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麥穗
第一次見到你,是在“二?!钡目紙錾稀D愦┲鴾\藍色的襯衫坐在我的左手邊,黑框眼鏡架在高高的鼻梁上,清秀的側臉在逆光下輪廓分明,剛好是我喜歡的類型。傳卷子的時候我會在扭頭的瞬間偷偷朝你匆匆瞥上一眼,只一眼,仿佛身邊的空氣都香甜起來。一想到身邊坐了個帥哥,答題都坐得端端正正。
回去之后偷偷打聽你的名字,你的故事。她們說你高二的時候有過女朋友,后來分手了;她們說你人很好很仗義;她們說你理科學得很好,但英語很差……我淡淡地聽著,并沒有很在意,因為只是好奇而已,我知道我們并不會有什么交集。
可后來巧的是,按成績排名的“三模”,你又坐在了我的左邊。與上次不同的是,你好像也認識了我??荚嚨臅r候會朝我借演算紙;考完語文會吃驚地告訴我寫作文我只用了二十分鐘;考英語的時候會小心翼翼地問我一個完形填空該選什么,然后靦腆地笑笑。我很開心,你竟然這么自來熟,就禮尚往來地在考試前故意問了你一道很難的數(shù)學題。你看了一眼皺了皺眉說等下,沒想到不一會兒就把解題過程工工整整地寫到了紙上傳給我。我打算把那張紙保留起來,沒想到背面竟然是你的學生檔案里的高中三年自我評價。看著你寫的幼稚的自我評價,突然覺得你好可愛。
后來,一陣風吹過,帶走了黑板上的倒計時,溫暖的太陽變換了經(jīng)緯度,高考完的我們都在忙著查分數(shù)、報志愿。我突然想起了你,不知你會報到哪里去,就鼓起勇氣要到了你的QQ號。加上之后,我字斟句酌地給你發(fā)消息,問你報去了哪里,還驚喜地發(fā)現(xiàn)原來你對我印象也很深刻,還記得我的名字。你說你英語沒有考好,只能上二本,不會出省,因為不想離家太遠。
再后來,漫長燥熱的暑假時光,你是我心里唯一的一處清涼。在每一個伴著蟲鳴的夏夜,習慣了你閃動的頭像,習慣了你的“晚安”。從最初小心謹慎地發(fā)消息,到后來聊到對新學期的期待與不安,我漸漸發(fā)現(xiàn)我們有很多的相似點,一種說不出的小幸福在心中發(fā)芽。
開學了,你在淄博,我在泰安,雖然不算遠,但聯(lián)系漸漸少了,偶爾寒暄幾句,說說在新學校里的事情。中秋節(jié)那天晚上,你跟我說你當上了班長,卻感覺自己不能勝任。我一條條地發(fā)長語音安慰你,說了好多好多。你說你不難過了,其實自己也沒有那么脆弱只是想找個人傾訴一下。最后你還專門為我發(fā)了一條說說“謝謝你,這一生我很幸運認識了你”。我看到之后幸福得幾乎要起飛了,評論里滿滿的都是起哄,而你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別誤會,高中的一個朋友”。其實我多么希望你不作什么解釋,就讓別人誤會呢!
半個學期一晃而過,元旦假期,你突然說要來泰安找我玩,我以為你在開玩笑,說:“好啊,來了我?guī)闳ヅ捞┥??!睕]想到假期第一天晚上你就打電話說你到了。我激動得一直在電話里傻笑。我問你:“今晚不睡覺怎么樣?我們去跨年爬泰山,新年的第一天在泰山上看日出?!蹦阆攵紱]想就說:“好呀,你帶我去玩吧!”
冬天的夜晚,冰冷的空氣,你裹著單薄黑色外套瑟瑟發(fā)抖還微笑著朝我揮揮手。并不帥氣的開場,我卻覺得你格外呆萌。我們打車來到紅門,十點左右開始爬山,一路上話卻并不多。原本想好的好多臺詞都緊張得沒有說出口,你也只是靜靜地爬山,偶爾問一句:“累了嗎,要不要歇會兒?”我一路搖頭,終于在中天門累得爬不動了。我們坐在山邊的石頭上休息,你說沒想到我體力這么好,沒想到爬山這么累。我笑笑,心想要不是和你一起爬,我應該早就累得要喊休息了。夜晚山上的冷風吹在臉上,向山下望去是星星點點的燈光,彎彎曲曲地延伸向夜色朦朧的遠方。在黑暗中你清晰又模糊的側臉在我身邊仿佛是不真實的美好。
五個小時左右終于爬上了山頂,我們裹在十塊錢租的軍大衣里互相嘲笑像村里人。在等日出的時候,我們和好多人一起躲在一個避風的大石頭后面,耳邊是呼嘯而過的山頂?shù)拇箫L,我卻感到此時世界靜得只有身邊的你一個人。
看到日出的時候,你說也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壯觀,反而是爬山的過程讓你最難忘;我開玩笑說:“是因為和我一起的原因嗎?”你笑了笑說:“是啊??刹豢梢栽谶@里照一張相留個紀念?”我說:“那就合照吧。”于是哆哆嗦嗦地伸出凍僵的雙手照了一張兩人在山頂頭發(fā)被風吹得凌亂不堪的合照。
在火車站告別的時候,你笑著說這一次來很開心,我低著頭,不敢看你的眼睛,我怕我一不小心就想鼓起勇氣告訴你我喜歡你。你問我什么時候會去淄博找你,到時候你可要好好準備準備。我說好啊,等下學期有空的時候一定去,語氣篤定卻飄散在了冬天的冷空氣中。于是揮揮手告別,望著你走進售票大廳的背影,再沒有回頭。
時間打馬而過,下學期各種課程、社團、學生會讓我忙得團團轉,很少再去想起你。而作為班長的你更忙,偶爾發(fā)個“說說”吐槽事情太多,我們之間僅有的聯(lián)系就是互相點贊。我沒有提起去找你玩,你也沒有再問過。我想也許就這樣互相都會慢慢淡忘了吧!記得你說來找我是因為覺得我們高中很有緣,可是如果我沒有在暑假加你QQ,沒有找你聊天,沒有了解你的生活,哪里有什么緣分呢?
不知道故事的結尾你有沒有一丁點兒地猜到過其實我真的喜歡你呢?雖然我知道你只是把我當普通朋友,但我還是很想告訴你其實我一開始就很喜歡你。 我想再也不會有個人可以讓我總是想找他聊天卻又害怕打擾到他,和他聊天的時候小心翼翼卻又特別開心,會把他發(fā)的哪怕是短短的幾秒的語音反反復復聽好多好多遍。
無論如何,你在我心里都是一個很優(yōu)秀很可愛的男孩子,我會真心地永遠祝福你,祝福你的未來,你的一切。謝謝你,這一生我也很幸運認識了你??伤械南矚g都會有一個期限,有的很長,有的則會曇花一現(xiàn),轉瞬即逝。而我的喜歡,也會隨著時間流逝慢慢淡去,隨著彼此默契的不聯(lián)系而漸漸淡忘了。
如果時光能夠倒流,我更希望我們之間的故事不要那么長,這樣我以后想起你還是停留在最開始那個匆匆一瞥的驚喜:哎呀,我的旁邊竟然坐了個帥哥!
編輯/李鵬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