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海琴 王曉珍 夏永寧 趙 剛
(吉林大學附屬第一醫(yī)院,吉林 長春 130021)
乳腺癌在所有女性惡性腫瘤中的發(fā)病率居于首位,近年還有明顯升高趨勢,而乳腺癌的死亡率居于第二,僅次于肺癌〔1〕,迫切需要尋找更多治療方法減少乳腺癌的發(fā)病率,降低死亡率。雄激素受體(AR)在人體組織中表達廣泛。相對于全身組織,AR在乳腺癌組織中的表達位于第三〔2〕。臨床研究發(fā)現(xiàn),高達80%~90%原發(fā)性乳腺癌組織中檢測到AR表達,高于雌激素受體(ER)的表達(50%~80%)〔3〕。近年有研究表明雄激素及其受體對于乳腺癌的發(fā)生、發(fā)展及預后具有重要作用。多項研究〔2,4,5〕表明AR在不同乳腺癌亞型中具有差異表達:luminalA型AR表達占55%~92%,luminalB型45%~89%,人表皮生長因子受體(Her)-2過表達型28%~76%,三陰性乳腺癌(TNBC)22%~39%。由此可見,AR在luminal型乳腺癌中表達相對較高,所以,luminal型乳腺癌最有可能從AR的相關治療中獲益。
AR與ER、孕激素受體(PR)、糖皮質(zhì)激素同屬類固醇激素受體家族。AR編碼基因位于Xq11-12,其基因編碼的多肽分子量為110 kD。AR作為一個核轉錄因子,由4個結構域構成,包括N-末端結構域、DNA結合域、鉸鏈與配體結合域。未結合配體的AR在胞質(zhì)中能與熱休克蛋白(HSP)結合。按照AR被激活的方式,將AR的作用機制分為雄激素依賴性和非雄激素依賴性機制(活化)。雄激素依賴性機制:當配體如睪酮或5α雙氫睪酮等與AR結合后,AR被激活,HSP解離,AR進入細胞核內(nèi)形成二聚體,AR的DNA結合結構域與核內(nèi)DNA雄激素應答元件結合,并招募其他輔助因子、抑制因子和轉錄調(diào)節(jié)因子,調(diào)節(jié)靶基因的轉錄。非雄激素依賴機制:當配體如睪酮或5α雙氫睪酮等激活AR,AR通過誘導JANUS激酶(JAK)-信號轉導與轉錄激活因子(STAT)3、絲裂原活化蛋白酶(MAPK)、NOTCH和磷脂酰肌醇3-激酶(PI3K)/哺乳動物雷帕霉素靶蛋白(mTOR)/鼠胸腺瘤病毒癌基因同源物(AKT)信號通路〔6,7〕,激活下游信號轉導蛋白并進入細胞核,調(diào)節(jié)靶基因的轉錄,此種調(diào)節(jié)方式下AR并沒有進入細胞核直接調(diào)節(jié)基因的轉錄。AR還可引起細胞質(zhì)信號級聯(lián)快速啟動,激活蛋白激酶A、蛋白激酶C和細胞外調(diào)節(jié)蛋白激酶(ERK),細胞質(zhì)內(nèi)AR與膜結合蛋白如Src結合,通過磷酸級聯(lián)反應間接調(diào)節(jié)基因的轉錄〔8〕。
