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 進(jìn) 李 紅,2,3 雷 怡,2,3

?

情境信息對模糊表情識別的影響及其作用機(jī)制*

徐 進(jìn)1李 紅1,2,3雷 怡1,2,3

(1深圳大學(xué)心理與社會學(xué)院;2深圳市情緒與社會認(rèn)知科學(xué)重點實驗室;3深圳市神經(jīng)科學(xué)研究院, 深圳 518000)

識別模糊表情對人類社會交往具有重要意義。研究者們發(fā)現(xiàn), 情境信息影響模糊表情識別?；诖? 文章探究了影響模糊表情識別的五種情境信息, 包括文字描述、情緒表情、顏色背景、嗅覺信號和人格因素, 旨在揭示情境信息影響人類識別模糊表情的作用機(jī)制。未來研究可以從突出模糊表情的主體研究地位、清晰界定情境信息、探索新的研究范式以及明確影響效價轉(zhuǎn)移的腦區(qū)四個方面入手, 進(jìn)一步拓寬模糊表情識別研究領(lǐng)域。

情境信息; 模糊表情; 效價轉(zhuǎn)移

人類識別面部表情的能力在人際互動中十分必要, 它是人類適應(yīng)環(huán)境的重要手段之一。試想一下, 生活中的我們無時無刻不在解讀他人的表情, 其中既有熟人的表情, 也有陌生人的表情。識別他人的面部表情有助于個體快速地判斷環(huán)境和周圍人的信息, 從而作出恰當(dāng)?shù)男袨榉磻?yīng), 如在特定的情形下是該趨近還是該遠(yuǎn)離他人。然而, 我們遇到的面部表情常常處于大量的情境信息之中, 這些信息又會影響人們加工面部表情(Aviezer, Hassin & Bentin, 2013), 因此對面部表情的識別受到表情自身情緒和情境信息的雙重影響(Herring, Taylor, White & Crites, 2011; Neta, Davis & Wahlen, 2011; Righart & de Gelder, 2008a, 2008b)。研究者已經(jīng)考察了多種情境信息對那些效價明確(積極或消極)且情緒強度較高的面部表情(如：高興、憤怒、悲傷)識別的影響, 一致地發(fā)現(xiàn)了這類表情識別具有情境效應(yīng), 即當(dāng)情境信息與表情效價一致時會促進(jìn)人們的表情識別, 而當(dāng)情境信息與表情效價不一致時則會阻礙人們的表情識別(Barrett, Mesquita & Gendron, 2011; Wieser & Brosch, 2012)。

除了那些效價明確且情緒強度較高的表情外, 人們在現(xiàn)實生活中還會面對一些效價不明確或情緒強度較低的模糊表情。Neta等(2011)認(rèn)為模糊表情(ambiguous expressions)是一種效價不清晰的表情, 人們對此類表情的效價判斷往往由情境信息的效價決定。因此, 模糊表情常被用于評估個體的積極—消極偏見。此外, Todorov (2011)也認(rèn)為模糊表情的情緒信息得不到有效的利用, 因此需要從效價和注意優(yōu)勢兩個維度對其進(jìn)行評估。基于此, 本文將受到情境信息影響并能發(fā)生效價轉(zhuǎn)移的面部表情統(tǒng)稱為模糊表情, 包括情緒強度較低的中性表情(Frühholz, Trautmann-Lengsfeld & Herrmann, 2011)、情緒強度較高但效價不明確的驚訝表情(Adolphs, 2002; Kim, et al., 2004)和歧義表情(一般由積極表情和消極表情混合而成) (Zhou & Chen, 2009)。由于模糊表情的多樣性和情境信息的復(fù)雜性使得此類研究錯綜復(fù)雜, 本文以此為出發(fā)點回顧前人研究, 探究了影響模糊表情識別的五類情境信息, 包括文字描述、情緒表情、顏色背景、嗅覺信號和人格因素, 旨在揭示情境信息影響人類識別模糊表情的作用機(jī)制。

1 文字描述對模糊表情識別的影響

Barrett等(2011)認(rèn)為文字描述作為情境信息影響表情識別, 是因為對表情的情緒感知可以通過文字知識在感知者心中進(jìn)行建構(gòu), 從而為表情肌肉動作賦予意義。因此, 在被試識別孤立表情時為其提供文字描述都是潛在地提供一種塑造感知加工的情境。這里我們回顧前人研究并將此類情境信息劃分為自我參照性情境信息和社會性情境信息兩類, 以此總結(jié)文字描述影響模糊表情識別的一般規(guī)律。

1.1 自我參照性情境信息

Herbert等(2011a, 2011b)的研究發(fā)現(xiàn), 當(dāng)情境信息具有自我參照性時能在很大程度上改變?nèi)藗儗Υ诵畔⒌母兄?。例? 與他人參照性情境信息(如：他的快樂)相比, 人們在加工自我參照性情境信息(如：我的快樂)時杏仁核的激活程度更強。

