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洲免费av电影一区二区三区,日韩爱爱视频,51精品视频一区二区三区,91视频爱爱,日韩欧美在线播放视频,中文字幕少妇AV,亚洲电影中文字幕,久久久久亚洲av成人网址,久久综合视频网站,国产在线不卡免费播放

        ?

        玫瑰與那時風(fēng)

        2018-02-26 13:32:36長歡喜
        花火B(yǎng) 2018年11期

        長歡喜

        能與喜歡的人一同長大,度過數(shù)十年寂寂光陰,已經(jīng)十分美好。哪怕最后未能牽手到老,又有什么可遺憾的呢?

        作者有話說:

        我以前寫過的大部分的男主,好像都是屬于比較勇敢、比較通透的那一類,遇見喜歡的人,就會無所顧忌地去追逐、去爭取。這次寫了一個不一樣的。其實在寫的過程中,我倒是沒想那么多,反倒是后來改稿的時候,改到結(jié)尾,我的腦海里莫名就冒出了《請回答1988》里正煥說過的一句話,大致意思是說:其實導(dǎo)致我錯過的,并不是紅綠燈,而是我一次又一次的猶豫。我想敘晏也有這樣一部分原因吧。愛意濃,而心有怯怯。

        00.

        有一天,敘晏在半夜醒來,窗戶沒關(guān),屋外響著山河傾塌般熱鬧的雷聲。

        雨點落下來。

        夜那樣深。路燈下,那些飛舞著的白光,就像飛蛾一樣。

        他就這樣睜著眼睛靜靜地凝望了片刻,無端地,他突然想起舒可意來。

        她跟飛蛾這種生物實在太像——執(zhí)著、浪漫、無所顧忌,一心朝著自己心里的明亮之處撲去。

        他不知道有沒有人憐惜那些飛蛾,但他憐惜舒可意,疼到骨子里,又碾碎了,和著血一起吞到肚子里。

        他就算疼,也不敢讓她知道。

        唯有一次,是在南市的海邊,快漲潮了,海浪一陣翻過一陣,她亦步亦趨地跟在他的身后。凜冽的寒風(fēng)拂在臉上,他沒有回頭看她,他們就那樣走了許久,將要分開時,她才終于下定決心般沖他的背影喊了一句:“以后……我以后再也不喜歡沈酩了,好不好……”

        他的腳步頓住,終于回過頭來,倒回去,走到她的跟前。他將手指覆蓋到她的臉上,輕輕地為她抹去水漬。

        他說:“舒舒,我要走了?!?/p>

        01.

        敘晏時常記不起自己和舒可意究竟是在哪一年認(rèn)識的了,總之,那些年,他們都還是在院前那棵老樹下玩過家家的小朋友。他和舒可意是真的熟悉,熟悉到他可以明確地知曉她幾點會給巷口那兩只流浪貓喂食,熟悉到他可以猜出她明天會從她那個擁擠的衣柜里挑出哪條裙子穿上。

        他從未想過自己對舒可意會產(chǎn)生除了“好兄弟”以外的感情。

        那時,他們剛讀高二,陰差陽錯地做了同桌,是在四樓的窗邊,風(fēng)一掠過,藍(lán)色的窗簾外便會露出一片青翠的山景。

        他原本是想看風(fēng)景的,可目光無端就落到了她后腦勺那一撮像刺一樣的短發(fā)上。那是前幾天她新剪的,還是他陪她去的。明明學(xué)校門口就有理發(fā)店,可她偏要帶他坐了好久的公交車,從城西跑到城東,然后停在一家看起來十分破舊不堪的小店邊,對著他頤指氣使:“就是這里了,幫我把門拉開一下!”

        她的聲音柔軟,帶著南市特有的甜和糯,聽起來一點也不兇,反而有些像撒嬌。敘晏抿抿唇,一邊嘟囔著“你自己沒有手啊”,一邊去拉門把手。

        他對她總是狠不下心來。

        那間理發(fā)店里就只有一個理發(fā)師,依敘晏的眼光來看,對方的手藝一點兒也不好。舒可意原本黑黑順順的一頭長發(fā),被他剪得參差不齊,敘晏總?cè)滩蛔∠肷焓纸o她捋順。

        可舒可意仿佛對自己的新發(fā)型非常滿意,笑嘻嘻地同那人說了許多話,譬如——

        “您是不是有一個兒子在南市一中讀書呀?”

