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廣才

（河北省地方志辦公室，河北 石家莊 050011）

有幸拜讀《廣西通志（1979—2005）》（以下簡稱《桂志》）①廣西壯族自治區(qū)地方志編纂委員會.廣西通志（1979—2005）·1（綜合卷）［M］.北京：方志出版社，2016：3.，筆者頗受啟發(fā)，這是志斷限26年，全6冊，與已知6部其他二輪省、自治區(qū)志比較②6部志書為：廣東省志，斷限21年，33冊43卷；四川省志，斷限19年，93卷；河南省志，斷限22年，15卷；內蒙自治區(qū)志，貫通古今，76卷；寧夏自治區(qū)志，貫通古今，25卷；新疆自治區(qū)志，斷限19年10卷.，屬于卷數最少的一部志書。在未仔細研讀、僅看版權頁時，不免心生疑問：這么少冊數，能把26年的區(qū)情記好嗎？經細細品讀之后，則感到《桂志》出手不凡——由博返約，簡而有要，文約義精，嚴而有制，以小搏大，突出重點，兼顧一般，區(qū)情大要盡在六卷之中，之前的疑惑便煙消云散。這里的繁簡之作，筆者稱其為總體意圖和效果。本文就此切入談7點感受。

一、繁簡之功體現在謀篇布局上

這是體現總體意圖和效果的基礎工作。一部6卷本志書，對應26年地情，如何記述，不會不費苦心——得研究地情，得區(qū)分輕重，得安排位置，得一篇一章一節(jié)體現，其中起著紐帶、網絡、聯結作用的非篇目框架莫屬?！豆鹬尽芬源蟀鍓K立卷，設綜合、政治、經濟、文化、社會、人物大事記附錄6卷，類同志屆所說的大編體結構，但又有所微調。其好處是在類間無大失衡、位序無大爭議的情況下，在大類內有了更大的“加、減、乘、除”空間。減法、除法，解決的是壓縮一般或“濃縮汁液”的問題，加法、乘法解決的是擴展深化的問題。在卷數不變的情況下，憑借“減除”方可為“加乘”提供必要的空間，達到簡而有要的目的。如綜合卷，由于卷名的改動和容量的總控，使所轄本身內容豐富、容易膨脹的建置政區(qū)、自然環(huán)境與資源、人口與計劃生育、城鄉(xiāng)建設、環(huán)境保護5篇，既確?！盎尽庇植宦?。其中的建置政區(qū)，僅統(tǒng)轄位置建置、區(qū)劃調整、重要節(jié)點（1980、1999、2005三年狀況）、區(qū)域界限，總量7.2萬字，基本類項和要素皆收入囊中，已經達標（博觀約?。M管未置包括部分地理、經濟、社會情況的市縣概況，但這也無礙大局。其中的城鄉(xiāng)建設，由于繞開了微觀鋪陳的誤區(qū)，注重宏觀布設和綜括統(tǒng)攬，達到了寬而不濫、延（向下延伸）而不臃的效果。又如政治卷的人大、政協(xié)、軍事，將人大權力行使、政協(xié)職責履行、涉武軍事政治的下類，都升為章排列，加大了主體的權重，弱化了非主體的分量。民主黨派、工商聯的的組織建設、思想建設、參政議政、社會服務，也都在章下魚貫排列。還如經濟卷的類項，電力和能源、糖業(yè)、經濟園區(qū)和高新技術產業(yè)屬于廣西特色，升格為篇，其他仍按性質多項歸并，避免了隨意“蓋廟、添位、擴容”的問題。在經濟類的農業(yè)篇中，除賦予管理章接收承包責任制、農業(yè)產業(yè)化發(fā)展任務外，還設置農業(yè)區(qū)劃、資金投入與技術推廣專章，以及在糧食、經濟（作物）、水產、畜牧、林業(yè)、水利、農墾章下設置“總體水平”專節(jié)。由于有了這些專章或專節(jié)，再記水稻、甘蔗、水產、家畜等細類，著力簡約就有了底數和底氣。綜合經濟管理，在某設區(qū)市市志（簡稱《市志》）中，字數是47萬字，此類不易出彩但普遍量大是個傾向性問題，而《桂志》雖屬省級志書，但同一部類才15.3萬字，比前述《市志》少31萬字。整個經濟部類，前述《市志》是246萬字，而《桂志》188萬字，比前者少58萬字，少非缺漏，相反是少而精要，主線、要項、要素依然可見。又如大文化卷，依據實際，對小文化類的內容進行了重新解析，分設公共文化、文化產業(yè)與文化市場管理、文學藝術、報業(yè)出版、廣播電視5篇，讓這些有了揮灑的空間。

