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灣淺藍

一條蛇！

一條很大的蛇，在巖上的一個洞口下掛著，約有杯子般粗大，褐色的身子，尾巴纏繞在洞口旁裸露的樹根上，身子就那么下垂著，卻又高高地揚起蛇頸，將一個蛇頭對著我。

初見大蛇，我著實吃了一驚。那家伙就那樣一動不動，腦袋上滿是猙獰可怖的紋，一雙蛇眼緊盯著我。

雖然只是短暫的驚慌，但我發(fā)覺自己已犯了致命的錯誤。人一旦驚慌了，就很難鎮(zhèn)定下來。

我開始感覺到風(fēng)，微弱的風(fēng)，弱到不易覺察，卻又分明感覺到一股力量襲向自己。風(fēng)里帶著涼，不易覺察的涼，身上明明被陽光炙烤得發(fā)燙，卻又骨子里透著森森的寒意。

我想退，但身后還是懸崖，別說退，動一下都危險。

身臨絕境，我反倒?jié)u漸鎮(zhèn)定下來。既然無可退縮，何不勇敢面對？

心里最后一絲慌亂消失之后，我終于將自己的目光迎了上去。

那蛇睜著一雙圓眼，眼里閃著光，幽邃，迷離，深不可測。我一邊和它對視，一邊努力搜索蛇眼深處的含義。

誘惑？蛇蝎美人將和我演繹一場艷遇？

警告？神怪化身大蛇欲阻止我繼續(xù)進行？

或者什么都不是，就是一條蛇，和我來一場莫名的對視？

我正想得出神，一陣尖銳的聲音在巖上響起：“當(dāng)！當(dāng)！”是同伴用鋼釬撞擊巖石的聲音。

我精神一振，那蛇卻倏地停止和我對視，收回目光，蛇頭扭動，急速竄往洞里。片刻，整個蛇身便完全消失不見。

三天后，巖上一陣巨響，亂石飛濺，塵土飛場，這段山巖在巨響中崩塌。那蛇和巖上的洞也在巨響中煙消云散。

又過了幾天，一條寬闊的公路橫掛在山巖上，貫通山巖的兩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