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學明,張清臣,饒娟娟
(1.吳忠市濕地保護管理中心,寧夏吳忠 751100;2.武漢大學生命科學學院,湖北武漢 430072)
鳥類是濕地生態(tài)系統(tǒng)中最活躍和重要的組成部分,其群落組成和多樣性的動態(tài)能直接反映濕地環(huán)境的變化[1],因此成為檢測濕地生態(tài)系統(tǒng)的客觀生物指標,尤其是湖泊鳥類中的水鳥[2]。湖泊鳥類的調查研究也成為濕地保護的一項重要指標,巢湖[3]、達賚湖[4]、大理洱海[5]、鄱陽湖[6]、洞庭湖[7]、太原汾河[8]等湖泊都開展了相關的調查工作。河岸和河灘是陸地和水域的結合部分,因為生境復雜為鳥類提供了一道天然的屏障,且食物資源豐富為其提供了良好的繁殖場所,是鳥類良好的棲息地[9-11]。
黃河濕地是黃河流域重要的濕地生態(tài)系統(tǒng),不僅為水生動植物提供了生存場所,而且為許多珍稀鳥類提供了遷徙、繁殖場所[12]。然而,由于近些年城市擴張及人為因素對濕地環(huán)境的影響,其必然會對鳥類多樣性的組成產(chǎn)生影響。筆者于2016年1—4月對寧夏吳忠黃河國家濕地公園進行了調查,分析了黃河水面和河岸河灘的鳥類多樣性的組成和分布狀況,以期為黃河國家濕地公園濕地生態(tài)保護以及吳忠市城市建設和生態(tài)資源保護提供基礎資料。
1.1研究區(qū)概況吳忠市(104°17′~107°39′ E,36°34′~38°23′ N)位于寧夏回族自治區(qū)中部,地勢南高北低,海拔在1 000 m以上,西北部為沖積平原。黃河自西南向東北穿過吳忠市,其余為山地、高原、沙漠環(huán)繞。該地區(qū)氣候屬于北溫帶大陸季風性氣候,四季分明,氣候干燥,冬長夏短,少雨多風,降水集中;年平均氣溫9.4 ℃,溫差較大,年均降雨量360 mm,大多集中在7—9月。
吳忠黃河國家濕地公園位于吳忠市西北,呈狹長帶狀,總面積約28.76 km2。該研究區(qū)濕地類型相對比較簡單,包括黃河水面和河灘濕地等天然濕地,是黃河生物多樣性最豐富的水域之一。其中黃河水域內(nèi)有大小河心島50多個,河灘濕地一般都長有茂密的蘆葦及漂浮植物、沉水植物、挺水植物、浮游生物等,河岸保持了比較完整的土壤和植被結構,并保持了比較完整的植物群落結構,為大量鳥類的棲息提供了良好的條件。
1.2研究方法
1.2.1野外調查方法。主要采用樣線法和樣點法及二者相結合的方法,主要調查區(qū)域為吳忠黃河國家濕地公園。樣線法主要采集樣線兩側25 m以內(nèi)的區(qū)域;樣點法主要以觀察者為中心,以10 m為半徑劃的圓形區(qū)域。樣線調查過程中,主要是通過鳥類的鳴叫和形態(tài),輔以《中國鳥類野外手冊》[13]和《黃河三角洲鳥類》[14]辨認鳥類品種,使用雙筒望遠鏡(德國蔡司勝利女神)觀察并記錄鳥類的數(shù)量。調查時間為2016年1—4月。
1.2.2生境類型劃分。根據(jù)黃河濕地的環(huán)境狀況及濕地公園功能區(qū)的劃分,將鳥類的生境狀況分為5個區(qū)域:濕地保育區(qū)(A)、合理利用區(qū)(B)、濕地體驗區(qū)(C)、濕地生態(tài)功能展示區(qū)(D)、服務管理區(qū)(E)。
1.2.3數(shù)據(jù)處理。
(1)多樣性指數(shù)。按照以下公式計算Shannon-Wiener指數(shù)(H′)[15-16]:
Pi=Ni/N
(1)
H′= -∑PilnPi
(2)
式中,H′為Shannon-Wiener指數(shù);N為濕地公園中總物種數(shù)(個)。
(2)均勻度指數(shù)。按照以下公式計算Pielou指數(shù)[15-16]:
Hmax=lnN
(3)
J=H′/Hmax
(4)
式中,J為Pielou指數(shù);H′為Shannon-Wiener指數(shù);Hmax為最大的鳥類多樣性指數(shù);N為濕地公園中的總物種數(shù)(個)。
(3)密度。按照以下公式計算鳥類密度:
D=N/S
(5)