        “不是同學(xué),他是隔壁班的?!?/p>

        “啊?他性格挺好,我們班好多人都喜歡他?!?/p>

        敘晏原本是坐在后面的長椅上安安靜靜地背書的,正念到“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冷不丁聽見她嘰嘰喳喳不停歇的問話,語聲倏地頓了一頓。

        日光偏過去,房里不得不打開燈了,他歪了歪頭,不知想到了什么,幾次欲開口,但望見正笑呵呵和舒可意聊天的店老板,就又面無表情地將話咽了回去。

        直到他們出了理發(fā)店,他才慢吞吞地將手里的書本卷成筒狀,轉(zhuǎn)頭問她:“剛剛那位叔叔是沈酩的爸爸吧?”

        舒可意最近在他面前提過不下十次沈酩的名字了,他早該猜到,像舒可意這樣怕麻煩的人,會跑這么遠(yuǎn)來剪頭發(fā),其中肯定有貓膩。

        果然,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垂下眼簾,無端地,心里忽地就生出些許異樣的情緒來。那種感覺,如果非要形容的話,大概就像自己珍藏多年的汽車模型,突然被人搶走了。他原本沒將它放在心上的,可乍然沒了,又覺得有些悵然的。

        “你是不是……”他張了張嘴,似是想問什么,可語聲到這里,戛然而止。

        是不是什么呢?

        他最終也沒有說出口。

        他們那時到底年紀(jì)還小,那些情竇初開的情緒如同清晨落在花瓣上的露珠兒,天將亮未亮,薄霧籠著,一切都是那樣朦朧又美妙。

        他實在羞于說透,也不敢說透。

        02.

        學(xué)期沒到一半就分了文理班,敘晏選了文科,他從小就愛那些或艱澀難懂或酣暢淋漓的古文,愛到舒可意每每都忍不住懷疑怎么會有人這樣喜愛背詩。

        那些日子剛剛開始流行穿越小說,舒可意支著腦袋盯著他看了半晌,突然語不驚人死不休地大呼一聲:“你該不會是從古代穿越過來的吧?!”

        她說著這樣荒謬的話,偏偏表情又認(rèn)真得不像話,旁邊已經(jīng)有同學(xué)將目光投過來,敘晏簡直想給她一個白眼。

        他抬頭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面無表情地答道:“是?!?/p>

        “?。俊?/p>

        舒可意立馬做出驚恐狀,夸張得有些好笑,也不知她是不是故意的。

        敘晏實在看不下去她這副蠢樣了,敲敲桌子,壓住了微揚的嘴角:“你選文科,還是理科?”

        舒可意成功被轉(zhuǎn)移了注意力:“當(dāng)然理科!”

        敘晏一斂目,不用動腦子都知道她為什么會選擇自己毫不擅長的理科了。他們年級一共有兩個尖子班,一個是他們班,另一個就是隔壁的沈酩他們班。尖子班的學(xué)生分班,肯定還是分到尖子班里,舒可意一旦選擇理科,肯定就能如愿地和學(xué)校里出了名的理科學(xué)霸沈酩做同學(xué)了。

        敘晏張了張嘴,想提醒她,她上一次考試的時候,化學(xué)只剛剛及格,物理成績更是沒法看,但他望見她滿眼的期待,頓時又心軟了。他實在不忍心在她這樣歡喜的時候打擊她。

        學(xué)科方向到底是這么定下來了。學(xué)校動作很快,不到一周的時間,大家就紛紛搬到了新教室。

        許是女生天生神經(jīng)纖細(xì),又總愛兀自矛盾,那晚回家的路上,舒可意一直顯得悶悶不樂的。

        敘晏只當(dāng)她是因為白天同沈酩交流時,出師不利,正想著怎么安慰她時,突然她停了步子。

        她側(cè)過頭,黑亮黑亮的眼睛一動不動地望著他,可語氣有些低落。她說:“阿晏,不知道為什么,我總覺得自己好像要開始失去你了?!?/p>

        十六七歲的女孩子愛浪漫,不管什么樣的話,總會被她們講出一股言情小說的味道來。

        敘晏覺得自己的嗓子好像被什么東西堵了一下,輕飄飄地壓在那里,他吞也不是,吐也不是。

        他一時沒有應(yīng)聲,舒可意垂著腦袋,又繼續(xù)自顧自地絮叨起來:“可能因為從小到大我們一直同班,我早就習(xí)慣了……這次突然分開,雖然就在隔壁,但我總覺得有一點難受?!?/p>