二、繁簡之功體現在綜合概括上

某省作協(xié)副主席談歌在《光明日報》發(fā)表文章，指出當前修志有了變化，說志書字數漸多，頁數變厚，有的狀若磚頭，內容卻變得枯燥……事無巨細，一概記錄在案①談歌.探尋‘史記’與縣志中間之路［N］.光明日報，2011-01-02（4）.。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談歌的一席話道出了一些志書臃腫而失精當的突出問題。這是逆耳之言，飽含深情，對于我們改進修志工作大有幫助。面對如此問題，就要做好“減肥瘦身”的工作。而加強綜合概括，是達此目的的主要途徑。只有加強綜合概括，才能跳過把“橫排豎寫”視同“臺賬記述”之誤區(qū)，有效解決當前志書（志稿）普遍存在的逐年或高密度隔年記述的問題，從這個方面“減肥消腫”?！豆鹬尽酚捎谟辛艘?guī)范機制，“擠水分、留干貨”的工作顯得頗具成效。書前設有題總述2.5萬字，在簡介基本地情的基礎上，站在黨委、政府的高度，縱向勾勒各業(yè)發(fā)展大要，述說轉折節(jié)點和動因，起到了導讀和助解的作用。卷下設有題概述，萬字以內，著重總括類情（大類），鉤玄提要。經濟卷之首，不僅有卷下概述，還有專篇經濟綜述，涉事范圍寬，包括國民經濟和社會發(fā)展計劃，經濟體制改革，經濟總體水平，行業(yè)經濟水平及比較，經濟結構，區(qū)域和海洋經濟，經濟合作，鄉(xiāng)鎮(zhèn)企業(yè)，非公有制經濟，字數達20.5萬字。有了這個寬體的容量和到位的綜述，就為之下的篇章節(jié)在形式與內容兩方面“詳主略次”創(chuàng)造了極為有利的條件。篇下設無題簡述，加淡黃底色顯現，兩千字左右，從中微觀層面概括行業(yè)情況。章下之述沒有統(tǒng)一，當設則設，毋須則罷。

除“述”體的綜合概括，大量的運用還是在節(jié)目實寫這一層。如寫水稻生產，把握上限、轉折、下限，用792字加8行的一個表格，將上限“中共十一屆三中全會”對稻農所產生的重要影響，下限大面積推廣水稻免耕拋秧等省工、高產栽培新技術的作用，生產過程中的三次升降，包括原因、峰值、措施、結果等，寫得清清楚楚。又如寫鋼鐵工業(yè)，鋼、生鐵、鋼材逐年列表，反映1979—2005年廣西鋼鐵工業(yè)產品產量，而正文則著眼上限前、1979、1985、1990、1994、1998、2005七個關鍵年分（時段），綜述背景、需求、對策、業(yè)態(tài)、效果等。記各類具體的事物，如動物、植物、礦產等，數量、分布、演變這些最基本的要素，是《桂志》綜合概括的穩(wěn)定內容，并未像有的志書那樣，想起什么記什么，甚至對動植物的數量、分布、演變想都沒想到，僅拉一連串名字而已，信息含量和使用價值大受影響。像這樣綜括、簡約、事豐、穩(wěn)妥、清晰的記述，在《桂志》中不是個別現象，而是普遍存在。這大概與廣西的修志傳統(tǒng)有關。在歷史上，廣西就是修志先進省份之一。清嘉慶六年（1801年）編修的《廣西通志》，曾受到過著名學者梁啟超好評，稱其為“省志楷模”。從筆者本次所見，看來廣西好的修志“基因”得到了傳承，又創(chuàng)造了新時代省志的楷模。