Schwarz, Wieser, Gerdes, Mühlberger和Pauli (2013)的fMRI研究中將情境信息作為中性表情的啟動刺激, 情境信息包含兩個維度, 分別是參照性(自我、他人)和效價(正性、負(fù)性), 如“她/他認(rèn)為你是有能力的”即自我參照正性條件, 而“他/她認(rèn)為張三是沒能力的”即他人參照負(fù)性條件, 要求被試觀看完情境信息后評價中性表情的效價和喚醒度。結(jié)果表明, 自我參照條件下中性表情的效價強度要顯著高于他人參照條件, 即正性效價下的表情被評價為更正性, 負(fù)性效價下的表情被評價為更負(fù)性。同時, 與他人參照條件相比, 自我參照條件下的中性表情誘發(fā)了內(nèi)側(cè)前額皮層(mPFC)和右側(cè)梭狀回(right Fusiform Gyrus)更強的活動, 說明自我參照性促進(jìn)了前額對情境信息的加工, 引發(fā)了對中性表情的情緒性評價, 同時激活了梭狀回等面部表征區(qū)域。后來Wieser等(2014)的研究中采用了時間分辨率較高的ERP技術(shù)探究此類問題, 行為結(jié)果與Schwarz等(2013)的行為結(jié)果一致。在ERP成分上發(fā)現(xiàn), 與他人參照條件相比, 中性表情在自我參照條件下引起了較強的晚期成分EPN和LPP, 而早期成分P1和N170并未因啟動刺激類型的不同而出現(xiàn)差異, 這表明中性表情需要一定的時間才能獲得自我參照性情境信息中的情緒色彩, 所以誘發(fā)的是與情緒相關(guān)的ERP晚期成分, 而不是早期成分。以上研究表明, 自我參照性維度可以改變?nèi)藗儗η榫承畔⒌母兄? 繼而影響模糊表情加工。

1.2 社會性情境信息

除了參照性維度, 情境信息還具有社會性維度, 分為社會性和和非社會性兩類。Bliss-Moreau, Barrett和Wright (2008)認(rèn)為社會性信息會外顯地或內(nèi)隱地參照他人, 而非社會性信息不會參照任何人。由于面部表情是一種重要的社會交往符號, 所以社會性信息要比非社會信息對模糊表情識別產(chǎn)生更大的影響(Hess & Hareli, 2015; Ito & Cacioppo, 2000)。

Anderson, Siegel, Bliss-Moreau和Barrett (2011)采用情感學(xué)習(xí)任務(wù)(affective learning procedure), 在注意水平上探究了社會性情境信息對模糊表情識別的影響。研究中首先讓中性表情與情境信息同時出現(xiàn)以使被試對表情形成情感經(jīng)驗。情境信息包含兩個維度, 分別是效價(負(fù)性、正性、中性)和社會性(社會性、非社會性), 如“毆打了一名孕婦”即負(fù)性社會信息, 而“感受溫暖的陽光”即正性非社會信息。然后讓被試完成一個雙眼競爭任務(wù), 其中一只眼睛出現(xiàn)單獨的表情(無情境信息), 另一只眼睛出現(xiàn)房屋。結(jié)果表明, 與正性和中性社會信息相比, 和負(fù)性社會信息匹配過的中性表情在雙眼競爭任務(wù)中被注意的時間更長, 但是當(dāng)表情分別與三類效價的非社會信息匹配時則沒有出現(xiàn)注意差異, 說明帶有負(fù)性社會信息的表情具有注意優(yōu)勢。后來, Xu, Li, Diao, Fan和Dong (2016)在此基礎(chǔ)上探究了社會性情境信息影響模糊表情加工的神經(jīng)機(jī)制。結(jié)果發(fā)現(xiàn), 與中性社會信息相比, 和負(fù)性社會信息匹配過的表情誘發(fā)了較強的EPN和LPP, 而這兩種成分在負(fù)性和中性非社會性信息條件下則不存在差異。在后面的點探測任務(wù)中發(fā)現(xiàn), 指示注意偏向的指標(biāo)N2pc也出現(xiàn)了相同的結(jié)果。這些結(jié)果說明社會性情境信息能夠調(diào)節(jié)被試對模糊表情的情緒感知和選擇性注意, 并且這種調(diào)節(jié)作用受到效價和社會性兩個維度的交互影響。

Anderson等(2011)的研究結(jié)果表明, 雙眼競爭任務(wù)中第一知覺到的對象(表情或房屋)不受社會性情境信息的影響, 而Xu等(2016)的研究則揭示出負(fù)性社會信息在早期階段(N2pc)就將注意指向表情。產(chǎn)生這種差異的原因是, 與行為測量相比, ERP對注意分配提供了更精細(xì)的測量方式, 因此對注意捕獲的評估更為有效(Kappenman, Macnamara & Proudfit, 2014; Qi, Zeng, Ding & Li, 2013)。然而, 2012年Morel, Beaucousin, Perrin和George就發(fā)現(xiàn)社會性情境信息引起的這種早期注意偏向其實出現(xiàn)的更早。研究者使用了時間分辨率和空間分辨率都高于ERP的腦磁圖(MEG)進(jìn)行探究, 實驗范式同上, 不同之處在于情境信息以音頻的形式進(jìn)行播放。有趣的發(fā)現(xiàn)是, 與中性和負(fù)性社會信息相比, 在正性社會信息條件下的表情引起了較強的M70, 源定位表明梭狀區(qū)域和杏仁核主要參與這種早期加工。與前面研究中得出的結(jié)論不同, 社會性維度促進(jìn)了人們對負(fù)性信息的選擇, 這種在如此短的時間內(nèi)對正性社會信息條件下的表情進(jìn)行深度編碼的原因尚不得而知。

上述研究表明, 當(dāng)情境信息具有自我參照性或社會性時, 不僅引導(dǎo)人們賦予模糊表情以情緒意義, 還引起了人們對模糊表情的早期注意偏向, 并且這一加工在行為和神經(jīng)水平上均有體現(xiàn)。