        傍晚的風(fēng)帶著幾分燥熱,拖來了幾聲遠(yuǎn)處的蟬鳴。

        不知過了多久,一只大手突然蓋到了她的頭頂上,眼前的光也被人擋住,她抬起頭時,只能看見敘晏光潔而好看的下巴。

        敘晏無疑是好看的,干凈而溫柔,像天晴時陽臺上晾著的那件白襯衫,輕而易舉就能讓同齡女生的心臟怦怦亂跳起來。

        她一時有些愣怔,須臾聽見敘晏淡淡地說道:“不會的,你不會失去我的。”

        舒可意有些詫異地看向他。

        敘晏于是就仰起頭,路燈在他的肩上落著零星的光。過了好久,他才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發(fā)紅的耳尖,欲蓋彌彰地轉(zhuǎn)移了話題:“我只是擔(dān)心,你這樣草率地選了理科,以后該怎么辦?”

        03.

        大抵年少的人總是無畏一些,說實話,舒可意倒是從來沒有擔(dān)憂過這些。成績跟不上就努力,在她看來,這個世界上沒有什么事是真的拼盡全力以后卻還不成功的。

        那時她是真的天真。

        敘晏聞言,也就只是笑笑,隨后像是自言自語一樣低低地呢喃了一句:“還是有的?!?/p>

        舒可意沒聽清,問他有什么,他就抿緊唇,不肯再多說了。

        但舒可意說的“拼盡全力”也不是在騙人。

        譬如,這晚,敘晏遵循母命,去給舒家送他們白天在果園里新摘的獼猴桃時,剛敲響她的窗子,里面就立馬傳出了一聲哀號。

        那聲音實在凄慘,敘晏還以為出了什么事,想也沒想就繞到了前門,穿廳而過,走到舒可意的門口時,果然看見她在哭。

        她的睫毛都被濡濕了,臉上也都是水漬,被燈光一照,整個人看起來可憐極了。

        敘晏抿了抿嘴,不自覺地就將聲音放輕了些,問她:“你怎么了?”

        舒可意扭頭瞪他,那目光毫無殺傷力:“還不都怪你……”

        原來,她為了讓自己不犯困,能夠好好看書,就嘗試著學(xué)習(xí)古人“懸梁刺股”——將自己的幾根頭發(fā)用繩子綁到吊燈上。

        剛剛敘晏猝不及防地敲窗子,她一緊張,轉(zhuǎn)頭時,硬生生將那幾根頭發(fā)扯斷了。

        敘晏簡直哭笑不得,他看著她疼得泛紅了的眼眶,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該怎么哄她,只好從旁邊的紙盒里抽了一張紙巾出來,低頭小心翼翼地幫她擦眼淚。

        他的動作輕柔得不像話,舒可意本在抽噎,額頭被他的呼吸輕輕一掃,頓時就忘記抽了。

        她也不是小孩子了,因為頭發(fā)被扯斷而掉眼淚,這實在有點兒羞恥。她早就覺得不好意思了,她也不知道該怎么為自己挽回尊嚴(yán),只好虛張聲勢地咕噥:“別以為你這樣,我就會原諒你……”

        敘晏掃視她一眼,聞言,便從善如流地說:“是,我罪大惡極,你不要勉強(qiáng)自己原諒我?!?/p>

        他說得一本正經(jīng),語氣里連半分笑意也沒,舒可意的眼淚一下子就被憋了回去。她眨了眨眼,繼續(xù)蠻不講理:“所以,你得跟我的頭發(fā)道歉。”

        她那幾根陣亡了的頭發(fā)還在吊燈上掛著。

        敘晏于是就好脾氣地望了它們一眼,用手抵住下唇,認(rèn)認(rèn)真真地說道:“對不起?!?/p>

        舒可意徹底被他逗笑了。

        “說起來,你來找我干什么呀?”

        敘晏指指客廳里的獼猴桃,想了想,又補(bǔ)充:“快放暑假了,到時候你要跟我一起去圖書館自習(xí)嗎?”

        “我倒是想去……”舒可意剛哭過,聲音里還泛著一絲鼻音,“可我跟沈酩約好了,暑假要一起去參加學(xué)校的夏令營?!?/p>

        04.

