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 晶，袁建振，侯扶江，常生華，王召鋒，傅 華，王 靜(草地農(nóng)業(yè)生態(tài)系統(tǒng)國家重點實驗室，農(nóng)業(yè)部草牧業(yè)創(chuàng)新重點實驗室，蘭州大學草地農(nóng)業(yè)科技學院，甘肅 蘭州 730020)

近年來，乳制品中霉菌毒素感染的問題逐漸引起大眾的關注。2011年，蒙牛集團被抽查出其牛奶中黃曲霉毒素M1(aflatoxin，AFM1)超標140%，引發(fā)了消費者對乳制品安全問題的質疑。黃曲霉毒素于20世紀60年代初被發(fā)現(xiàn)，其主要是由黃曲霉菌(Aspergillusflavus)、集蜂曲霉菌(Aspergillusfumigatus)以及寄生曲霉菌(Aspergillusniger)等產(chǎn)毒真菌所產(chǎn)生的一大類次生代謝產(chǎn)物[1-3]，是目前已知的致癌性、致畸形和致突變性最強的一種化學物質。動物或人體攝入含有黃曲霉毒素的物質后，會出現(xiàn)個體發(fā)育遲緩、抵抗力降低甚至死亡現(xiàn)象[4]。

隨著現(xiàn)代農(nóng)業(yè)的發(fā)展，在越來越多的國家中，奶業(yè)已經(jīng)成為現(xiàn)代農(nóng)業(yè)的支柱產(chǎn)業(yè)[5]。在影響奶業(yè)發(fā)展的重要因素中，牧草飼料占40%，飼養(yǎng)管理占25%，氣候條件占20%，而遺傳因素為15%[6]。因此，牧草飼料是奶業(yè)的基礎，對奶業(yè)發(fā)展有著至關重要的影響。優(yōu)質牧草是反芻動物粗飼料的主要組成部分[7-8]，當飼草的品質提高時，反芻動物的采食量和日產(chǎn)奶量才會隨之增加[9]。牛羊飼養(yǎng)戶和牧場主為了保證家畜在冬春季節(jié)的營養(yǎng)需要，會將夏秋收割的牧草進行貯存，牧草的貯存是一個重要的生產(chǎn)環(huán)節(jié)。有時收割后的牧草沒有迅速干燥，或者在晾曬過程中遇到雨雪天氣，就很容易發(fā)生霉變，產(chǎn)生黃曲霉毒素，從而進入反芻動物與人類的食物鏈。因此，有必要在牧草飼料貯存環(huán)節(jié)中加強管理，及時對飼料以及乳制品中的黃曲霉毒素含量進行檢測，從而提高飼料和乳制品的品質，保障動物和人類的健康。目前，已有學者對食品中黃曲霉毒素的研究進展進行了綜述[10-11]，而對飼料以及乳制品中黃曲霉毒素檢測方法的探討較少。由于大多數(shù)情況下飼料是否發(fā)生霉變無法通過肉眼分辨，很難做到及時發(fā)現(xiàn)和處理，因此本文在對飼料及乳制品中黃曲霉毒素的來源、危害、檢測技術以及預防措施進行綜述的同時，著重強調黃曲霉毒素檢測技術，以期為在草業(yè)和畜牧業(yè)的生產(chǎn)實踐中準確、快速和實時地檢測飼料及乳制品中黃曲霉毒素的含量提供理論依據(jù)與指導。

1 黃曲霉毒素的理化性質

目前已成功分離鑒定出的黃曲霉毒素衍生物大約有20多種，其中Aflatoxin B1(AFB1)、Aflatoxin B2(AFB2)、Aflatoxin G1(AFG1)和Aflatoxin G2(AFG2)是天然產(chǎn)生的毒性最強，并且對農(nóng)作物污染最為嚴重的4種化合物[12-13]。當反芻動物攝入了被AFB1和AFB2污染的飼料后，會在體內(nèi)代謝產(chǎn)生AFM1和Aflatoxin M2(AFM2)兩種化合物，并且一般會分泌到乳汁中[14-15]。6種化合物(圖1)的毒性大小依次為AFB1>AFM1>AFG1>AFB2>AFG2>AFM2[16]。其中，Aflatoxin B1(AFB1)的毒性極強，是砒霜的68倍[17]；AFM1的毒性約為AFB1毒性的2%～10%[18]。由于黃曲霉毒素的理化性質非常穩(wěn)定，分解溫度達到268 ℃，用普通的烹調、高溫滅菌和加工等方法都很難破壞其毒性，并且迄今為止，針對黃曲霉毒素中毒還未有特效治療藥物[19-20]，因此，世界衛(wèi)生組織的癌癥研究機構已分別于1993年和2002年將AFB1和AFM1列為人類Ⅰ類致癌物質[21-22]。

