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格爾

一個人的黃昏（外一首）

桑格爾

這是一個人的黃昏

一個人的天空在慢慢變黑

村莊也黑了

苦李子樹也看不見了

西邊的山很模糊

跟我走過的所有道路一樣模糊

很多事情也開始變得模糊

出生的事情

父母叮囑的事情

妻子和孩子的事情

都記不清了

黃昏簇擁過來

在它碩大的氣流里

我看見我走過的道路正在一點點變短

然后陷落下去

你的腳印通向夜晚的每一家酒店——寫給倉央嘉措

這些街道

一到夜晚就鋪滿白雪

比布達拉宮的墻還要白

我看見

你的腳印在白雪上

留下的痕跡

踏實，充滿秩序

毫不慌亂地通向每一家酒店

我看見，那里比布達拉宮還要燈火通明

在那里唱歌的人

喝酒的人

默默無語的人

全都在搖曳不定的燭光中

微笑著瞇上了眼睛

他們從你的腳步聲中

就知道

現(xiàn)在翻窗進來的

一定是達桑旺波這位年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