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永梅
去年我和鮑海濤領了結(jié)婚證,并進行了蜜月出國旅——當然了,費用是AA制,這是我們早就說好了的。我一直看不慣身邊的一些朋友把老公管得很嚴:工資、補助全部收繳。鮑海濤總說,還是我老婆最好,最善解人意。
旅途很愉快,不得不說,我們的AA 制旅行是很成功的,鮑海濤很感激我對他的優(yōu)待。我認為兩個人把窮日子過成蜜那才是真本事,我相信我們是有這樣的本事的。結(jié)婚前我們就對AA 制生活約法三章,大致規(guī)定是這樣的:鮑海濤負責水電氣費用和物管費,我負責家里的生活費,維修或者添置家具家電則兩人各出一半。當然了,最終解釋權(quán)歸我所有。
閨蜜對我們的“約法三章”不以為然,一邊撥弄著手機一邊說:“我怎么覺得你們家的這些規(guī)定冷冰冰的呢?家就得有家的溫暖,你們這樣過日子算什么夫妻啊?”我說:“我就見不得那些妻管嚴,夫妻之間要平等有自由,就像是手抓沙子,抓得緊倒會適得其反呢。”閨蜜說:“經(jīng)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筑,不掌握老公的經(jīng)濟大權(quán)談什么上層建筑?”我沒作聲,心想走著瞧吧,我就不信這個邪。
結(jié)婚半年來,我和鮑海濤過得很幸福。我們各自都不用交錢給對方,只需用心經(jīng)營自己的“責任田”,我們都不亂花錢,每個月在銀行定額存款,看著卡上不斷增長的數(shù)字,心里美滋滋的。
同學聚會時,偶然聽說林素離婚了,這讓我很意外。林素和她老公是我大學的校友,郎才女貌,卻說分就分了。據(jù)說是因為林素在經(jīng)濟上管得太緊了,他老公挪用了單位的公款炒股,哪成想血本無歸。老板念在昔日的情分上沒有追究他的刑事責任,只讓他在自動離職限期之內(nèi)還款。這個男人走投無路,悄悄借了高利貸,林素知道的時候,事情已經(jīng)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只能以離婚收場。
回家和鮑海濤說起這事的時候,我遺憾地感嘆兩個人要白頭到老真不容易,不過從林素離婚這件事來看,我們選擇AA 制是明智的。鮑海濤緊握著我的手,動情地說:“我的朋友們都羨慕我有個這么好的老婆,經(jīng)濟上從來不刻意限制我。”我們在這生動的日子里,滿滿的都是幸福。
年底,公司發(fā)了年終獎。我和鮑海濤商量著買套房子,兩人一人一半付了首付,后面的房貸則由鮑海濤承擔,然而矛盾就從這里悄然開始了。
鮑海濤還了房貸之后,工資剩余不多,我也因為考上研究生每年要交一大筆學費,經(jīng)濟一下子拮據(jù)起來。屋漏偏逢連夜雨,鮑海濤摔傷了腿,我爸又做了腰椎手術(shù),我又要照顧鮑海濤又要照顧我爸,累得跟陀螺似的。還好婆婆過來幫忙,我才松了口氣。出院的時候,我爸手術(shù)費花了3萬多元,鮑海濤的腿也花了一萬多,我們家一夜就回到了解放前。
一天,婆婆在客廳看電視,電視機突然壞了。我下班回家,她就問我怎么辦。我看向鮑海濤,說:“要不你先付修電視的錢,我回頭給你。”鮑海濤卻說:“我卡上沒錢了,我付不起錢。”鮑海濤邊說邊進了臥室,把門關(guān)得“砰”的一聲。我跟進臥室:“鮑海濤,你發(fā)什么神經(jīng)?”“你爸治病幾萬元錢你都付了,可我的腿摔傷你付過一分錢嗎?還好意思說AA 制,虧你說得出口!”“我爸治病我不該出錢嗎?我又沒拿你的錢……”我和鮑海濤越吵越兇。婆婆進來拉開了鮑海濤,說:“我還是回家去算了,你們吵得我心煩?!比缓螅驼孀吡?。鮑海濤怪我氣走了婆婆,又和我大吵起來,我頭也不回,沖出了家門。
我找閨蜜哭訴。閨蜜幽幽地說:“我早都說過,家就得有家的溫暖。你好好想想你們的AA 制有沒有問題,你自己有沒有問題吧?!?/p>
回到家,我細細想了想我們相處的點點滴滴。老實說,鮑海濤人很不錯,算是很會過日子的了,而且要付房貸,再加上他這次摔傷腿又花了這么多錢,壓力的確很大。倒是我忽略了他的感受,修個電視都問他要錢,確實不應該。我主動向鮑海濤道了歉,鮑海濤也向我認了錯。當然,最主要的是,我們都意識到了,我們的AA 制是有問題的,正如閨蜜所說,家就得有家的溫暖,一堆冷冰冰的制度怎么讓家溫暖得起來呢?
后來,我和鮑海濤經(jīng)過商議,每個月把各自收入進行合理的統(tǒng)籌,把結(jié)余的錢存到一個公共賬戶上,有計劃地理財、開支,我們再沒有因為家庭經(jīng)濟問題產(chǎn)生過矛盾。
俗話說:“ 家家有本難管的賬?!逼鋵?,難管的不是賬,而是兩個人的心。在家庭生活中,只要夫妻二人不分彼此,齊心協(xié)力,多為對方著想,管好家庭的賬就不是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