雖然AR和ER在ER陽性乳腺癌中的相互作用仍在研究中,但可以肯定的是關于AR和ER在乳腺癌細胞系的相互作用有不同的作用機制。于琦等〔9〕對ER+的MCF-7和ER-的MDA-MB-453乳腺癌細胞經(jīng)過雄激素二氫睪酮(DHT)作用后,檢測AR蛋白表達均增加,結果表明DHT通過AR抑制ER+MCF-7和ER-MDA-MB-453乳腺癌細胞周期由G1期到S期轉化,從而抑制乳腺癌細胞增殖。同時,朱藹瑜等〔10〕通過檢測抑癌基因 p53、p73 及p21在ER+MCF-7乳腺癌細胞株的表達也證明AR可通過上調(diào)抑癌基因p53、p73、p21 表達抑制ER+乳腺癌細胞增殖促進凋亡。在ER+/AR+乳腺癌細胞中,AR結合配體被激活后,與結合配體的ER競爭性結合核內(nèi)雌激素相關的應答元件,抑制ER轉錄活性,導致細胞凋亡〔11〕;相反,在ER-/AR+細胞中,由轉錄因子FOXA1介導AR進入核內(nèi),促進下游基因轉錄,導致細胞增殖〔12〕。最初只是研究AR與ER表達陽性或陰性之間的相互作用,目前已有很多關于AR對不同形式ER調(diào)控作用的研究,產(chǎn)生了不同的生物學作用。
Panet-Raymond等〔13〕利用酵母和哺乳動物雙雜交系統(tǒng)證明介導AR和ERα之間相互作用的區(qū)域是在ERα的C端配體結合區(qū)和AR的N端轉錄激活區(qū)或AR全長,而AR與ERβ之間無相互作用。Peters等〔3〕研究結果表明,雄激素對乳腺癌細胞增殖的抑制作用主要是通過AR而不是間接機制如激素代謝、非基因的類固醇信號傳導或非配體的受體激活作用。體外研究中,DHT需要通過全長AR而非短截體AR抑制ERα。在目前研究〔3〕中的一個重要發(fā)現(xiàn)是,野生型AR或突變型AR,都可以抑制ERα活性,這意味著雄激素對乳腺癌細胞的影響主要來自抑制ERα的信號通路而不是通過激活AR靶基因。Lundin等〔14〕認為AR結構改變減少了對ERα信號通路的抑制,三苯氧胺(TAM)的應用抑制了雌激素依賴的乳腺癌細胞的增殖。目前更新的研究方向是AR在體外可以結合到雌激素反應元件(ERE),在體內(nèi)結合內(nèi)源性ERα的一個調(diào)節(jié)位點,進而抑制ERα活性,并且AR的DNA結合結構域(DBD)是AR抑制ERα活性所必需的結構〔3〕。盡管確切的證據(jù)還沒有,但前列腺癌細胞中AR結合的位點可以直接與乳腺癌細胞中ER結合位點重疊〔15〕。Lanzino等〔16〕利用免疫共沉淀法研究發(fā)現(xiàn)在MCF-7細胞中AR和ERα均可與共激活因子ARA70結合而被激活,但對控制細胞增殖的作用不同。ARA70作為共激活因子,在MCF-7(ER+)細胞中,ARA70與ERα結合,增強ERα轉錄活性,誘導細胞增殖,而在MCF7-AR過表達細胞中,ARA70轉向結合AR,提高AR對ERα信號的抑制作用,增強AR的抗細胞增殖的能力。Lanzino等〔17〕研究發(fā)現(xiàn)MCF-7細胞中AR的抗增殖作用通過一個核受體DAX1介導直接下調(diào)細胞周期調(diào)節(jié)蛋白D1來實現(xiàn)。
一項研究〔18〕利用AR激動劑米勃龍(一種合成的非代謝雄激素)抑制ER+的MCF-7和Zr75乳腺癌細胞的增殖,同時上調(diào)ERβ mRNA和蛋白的表達,經(jīng)AR拮抗劑羥基氟他胺處理后,MCF-7和Zr-75乳腺癌細胞中上調(diào)ERβ mRNA和蛋白表達的作用被完全逆轉,故認為激活的AR上調(diào)ERβ mRNA和蛋白的表達。人類ERβ啟動子區(qū)包含多個轉錄因子,如轉錄激活子蛋白(AP)-1、八聚體轉錄因子(OCT)-1、GATA和雄激素反應元件(ARE)等。