2 情緒表情對模糊表情識別的影響

如前言所述, 我們按照面部表情效價的明確性與否和情緒強度的高低將其區(qū)分為兩類：一類是效價明確且情緒強度較高的情緒表情, 包括快樂、悲傷、憤怒、厭惡表情等; 另一類是效價不明確或情緒強度較低的模糊表情, 包括中性、驚訝、歧義表情。當(dāng)情緒表情作為模糊表情的啟動刺激時, 由于其具有強烈的情緒色彩, 對人們加工模糊表情產(chǎn)生的影響更為直接。

在Suslow等(2013)的研究中, 先短暫呈現(xiàn)(33 ms)一個表情(悲傷、快樂或中性), 然后讓被試判斷接下來出現(xiàn)的中性表情的效價強度, 同時進(jìn)行fMRI掃描。行為結(jié)果表明, 與中性啟動相比, 被試在悲傷啟動下對中性表情的評價更為負(fù)性; 而在神經(jīng)水平上發(fā)現(xiàn), 杏仁核和前額內(nèi)側(cè)可能參與這種自動化的負(fù)性評價轉(zhuǎn)移。隨后, Lapate, Rokers, Li和Davidson (2014)的皮膚電研究也間接的證實了這種觀點, 實驗者采用雙眼競爭任務(wù), 目的是使啟動刺激(恐懼表情、蜘蛛和鮮花)出現(xiàn)在被試的意識水平之下, 然后同樣讓被試對中性表情進(jìn)行效價評分。結(jié)果發(fā)現(xiàn), 與鮮花啟動相比, 被試在恐懼表情啟動下的皮膚電強度更高, 而且皮膚電強度越高, 被試對中性表情的評分就越低, 即二者存在負(fù)相關(guān)。而Mangina和Beuzeron-Mangina早在1996年就揭示出皮膚電是交感神經(jīng)系統(tǒng)活動的指標(biāo), 而交感神經(jīng)系統(tǒng)活動是由杏仁核興奮引起的, 所以該研究強調(diào)了杏仁核在這種負(fù)性評價轉(zhuǎn)移中的關(guān)鍵作用。

除了杏仁核外, Lapate等(2017)還探討了外側(cè)前額皮層(lPFC)在情緒表情影響人們評價中性表情時發(fā)揮的作用。一般認(rèn)為, 外側(cè)前額皮層是促進(jìn)情景適應(yīng)性行為或目標(biāo)導(dǎo)向行為發(fā)生的區(qū)域(Sakai & Passingham, 2006; Wise, 2008), 其暫時受到抑制會導(dǎo)致刺激驅(qū)動行為的發(fā)生(Figner et al., 2010; Knoch, Schneider, Schunk, Hohmann & Fehr, 2009)。所以該研究使用TMS抑制左側(cè)lPFC, 原因是左側(cè)lPFC與杏仁核存在功能性連接(Lapate et al., 2016)。控制組為了避免刺激到面部表征區(qū)域, 選擇左內(nèi)側(cè)初級軀體感覺皮層(S1區(qū))作為抑制區(qū)。實驗結(jié)果表明, 抑制lPFC組被試對中性表情的評分受到前面啟動情緒的影響, 即與恐懼表情啟動相比, 被試在快樂表情啟動下對中性表情的評分更為正性, 表明刺激驅(qū)動行為發(fā)生, 而在控制組兩類評分并未出現(xiàn)差異。該研究證明了外側(cè)前額皮層是決定情緒表情能否干擾到模糊表情加工的控制區(qū)域。

綜上所述, 情緒表情對模糊表情加工的影響主要體現(xiàn)在兩個方面。首先, 在行為水平上, 被試即使意識不到前面出現(xiàn)過的情緒表情, 但也會在一定程度上賦予隨后呈現(xiàn)的模糊表情以相對應(yīng)的情緒色彩, 使其表現(xiàn)出與啟動情緒相似的情緒加工特征。然后, 在神經(jīng)水平上發(fā)現(xiàn), 杏仁核和前額皮層在這一類研究中執(zhí)行不同的功能, 其中杏仁核負(fù)責(zé)感知啟動情緒, 而前額皮層負(fù)責(zé)決定是否將這種啟動情緒轉(zhuǎn)移到模糊表情上。

3 顏色背景對模糊表情識別的影響

顏色具有一定的情緒意義并且出現(xiàn)了跨文化的差異性, 如紅色在西方文化里具有一定的負(fù)性情緒色彩, 表示憤怒、挑釁、威脅(Krenn, 2014; Recours & Briki, 2015; Velden, Baas, Shalvi, Preenen & de Dreu, 2012)。而在東方文化里, 尤其是在中國, 以紅、橙為代表的“暖色”, 通常表達(dá)熱情、溫暖、愉快的情緒色彩; 以藍(lán)色為代表的“冷色”, 通常表達(dá)寒冷、郁悶、冷靜的情緒色彩(黃希庭, 黃巍, 李小融, 1991)。那么當(dāng)這些顏色作為背景出現(xiàn)時又是怎樣影響模糊表情識別的呢？