        他們學(xué)校每年暑假都會舉辦一些夏令營活動,剛上高一時,敘晏和舒可意就參加過一次。

        那一次夏令營的地點在距離南市不遠(yuǎn)的一座山上,晚上他們做游戲時,舒可意還迷了路,后來是敘晏提著手電筒找了整整兩個小時才找到的她。

        當(dāng)時她一個人坐在半山腰的一處山洞里,那山洞很長,據(jù)說一直綿延到山腳下。她一個人縮在入口處,哭得眼睛都腫了,連敘晏走近了都沒發(fā)現(xiàn)。

        他在找她的過程中,一直提著一顆心,她的手機(jī)沒電了,他也聯(lián)系不上她,他在心里做著各種各樣的猜測,整個人像被放在火上烘烤著一般。

        后來終于看見她時,他渾身都被汗水浸得濕透了。

        他吐完了好長一口氣,才慢慢地走到她的旁邊,將滿心的情緒都斂去,原本有那么多話,最后卻只是云淡風(fēng)輕地喚了她一句:“喂?!?/p>

        “喂——”

        山洞里有回聲。

        舒可意猝然抬起頭來,嘴巴微微張著,目光呆愣愣的,似是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

        敘晏頓時整顆心都軟了下來。

        他居高臨下地看了她兩秒,目光從她通紅的雙眼一直滑到她滿是水跡的袖口處。微微嘆了一口氣,他突然伸出一只手,按住她的后腦勺,將她壓到了自己的胸膛處。

        舒可意好一會兒才冷靜下來,她嗚咽著,用手環(huán)住他的后腰,兀自帶著哭腔:“你怎么才來……”

        敘晏嗯了一聲,沒有說自己為了找她,在這片山上已經(jīng)走了兩個多小時,也沒有說他剛剛在路上,摔到了一片荊棘叢里,這會兒手臂還火辣辣地疼。他只是輕輕揉了揉她的頭,小心安撫著她的情緒,一邊又忍不住去想:他的心跳這樣快,不知道她聽出來沒有。

        大抵是真的被嚇到了,那之后舒可意安生了好一陣子,甚至還抽抽噎噎地在敘晏的面前發(fā)了誓——以后絕對不再參加任何野外活動。

        這一年來,他一直在想該如何潤物細(xì)無聲地為她解開心結(jié),沒想到他還沒開始行動,她卻為自己解開了,只不過,她這樣勇敢,是為了另一個人罷了。

        一周后就是暑假,夏令營在暑假開始后的第二周。

        他們出發(fā)的那天,敘晏隨父母一起去鄰市拜訪朋友去了,故而,他沒有去送她。

        后來,敘晏再接到舒可意的電話時,便是在睡得混混沌沌的半夜了。

        那時他還在鄰市,就住在父親的友人家,他住的那間屋子裝修偏日式,有零星的月光穿透竹制的窗簾照進(jìn)來。

        鈴聲響起時,他甚至連眼也沒睜,就含含糊糊地喚了一聲:“舒舒?!?/p>

        他為她單獨設(shè)置的鈴聲,總歸還是好認(rèn)的。

        “你睡了嗎?”

        舒可意的聲音卻有些小,兩旁好像還響著呼呼的風(fēng)聲。

        敘晏從床上坐起來,睡眼模糊地看了一眼時間,半夜兩點,他于是就笑了:“我睡不睡,你電話不都打過來了嗎?”

        他這話好像在諷刺她,她頓時就不知道說什么了。

        敘晏又問:“你怎么了?”

        舒可意想了好一會兒,才慢吞吞地說:“你有過特別特別喜歡一個人的經(jīng)歷嗎?我以前覺得這種情緒沒有什么,因為每個人都要體驗各種各樣的事情,如果沒有體驗到,人生就不圓滿了。畢竟,喜歡這種情緒,它本身就特別美妙。”

        “但是,我最近總覺得有些害怕,因為我發(fā)現(xiàn),它之所以美妙,是因為我們掌控不了它?!?/p>

        敘晏這時已經(jīng)走到陽臺上,山間的夜風(fēng)有些涼,徐徐地掃過來,他的睡意一下子就沒了。

        電話那頭的舒可意還在說:“事實上,當(dāng)我決定喜歡一個人的時候,我就已經(jīng)把掌控我情緒的權(quán)利給了這個人,他隨時都可以傷害我?!?/p>