利用瞬時轉染技術發(fā)現(xiàn)激活的AR,通過ERβ啟動子區(qū)的ARE,上調(diào)ERβ的表達和活性,而且對乳腺癌 MCF-7(AR+/ER+α) 和 MDA-MB-231(AR+/ER-α)細胞研究發(fā)現(xiàn)AR均可通過ARE上調(diào)ERβ的表達和活性,抑制腫瘤細胞增殖。當ERβ基因沉默后,米勃龍不再具有抗增殖作用,可見ERβ的表達水平與米勃龍抗增殖作用相關。ERβ已被證明通過抑制c-myc基因的轉錄抑制人乳腺癌細胞增殖,cyclinD1和cyclinA基因增加細胞周期蛋白依賴性激酶抑制劑p21WAF1/CIP1和p27Kip1的表達,導致細胞周期阻滯在G2期。沉默ERβ基因表達,降低p21蛋白和mRNA的表達,同時增加cyclinD1蛋白和mRNA的表達,說明雄激素抗增殖作用與ERβ的表達水平相關〔18〕。Cops等〔19〕研究米勃龍抗增殖作用是通過AR和PR介導產(chǎn)生。PRA和PRB在同一基因的不同的啟動子區(qū)表達。PRB主要占據(jù)孕激素應答基因位點,PRA具有較強的阻遏類固醇激素受體轉錄的作用,包括ERα、PRB、AR。在AR+/PR-乳腺癌MCF-7細胞中,米勃龍抑制雌激素誘導的細胞增殖作用較小;但在AR+/PR+細胞MCF-7m11PRA中,米勃龍有很強的抑制細胞MCF-7m11PRA增殖的作用,并且使用AR拮抗劑比卡魯胺處理MCF-7m11PRA后,并不能逆轉米勃龍的抗增殖作用。因此PRA高表達可以增強米勃龍對乳腺癌細胞增殖的抑制作用,且米勃龍的抗增殖作用不被AR拮抗劑所逆轉。
Mohammed等〔20〕研究發(fā)現(xiàn)孕酮缺乏誘導腫瘤細胞增殖的潛能,相反在雌激素驅(qū)動的情況下孕激素有抗增殖作用。進一步將T-47D細胞(ER+α/PR+)給予孕酮和他莫昔芬處理,發(fā)現(xiàn)雌激素誘導的T-47D細胞的生長獲得最大限度的抑制,腫瘤明顯縮小,證明孕激素可以拮抗雌激素誘導的腫瘤細胞增殖。
根據(jù)上述研究,ER受體形式不同,AR的調(diào)節(jié)作用也不同,AR通過不同作用機制抑制ERα的表達,促進ERβ的表達,同時PR也抑制ERα的表達,其中PRA的表達也增強了AR抗增殖作用。
目前對原發(fā)性ER+乳腺癌,標準的治療方案主要是采用TAM或芳香化酶抑制劑(AIs)。但不幸的是,30%~50%的病例顯示內(nèi)分泌治療起初就有原發(fā)耐藥或隨時間推移出現(xiàn)繼發(fā)性耐藥〔21,22〕。第2版晚期乳腺癌國際指南共識(ABC2)〔23〕將原發(fā)性內(nèi)分泌耐藥定義為輔助內(nèi)分泌治療不超過2年或者晚期一線內(nèi)分泌治療不超過6個月即出現(xiàn)復發(fā)轉移或進展。繼發(fā)性內(nèi)分泌耐藥定義為輔助內(nèi)分泌治療超過2年或者結束后1年內(nèi)出現(xiàn)復發(fā)轉移,或者一線內(nèi)分泌治療超過6個月出現(xiàn)進展。