圖1 飼料及乳制品中常見的6種黃曲霉毒素Fig. 1 Six aflatoxins commonly found in feed and dairy products

2 黃曲霉毒素對飼料品質的危害

隨著飼料業(yè)的發(fā)展，人們對牧草飼料的品質包括營養(yǎng)價值、適口性和安全性等方面的要求在逐漸提高[23]。牧草飼料在收割、貯運過程中受潮容易霉變，從而產(chǎn)生黃曲霉毒素。霉變的飼料會產(chǎn)生不良氣味，酸度上升，營養(yǎng)成分被嚴重破壞，會使飼料逐漸甚至完全喪失飼喂價值[24-25]。Bartov等[26]研究表明，在貯存過程中，發(fā)生霉變的玉米(Zeamays)中脂肪含量從3.8%降至2.4%；維生素E含量從22.1%下降到20.6%；胡蘿卜素的含量從3.1 mg·kg-1下降到2.3 mg·kg-1。如果將霉變的飼料用來飼喂動物，由于飼料已經(jīng)失去了原有的鮮味甚至帶有異味，會使動物的采食量嚴重下降[27-28]；即使采食，也會因為營養(yǎng)物質的損失以及產(chǎn)生的黃曲霉毒素影響動物的健康，導致其產(chǎn)生不適感甚至中毒[29-31]。AFB1普遍存在于發(fā)生霉變的糧食作物中，根據(jù)聯(lián)合國糧農(nóng)組織(Food and Agriculture Organization of the United Nations，F(xiàn)AO)的統(tǒng)計，全世界每年谷物產(chǎn)量的25%都受到了霉菌毒素的污染[32]。因此，我國衛(wèi)生部發(fā)布并實施了食品安全國家標準GB 13078-2001和GB 2761-2011，對飼料以及飼料添加劑中的AFB1最高限量標準進行了規(guī)定[33-34](表1)。

表1 我國飼料以及飼料添加劑中黃曲霉毒素B1的限量標準Table 1 Standard limits of AFB1 in feed and feed additives in China

3 黃曲霉毒素對動物健康的危害

動物對黃曲霉毒素較為敏感，通常高劑量的黃曲霉毒素會導致動物急性死亡，而長時間攝入低劑量的黃曲霉毒素會損壞動物的肝功能、生長性能、生殖系統(tǒng)、免疫機能以及造血功能等。

黃曲霉毒素能對動物肝臟產(chǎn)生很大的毒害作用，導致白蛋白濃度、血清總蛋白、谷丙轉氨酶和谷草轉氨酶這4項反映肝臟功能的重要指標活性的升高。Siloto等[35]研究發(fā)現(xiàn)，用添加了1 mg·kg-1黃曲霉毒素的日糧飼喂蛋雞，會導致蛋雞的肝臟發(fā)生病變。Fetaih等[36]研究發(fā)現(xiàn)，對小鼠注射1 mg·kg-1的AFB1后可導致雌鼠的肝臟、腎臟等內(nèi)臟受損。

黃曲霉毒素可以通過降低一些胰腺酶的活性，抑制淀粉酶、胰蛋白酶和其它激素的合成，從而損害動物的生長性能。在飼料中添加500 μg·kg-1的低劑量黃曲霉毒素后，豬的采食量下降，日增重減少，生長緩慢[37]。奶牛采食了含有高劑量AFB1(213.6 μg·kg-1)的羊草(Leymuschinensis)后死亡，其胃壁損傷嚴重，腸黏膜粘連，小腸潰爛，并伴有肝臟腫大出血[38]。