三、繁簡之功體現在立足區(qū)域上

區(qū)域即自然與人工環(huán)境。志書內容，志屆賢達曾俗稱為“舞臺、演員、劇目”。居地環(huán)境即為舞臺，是演員演繹劇目的平臺，是前提，是志書的開篇之作。廣西地處中國西南邊陲，是全國唯一具有沿海、沿邊、沿江的少數民族自治區(qū)。這是區(qū)域特質和主要矛盾，影響或制約著其他地情。作者著眼于此，對大氣環(huán)境、海洋、生態(tài)環(huán)境保護、生態(tài)廣西建設、循環(huán)經濟作為重點濃墨重彩。氣候類在各地綜合性志書中都不缺席，但《桂志》則“別有洞天”，除人皆有之的地面氣候要素，還補錄了主要天氣系統(tǒng)、高空氣候要素，這一補補出了寬闊的視野和學術價值。僅局限于地面氣候要素，很難全面反映一省、一區(qū)（自治區(qū)）大氣環(huán)境的變化與影響。事物之間固然都是有關聯和影響的，但氣候多維立體的聯系和瞬息萬變的影響則更為突出。大多志書不記天氣系統(tǒng)、高空氣候要素，或許擔心空洞或越域而書，但《桂志》的實踐證明這種擔心是沒有必要的。廣西主要天氣系統(tǒng)中的華南靜止鋒，1991—2005年，年均有44次影響廣西；寒潮，1961—2005年廣西出現59次，年均1.3次；西南暖低壓，影響廣西的年均15次；熱帶氣旋，1961—2005年有235個影響廣西。1991—2005年的高空氣候要素，包括大氣層高度、高空風、高空溫度、高空濕度，也都是廣西自身的情況，并未超出轄區(qū)。因此還是要像李鐵映曾經告誡的那樣：“把修志真正當成一門學問和學術來做”①李鐵映.2001年12月20日，在全國地方志第三次工作會議上的講話，中國地方志［J］.2002（1）.，許多問題就比較好解決了。

《桂志》海洋為一章，下列8節(jié)，達1.6萬字。之后三項各為一章，轄12節(jié)，達5.5萬字。像這樣的特異性、新載錄，如此顯眼和厚重的，在省級志書當中，目前過眼的似乎為首家。與相近省份相比，廣西亦有山地、丘陵、臺地、平原、盆地、水域等，但《桂志》同中求異，記山地著重帶狀或面狀分布；記丘陵著重于形態(tài)上的切割碎片化；記臺地著重于微波起伏而頂面齊平；記平原，著重于顯示廣西平原面積小、分布零散、罕有寬廣沖積平原的特點。記動植物，除各地大同小異的特點外，還堅持“細節(jié)體現用心”的要義，立項細述國家重點保護動植物、廣西重點保護動植物、廣西特有動植物。修志之人，時時處處揣摩和踐行著述特彰異，那就可以說有著“匠人”的氣質了。在自然部類，作者布置了6幅示意圖，如平均氣溫分布圖、降水量分布圖、日照時數分布圖、氣候區(qū)劃圖、太陽總輻射量分布圖、各地積溫示意圖，借此達致形象生動與一圖勝千言的雙重功效。

四、繁簡之功體現在內容編排上

（一）在民族融合上

《桂志》未設專篇記述市縣概況，但設專篇（民族篇、語言篇）記述了民族狀況，字數達27.6萬字（其中民族篇12.7萬字，語言篇14.9萬字）。這是采取集中記述的方法實施的。在這兩篇中，著重記述的是民族事務管理、族源、分布、各族語言、民族社會經濟文化、民族互動等。其中又以尋根問祖、空間分布、語言特點、民族生活（包括社會、經濟、文化3個方面）為重點，總量有23.5萬字，占兩篇總字數的85.1%。通過這些文字，可讓記述對象——壯、漢、瑤、苗等12個民族成員，強化存在感、自豪感、歸屬感。民族事務管理、語言工作管理、民族互動字數雖然不多，但綜合到位，政策把握得當，讓讀者也清晰地看到國家民族政策和地方法規(guī)的結合，自治地方和民族鄉(xiāng)的范圍與演變，民族團結進步的舉措與推動，民族之間的交往與互動，限內各族人民安居樂業(yè)、和諧生活的美好情景。在集中記述的同時，還注意到多形式、多維度的分散照應——卷首用14幅黑白或彩色照片，反映壯文教育、民族干部培養(yǎng)、民族節(jié)日慶典、民族體育活動、民族文化研究等；人口計劃生育中，照顧到少數民族人口和計劃生育管理；統(tǒng)一戰(zhàn)線中，專有民族工作；僑務中統(tǒng)攝華僑分布、歸僑僑眷、依法護僑等9項內容；商業(yè)服務中專有民族貿易優(yōu)惠政策；教育中專有少數民族教育；自然與社會科學中專有民族學研究、壯學瑤學研究、民族醫(yī)藥研究；群眾文化中專有民族傳統(tǒng)節(jié)日文化活動；衛(wèi)生中專有民族民間醫(yī)藥；體育中專有少數民族體育；生產習俗中專有民族工藝等，可以說是全方位的突出民族特色。

