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慧玲

一、形式美

《談生命》的總起、鋪繪、歸結(jié)照應(yīng)自然，以總起引發(fā)話題，暗示下文；以鋪繪展示生命的過程，隱喻生命的力量與價值。以歸結(jié)揭示生命的本質(zhì)規(guī)律，表達自己的生命態(tài)度。描寫、議論、抒情的契合，使事、理、情和諧融合。

冰心女士用“我不敢說生命是什么，我只能說生命像什么”總起全文，又用“是”與“像”的一字之差，引發(fā)思考，引發(fā)讀者的興趣，可謂意味深長。

她用細膩的筆觸，準確展示了“一江春水”東流和“一棵小樹”成長衰亡的生命全過程，傳神描繪了它們的情態(tài)變化，言之有物。又用“生命像向東流的一江春水”“生命又像一棵小樹”，照應(yīng)開頭的“生命像什么”。結(jié)構(gòu)看似相同，但內(nèi)涵卻各有側(cè)重。前者闡明了生命的力量，后者揭示了生命的價值，既有內(nèi)涵又互補，形象而完整地闡明了生命的過程和意義。行文儼然水與乳的交融。

接著，依托描述引發(fā)議論?！坝钪媸且粋€大生命，我們是宇宙大氣中之一息?！币龑?dǎo)讀者由對“一江春水”和“一棵小樹”兩個特殊生命現(xiàn)象的感知，推及對整個生命現(xiàn)象的認識。

二、意境美

將“一江春水”和“一棵小樹”人格化，賦予美的形象和美的情感?！耙唤核庇凶约旱木秤觯骸扒捅凇y石、巉巖、危崖、平沙斜陽、芳草鮮花、暴風(fēng)驟雨、迅雷駭電、晚霞新月、大?！?，歷程艱辛而豐富多彩，充滿形形色色的考驗；它有自己的精神：“聚集、奔注、沖倒、挾卷、奔騰、怒吼、回旋”，充滿激情，卻又從容、勇敢、不屈不撓；它有自己的品格：“快樂、憤激、心平氣和、羞怯”，謙遜、樂觀、豪邁而豁達。讀這樣的描寫，好似誦詠一首豪放詞，好似看到了英姿勃發(fā)的周公瑾，引發(fā)的是一種豪情壯志。同樣，“一棵小樹”也有自己的歷程：少年、中年、老年。有陽光、雨露和空氣的呵護，也有風(fēng)霜的洗禮；它也有自己的精神：“聚集、欠伸、破殼、伸出、吟唱、跳舞、掙脫、挺立、抬頭”，沖動而頑強奮進；它也有自己的品格：“勇敢、快樂、寧靜、怡悅”，恬淡而從容。讀這樣的描寫，好似讀又一篇《桃花源記》，好似看到了超凡脫俗的陶淵明，直讓人超然物外。我們從中享受著意境美，領(lǐng)悟、認識著生命的本質(zhì)。

三、語言美

1.靈動、蘊藉。人格化了的“一江春水”和“一棵小樹”，收言此意彼之效，隱喻了生命的過程和意義，形象化了生命的力量和價值，洋溢著濃郁的主觀感情。

2.運用反復(fù)增強韻律美?！吧瘛薄吧窒瘛钡木涫?，既是行文層次的標志，又給人以旋律回轉(zhuǎn)、反復(fù)吟唱之感?！八诹?，歸化了，說不上快樂，也沒有悲哀”，反復(fù)詠嘆、強調(diào)，莊重表達對死亡的超然與豁達?！叭欢也桓艺f來生，也不敢相信來生”，一再否定輪回說，表現(xiàn)出一種務(wù)實的、高遠的人生情懷。

3.富有詩意的文采和情趣?！八?jīng)過了細細的平沙，斜陽芳草里，看見了夾岸紅艷的桃花，他快樂而又羞怯，靜靜地流著，低低地吟唱著，輕輕地度過這一段浪漫的行程?！鼻榫跋嗳冢髀冻鲂木车钠届o，體現(xiàn)著對高雅情趣的追求?！霸改愕纳杏袎蚨嗟脑启瑁瑏碓斐梢粋€美麗的黃昏”，以“云翳”突出豐富多樣的經(jīng)歷和體驗的美麗與寶貴?！懊利惖狞S昏”比喻有所收益，洋溢著幸福和欣慰。

四、哲理美

在精致的描寫中流淌著思想的芬芳，讓讀者于美的享受中得到了關(guān)于生命的真知。“他從地底聚集許多生力，在冰雪下欠伸，在早春潤濕的泥土中，勇敢快樂地破殼出來。”形象而生動地告知人們改變命運必須積累力量，必須豪邁樂觀。“他會聽見黃鶯清吟，杜鵑啼血，也許還聽見梟鳥的怪鳴?！庇孟笳魃式沂境鋈松鷷龅娇鞓?、悲哀、嘲諷甚至反對的真諦?！八ù蠛＃┒嗝催|闊，多么偉大！多么光明，又多么黑暗！”揭示出生命是一個有歸宿、有頂點、有終結(jié)的客觀過程?！安皇敲恳坏澜鞫寄苋牒?，不流動的便成了死湖；不是每一粒種子都能成樹，不生長的便成了空殼！”形象寫照了不是每一個人都能成才，但不奮斗決不會成才的真理?！吧胁皇怯肋h快樂，也不是永遠痛苦，快樂和痛苦是相生相成的……在快樂中我們要感謝生命，在痛苦中我們也要感謝生命?！标U明了快樂與痛苦相伴相生的生命法則。這樣的哲理美，是對生命的尊重和感謝，是對奮斗的勉勵。

冰心用文字詠嘆生命的神韻，讓我們于情景相融、情理相生的境界中，享受藝術(shù)之美，理解人生真諦。我們應(yīng)該向冰心學(xué)習(xí)，多奮斗，少抱怨，多豁達，少悲觀，豪邁直面人生。

作者單位 陜西省榆林市府谷縣高石崖初級中學(xu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