        許是夜間人的心理防線比較弱,舒可意絮絮叨叨講了許多話。敘晏靜靜地聽著,夜色太濃,他的情緒全被隱沒在一片暗色里。

        直到舒可意停下來,他才似笑非笑地說了一句:“誰閑得沒事,想要去掌控別人的情緒?。俊?/p>

        舒可意說:“這不是主觀問題。他沒有主觀掌控,他本身就是一個客觀存在的開關(guān)?!?/p>

        敘晏撈過旁邊的椅子坐下,不想再同她爭辯這些虛無的東西,他歪了歪頭,問她:“所以,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05.

        敘晏再醒來時,已經(jīng)是上午八點了,天光穿過窗紗灑進(jìn)來,在古銅色的木質(zhì)地板上落下一片斑駁的光。他揉揉發(fā)疼的腦袋,好一會兒,才后知后覺地想起,他昨夜似乎是夢到舒可意了。

        是從看到那些飛舞著的雨花開始的。

        是了,雨水。

        那晚舒可意給他打完電話后,似乎也下過那樣一場夏雨,雨絲細(xì)細(xì)的,連成了一大片。

        舒可意到最后也沒有跟他說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敘晏也是在很久以后才知道,原來那天沈酩放了舒可意的鴿子,并沒有去參加夏令營。

        那時他們已經(jīng)進(jìn)入忙碌的高三生活,大概因為心中有堅定的目標(biāo),舒可意用功得不像話。從敘晏的房間里可以看到,她房里的夜燈從未在半夜三點之前熄滅過。

        好在功夫不負(fù)有心人,在隔年的七月,舒可意終于如愿收到了P大的錄取通知書,和沈酩考入了同一所學(xué)校。

        而敘晏這次沒有再和舒可意在一起,他選擇留在南方。

        這世間的感情有時候就是這么奇怪——在過去的十幾年里,他們一直形影不離,相互陪伴,好像對方就是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存在的另一種形態(tài),無論如何,也不能沒有彼此。

        可說到底,人生路漫漫,哪有誰是真正離不開誰的呢?

        進(jìn)入大學(xué)以后,敘晏一共就收到過舒可意發(fā)來的三條短信——

        第一條是:阿晏,阿晏,我和沈酩在一起了!

        第二條隔了半個月:沈酩讓我不要再和你聯(lián)系了……

        對于前一條短信,他回了一句“恭喜”,對于后一條短信,他刪刪減減許多次,最后只給她發(fā)了一個“好”字。

        過了一會兒,舒可意似是良心發(fā)現(xiàn),小心翼翼地又發(fā)信息過來:要不……我們悄悄聯(lián)系?

        敘晏想了想,回復(fù)的還是“好”。

        說是“悄悄聯(lián)系”,但之后他們是真的沒有聯(lián)系過了,包括大三那年,敘晏隨老師一起去北方參加演講比賽,他們住的酒店距離舒可意的學(xué)校還不到一公里,他都沒有給她打電話。

        那時是冬天,北城剛下過一場大雪。他們在南市極少看見這樣大的雪,南市的雪細(xì)而小,總是薄薄的一層,鋪在地上,還沒來得及欣賞,立馬就融化了。

        老師見大家興奮,加上比賽剛剛結(jié)束,索性就宣布讓大家自由活動。那時他們正坐在江邊吃東西,隔著一層玻璃,屋里暖意融融,外頭卻是漫天飛雪。

        敘晏抱著水杯取暖,許是這地方距離舒可意實在太近,他始終顯得有些心不在焉。他正發(fā)著呆,江對面一個穿紅色羽絨服的女孩忽而闖入他的眼簾。

        他對她太熟悉了,隔那么遠(yuǎn),依然一眼就認(rèn)出她了。她搬了個大箱子,放在江邊,像是在賣什么東西。等冷風(fēng)刮在臉上時,敘晏才意識到自己竟然不知不覺地跑了出來。

        他有些自嘲地笑了笑,追著他出來的同學(xué)莫名其妙地看著他:“你要去哪里呀?喊你也不理人?!?/p>

        敘晏于是就又淡笑著走了回去。

        隨行的老師到底是過來人,瞇著眼打量了他片刻,便把他們臨時租來的那輛車的車鑰匙丟給了敘晏:“駕照有的吧?”