值得注意的是,研究表明無論是體內(nèi)或體外實驗,AIs或TAM治療管腔型乳腺癌產(chǎn)生耐藥的過程與AR有關。AR在乳腺癌細胞系中的表達均可導致TAM和AIs耐藥〔24,25〕。研究〔26〕發(fā)現(xiàn),與TAM敏感的原發(fā)腫瘤組相比,在TAM耐藥轉移瘤組中檢測到高表達AR(P=0.001 7)。利用mRNA熒光定量PCR(qRT-PCR)技術,檢測了AR在TAM敏感和耐藥腫瘤細胞組中的表達水平,表明TAM耐藥組中AR表達水平往往更高,盡管定量分析沒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11),但ERα在TAM耐藥組中表達水平均明顯降低(P<0.05)。Cochrane等〔27〕研究了AR在輔助TAM治療患者中的作用,發(fā)現(xiàn)對TAM耐藥的患者中ER+的中位數(shù)為62.5%,AR+的中位數(shù)為70%。相反,治療有效的患者中ER+率顯著增高(92.5%,P=0.001),AR+率降低(57.5%)。此外,當AR∶ER≥2時患者的無病生存期較AR∶ER<2時更短,更容易因TAM耐藥出現(xiàn)復發(fā)。臨床前研究證明他莫昔芬耐藥腫瘤中AR表達高于他莫昔芬敏感腫瘤。這項研究表明,AR和ER信號之間的交叉通路是繼發(fā)性TAM耐藥的主要原因。隨后的研究又進一步證實〔21〕ER+乳腺癌新輔助內(nèi)分泌治療敏感的腫瘤細胞中AR表達下降,但對新輔助內(nèi)分泌治療耐藥的腫瘤AR表達是增加的,而且體內(nèi)和體外實驗均證實相對于TAM敏感細胞,AR在TAM耐藥細胞中表達水平增加。這些結果表明,AR的表達不利于TAM對ER+乳腺癌的內(nèi)分泌治療,反而AR高表達可能提高TAM的激動活性。因此,使用AR抑制劑是克服內(nèi)分泌治療耐藥性的一個很有前途的策略。
比卡魯胺和恩扎魯胺分別是第一代和第二代AR拮抗劑,均可以抑制雄激素介導的乳腺癌細胞增殖。Cochrane等〔27〕研究發(fā)現(xiàn)恩扎魯胺能抑制AR阻止AR易位到核內(nèi),抑制AR的轉錄活性,同時可以抑制雌激素誘導的MCF-7細胞的增殖,抑制雌激素誘導的PR表達,促進細胞凋亡。但比卡魯胺卻能促進雌激素誘導的乳腺癌細胞增殖和PR表達。因此,恩扎魯胺不僅抑制了雄激素介導的腫瘤生長,而且抑制了雌激素介導的腫瘤生長。
在ER+/AR-細胞中,他莫昔芬抑制ERα的活性,但在ER+/AR+中,他莫昔芬增加ERα的轉錄活性??梢娝舴以贏R過表達細胞中發(fā)揮一個激動劑的作用〔26〕。比卡魯胺不能抑制ERα的轉錄活性,卻可以恢復AR過表達腫瘤細胞對TAM的敏感性。對于芳香化酶抑制劑獲得性耐藥機制有研究認為是AR和ER信號通路的共同作用導致,因此通過AIs聯(lián)合ER下調(diào)劑氟維司群或AIs聯(lián)合阿比特龍可以完全阻斷ER信號通路,抑制腫瘤的增殖。研究發(fā)現(xiàn)PR也參與乳腺癌細胞內(nèi)分泌治療耐藥〔28〕。Wu等〔29〕研究發(fā)現(xiàn)激活的孕激素通過與PR形成復合物并與乳腺癌耐藥蛋白(BCRP)啟動子區(qū)的孕激素反應元件(PRE)結合,進而使BCRP基因的轉錄失活,最終逆轉BCRP介導的乳腺癌細胞耐藥。