Gil和Bigot (2015)將中性表情和驚訝表情分別呈現(xiàn)在4種不同的顏色背景(紅、綠、灰、紅綠混合)上, 然后要求被試對背景上的表情效價(正性還是負(fù)性)進(jìn)行判斷。結(jié)果發(fā)現(xiàn), 與其他顏色背景相比, 被試判斷紅色背景上的表情為負(fù)性的比例最大, 說明紅色背景具有負(fù)性情緒意義。此外, 被試判斷中性表情為負(fù)性的比例要高于驚訝表情, 說明中性表情比驚訝表情更易結(jié)合情緒背景信息。同樣以成人為被試的研究也得到了類似的結(jié)果, 即單純的顏色背景就可以產(chǎn)生情緒意義(Spence, 2011; Palmer, Schloss, Xu & Prado-León, 2013)。隨后, Gil和Le (2016)開展的兒童研究也證明了紅色與負(fù)性情緒有關(guān)。研究者以5~10歲的兒童作為研究對象, 要求其判斷出現(xiàn)在紅、灰、綠三種顏色背景上的驚訝表情看起來是感覺好一點還是感覺壞一點。與成人研究結(jié)果一致, 該年齡段的兒童認(rèn)為紅色背景上的驚訝表情看起來感覺更壞一點, 表明對紅色背景上模糊表情的負(fù)性加工偏向在個體發(fā)展的早期就已形成。意外的發(fā)現(xiàn)是, 在Gil和Bigot (2015)的成人研究中還出現(xiàn)了效價性別效應(yīng)(Biele & Grabowska, 2006), 即評價男性表情時, 女性評價其為負(fù)性的情況多于男性, 而評價女性表情時則沒有出現(xiàn)差異。但在后來的兒童研究中并沒有出現(xiàn)類似的情況, 其具體原因還有待進(jìn)一步探究。

國內(nèi)近幾年一些關(guān)于顏色影響模糊表情識別的研究則發(fā)現(xiàn), 與冷色調(diào)背景相比, 被試將暖色調(diào)背景上的中性表情感知為愉快的比例更高, 愉快程度的評分也更高, 表明紅、橙等暖色具有正性情緒意義(顧子貝, 楊昭寧, 代亞男, 譚旭運, 王曉明, 2016)。同類研究也得到了相似的結(jié)果, 趙月, 趙銀, 顧子貝和王曉明(2015)使用橙色和藍(lán)色飲品對冷暖色調(diào)和冷暖溫度進(jìn)行操縱, 探究其對中性表情識別的影響。結(jié)果表明, 與冷色調(diào)背景相比, 被試傾向于將暖色調(diào)背景上的表情識別為愉快; 與溫度為冷相比, 被試傾向于在溫度為暖的條件下將表情識別為愉快, 即人們對暖色調(diào)背景的正性加工偏向還可能與具身效應(yīng)有關(guān)。

關(guān)于顏色背景對模糊表情識別的影響, 我們回顧并總結(jié)了國內(nèi)外兩類研究成果, 一致地發(fā)現(xiàn)顏色作為一種純粹的物理屬性確實可以影響人們的情緒體驗, 不一致的發(fā)現(xiàn)是這種情緒體驗具有跨文化的差異性, 即西方人對紅色有消極偏向, 而中國人對紅色有積極偏向。

4 嗅覺信號對模糊表情識別的影響

Li, Moallem, Paller和Gottfried (2007)的研究發(fā)現(xiàn), 嗅覺信號等跨通道的情境信息也會調(diào)節(jié)被試的社會偏好。實驗者在被試意識不到氣味的情況下向其呈現(xiàn)三種情緒性化學(xué)氣味, 分別是愉快(檸檬醛)、中性(苯甲醚)和不愉快(戊酸)氣味, 然后讓被試評價對中性表情的喜愛程度。結(jié)果表明, 氣味類型會影響被試對表情的感知判斷, 與不愉快氣味相比, 在愉快和中性氣味條件下被試對表情的喜愛程度更高。此外, 隨著被試對氣味敏感性的增強, 氣味啟動效應(yīng)降低, 說明被試意識到氣味可能會破壞這種影響。不同于Li等(2007)使用化學(xué)分子作為情境信息, Zhou等(2009)收集了男性在不同情緒狀態(tài)(快樂或恐懼)下的汗味并作為一種嗅覺信號呈現(xiàn), 然后要求被試判斷歧義表情(該表情由快樂表情和恐懼表情混合而成, 因此即可以被知覺成快樂, 也可以被知覺成恐懼)的類別。結(jié)果發(fā)現(xiàn), 與控制條件(空氣作為嗅覺信號)相比, 恐懼的嗅覺信號更易使被試將歧義表情知覺成恐懼。

以上兩個研究表明, 嗅覺信號確實在一定程度上影響被試對模糊表情的感知判斷, 但Seubert等(2010)卻得出了相反的結(jié)論。研究者將被試分別暴露在快樂、中性和厭惡的化學(xué)氣味中, 然后要求其判斷中性表情的類別(快樂、中性或厭惡)。結(jié)果表明, 被試識別中性表情的反應(yīng)時和準(zhǔn)確率都不受化學(xué)氣味類別的影響。出現(xiàn)該結(jié)果的原因可能是, 中性表情與快樂或厭惡表情的面部結(jié)構(gòu)差異過大, 被試即使由嗅覺信號誘發(fā)了快樂或厭惡情緒也不易影響其做出理性的判斷。后來, Rubin, Botanov, Hajcak和Mujica-Parodi (2012)在神經(jīng)水平上做出了進(jìn)一步的探究。實驗中使用的嗅覺信號同樣來自男性的汗味, 分別在應(yīng)激(第一次跳傘)和控制(運動)條件下產(chǎn)生, 要求被試觀看從中性—憤怒按10%遞進(jìn)變化的表情, 但不需要做按鍵反應(yīng)。根據(jù)表情的變化程度將其分為中性(10% ~ 30%憤怒), 模糊(40% ~ 60%憤怒)和憤怒(70% ~ 90%憤怒)三類。結(jié)果發(fā)現(xiàn), 在控制條件下, 晚期成分LPP在憤怒表情上的幅值要高于中性表情和模糊表情; 然而, 在應(yīng)激條件下, LPP在三種表情上的幅值都很高且無差異, 這說明應(yīng)激條件下的汗味影響了與注意環(huán)境中突出線索相關(guān)的皮層電位的活動, 增強了對情緒不顯著刺激(指該研究中的中性表情和模糊表情)的注意。