        敘晏愣了一瞬,點點頭。

        繞到江對岸,路程不算遠(yuǎn),開車的話,只要幾分鐘就到了。

        敘晏走近了才發(fā)現(xiàn),原來舒可意那個大箱子里裝的全是一些化妝品和首飾,旁邊還有一塊硬紙板,上面寫著“低價處理”等字樣。她一直低著頭,也不知在想什么,半點也沒有做生意的樣子。

        看樣子,她是心情不好。

        他的眼神不由得暗了幾分,頓了片刻,從車?yán)锾匠鲆恢皇謥?,語聲里夾著幾分似真似假的笑意:“同學(xué),這支口紅多少錢?”

        他習(xí)慣跟她講話時用南市口音了,一時忘記改掉,舒可意聞聲,立馬詫異地抬起了頭。

        直到看到她的臉,敘晏才發(fā)現(xiàn),她哭了,眼睛紅得像兔子,嘴唇哆嗦著。她大概沒想到他會出現(xiàn)在這里,整個人都有些呆呆的。

        敘晏假裝沒看見她臉上的淚水,他側(cè)了側(cè)頭,尖著嗓子喊她:“喂,小哭包?!?/p>

        熱氣拍在玻璃上,凝成一塊氤氳的水霧。

        舒可意一噎,瞬間哭得更兇了。

        06.

        后來,敘晏總會想起那個冬天。

        因為臨近寒假,敘晏他們參加完比賽,也不用再回學(xué)校報到了。他索性就留在了北城,等舒可意一起回家。

        在他們上大學(xué)的第一年,舒可意家就搬離了鵲枝巷,如今老房子都要拆了,再過不久,敘晏家也要搬走了。

        他們回南市,沒有坐飛機(jī),而是坐的那種慢火車,要坐十五個小時。一路上,舒可意絮絮叨叨地同敘晏講了許多她這兩年發(fā)生的事。她說,以前她和沈酩一起去學(xué)校時,坐的就是這樣的車,有一次他們沒有買到有座位的票,只好一路站著過去。

        是夜間的火車,好在半路有人下車,騰了個位置出來,但只有一個,沈酩讓舒可意坐,可她又舍不得他一個人站著,兩人僵持許久。

        最后,見沈酩生氣了,舒可意才松口,卻只坐了一半,仰著臉問沈酩:“我們一起坐好不好?”

        和他在一起時,她小心翼翼得簡直不像她。

        舒可意又說:“他對我其實還挺好的,溫柔、體貼、周到……要說哪里不好,可能只有他不喜歡我這一點吧?!?/p>

        她問敘晏:“你說我有哪里不好,他為什么就是不喜歡我呢?”

        她講了半天,也沒見敘晏有所反應(yīng)。于是,她轉(zhuǎn)頭去看他,發(fā)現(xiàn)后者居然睡著了。

        窗簾沒拉上,天光透過厚厚的玻璃灑在他的臉上,令他整個人看起來安靜又美好。

        她悶悶地轉(zhuǎn)回頭來,低聲嘟囔了一句:“我講的事情有那么無聊嗎……”

        陽光照進(jìn)來,暖烘烘的。

        敘晏卻在她挪開視線的那一瞬間睜開了眼。

        他不是不想回應(yīng)她,只是他尚且無法勸服自己放棄喜歡她,又哪里來的立場去告訴她——不如干脆不要喜歡沈酩了?

        說到底,道理每個人都懂,只是要做到通透,還是太難。

        07.

        回到南市以后,沈酩和舒可意沒有立馬回家,而是將行李寄存在了火車站,就雙雙跑到海邊。

        那個冬天,他們經(jīng)常去那片海邊,有時兩個人會嘻嘻哈哈說起很多小時候的糗事,互相取笑對方;有時他們可以坐上半天,卻不說一句話。

        他們最后一次在那里見面,是在除夕的傍晚。微風(fēng)朗朗,即便天光還亮著,仍能看見一碧如洗的天空上掛了一枚彎彎的月牙兒,被幾片薄薄的白云壓著,透出一股瑩白溫潤的光。