黃曲霉毒素會損害動物的生殖系統(tǒng)，極易導致雌性動物產(chǎn)生卵巢畸形、萎縮以及子宮腫脹、擴張等癥狀，容易引發(fā)雌性動物流產(chǎn)或者死胎；還會引發(fā)雄性動物睪丸萎縮、雌性化。給雄性維斯塔鼠注射不同劑量(10、20、50 μg·kg-1)的AFB1，會導致其精子數(shù)量和生殖器官的相對比重減少，并且睪丸素以及睪丸類固醇合成酶的水平也會明顯降低[39]。

黃曲霉毒素可以在分子水平上與DNA和RNA結合，干擾基因復制和表達，影響蛋白質的合成，延遲淋巴因子的激活，使淋巴細胞產(chǎn)生減少，從而抑制機體的免疫機能。Mehrzad等[40]使用0.5 ng·mL-1的AFB1處理牛血液中的中性粒細胞3 h后發(fā)現(xiàn)，AFB1降低了中性粒細胞對葡萄球菌與大腸桿菌的吞噬和殺死功能，因此得出AFB1可以抑制牛的非特異性免疫功能的結論。

黃曲霉毒素會對動物的造血功能造成影響。黃曲霉毒素可以使血液中的血漿蛋白量、血紅蛋白(HGB)、紅細胞壓積(HCT)明顯降低，易破壞部分血凝素。李瑞娟等[41]用含有不同濃度AFB1(0、2.8、4.2、5.6 mg·kg-1)的飼料連續(xù)飼喂雛雞14 d，結果表明，血液中的白細胞總數(shù)(WBC)、紅細胞(RBC)、紅細胞積壓(HCT)、血小板(PLT)、血紅蛋白(HGB)含量均呈降低趨勢，在AFB1濃度為2.8 mg·kg-1時的血液生理指數(shù)顯著降低，開始出現(xiàn)貧血癥狀。

4 黃曲霉毒素在乳汁中的分泌及對人類的危害

當AFM1隨乳制品進入人體時，會對人體的血液、肌肉和內(nèi)臟器官產(chǎn)生不同程度的傷害，其中對腎臟和肝臟的損傷最大。黃曲霉毒素在反芻動物體內(nèi)的代謝非常迅速，反芻動物采食了被AFB1污染的飼草，12 h后可在乳汁中檢測到AFM1，并在24 h達到最高濃度[42]。動物在停止采食含有AFB1的飼草4 d后，其乳汁中的黃曲霉毒素才會消失[43]。泌乳母羊對飼料中AFB1的攝入量與所產(chǎn)乳汁中AFM1含量的轉化率介于0.1%～6%[44]。

乳制品受到AFM1污染是全世界范圍的問題。如Rama等[45]對科索沃的原料奶和UHT(超高溫瞬時滅菌)奶共895個樣本中的AFM1檢測后發(fā)現(xiàn)，有2.8%的原料奶和2.6%的UHT奶樣品中檢測到AFM1，其污染含量在5～50 ng·L-1。又如Chavarría等[46]對哥斯達黎加上市乳制品中共210個樣本中的AFM1進行了調查，結果表明，在檢出含有黃曲霉毒素的30個牛奶樣品和10個奶酪樣品中，AFM1濃度分別為19～629和31～276 ng·L-1，平均值分別為136和74 ng·L-1，超過了歐盟限量標準。再如Han等[47]對我國十大牛奶生產(chǎn)地區(qū)的牛奶共計200個樣本進行了檢測，AFM1的檢出率為23.5%(表2)。鑒于乳制品受到AFM1污染的普遍性，大多數(shù)國家都立法規(guī)定了乳制品中AFM1的最高限量標準(表3)。

5 黃曲霉毒素的檢測方法

目前，黃曲霉毒素的檢測方法主要有薄層分析法(thin layer chromatography，TLC)、高效液相色譜法(high performance liquid chromatography，HPLC)、免疫分析法、生物傳感器法以及毛細管電泳法(capillary electrophoresis，CE)，這些方法都有著各自的優(yōu)缺點。

薄層分析法是測定食品和飼料中黃曲霉毒素含量的傳統(tǒng)檢測方法，并且應用非常廣泛。薄層分析法的原理是，用合適的萃取溶劑將黃曲霉毒素從樣品中萃取出來，經(jīng)過柱層析凈化后，將收集的黃曲霉毒素在薄層板上進行層析，根據(jù)黃曲霉毒素形成熒光斑的強弱程度與標準進行對比，從而確定樣品中黃曲霉毒素的含量。薄層分析法分為單項展開法和雙向展開法，雙向展開法的操作步驟繁多，用時長，但是可以很好地去除雜質，通常對于比較復雜的樣品，需要使用雙向展開法才能獲得較好的靈敏度[48]。

