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云

隨機

天晴

漫步

兒童畫的

光線四射

我不在

任何地方

所有的植物

都不在

它們在

撲撲生長

小片子

天冷。大個子

沒看表，就走了

過去，在那邊

馬路上又冒出一個

小矮子

到了鋸木場就

起風了。樹們

晃啊晃。每棵小樹

都掛著幾片

晃啊晃的黑樹葉

有的干脆

飛下去，飛到

草堆和樹皮里翻滾

飛到蓮花塘小學

院墻邊站著一溜兒學生

他們晃啊晃的直跺腳

其中的一個跑了出來

只見他，呵了呵手

眨眼功夫就飛到

一垛新黃木片的上方

那兩個小矮人就不見了

新年和章魚

大年初一

我想

在一張

白紙上

把它

畫出來

我不知道

它是什么

我在一張

白紙上

畫了一只碟子

白色的，很大

我在碟子上

想來想去，就

出現了一條

盤著的章魚

我從盤子上起身

離開白紙

吸盤從大年初一

的臉里伸出來

名實論

我從宿舍讓出來

搬入樓梯拐角處的

工具間

我測量了一下

高4米，長2寬3

外面，光線橫擔在

連著天花的高窗

我在工具間里

擺弄自己

躺下。抽煙。起來

喝口水。低著頭

想起什么。吸口煙，躺下

翻書。摸到一支筆，記錄下

秋蟲的叫聲

傳到我這里來的

長短高低

我將失去這些吟唱的環(huán)繞

在行將來臨的寒冬

鈴聲大作

我在等你

電話

確切的說，我在等

電話鈴聲

在寂無聲息的下午

我在等它

打破它

我們約好了

在這個下午過去的時候

讓這個下午過去

我在內心里

每隔兩三秒的距離

就模仿一下鈴聲

的茂盛，劍麻一路長下去

遮掩著這個下午

甬道的幽長

一羽

黃葉

落下來。就

多出一片

光斑

越來越

豹皮

拎著長柄雨傘

傘柄尾須

在虎口

飄拂

傘面是布縫的

直到

下起雪

也沒見雪人

亮出那柄鋼質

傘骨

烏樹

烏——

烏——

烏——

這是風

經過它時

發(fā)出的

烏

除了夜晚——

一個又一個

乏味的

夜晚

一樣

失神的

眼睛

沒有人

見證

它是一棵樹

沒有人會

指著它

說，看，

這是一棵

涂著瀝青的

樹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