式中,D為各功能區(qū)的鳥類密度,單位為個/km2;N為每個功能區(qū)的總物種數(shù)(個);S為各功能區(qū)的面積(km2)。
所有試驗數(shù)據(jù)使用Excel 2016 軟件進行統(tǒng)計與分析。
2.1鳥類種群組成此次調查共記錄鳥類42種,隸屬10目15科,其中國家 Ⅰ 級保護鳥類2種,國家 Ⅱ 級保護鳥類5種。從種類組成來看,主要是以游禽為主,普通秋沙鴨、赤麻鴨、紅嘴鷗、小鸊鳥鷉鳥、鵲鴨、白骨頂、鳳頭鸊鳥鷉鳥、斑嘴鴨、漁鷗、赤膀鴨、綠頭鴨、普通鸕鶿等為其典型代表鳥類。此外,一些涉禽類(如蒼鷺、中白鷺、白琵鷺、反嘴鷸、黑翅長腳鷸、中杓鷸等)也是濕地保護區(qū)常見鳥類(表1)。
表1 黃河國家濕地公園鳥類名錄
注:R.留鳥;W.冬候鳥;S.夏候鳥;Pm.旅鳥;OR.東洋界;PR.古北界;WS.廣布種
Note:R.Resident birds;W.Winter migratory birds;S.Summer migratory birds;Pm.Passing migrant birds;OR.Oriental realm;PR.Palaearctic realm;WS.Widespread species
2.2鳥類的區(qū)系和居留型從圖1可以看出,從分布區(qū)類型來看,研究區(qū)域的濕地鳥類分布在古北界的物種有32種,占鳥類總種數(shù)的74.4%,代表種類有大鴇(Otistarda)、赤麻鴨(Tadornaferruginea)、綠頭鴨(Anasplatyrhynchos)、紅嘴鷗(Larusridibundus)、反嘴鷸(Recurvirostraavosetta)、灰椋鳥(Sturnuscineraceus)、大天鵝(Cygnuscygnus)等;東洋界有2種,占鳥類總種數(shù)的4.7%,代表種類有斑嘴鴨(Anaspoecilorhyncha)、中白鷺(Egrettaintermedia);廣布種有9種,占鳥類總種數(shù)的20.9%,代表種類有金眶鸻(Charadriusdubius)、黑翅長腳鷸(Himantopushimantopus)、白琵鷺(Platalealeucorodia)、蒼鷺(Ardeacinerea)、白骨頂(Fulicaatra)等。
圖1 鳥類分布區(qū)類型的分布Fig.1 The areal type distribution of birds
從圖2可以看出,吳忠黃河國家濕地公園的濕地鳥類居留型分為留鳥、候鳥(夏候鳥和冬候鳥)以及旅鳥。其中,候鳥36種,占比最高(夏候鳥占53.2%,冬候鳥占23.4%),如夏候鳥鵲鴨(Bucephalaclangula)、銀鷗(Larusargentatus)以及冬候鳥白尾海雕(Haliaeetusalbicilla)、紅嘴鷗(Larusridibundus)等;留鳥有6種,占比12.8%,代表種類有小鸊鳥鷉鳥(Tachybaptusruficollis)、大鵟(Buteohemilasius)等。旅鳥有5種,占比10.6%,有漁鷗(Larusichthyaetus)、中杓鷸(Numeniusphaeopus)等。
圖2 鳥類居留型分布Fig.2 Residence type distribution of birds
2.3鳥類多樣性吳忠黃河國家濕地公園位于黃河上游,是黃河最豐富的水域之一,具有豐富的濕地植被和水生生物資源,為鳥類的繁殖生存和遷徙越冬提供了優(yōu)良的棲息環(huán)境。筆者鑒定了42個物種,觀察到的鳥類數(shù)量超過2 500只。對鳥類的多樣性指數(shù)、均勻度指數(shù)和鳥類密度進行計算,結果見表2~3。鳥類物種數(shù)和數(shù)量隨月份的動態(tài)變化見圖3。鳥類的物種數(shù)、Shannon-Wiener 指數(shù)、Pielou 指數(shù)與功能區(qū)面積呈現(xiàn)一定的正相關關系(圖4~6),鳥類密度與功能區(qū)面積呈現(xiàn)一定的負相關關系(圖7)。
表2 五大功能區(qū)鳥類的多樣性指數(shù)分析
表3 五大功能區(qū)的鳥類密度分析
圖3 鳥類物種數(shù)和數(shù)量隨時間的動態(tài)變化Fig.3 The dynamic changes of species number and quantity with time