表2 中國十大產(chǎn)奶地區(qū)原料奶中AFM1的含量Table 2 Concentrations of AFM1 in the raw milk samples from ten areas in China

表3 世界部分國家和組織對奶及奶產(chǎn)品中AFM1的限量標準Table 3 Standard limits of AFM1 in milk in some countries and organizations

高效液相色譜法是近年來發(fā)展最快的一種黃曲霉毒素檢測技術。其檢測原理是以液體為流動相，將樣品帶入到裝有固定相的色譜柱上，通過調節(jié)流動相中溶劑的比例和極性，影響樣品中各化合物在流動相與固定相之間的分配，使得黃曲霉毒素與其它化合物分離后到達檢測器，從而實現(xiàn)對樣品定性和定量的分析。高效液相色譜法檢測精確度高，靈敏度和重現(xiàn)性較好。例如Bellio等[49]用高效液相色譜法對意大利北部采集的奶樣進行AFM1檢測，方法的線性范圍為0.75～25 μg·mL-1，平均回收率為93%～96%。屈俊成等[50]用高效液相色譜法對0～60 ng·mL-1的AFB1標準品進行測定，相關系數(shù)達到了0.999 9，平均回收率為85%～90%;對飼料中的AFB1進行檢測，相對偏差為4.22%。高效液相色譜法一般使用免疫親和柱來對樣品中的黃曲霉毒素進行進樣前的分離純化，并且有很好的純化效果[48]，因此，該法的使用范圍最廣。但是，高效液相色譜法的局限性在于前處理方法繁瑣，對操作人員技術要求高，檢測周期長，以及儀器設備昂貴等。

免疫分析法的原理是通過抗原和抗體的特異性結合反應來檢測提取目標化合物。其檢測成本低，操作簡單，重現(xiàn)性好，并且其靈敏度和特異性比薄層色譜法好。免疫分析法一般包括3種：金標免疫層析法(gold labeled immuno-chromatographic assay，GICA)、免疫親和柱(immuno affinity chromatography，IAC)熒光光度法和酶聯(lián)免疫法(enzyme-linked immunosorbent assay，ELISA)。金標免疫層析法是一種固相免疫法，利用抗體和抗原的特異性結合，一步完成對黃曲霉毒素的檢測。趙曉聯(lián)等[51]用金標免疫層析法對糧油食品中的AFB1進行檢測，最低檢測限為2.5 ng·mL-1，靈敏度較高，可以在5～15 min內(nèi)完成對所測樣品中黃曲霉毒素的定性檢測。金標試紙法操作簡單迅速，試紙在4 ℃的環(huán)境下可以穩(wěn)定10個月以上，不需要借助任何實驗設備儀器，對場地也沒有特殊要求，在農(nóng)田、倉庫等地方均可以進行方便快速的檢測[52]，但是其檢測的精確度和準確性仍然有待提高。

在免疫親和柱-熒光光度法中，免疫親和柱的固相是以共價鍵結合了抗體的惰性微珠。當抗原溶液通過免疫親和柱時，柱上的抗體會對黃曲霉毒素抗原產(chǎn)生特異性吸附，而其它化合物則沿柱流下，最后用合適的洗脫液洗脫抗原，從而將目標化合物純化，之后借助紫外燈和熒光計，對洗脫的物質進行檢測。王偉等[53]使用免疫親和柱-熒光光度法對牛奶中的AFM1進行檢測，其檢測限為0.1 μg·kg-1，檢測的相對標準偏差小于5%，回收率為88%～93%。該方法的優(yōu)點是檢測速度快，處理一個樣品的時間為10～15 min，適用于大量樣品的處理，且定量準確，此外操作人員無需使用有毒有害溶劑，既保證操作人員的安全性，也減少了對壞境的污染，但是該方法需要配備專門的儀器設備，檢測費用高。