以上研究結(jié)果顯示, 無論是可以誘發(fā)不同情緒狀態(tài)的化學(xué)氣味, 還是不同情緒狀態(tài)下的人類汗味都易導(dǎo)向被試對模糊表情的感知判斷, 但由于人類嗅覺系統(tǒng)具有適應(yīng)性的特點, 使得此類刺激本身具有局限性。

5 人格因素對模糊表情識別的影響

Dodge (1993)研究表明, 感知他人情緒能力的下降會導(dǎo)致攻擊性行為的產(chǎn)生和維持, 這種感知下降表現(xiàn)為對模糊表情具有負(fù)性解釋偏向。攻擊性個體易將各種模糊的社會線索解釋成敵意的, 即敵意歸因偏見(Nasby, Hayden & Depaulo, 1980), 這種偏見導(dǎo)致了攻擊性行為的發(fā)展(Crick & Dodge, 1994)。Pentonvoak, Thomas, Gage, Mcmurran和Mcdonald (2013)以健康成人和高風(fēng)險攻擊性青少年作為研究對象, 采用反饋訓(xùn)練法將被試對歧義表情(快樂表情和憤怒表情混合)的情緒感知導(dǎo)向為快樂, 探究經(jīng)過訓(xùn)練的被試是否能降低其主觀憤怒感和攻擊性行為。結(jié)果發(fā)現(xiàn), 這種情緒感知的改變導(dǎo)致了兩類人群主觀憤怒感和攻擊性的下降。而且經(jīng)過訓(xùn)練后, 看守人員對高風(fēng)險攻擊性青少年的攻擊性行為評估也在下降。以上結(jié)果表明, 對模糊表情的情緒加工對憤怒感和攻擊性行為的維持起到重要作用, 但此類群體的情緒加工能力缺陷可以通過訓(xùn)練而得到改善。

社交焦慮個體對模糊表情同樣具有負(fù)性解釋偏向, 原因是該群體的基本恐懼是接收負(fù)性評價, 而負(fù)性評價常常是由表情來傳達(dá)和推斷的(Philippot & Douilliez, 2005)。Yoon和Zinbarg (2008)的研究中使用條件學(xué)習(xí)范式探究社交焦慮個體對中性表情的解釋偏向。任務(wù)分為學(xué)習(xí)和測試兩個階段, 要求被試探測表情(線索)出現(xiàn)后的目標(biāo)位置。在學(xué)習(xí)階段, 被試能習(xí)得將不同的目標(biāo)位置與正性或負(fù)性線索聯(lián)結(jié)起來的經(jīng)驗。在測試階段發(fā)現(xiàn), 當(dāng)中性線索出現(xiàn)時, 被試對曾與負(fù)性線索關(guān)聯(lián)過的目標(biāo)位置探測的快, 表明社交焦慮個體以負(fù)性的方式解釋中性表情。此外, 實驗還用演講威脅來評估個體對恐懼情景的預(yù)期是否能影響這種解釋偏向。結(jié)果表明, 無論有無威脅, 社交焦慮個體對中性表情都具有負(fù)性解釋偏向這一特征; 相反, 非焦慮個體僅在面臨威脅時以負(fù)性的方式解釋中性表情。不同于以往研究者以社交焦慮個體對模糊表情的主觀評分作為解釋偏向的指標(biāo)(Yoon & Zinbarg, 2007), 該研究使用了更客觀的反應(yīng)時數(shù)據(jù)說明了這個問題。

綜上所述, 人格因素作為個體自身內(nèi)部的一種情境信息在模糊表情識別中起到重要的作用。而攻擊性、社交焦慮等個體具有負(fù)性解釋偏向這一特征, 不僅提示我們在后續(xù)的實驗中要對被試進(jìn)行區(qū)分, 以達(dá)到控制變量的目的, 還要探究出更客觀的神經(jīng)生理指標(biāo)來調(diào)控此類人群的社會適應(yīng)性不良的問題。

6 小結(jié)與展望

關(guān)于情境信息影響表情識別這一研究領(lǐng)域, 已經(jīng)積累了比較豐富的資料。本文首次嘗試將模糊表情單獨作為一個表情分支, 總結(jié)影響此類表情識別的五類情境信息并簡要探討了這些情境信息的作用機(jī)制, 主要得出以下三點結(jié)論：首先在認(rèn)知層面上, 人們傾向于根據(jù)情境信息去賦予模糊表情以相對應(yīng)的情緒色彩, 即效價轉(zhuǎn)移發(fā)生。接著, 我們發(fā)現(xiàn)這種效價轉(zhuǎn)移在神經(jīng)層面上也具有體現(xiàn), 如當(dāng)情境信息是文字描述(Wieser et al., 2014; Xu et al., 2016)或嗅覺信號(Rubin et al., 2012)時, 模糊表情誘發(fā)的是與情境相關(guān)的ERP晚期成分(EPN和LPP)。最后, 前額皮層可能會影響杏仁核將其感知到的情境信息轉(zhuǎn)移到模糊表情上, 但僅在情境信息是情緒表情(Suslow et al., 2013; Lapate et al., 2017)或情緒場景(Mobbs et al., 2006)時。對于未來的研究方向, 研究者們可以從以下四個方面著手：