圖4 物種數(shù)與面積的關系Fig.4 The correlation between species number and area
圖5 Shannon-Wiener 指數(shù)與面積的關系Fig.5 The correlation between Shannon-Wiener index and area
圖6 Pielou 指數(shù)與面積的關系Fig.6 The correlation between Pielou index and area
圖7 鳥類密度與面積的關系Fig.7 The correlation between the density of birds and area
3.1鳥類物種多樣性吳忠黃河國家濕地公園是黃河水系在寧夏的主要水域,聚集大量的涉禽和游禽。此次調查共記錄鳥類42種,隸屬10目15科,總數(shù)達到2 500多只。此次調查發(fā)現(xiàn)普通秋沙鴨、紅嘴鷗、黑翅長腳鷸、赤膀鴨、小鸊鳥鷉鳥是該地區(qū)的優(yōu)勢種,大部分鳥類處于繁殖期。湖泊、河流以及農(nóng)田是其很好的棲息場所。從居留型來看,候鳥和留鳥居多,其中候鳥占76.6%,夏候鳥占53.2%。從分布區(qū)類型來看,古北界物種數(shù)居多,占74.4%;廣布種數(shù)次之,占比20.9%;東洋界物種數(shù)最少,占比4.7%。當?shù)伉B類區(qū)系組成呈現(xiàn)由古北界向東洋界過渡的趨勢。
吳忠黃河國家濕地公園的不同功能區(qū)之間鳥類物種數(shù)明顯分布不均勻,其中濕地保育區(qū)和濕地體驗區(qū)物種分布數(shù)量最多,鳥類多樣性最高,可能是因為其面積相對較大,所以鳥類密度也相對比較密集;合理利用區(qū)面積最小,但鳥類的密度最高,在有限的空間內(nèi)其數(shù)量也較多;濕地生態(tài)展示區(qū)和服務管理區(qū)的鳥類多樣性低,物種數(shù)很少。由此可見,物種數(shù)和鳥類多樣性會隨著濕地功能區(qū)面積的增加而變大,呈現(xiàn)出明顯的正相關關系;鳥類的密度與服務區(qū)面積呈現(xiàn)出一定的負相關關系,可能由于此時正處于鳥類遷徙季節(jié),很多物種向北遷徙,從而使得該地區(qū)的物種數(shù)降低。這樣的分布格局將給今后濕地公園的管理工作帶來一些啟示:應該合理地將濕地保育區(qū)和濕地體驗區(qū)列為重點規(guī)劃和保護對象,注重水質檢測,著重保護游禽和涉禽類。
3.2濕地環(huán)境監(jiān)測與鳥類多樣性保護濕地環(huán)境對鳥類的棲息和繁殖有著重要的影響,其對生態(tài)系統(tǒng)和物種多樣性的保護極其重要[17]。城市濕地作為城市環(huán)境的組分之一,隨著城市擴張的邊緣效應和熱島效應對鳥類的物種多樣性產(chǎn)生的負面影響變大,城市濕地環(huán)境質量在不斷下降[8,18]。鳥類的種群密度和多樣性作為濕地環(huán)境監(jiān)測的指示指標,指示濕地環(huán)境的變化,這將對于保護濕地環(huán)境和構建生態(tài)城市具有重要的意義。
河流的動力條件使得河流內(nèi)各處的水體交換程度不同,河流與湖泊交匯處交換最為頻繁[19]。水體交換程度影響河流與湖泊的水質,進而間接影響棲息水體中的游禽和涉禽。同時,人為干擾對濕地公園內(nèi)的鳥類密度和物種多樣性有較大的影響,尤其是近些年旅游活動的增加,對其負面影響有加大的趨勢。
近些年,對寧夏六盤山和賀蘭山地區(qū)的鳥類調查工作日益重視。該研究可為其提供很好的基礎資料。同時,該研究結果表明保護鳥類的多樣性應加大對水資源的保護,因為該地區(qū)鳥類的區(qū)域組成很大程度上依賴于水資源的地理分布多樣化。
[1] FORMAN R T T,GALLI A E,LECK C F.Forest size and avian diversity in New Jersey woodlots with some land use implications[J].Oecologia,1976,26(1):1-8.
