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永波

哈爾濱西北

從哈爾濱向西北

是另一座城市

因石油而得名的地方

無論你是坐車去哪里

還是步行去旅游

152公里的路

你一定用心去體驗

我坐在一部老式汽車里

面向西北

在301國道上奔跑

一些飛速向前的車子

讓我看到速度

在時下對我們的生活

是多么緊迫

我的車速很慢

心卻在狂飆

我知道前面的路還有多長

土家族燒餅店

這個來自西南大山的面食店

在我生活的城市日漸走俏

不斷涌來的食客

不是為了少數民族的風情而來

秀氣可餐的臘染服飾

藍地白花的衣衫

裹緊的熱情

大飽眼福的不是

少婦朗朗上口的方言

帶芝麻掉渣的燒餅

像剛剛坯燒好的月亮

我要多買回一些給同事吃

同事里一個叫湯姆的外教

是一個白種人

它操著生硬的漢語

霓虹橋

對它心存感激的是，拉近了

道里與南崗的距離

結束了我們從數條鐵軌上的跨越

也躲開了許多意外的傷害

我甚至感激它的長度

它不再讓我因火車的通過

被迫停下前行的腳步

我時常佇立在橋上，看

這座城市革命激情過后

已經脫胎換骨地走向文明

我看到自命不凡的花草和樹木

在橋的周邊和我一樣享受著陽光

甚至被注冊成這座城市永久的居民

有時，我也在橋上看到了一些無奈

低俗的廣告和無恥的謾罵

這些傷疤，讓我看到了城市的痛

跨線橋讓我和愛人的心更近了

我這樣想時

一群孩子從身邊

唱著歌兒跑來

就像一片陽光在眼前掠過

防洪紀念塔周邊

到了夏天，防洪紀念塔周邊的美

攔都攔不住

一些雨水和綠色的事物

像虛枉的客套，泛濫的矯情

壓住亢奮的語調，說出

長久的重復和不安，說出

與晨露、雨霧、雷電的同流合污

到了夏天，紅裙子，白裙子

像欲望的松花江

為什么不辟一靜處

安放自己躁動的心

壓低了呼吸

將深藏在泥土里的根須磨亮

適應的天氣里

長出刺破天庭的利劍

在多雨的夏天里

披一件防水的外衣

走在陽光里，錯將足跡留在陰霾里

甚至錯將葉子當作情敵

錯將花朵送進了家門

我走在無限擁擠的江邊

撥開蘆葦卻看到了

一汪水面上浮動的都是睡蓮

她們碩大的荷葉上停歇的青蛙

跳一下，就讓我來不及追隨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