第一, 突出模糊表情的主體研究地位。如中性表情在研究中常常為其他情緒表情起基線比較的作用, 很少有人對其進(jìn)行獨立研究。以往證據(jù)表明, Ekman (1992)提出的6種基本面部表情：悲傷、恐懼、厭惡、憤怒、高興和驚訝, 并不是占據(jù)了我們現(xiàn)實生活中全部的表情識別總量, 這里我們回顧的模糊表情僅僅是其中的一部分, 還有勝利的悲喜交加, 疼痛的面部扭曲等這類情緒極端、表情夸張而又具體難以指向正負(fù)性事件的面部表情, 同樣受到各種情境信息的影響(Aviezer, Trope & Todorov, 2012)。此外, 強調(diào)模糊表情識別的必要性將會拓寬人工智能中表情識別的范疇, 使其更具有生態(tài)效度和現(xiàn)實意義。

第二, 清晰界定情境信息?；仡櫱叭搜芯? 我們發(fā)現(xiàn)對于情境信息還缺乏清晰的界定, 其中文字描述類情境信息的定義最不明確。本文雖按性質(zhì)將文字描述區(qū)分出自我參照性和社會性兩類, 但研究者在選取實驗材料時一般只評估文字信息的效價和喚醒度, 并沒有評估文字信息的參照性(如：你認(rèn)為這件事在多大程度上與你/他人有關(guān)？)或社會性(如：你認(rèn)為這件事在多大程度上屬于一個社會性事件？)維度, 缺乏量化的數(shù)據(jù)指標(biāo), 所以容易讓人質(zhì)疑此類變量操縱的有效性。此外, 由于人格因素也會影響模糊表情識別, 在考察其他變量是如何影響模糊表情識別時需要對被試群體進(jìn)行區(qū)分, 以避免混淆無關(guān)變量。

第三, 探索新的研究范式。對于情境信息影響模糊表情識別這類研究多采用情緒啟動范式, 情境信息的呈現(xiàn)又分為閾上和閾下兩種方式。實驗范式略顯單一, 未來研究可以考慮探索新的研究范式。另外, 對于因變量測量, 在神經(jīng)水平上雖引進(jìn)了fMRI、MEG、ERP等先進(jìn)的腦科學(xué)技術(shù)手段, 但在行為水平上大多以被試對模糊表情的主觀效價評分為主, 故該分值的客觀性易遭到質(zhì)疑。未來研究可以使用一些恰當(dāng)?shù)慕y(tǒng)計分析方法來矯正此類數(shù)據(jù), 或者在探索新的研究范式時考慮使用反應(yīng)時, 正確率這類因變量測量指標(biāo), 借此提升行為數(shù)據(jù)的客觀性。

第四, 明確影響效價轉(zhuǎn)移的腦區(qū)。Lapate等(2017)的研究表明, 當(dāng)外側(cè)前額皮層(lPFC)被TMS抑制時, 杏仁核先前所感知到的情緒色彩就會自動轉(zhuǎn)移到模糊表情上, 表明效價轉(zhuǎn)移發(fā)生。但Kim等(2004)的研究發(fā)現(xiàn), 腹側(cè)前額皮層(vPFC)與杏仁核也存在功能上的相關(guān)。此研究中腹內(nèi)側(cè)前額皮層(vmPFC)和腹外側(cè)前額皮層(vlPFC)分別由正性情境信息和負(fù)性情境信息誘發(fā)而產(chǎn)生激活, 而且與正性情境信息相比, 杏仁核在負(fù)性情境信息下對模糊表情的激活程度更高。這些結(jié)果表明vPFC可以自上而下地提取情境信息(Bar, 2004)并參與效價轉(zhuǎn)移。所以lPFC和vPFC這兩個腦區(qū) 究竟哪一個在影響效價轉(zhuǎn)移還需要進(jìn)一步的實證研究, 一旦確定了這個關(guān)鍵的腦區(qū), 可以考慮用TMS或tDCS (Junghofer, Winker, Rehbein & Sabatinelli, 2017)阻斷其加工負(fù)性情境信息或促進(jìn)其加工正性情境信息, 以此將人們對模糊表情的加工偏向?qū)驗檎云? 進(jìn)而改善特殊人群的社會適應(yīng)不良問題。

顧子貝, 楊昭寧, 代亞男, 譚旭運, 王曉明. (2016). 背景顏色對中性面孔情緒識別的影響: 隱喻的視角.(3), 541–546.

黃希庭, 黃巍, 李小融. (1991). 關(guān)于中國人顏色情調(diào)的研究.(6), 1–7.

趙月, 趙銀, 顧子貝, 王曉明. (2015). 飲品的感知水平對表情識別及人際印象的影響.(1), 58–64.

Adolphs, R. (2002). Recognizing emotion from facial expressions: psychological and neurological mechanisms.(1), 21–62.

Anderson, E., Siegel, E. H., Bliss-Moreau, E., & Barrett, L. F. (2011). The visual impact of gossip.(6036), 1446–1448.

