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海樓”上夫妻堅守塞罕壩劉軍、齊淑艷看護林海11年
亮兵臺望火樓,是林場最高的望火樓,海拔有1940米。11年來,劉軍和齊淑艷夫婦每年春秋兩季至少要在這里駐守6個多月,從早到晚望林海。在這個“再現(xiàn)代化的設備也替代不了人”的崗位上,劉軍和齊淑艷夫婦守望著林場的平安,實現(xiàn)著人生的價值。
塞罕壩人常說,望火樓是林場的眼睛。在塞罕壩百萬余畝林海中,挺立著9座望火樓,18名望員肩負著百萬余畝林場的火情監(jiān)測。近日,記者來到亮兵臺望火樓,感受望員劉軍、齊淑艷夫婦的生活喜樂。
劉軍、齊艷淑都是“林二代”,一位46歲,另一位47歲。他們本來在塞罕壩機械林場陰河林場當護林員,11年前接受林場調令,到亮兵臺望火樓當望員?!巴麊T的工作既艱苦又寂寞,你們想過拒絕調動嗎?”記者問。“林場讓來,我們就來了?!狈驄D倆回答道,淡淡的話語中透著堅定。劉軍和齊淑艷的父輩都是第一代造林人。劉軍的父親在1958年上壩,當時林場尚未正式成立。他的父親不僅參加了林場創(chuàng)建和植樹造林工作,還成為第一批望火樓的望員。林場建設需要大量人力,50多年來,除了來自全國各地的大中專學生,無數(shù)壩上農民也在塞罕壩荒漠變綠洲的過程中揮灑了自己的辛勞汗水,齊淑艷的父親就是其中一員。
“幾十年的艱苦奮斗,種下這片林子不容易,把林子看護好,是每個林場人的責任。”劉軍說,防火責任大如天,一把火可能會瞬間毀掉幾十年的辛勞,所以,接到調令后夫妻倆沒有絲毫猶豫就來到了望火樓。當年的望火樓是一座三層小樓。一樓是夫婦倆生活居住的地方,只有一盤土炕、一個灶臺。三樓是望塔,塔頂用鐵皮焊成,窗戶大多封死,只留下一扇活窗。劉軍回憶說,冬天特別冷,最低氣溫零下43.3攝氏度。塞罕壩風大,年均六級以上大風天數(shù)76天。有句諺語,“一年一場風,年始到年終”。他們只好把大多數(shù)窗戶封死,避免形成對流,要不房頂都會被掀掉。野獸和雷電也常來驚擾這對夫婦。一天晚上,劉軍聽見窗外有動靜,往外一看,一匹狼正瞪著眼睛看他。有很多次,外面雷聲陣陣,樓里閃電映射,夫婦倆在土炕上不敢下地。
夏季防雷火,秋冬春防人為火,發(fā)現(xiàn)火情要準確分辨方位,第一時間報告。齊淑艷說,進入重點防火期,他們每隔15分鐘就要望一次,一天要望96次。長時間望火情,加上學習鉆研,他們總結出了一套火情鑒別的經(jīng)驗?!盎鹎橐灿姓婕僦?,草燃燒是白煙,樹燃燒是黑煙,霧起來發(fā)散沒‘根’,樹草燃燒有‘根’。這些都需要人去判斷,所以望員的作用很重要。”劉軍認真地說。
劉軍和齊淑艷所在的望火樓,有一個頗具詩意的名字——“望海樓”。劉軍說,這名字有兩層含義,一是寓意守望林海,另一層含義是希望“有海,就著不起火來”。齊淑艷卻認為,這名字還有更深的意義,是他們夫妻倆甘于寂寞,對生活抱有美好期盼的見證。
近些年,“望海樓”的生活條件雖然有了很大改善,但孤獨和寂寞卻始終無法改變。守望的日子里,有時一個多月都見不到一個外來人,眼里除了樹,還是樹。實在悶得慌,齊淑艷就出門對著山林喊幾嗓子,聽聽回聲。剛到山上時,兒子劉志剛只有12歲。由于望崗位時刻不能離人,夫妻倆只好把孩子安排在縣里上寄宿學校,寒暑假才能見上面?,F(xiàn)在,劉志剛也回到林場,做了一名森林防火員?!耙患胰四茉谝黄?,我已經(jīng)很知足了。”齊淑艷說。寂寞生活中,劉軍在上山的第4年,拿起畫筆,如今已畫了7年。在“望海樓”的墻上,掛著許多劉軍的工筆畫作品。有展翅的雄鷹,有栩栩如生的大公雞,其中,一幅名為《守望》的畫作格外引人注意,畫上是兩只睜著大眼睛、依偎在一起的貓?!拔蚁氡磉_我們夫妻倆相扶相依、苦中作樂、堅守崗位、看護好林子的心情?!?/p>
畫得最多的,還是眼前這片林海。“春天是蔥心綠的顏色,夏天點綴著花,秋天半綠半黃,冬天白雪皚皚?!眲④娒枋鲋劾锏乃募玖趾???吹枚嗔?,這片林海深深地印在他腦海里??吹枚嗔?,他對這片林海越發(fā)熱愛?!?1年前,‘望海樓’周圍的松樹只有兩米多高,站在二樓就能看到很遠,現(xiàn)在小樹長成了大樹,站在4樓,一些樹都會影響視線。在我們眼里,這片林子就像我們的孩子一樣,幾天看不到就會想。”劉軍說。
劉軍夫婦說,常年生活在深山中,缺少與外界的溝通和聯(lián)系,人都變得有些木了??裳劭粗@片林子由小變大,深知它凝聚著塞罕壩人的心血與汗水,不管多苦都要看護好它。以林海為伴、以“望海樓”為家、以苦為樂,劉軍、齊淑艷夫婦就這樣默默地奉獻著。如今,夫婦倆又有了新打算,計劃退休后把接力棒交給剛結婚的兒子劉志剛,讓兒子成為“望海樓”的接班人。
邢大軍據(jù)《法制日報》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