Jiang等〔30〕研究表明AR在luminal型乳腺癌的表達提示有一個較好的預后,相反的在TNBC中AR過表達的患者預后較差。同時也比較AR根據(jù)激素受體(HR)表達情況的不同與無病生存(DFS)的關系,結果顯示相比于HR-(ER-/PR-)且AR低表達,HR+(ER+/PR+)且AR高表達時DFS更長,預后更好。此結果和Elebro等〔31〕的研究結果一致。Elebro等〔31〕通過一個包括913例患者的前瞻性研究表明,相比于AR和ER表達一致(ER+/AR+或者ER-/AR-)的患者,兩激素受體表達不一致(ER+/AR-或者ER-/AR+)的患者預后更差〔校正后風險比(HR),1.99;95%CI,1.28~3.10;P=0.002〕。該研究還得出腫瘤AR表達缺乏是絕經(jīng)后未接受化療的AIs治療早期失敗的預測因素。有一項關于355例絕經(jīng)后乳腺癌婦女AR中CAG重復序列長度和ER表達情況與預后關系的研究〔32〕,發(fā)現(xiàn)CAG重復序列較短的AR在ER-乳腺癌中明顯增加疾病死亡風險,相反地,ER+中表達的AR有較短的CAG重復序列提示預后較好。進而推測,CAG重復序列短的AR抑制ER+腫瘤細胞的增殖,促進ER-乳腺腫瘤細胞的增殖。Cochrane 等〔27〕在192例輔助他莫昔芬治療ER+乳腺癌的研究表明,與ER+乳腺癌疾病進展和他莫昔芬治療反應相關的并不是AR的表達水平,而是AR+和ER+的比值。當AR∶ER≥2時這些患者的DFS(HR=4.04,95%CI2.47~7.83,P<0.001)和疾病特殊生存期 (HR=2.75,95%CI1.11~6.86,P=0.03)更短,更容易發(fā)生淋巴結轉移和TAM耐藥。有研究〔33〕者發(fā)現(xiàn)接受過化療和內(nèi)分泌治療的患者,AR表達陽性有更長復發(fā)時間(TTR)和疾病特異生存時間(DSS)。尤其在接受過化療的ER+的luminalB型乳腺癌中,表達AR的患者的TTR(P=0.017,HR0.521,95%CI0.306~0.888)和DSS(P=0.001,HR0.276,95%CI0.130~0.588)均提示預后較好。結果證明在ER+乳腺癌中AR的表達是良好的獨立預測指標。但是也有學者〔25〕認為相比于正常乳腺上皮細胞內(nèi)AR和ER陽性率相等,兩者陽性的比值越高的乳腺癌患者在接受他莫昔芬治療時更易出現(xiàn)復發(fā),且預后更差〔27〕。與原發(fā)瘤相比,局部復發(fā)的乳腺癌或轉移瘤中AR和ER陽性比值增高〔25〕。因此乳腺癌的患者可能受益于聯(lián)合抗雄激素治療和抗雌激素治療,并且對傳統(tǒng)的抗雌激素治療耐藥的腫瘤可能對抗雄激素治療敏感。
綜上,隨著對AR生物學作用的新認識提示其對ER+乳腺癌患者的內(nèi)分泌治療耐藥機制可能具有重要意義。此外,利用AR抑制劑,如比卡魯胺和恩扎魯胺,恢復內(nèi)分泌治療的敏感性。AR抑制劑的使用正成為一種新的治療策略。在這樣的背景下,研究的重點是識別能從AR靶向治療中獲益的更個體化的患者。尤其對長期通過芳香化酶抑制劑耗盡全身雌激素導致復發(fā)的患者,AR靶向治療藥物將使這些患者得到極大的獲益。綜合考慮,可以將AR的表達加入到乳腺癌的分子分型,使更多的患者從輔助內(nèi)分泌治療中受益。將AR包含到風險評估模型中,通過基因檢測,獲得更精準的預測,提高個體化治療效果及改善個體化治療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