Aviezer, H., Hassin, R. R., & Bentin, S. (2013). Inherently ambiguous: Facial expressions of emotions, in context.(1), 60–65.

Aviezer, H., Trope, Y., & Todorov, A. (2012). Body cues, not facial expressions, discriminate between intense positive and negative emotions.(6111), 1225–1229.

Bar, M. (2004). Visual objects in context.(8), 617–629.

Barrett, L. F., Mesquita, B., & Gendron, M. (2011). Context in emotion perception.(5), 286–290.

Biele, C., & Grabowska, A. (2006). Sex differences in perception of emotion intensity in dynamic and static facial expressions.(1), 1–6.

Bliss-Moreau, E., Barrett, L. F., & Wright, C. I. (2008). Individual differences in learning the affective value of others under minimal conditions.(4), 479–493.

Crick, N. R., & Dodge, K. A. (1994). A review and reformulation of social information-processing mechanisms in children’s social adjustment.(1), 74–101.

Dodge, K. A. (1993). Social-cognitive mechanisms in the development of conduct disorder and depression.(1), 559–584.

Ekman, P. (1992). An argument for basic emotions.(3–4), 169–200.

Figner, B., Knoch, D., Johnson, E. J., Krosch, A. R., Lisanby, S. H., Fehr, E., & Weber, E. U. (2010). Lateral prefrontal cortex and self-control in intertemporal choice.(5), 538–539.

Frühholz, S., Trautmann-Lengsfeld, S. A., & Herrmann, M. (2011). Contextual interference processing during fast categorisations of facial expressions.(6), 1045–1073.

Gil, S., & Bigot, L. L. (2015). Grounding context in face processing: color, emotion, and gender., 322.

Gil, S., & Bigot, L. L. (2016). Colour and emotion: children also associate red with negative valence.(6), 1087–1094.

Herbert, C., Herbert, B. M., & Pauli, P. (2011a). Emotional self-reference: brain structures involved in the processing of words describing one's own emotions.(10), 2947–2956.

Herbert, C., Pauli, P., & Herbert, B. M. (2011b). Self- reference modulates the processing of emotional stimuli in the absence of explicit self-referential appraisal instructions.(5), 653–661.

Herring, D. R., Taylor, J. H., White, K. R., Crites, S. L. (2011). Electrophysiological responses to evaluative priming:the LPP is sensitive to incongruity.(4), 794–806.

Hess, U., & Hareli, S. (2015). The role of social context for the interpretation of emotional facial expressions.119–141

Ito, T. A., & Cacioppo, J. T. (2000). Electrophysiological evidence of implicit and explicit categorization processes.(6), 660–676.

Junghofer, M., Winker, C., Rehbein, M. A., & Sabatinelli, D. (2017). Noninvasive stimulation of the ventromedial prefrontal cortex enhances pleasant scene processing.(6), 3449–3456.

Kappenman, E. S., Macnamara, A., & Proudfit, G. H. (2014). Electrocortical evidence for rapid allocation of attention to threat in the dot-probe task.(4), 577–583.

Kim, H., Somerville, L. H., Johnstone, T., Polis, S., Alexander, A. L., Shin, L. M., & Whalen, P. J. (2004). Contextual modulation of amygdala responsivity to surprised faces.(10), 1730–1745.

Knoch, D., Schneider, F., Schunk, D., Hohmann, M., & Fehr, E. (2009). Disrupting the prefrontal cortex diminishes the human ability to build a good reputation.(49), 20895–20899.

Krenn, B. (2014). The impact of uniform color on judging tackles in association football.(2), 222–225.

Lapate, R. C., Rokers, B., Li, T., & Davidson, R. J. (2014). Nonconscious emotional activation colors first impressions: A regulatory role for conscious awareness.(2), 349–357.

Lapate, R. C., Rokers, B., Tromp, D. P. M., Orfali, N. S., Oler, J. A., Doran, S. T., … , Davidson, R. J. (2016). Awareness of emotional stimuli determines the behavioral consequences of amygdala activation and amygdala- prefrontal connectivity., 25826.

Lapate, R. C., Samaha, J., Rokers, B., Hamzah, H., Postle, B. R., & Davidson, R. J. (2017). Inhibition of lateral prefrontal cortex produces emotionally biased first impressions: a transcranial magnetic stimulation and electroencephalography study.e(7), 942–953.

Li, W., Moallem, I., Paller, K. A., & Gottfried, J. A. (2007). Subliminal smells can guide social preferences.(12), 1044–1049.

Mangina, C. A., & Beuzeronmangina, J. H. (1996). Direct electrical stimulation of specific human brain structures and bilateral electrodermal activity.(1–2), 1–8.

Mobbs, D., Weiskopf, N., Lau, H. C., Featherstone, E., Dolan, R. J., & Frith, A. C. D. (2006). The kuleshov effect: the influence of contextual framing on emotional attributions.(2), 95–106.

Morel, S., Beaucousin, V., Perrin, M., & George, N. (2012). Very early modulation of brain responses to neutral faces by a single prior association with an emotional context: Evidence from MEG.(4), 1461–1470.

Nasby, W., Hayden, B., & Depaulo, B. M. (1980). Attributional bias among aggressive boys to interpret unambiguous social stimuli as displays of hostility(3), 459–468.

Neta, M., Davis, F. C., Wahlen, P. J. (2011). Valence resolution of ambiguous facial expressions using an emotional oddball task.(6), 1425–1433.