（二）在助殘扶貧上

《桂志》置有殘疾人事業(yè)篇、扶貧篇，亦屬于兩篇不凡之作。說其不凡，在于作者有敢于暴露“弱項”的魄力，“反向”問題正面記的能力，力圖加以改變的定力。作者對這兩個問題的認識是很到位的。殘與貧密不可分，而這兩者又與區(qū)域特點、歷史過程相聯系。立篇記好現狀，讓人看到的不僅是殘疾人的狀況，在視力、聽力、多重殘疾方面高于全國的比例，立法、規(guī)劃、權益保障，康復就業(yè)，教育和文化生活；貧困的范圍和人群，扶貧規(guī)劃和政策，扶貧資金與物資，扶貧方式和項目等，還通過實體的記述冰釋了人們對一些未見諸文字問題的聯想和疑惑，明確了偏僻的疆域，在舊制度下，貧窮傷殘難有改觀，遺留下的只能是積弱積貧；新中國、新制度下才會有重大突破，而新時期妥處邊鄰關系，實行改革開放，才會有跨越式發(fā)展。從這個角度說，《桂志》作者是有政治意識和良好志德的。不論施政還是修志，只有以問題為導向，抓住關鍵，補好短板，才能強化弱項，達到預期的目的。前述魄力，就是敢于正視問題，正視又在于解決矛盾。有的地方，發(fā)展經濟粗放經營，環(huán)境污染日益加重，但因存有“報喜不報憂”心理，修志時，對作為基本國策的環(huán)境保護不敢放手記述，雖有涉及但輕描淡寫。相比之下，誰家志書更益于存史和借鑒便一清二楚了。前述能力，就是以積極向上的態(tài)度認識和記述問題。殘疾人狀況、貧困范圍和人口，占比不大，以寫清楚為準，主要篇幅是助殘扶貧法規(guī)政策有哪些，有何行動舉措，取得的實際成效。經過黨和政府的持續(xù)推動，各級組織的不懈努力，到2001—2005年的“十五”期間，全區(qū)17.8萬殘疾人得到不同程度康復；到2005年，28個國定貧困縣和4060個貧困村農民人均純收入增幅連續(xù)5年高于全自治區(qū)水平。廣西的扶貧做法和效果，引起國家和國際社會關注。2005年，首期中國扶貧經驗國際研修班在廣西桂林舉行，一批國家和地區(qū)派員參加，對廣西扶貧工作給予高度評價。對《桂志》助殘扶貧的真實記述，不論何人看了，只要有公正心、同情心，都會為之感動。

（三）在對外事務上

這是個重要轉折點的選取和質變過程的寫照，意義重大。1978年前，廣西受自然、戰(zhàn)爭、政治意識形態(tài)、教育科技文化落后、“文化大革命”等因素的影響，致使本區(qū)經濟、文化、社會均發(fā)展緩慢。中共十一屆三中全會召開后，廣西貫徹三中全會精神，撥亂反正，調整整頓，改革開放，各行各業(yè)進入快車道。選取對外事務，包括經濟的、文化的，全向反映開發(fā)開放，可以彰顯出整體特色，并由整體特色帶出系列亮點，是個由特色方面透視大勢大趨的好招數。作者堅持主輔相間，以經濟卷為重點，統(tǒng)攬國際區(qū)域合作，利用外資、對外投資、外貿出口，境外會展，邊境合作與貿易等。其他卷錯位連綴，載錄國際包括中國—東盟、中越合作交流、對外聯誼、東南亞（東盟）研究、南寧國際民歌藝術節(jié)、對外交流宣傳、參奧（奧運會）活動等。透過白紙黑字的濃縮，讓人們實實在在地看到廣西已成為中國—東盟經貿合作的前沿樞紐，成為國家西南連接粵港澳以及泛珠三角、泛北部灣等多區(qū)域合作的國際大通道、大平臺、大樞紐，其戰(zhàn)略地位和作用得到空前提升①廣西壯族自治區(qū)地方志編纂委員會.廣西通志（1979—2005）·3（經濟卷）［M］.北京：方志出版社，2016：3.。從地情之要到志書之真再到認知之切，達到如此之效，確實令人十分敬佩。