酶聯(lián)免疫法是近幾年研究出的較為新穎的檢測方法。酶聯(lián)免疫法測定的對象可以是抗體也可以是抗原，其原理是采用抗原與抗體的特異性反應將待測物與酶連接起來，通過酶與底物的顯色反應，結合酶標儀，根據(jù)顏色的深淺進行定性或者定量的分析[48]。如Omar[54]使用酶聯(lián)免疫法對約旦鮮奶樣品中的AFM1進行檢測，通過在鮮奶中加入不同濃度(20、100、300 ng·L-1)的AFM1標準品，得到的回收率分別為102.1%、94%和99%，并且重復性較好。酶聯(lián)免疫法可高效、快速地檢測樣品中黃曲霉毒素的含量，在飼料的測定方法中被國標所推薦，對人體的危害小，但是其也有一定的缺陷性，如需要配備專門的儀器，試劑盒中的試劑壽命短、需低溫保存，檢測結果重復性差，假陽性概率高，以及操作復雜等。

生物傳感器是由固定化的生物敏感材料作識別元件、理化換能器以及信號放大裝置構成的分析工具或系統(tǒng)[55]，是可以探測生物體內(nèi)外的環(huán)境化學物質或者與其特異性交互作用后產(chǎn)生響應的一種裝置。生物傳感器法包括酶傳感器法和免疫傳感器法。

酶傳感器法的原理是將黃曲霉毒素氧化酶固定在開管的多壁納米碳管上，將其用作電極測定AFB1[56]。當把黃曲霉毒素氧化還原酶與特異性的AFB1抗體通過在納米碳管上共固定化制成修飾電極時，傳感器的靈敏度可以增加10倍。杜祎等[57]將黃曲霉毒素氧化酶經(jīng)固定化后與過氧化氫電極一起構成電流型酶電極，對AFB1檢測的結果表明，該法與酶聯(lián)免疫法和薄層分析法都有較好的一致性，對AFB1的測定時間是20 s，相對偏差<2%，加標回收率為98%～106%。酶傳感器法操作簡便，具有較好的靈敏度。

免疫傳感器法的原理是利用抗原(抗體)對抗體(抗原)的識別功能而研制成的生物傳感器。Parker和Tothill[58]制備了一種電化學免疫傳感器，對牛奶中AFM1的檢測限為39 ng·L-1，最大響應值達到1 000 ng·L-1。Daly等[59]研制了一種表面等離子共振型光學免疫傳感器，利用間接競爭檢測法測定AFB1，該免疫傳感器的線性工作范圍為15～100 ng·L-1，檢測限為15 ng·L-1。在這種免疫傳感器的制作過程中，生物分子的定向固定量、活性保留程度等都會影響傳感器的性能，因此還有待進一步的研究才能將其用于實踐。總而言之，生物傳感器具有操作簡單、響應快、選擇性高并且方便攜帶的特點，但是目前該技術尚不夠成熟，無法同時滿足對靈敏度和穩(wěn)定性的要求，還需進一步改善。

毛細管電泳法是一類以毛細管為分離通道、以高壓直流電場為驅動力的新型液相分離技術,它是依據(jù)樣品中各組分之間的遷移速度和分配行為上的差異而實現(xiàn)對目標化合物的分離檢測方法。當毛細管電泳法與激光誘導熒光檢測器連用時，可以很好地提高靈敏度。Arroyomanzanares等[60]用毛細管電泳-激光誘導熒光檢測法檢測AFB1、AFB2、AFG1和AFG2的混合物時，取得了理想的分離效果，并且該法對AFB2的檢測最為靈敏。由于毛細管電泳法的操作復雜，成本也較高，因此目前尚不適于在樣品檢測中廣泛應用。

6 黃曲霉毒素的預防

程傳民等[61]對全國27個省的2 423個飼料原料樣品中的黃曲霉毒素進行調查后發(fā)現(xiàn)，我國飼料原料中受到黃曲霉毒素污染面很廣，檢出率較高(表4)。其中，以華中地區(qū)受到的污染最為嚴重，并且不同品種的飼料產(chǎn)品所受到的污染程度也存在較大的差異，其中玉米副產(chǎn)物中的檢出率最高，玉米中的超標率最高且最大值達到了232.4 μg·kg-1，遠遠超出了我國對飼料中黃曲霉毒素的法定標準(表1)。因此，預防黃曲霉毒素在飼料原料中的發(fā)生非常重要，其中防霉是關鍵。防霉的主要措施包括嚴格控制原料及產(chǎn)品的貯存條件、貯存前做殺菌處理以及培育抗產(chǎn)毒和抗侵染的品種3個方面。