        南市雖然是南方,但冬日的海邊到底還是有一點涼,敘晏脫下自己的大衣給舒可意披上。

        他比她高很多,袖子直接遮住了她的雙手,她笑自己像個唱戲的。她瞇起眼睛,說起北城的冬天,大衣是耐不住寒的,必須要穿很厚的羽絨服才行。她愛美,每次和沈酩約會時,為了不影響身材,羽絨服里面總是穿得很少,然后整個過程中,她就凍得哆哆嗦嗦,明明鼻子都紅了,卻還強(qiáng)裝著鎮(zhèn)靜。

        沈酩于是就沒好氣地瞪著她,默默把自己的羽絨服脫下來扔給她,語氣有些狠戾:“你想讓我生病的話,下次可以繼續(xù)這么穿?!?/p>

        舒可意低著頭,眼角眉梢里盡是甜蜜。

        敘晏將手插在口袋里,這些都是他不曾參與,也不可能會有機(jī)會參與的她的過往。

        舒可意越來越多地在他面前提起沈酩了。

        好像情緒終于積累到了一定的程度,又或者是,他遲來的叛逆期終于來報到了。

        敘晏突然就覺得有些煩躁。他停下腳步,側(cè)過頭去看舒可意,語氣里含了幾分寒冬的涼氣:“你們不是分手了嗎?”

        那大抵是敘晏有生之年,對舒可意說過的最殘忍的一句話了。

        后者瞬間就愣住了,臉上的笑意一下子消失得干凈。偏偏這時舒可意的微信提示音又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敘晏眼一低,一下子就看到了那上面沈酩的名字。

        緊跟在名字下面的,則是男生撒嬌一樣的話語:舒舒,你什么時候回學(xué)校?想你。

        那樣溫存又直白。

        敘晏眼神一頓,半晌,卻是笑了:“我怎么不知道,你們什么時候和好的?”

        他的語氣很平靜,眼里卻仿佛有風(fēng)雨在涌動。

        舒可意張了張嘴,還沒來得及說話,敘晏就已經(jīng)轉(zhuǎn)身走了。

        他極少這樣生氣,舒可意一下子就慌了,她伸手去扯他,卻被他拂開了。她于是就跟在他身后,語氣有些小心翼翼:“你不喜歡他……我只是還沒想好該怎么跟你說……”

        海邊這時已經(jīng)沒什么人了,只有一個男生,遠(yuǎn)遠(yuǎn)地彈著吉他,似乎彈的是一首很老的曲子。

        海風(fēng)從遠(yuǎn)處掠過來,有沙塵揚起來,細(xì)細(xì)碎碎的,好似沒有目的。

        他覺得自己的一顆心也像那些沙子一樣,零零散散,不知道自己要往哪里去。他甚至想不明白自己究竟在氣什么,是氣舒可意明明跟沈酩和好了,卻沒告訴他,還是氣沈酩對舒可意那樣不好,可她還是那么喜歡對方?又或者——又或者他氣的其實是他自己,氣自己不夠勇敢、不夠果斷,總以為喜歡一個人,只要在身后默默對她好就夠了,卻從未認(rèn)認(rèn)真真地對她說上一句喜歡。

        他就這樣不知走了多久,不知想了多少,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海邊沒有路燈,燈在遠(yuǎn)處,投過來一點點虛弱的微光。

        突然,舒可意在他后面軟著嗓音喊:“阿晏,我以后都不喜歡沈酩了,好不好?你不要再生氣了?!?/p>

        她這語氣,就像在哄一個三歲的小娃娃。

        萬千種情緒在心里沖撞著,敘晏才知道,原來一個人的情感居然真的可以這樣豐富。

        他停下腳步,回過頭,與舒可意之間隔了一段短短的距離。一時間,兩個人都沒有再往前走。

        許久,他才歪了歪頭,臉上扯開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你當(dāng)初為什么會喜歡沈酩?”

        那真的是好久好久以前的事情了。

        那年他們才讀高一,有一段時間,敘晏和舒可意吵架了,兩個人冷戰(zhàn)了好一陣子。

        他們學(xué)校放學(xué)晚,每晚都要頂著月色回家,巷弄狹長而昏暗,她那時心里別提有多后悔了——吵架就吵架,冷戰(zhàn)個什么勁啊?

