museum），是世界著名博物館之一（圖16），與維也納自然歷史博物館隔廣場相望，廣場上有青銅人物騎馬群像（圖17）；列奧波多博物館，藏席勒作品甚豐； 維也納分離派博物館，藏克里姆特和席勒等人作品。筆者兩次進入阿爾貝蒂娜博物館觀展六個小時。其內(nèi)為新古典主義風(fēng)格的豪華宮殿（圖18），內(nèi)設(shè)“維也納裝飾藝術(shù)及雕塑館”（圖19）“埃及和近東館”“希臘羅馬館”（圖20）“繪畫館”等，展廳重重復(fù)重重，使人如入迷宮，看到拉斐爾《圣母》、魯本斯《自畫像》（圖21）、布歇《蓬巴杜夫人》、勃魯蓋爾《農(nóng)民的婚禮》等許多名作。霍夫堡皇宮為奧地利哈布斯堡王朝宮苑，占地甚廣，房間就達2500個。比較無憂宮、美泉宮展覽中的主人生活氣息，此宮許多房間成為賣場，“茜茜公主起居用品藝術(shù)品展覽”中，衣裙、照片、雕像……今人意匠和宮殿舊物摻雜，不如原貌原物展出高雅（圖22）。金色大廳、議會大廈、市政大廳、圣斯蒂芬大教堂等建筑未見出眾，“施特勞斯金色塑像及音樂之神像”及其周邊空間宜人，藝術(shù)氛圍濃郁（圖23）。2001年，維也納歷史中心區(qū)域列入世界文化遺產(chǎn)。奧地利共有8項世界文化遺產(chǎn)（其中1項與匈牙利共有），此行考察4項，真有寧醉此鄉(xiāng)之感。

柏林博物館島建于1824-1930年間，1999年列入世界文化遺產(chǎn)。阿爾特斯博物館（Altes Museum），人稱“柏林老博物館”，為朝南最前一座，仿希臘愛奧尼柱廊式造型，平頂上立有多座青銅人物雕像（圖24），內(nèi)藏大量文物而以東方文物引人注目。如果說老館造型莊嚴方正，往北柏林新博物館（Nueus Museum）則造型精巧變化，前正中立威廉三世青銅騎馬像，之字形階梯錯動，高臺基上有仿希臘愛奧尼柱廊，三角形破風(fēng)上立有青銅人物雕像（圖25），內(nèi)設(shè)埃及專館，納菲爾提提小姐彩塑頭像等藏品為最有名。兩館皆是著名建筑師辛克爾新古典主義作品。新館兩側(cè)有：阿爾特國家畫廊（Alte Nationalgalerie）、博德博物館、佩加蒙博物館。柱廊圍裹大片綠地串聯(lián)起各館，使博物館島成為元氣內(nèi)聚的自在空間。橋畔綠穹隆頂文藝復(fù)興建筑為柏林大教堂。柏林空氣清新，道路整潔，城市寧靜，車輛無聲，柏林人氣質(zhì)莊重沉靜。

驅(qū)車35公里到德國波茨坦。無憂宮（Schloss Sanssouci）是普魯斯國王弗里德里希威廉二世居住的夏宮，1745年用兩年時間建于葡萄山，為巴洛克建筑典型，1990年列入世遺。綠穹隆頂居中，底層兩翼向東西延伸，穹隆形窗戶形成節(jié)奏之美，外墻綴滿雕像（圖26），主廳及中央六間房屋后有圓形柱廊，科林斯柱身多為整石雕成。十二個房間裝潢陳設(shè)各有特色：有房間滿飾金色浮雕莨苕紋，有房間綴滿五彩繽紛的浮雕花朵，有房間墻壁裝飾中式花卉浮雕長軸，中央大廳則于穹隆下圓梁上置眾多藝術(shù)之神雕塑。觀眾在快譯通引領(lǐng)下，可以仔細欣賞前廊游樂派代表畫家華托多幅畫作，欣賞各房間陳列的眾多羅可可造型家具、漢白玉人體雕像與表現(xiàn)愛情親情的油畫。其前花園比美泉宮花園更為寬廣，水池噴泉雕塑對稱展開而為森林圍裹。因為此行并非專門考察德國，對德國39項世界遺產(chǎn)（含與他國共有的世界自然遺產(chǎn)）僅考察兩項，加上曾到德國考察科隆大教堂、特里爾古羅馬建筑與教堂，共考察德國世界文化遺產(chǎn)4項。

圖20 阿爾貝蒂那希臘館

圖21 阿爾貝蒂那魯本斯《自畫像》

圖22 維也納霍夫堡宮內(nèi)《茜茜像》

此行東歐加德國，共觀賞世界遺產(chǎn)13項，總體看來，東歐較好地保存了歷史文脈與自然面目。若論人力之偉，布拉格圣維特大教堂可稱第一；論重視天工，奧地利哈爾施塔特至達特施泰最可稱道：其始曲哈爾施塔特鎮(zhèn)將湖山優(yōu)勢用絕，途中處處入畫，尾聲薩爾茨堡則因莫扎特平添光輝。若言小城小鎮(zhèn)，克拉科夫瓦維爾城堡因森林綠坡得勢，捷克克魯姆洛夫既得岡之勢，又得水之環(huán)，實在美到了極致!若言城內(nèi)大型文化區(qū)域，柏林博物館島、維也納博物館區(qū)皆是大手筆，不獨各館收藏值得仔細盤桓研究，那一館一館，建筑樣式都是經(jīng)典，聚集而成強大氣場；匈牙利國會大廈之價值，不僅在于大廈自身白天氣象宏偉，夜晚美如皇冠，更在于大廈及博物館周邊空間環(huán)境：開敞處有大型雕塑、紀念柱而不覺空曠，密集處因噴泉、綠樹、名人雕像錯綜其間而不覺閉塞，城市天際線優(yōu)美，空間分割豐富，市民休閑地充裕，文化氣息濃郁。德、奧人、匈人屢世經(jīng)營一國、一城的文化靚點，精心營造宜人城市而非戮力打造嚇人城市，以大型公共空間彰顯一國、一城文化底蘊的同時，也營造出許多市民生息和游客盤桓的小型公共空間，值得國人借鑒。美泉宮、無憂宮、霍夫堡宮，論規(guī)模自不能與冬宮、凡爾賽宮相比，卻保留了當(dāng)年皇室生活氣息，引發(fā)參觀者對皇室歷史皇室故事的許多追憶。至于華沙，固非文物只是復(fù)建，今人卻如穿行于舊日華沙，歷史文脈得到完整再現(xiàn)，則不獨值得國人深思，尤當(dāng)引發(fā)國人反思!

圖23 施特勞斯像

圖24 柏林博物館老館

圖25 柏林博物館老館

圖26 波茨坦無憂宮

東歐半月，文化之旅，審美之旅。在世超越，心志不因世聲嘈雜遷移。我愿審美之旅延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