五、繁簡之功體現在章法技巧上

前述內容雖非專為，但已旁及到某些章法技巧，諸如綜合概括、集分結合、聯系照應、圖文并舉。這里限于篇幅和免于重復，另選幾點加以評析。

（一）點面結合

如環(huán)境保護，在反映環(huán)境質量、污染防治等面上情況的同時，特別增加了循環(huán)經濟典型模式選介，確定恭城、貴港、百色、東園家酒廠4個點，各用2000多字，并圖文并茂地記錄了4家良性循環(huán)生態(tài)系統(tǒng)建設情況，讓人從點上看到了該項事物的實際狀況和深度。記一二三產業(yè)，都有面上情況和主要企業(yè)的結合，這就避免了或“只見樹木、不見森林”，或“只見輪廓、不見個體”的偏頗。

（二）對照比較

圖照有開篇和各卷章設置的彩色和黑白對比照，通過對比強化了時代和質地反差。文字方面，有各行各業(yè)斷限前、上限時、轉折點、下限時的縱向比較。橫向上，全國性的比較，有包括水資源、紅樹林等自然要素的比較；有人口總量、殘疾人口等人口要素的比較；有地區(qū)生產總值、勞動生產率、行業(yè)經濟水平等經濟要素的比較；文化方面，有“十五”期間精品劇目獲得佳績、在全國實屬罕見的比較，人均體育場地面積的比較等。

（三）剖解分析

采用此法益于將客觀事物解析得更為透徹，使落在紙面的文字更為廣泛而深切，更利于體現事物之間的聯系、因果和規(guī)律，也有助于克服章學誠所言的“垣墉自守，詳于門內，而不知門外”②章學誠.湖北通志凡例［A］.倉修良.文史通義新編新注［M］.杭州：浙江古籍出版社，2005：1014.的弊端?！豆鹬尽沸≌f部分，除介紹一定年份或時段文藝政策、小說創(chuàng)作的群體和代表人物及代表作品，還剖解分析出了某些獨特傾向，如指出1980—1991年，在創(chuàng)作上，呈現出藝術探索多元化發(fā)展，嚴肅文學、探索文學和通俗文學并存競爭的局面；在內容上，題材多樣，主要表現對改革開放后各種社會生活的仔細觀察和深入思考；在形式上，藝術手法日趨豐富；在數量上，長篇小說和小說集不斷問世，呈現出豐收景象③廣西壯族自治區(qū)地方志編纂委員會.廣西通志（1979—2005）·4（文化卷）［M］.北京：方志出版社，2016：3.。再如星轉斗移到1995年，指出此時探索性小說走入低谷，現實主義小說依為主流，題材拓寬，藝術進步，呈現全方位、多層次和多樣式的藝術特征?！豆鹬尽返姆治鲂杂浭?，涉及范圍寬泛，有天有地，有人有物等；實際成效顯著，有分析聯系的，有剖解因果的，還有透析規(guī)律的等。

（四）雅俗兼顧

《桂志》對戲劇的記述，突破某些志書僅記何時、何地、何劇、獲何榮譽的簡單寫法，將筆觸延伸到內涵當中。如記桂劇《泥馬淚》，指出其從內容到形式對傳統(tǒng)有較大突破，對人物的刻畫跳出以往好壞相斗的窠臼，具有鮮明的現代意識；劇中用女性群舞代表蘆葦蕩，用“群馬”狂奔外化人物內心，用統(tǒng)一的服裝代表沒有人格的群盲等，都是傳統(tǒng)戲曲所不曾見過的④廣西壯族自治區(qū)地方志編纂委員會.廣西通志（1979—2005）·4（文化卷）［M］.北京：方志出版社，2016：3.。像這樣的記述，在文學藝術中隨處可見，并非偶然現象。筆者認為，此類記述俗而不疏（粗疏），雅而不脫（脫俗），雅俗共賞，照顧到各層次讀者的“口味”和需要，更重要的是于無聲處將作者正向性提升大眾欣賞水平的意識導出來了，讓人拍手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