[2] ANDERSON D W,JEHL J R,RISEBROUGH R W,et al.Brown pelicans:Improved reproduction off the southern California coast[J].Science,1975,190(4216):806-808.
[3] 陳軍林,周立志,許仁鑫,等.巢湖湖岸帶鳥類多樣性的初步研究[J].動物學雜志,2010,45(3):139-147.
[4] 梁秀梅,特喜鐵,郝如義.達賚湖保護區(qū)鳥類多樣性研究[J].野生動物,2010,31(1):22-25.
[5] 韓聯(lián)憲,鄧章文,巖道.大理洱海湖濱帶鳥類多樣性[J].動物學雜志,2014,49(2):185-194.
[6] 邵明勤,曾賓賓,徐賢柱,等.鄱陽湖流域非繁殖期鳥類多樣性[J].生態(tài)學報,2013,33(1):140-149.
[7] 李麗平,鐘福生.湖南東洞庭湖濕地鳥類群落多樣性和均勻性比較[J].四川動物,2010,29(6):925-929.
[8] 景東東,王曉軍,景慧玉,等.太原汾河濕地公園秋冬季鳥類多樣性調查[J].安徽農(nóng)業(yè)科學,2016,44(7):18-21.
[9] SANDERS T A,EDGE W D.Breeding bird community composition in relation to riparian vegetation structure in the Western United States[J].The journal of wildlife management,1998,62(2):461-473.
[10] BRYCE S A,HUGHES R M,KAUFMANN P R.Development of a bird integrity index:Using bird assemblages as indicators of riparian condition[J].Environmental management,2002,30(2):294-310.
[11] BROOKS R P,O’CONNELL T J,WARDROP D H,et al.Towards a regional index of biological integrity:The example of forested riparian ecosystems[J].Environmental monitoring and assessment,1998,51(1/2):131-143.
[12] 王強,呂憲國.鳥類在濕地生態(tài)系統(tǒng)監(jiān)測與評價中的應用[J].濕地科學,2007,5(3):274-281.
[13] 約翰·馬敬能,卡倫·菲力普斯.中國鳥類野外手冊[M].盧何芬,譯.長沙:湖南教育出版社,2000.
[14] 劉月良.黃河三角洲鳥類[M].北京:中國林業(yè)出版社,2013.
[15] 陳振寧,曾陽.青海祁連地區(qū)不同生境類型蝶類多樣性研究[J].生物多樣性,2001,9(2):109-114.
[16] 馬克平,劉玉明.生物群落多樣性的測度方法Iα多樣性的測度方法[J].生物多樣性,1994,2(4):231-239.
[17] 吳逸群.陜西黃河濕地夏季鳥類群落結構與多樣性分析[J].貴州農(nóng)業(yè)科學,2011,39(11):34-36.
[18] 方文珍,陳志鴻,陳小麟,等.廈門濱海濕地冬季鳥類群落多樣性研究[J].海洋科學,2007,31(1):10-16.
[19] 尚玉昌.動物的行為節(jié)律[J].生物學通報,2006,41(10):8-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