        偏偏這時,有幾個染著黃毛的男生在巷口攔住了她,輕佻地沖她吹著口哨。

        “最后是沈酩突然出現(xiàn),把我送回家的?!?/p>

        年紀(jì)小的女生啊,多多少少都有一些英雄情節(jié),心動不過是剎那之間的事情。

        敘晏聽她說完,好久沒有出聲。

        天的另一邊有人放煙花,那樣絢麗,升到最高處,又毫不留戀地落下來。

        他仰頭看了片刻,臉上的笑容忽地就淡了下來。

        “舒舒,我要走了。”

        他最后這樣說。

        08.

        后來,好友曾問過他:“你為什么不同她說明真相?”

        窗外有雨,細(xì)細(xì)的雨水撲在玻璃上,又簌簌地滑下來。

        敘晏有些幼稚地在玻璃上寫著友人看不懂的字符,聞言,有些自嘲地笑:“有什么好說的呢?”

        其實已經(jīng)沒有意義了。

        即便他對她說出——在當(dāng)初冷戰(zhàn)的過程里,他每晚都會悄悄跟在她身后,看到她安全到家才放心,而那晚沈酩的出現(xiàn),不過是一個巧合。他年輕氣盛,不愿低頭,只好請偶遇到的沈酩幫忙,將他的女孩拉出泥濘——

        可,這些都沒有意義了。

        這么多年來,舒可意一直將一顆心放在沈酩的身上,她為他做了那樣多,就像小王子精心呵護(hù)的那朵玫瑰花一樣,因為那上面系著他一顆心,所以它對他來說早就不同了。

        “那你后悔過嗎?”好友又問。

        敘晏站起身,指指郵箱里的請?zhí)?,卻答非所問:“他們要結(jié)婚了。”

        雨勢突然大了起來,將他的聲音蓋得模糊不清,他抬手一抹,玻璃上的字符頓時又消失不見。

        他忽然想起好多年以前,那時他們還在讀初中,有一次老師讓舒可意站起來背課文。

        那天也下了雨,屋里與屋外的空氣碰撞,在玻璃上凝成了一片水汽。敘晏見舒可意吭吭哧哧背不出來,靈機(jī)一動,便佯裝無意地在玻璃上寫下需要背誦的內(nèi)容。當(dāng)然,他自作聰明的小動作,語文老師一眼就看穿了。

        那晚老師留他們在學(xué)校里背書背到很晚,實際上只有舒可意一個人在背,而他在唱歌。那首歌,他好久沒聽了,只最后一句歌詞記得清楚——

        男人嗓音沉郁,淡淡地輕哼:“如果你快樂不是為我,會不會放手其實才是擁有……”

        短暫的快樂,叫我忍受心痛。

        是了,知足。

        能與喜歡的人一同長大,度過數(shù)十年寂寂光陰,已經(jīng)十分美好。哪怕最后未能牽手到老,又有什么可遺憾的呢?

        反正世事多艱難,人事難如意。

        他該知足。

        他有什么道理不知足呢。

        編輯/夏沅

        国产白丝网站精品污在线入口 | 亚洲 日本 欧美 中文幕| 亚洲色精品aⅴ一区区三区| 日韩高清毛片| 国产av熟女一区二区三区老牛| 亚洲精品AⅤ无码精品丝袜无码 | 久久精品国产黄片一区| 大肉大捧一进一出好爽视频动漫 | 丁香综合网| 人妻少妇精品视频中文字幕国语| 亚洲一区二区三区99| 国精产品一区一区三区有限公司杨| 91spa国产无码| 国产精品亚洲片夜色在线| 精品日本免费观看一区二区三区| 丰满女人猛烈进入视频免费网站 | 久久久精品人妻一区二区三区| 波多野结衣一区二区三区视频| 亚洲av成人无网码天堂| 国产成人精品无码片区在线观看| 国产va免费精品高清在线| 亚洲国产剧情在线精品视| 国产毛片精品av一区二区| 无码国产精品久久一区免费| 中文字幕久久精品一二三区| 超碰Av一区=区三区| 日韩亚洲一区二区三区在线| 久久久亚洲欧洲日产国码aⅴ| 无码人妻一区二区三区免费| 日本岛国大片不卡人妻| 青青河边草免费在线看的视频 | 国产精品久久久久高潮| 国产av影片麻豆精品传媒| 九色精品国产亚洲av麻豆一| 日本av一区二区三区在线| 风流老太婆大bbwbbwhd视频| 香蕉久久久久久久av网站| 亚洲综合网一区二区三区| 白浆国产精品一区二区| 永久免费看啪啪网址入口| 国产午夜亚洲精品一级在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