首先，牧草等飼料收割貯存時要嚴格控制貯存條件，包括控制原料及產(chǎn)品的水分、低溫貯存、無氧保存以及保持設備清潔。飼料在收獲后要迅速進行干燥，當飼料中的水分低于15%時，霉菌不易繁殖[62-64]；飼料最理想的貯存溫度是12 ℃以下[65]，在這個溫度下害蟲的活動以及繁殖都會停止[66]，當水分含量保持在15.5%～17.5%，冷卻至10 ℃后，安全貯存期可以達到6～10個月[67]；大多數(shù)霉菌在無氧條件下不能生長繁殖[68]，將飼料貯存在充有CO2的密閉空間內(nèi)，對其進行包裝，可很大程度保證飼料不發(fā)生霉變，還可以防止蟲害；要保證貯存設備的清潔度，霉菌在自然界中的分布非常廣泛，粉塵和空氣中都含有霉菌孢子，因此，飼料很容易被自然界中的霉菌孢子污染[69]，務必要保持飼料收獲到貯存各個環(huán)節(jié)設備以及場地的衛(wèi)生清潔。

其次，牧草等飼料收割貯存前做殺菌處理，包括使用防霉劑和輻射防霉。適時的應用防霉劑，可以延長飼料等貯存品的保質期，常用的防霉劑主要包括山梨醇及其鹽類，丙酸及其鹽類，雙乙酸鈉，延胡索酸等[70]；在減少真菌導致食物引起的疾病方面輻射可以發(fā)揮重要作用[71]，美國農(nóng)業(yè)部原子能研究所使用1×106Radγ-射線對飼料和糧食進行輻射后發(fā)現(xiàn)，相對濕度80%以上、30 ℃的環(huán)境下，也可以存放45 d以上[72]。

最后，農(nóng)作物抗霉的能力與其遺傳因素有很大關系，培育抗產(chǎn)毒和抗侵染的品種，農(nóng)作物便可以利用其自身的抗性來抵抗黃曲霉的污染[73]。Bryden[73]研究表明，可以通過培育抗真菌的農(nóng)作物來抵抗黃曲霉的污染，從而降低飼料中黃曲霉毒素的含量。

表4 我國不同生產(chǎn)地區(qū)以及不同飼料原料中AFB1的檢測結果Table 4 The results of AFB1 detection in different production areas and different feeds in China

7 結論與展望

隨著消費者對食品安全意識的日益增加，乳制品的安全問題也越來越受到關注。奶牛被飼喂感染有黃曲霉毒素的飼料后，所產(chǎn)的奶中也含有黃曲霉毒素，而即使微量的黃曲霉毒素對動物與人體也會造成巨大的危害。在此，本文對飼料以及乳制品中的黃曲霉毒素從來源、危害、檢測技術和預防措施等方面進行了綜述，尤其對當前的各種檢測技術進行了重點分析。在各種檢測方法中，薄層分析法的樣品前處理復雜，特異性較差，靈敏度也不高，回收率低，容易造成樣品污染；使用免疫親和柱的方法，雖然特異性較好，但是檢測成本和技術要求很高；高效液相色譜法所需儀器設備昂貴，投資較大，檢測成本也比較高，對操作人員的技術要求高；酶聯(lián)免疫法的方法相對來說，操作方便，污染程度小，靈敏度高，特異性好，成本也較低；生物傳感器的方法操作簡單、響應快、選擇性高并且方便攜帶。但是該方法技術不夠成熟，無法同時滿足對靈敏度和穩(wěn)定性的要求；毛細管電泳檢測對黃曲霉毒素的分離效果明顯，靈敏度也很高，不需要使用有毒試劑，但是毛細管電泳法的操作復雜，成本也很高，不適于在樣品檢測中廣泛應用。因此，如果在現(xiàn)有各種方法的基礎上，簡化操作步驟，降低成本，不但可以滿足分析測試的基本要求，還可以促進草業(yè)、畜牧業(yè)和奶業(yè)的發(fā)展，從而帶來巨大的生態(tài)、社會和經(jīng)濟效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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