Palmer, S. E., Schloss, K. B., Xu, Z., & Prado-León, L. R. (2013). Music-color associations are mediated by emotion.(22), 8836–8841.

Pentonvoak, I. S., Thomas, J., Gage, S. H., Mcmurran, M., Mcdonald, S., & Munafò, M. R. (2013). Increasing recognition of happiness in ambiguous facial expressions reduces anger and aggressive behavior.(5), 688–697.

Philippot, P., & Douilliez, C. (2005). Social phobics do not misinterpret facial expression of emotion.(5), 639–652.

Qi, S., Zeng, Q., Ding, C., & Li, H. (2013). Neural correlates of reward-driven attentional capture in visual search., 32–43.

Recours, R., & Briki, W. (2015). The effect of red and blue uniforms on competitive anxiety and self-confidence in virtual sports contests.(2), 67–69.

Righart, R., & de Gelder, B. (2008a). Recognition of facial expressions is influenced by emotional scene gist.(3), 264–272.

Righart, R., & de Gelder, B. (2008b). Rapid influence of emotional scenes on encoding of facial expressions: an ERP study.(3), 270–278.

Rubin, D., Botanov, Y., Hajcak, G., & Mujica-Parodi, L. R. (2012). Second-hand stress: inhalation of stress sweat enhances neural response to neutral faces.(2), 208–212.

Sakai, K., & Passingham, R. E. (2006). Prefrontal set activity predicts rule-specific neural processing during subsequent cognitive performance.(4), 1211–1218.

Schwarz, K. A., Wieser, M. J., Gerdes, A. B. M., Mühlberger, A., & Pauli, P. (2013). Why are you looking like that? how the context influences evaluation and processing of human faces.(4), 438–445.

Seubert, J., Loughead, J., Kellermann, T., Boers, F., Brensinger, C. M., & Habel, U. (2010). Multisensory integration of emotionally valenced olfactory–visual information in patients with schizophrenia and healthy controls.(3), 185–194.

Spence, C. (2011). Crossmodal correspondences: a tutorial review.(4), 971–995.

Suslow, T., Kugel, H., Ohrmann, P., Stuhrmann, A., Grotegerd, D., Redlich, R., … , & Dannlowski, U. (2013). Neural correlates of affective priming effects based on masked facial emotion: an fMRI study.(3), 239–245.

Todorov, A. (2011). Evaluating faces on social dimensions. In: Todorov, A. B., Fiske, S.T.,Prentice, D.A. (Eds.), Social Neuroscience: Toward Understanding the Underpinnings of the Social Mind., New York, pp. 54–76.

Velden, F. S. T., Baas, M., Shalvi, S., Preenen, P. T. Y., & de Dreu, C. K. W. (2012). In competitive interaction displays of red increase actors' competitive approach and perceivers' withdrawal.(5), 1205–1208.

Wieser, M. J., & Brosch, T. (2012). Faces in context: a review and systematization of contextual influences on affective face processing.(3), 471.

Wieser, M. J., Gerdes, A. B. M., Büngel, I., Schwarz, K. A., Mühlberger, A., & Pauli, P. (2014). Not so harmless anymore: how context impacts the perception and electrocortical processing of neutral faces., 74–82.

Wise, S. P. (2008). Forward frontal fields: Phylogeny and fundamental function.(12), 599–608.

Xu, M., Li, Z., Diao, L., Fan, L., & Dong, Y. (2016). Contextual valence and sociality jointly influence the early and later stages of neutral face processing., 1258.

Yoon, K. L., & Zinbarg, R. E. (2007). Threat is in the eye of the beholder: social anxiety and the interpretation of ambiguous facial expressions.(4), 839–847.

Yoon, K. L., & Zinbarg, R. E. (2008). Interpreting neutral faces as threatening is a default mode for socially anxious individuals.(3), 680–685.

Zhou, W., & Chen, D. (2009). Fear-related chemosignals modulate recognition of fear in ambiguous facial expressions.(2), 177–183.

Effects of emotional context information on ambiguous expression recognition and the underlying mechanisms

XU Jin1; LI Hong1,2,3; LEI Yi1,2,3

(1College of Psychology and Sociology, Shenzhen University;2Shenzhen Key Laboratory of Affective and Social Cognitive Science;3Shenzhen Institute of Neuroscience, Shenzhen 518000, China)

The ability of recognizing ambiguous expressions is proposed to be a generally used social skill, which plays a crucial role in human social interaction. Emotion context information as a main factor which affects ambiguous expression recognition, including text description, emotional expression, color background, olfactory signal and personality factors, were reviewed in this paper. We aim to reveal the mechanisms underlying the process of ambiguous expression which was influenced by emotion context information. In the future research, the following topics should be considered: highlighting the dominant research status of ambiguous expression, defining emotional context information clearly, exploring new research paradigms and identifying brain regions that affect the transfer of valance, in order to broaden the research field of ambiguous expression recognition.

emotional context information; ambiguous expression; transfer of valance

10.3724/SP.J.1042.2018.01961

2017-10-18

*國家自然科學(xué)基金項目(31571153), 國家自然科學(xué)基金項目(31671150), 廣東省普通高校創(chuàng)新團(tuán)隊建設(shè)項目(2015KCXTD009), 廣東省珠江人才計劃項目(2016 ZT06S220), 深圳市基礎(chǔ)學(xué)科布局項目(JCYJ201507 2910424978), 深圳市孔雀計劃項目(KQTD2015033 016104926)資助。

雷怡, E-mail: leiyi821@vip.sina.com

B84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