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鍇冰
此宵懷舊
◎黃鍇冰
幼時,與祖父母一同居住在鄉(xiāng)間老屋。記憶中的老屋,光線幽暗,狹窄封閉,屋子里僅有一扇窗,陳設(shè)也十分簡單,一床,一桌,一椅,一茶幾,還有一臺老式電視機。
屋外有一條河,蜿蜒曲折。河面兩三舟子,岸上蟬鳴叫囂,樹影斑駁,石階被曬得發(fā)亮發(fā)燙。長椅上舊式收音機里的老旦咿咿呀呀地唱著潮劇,把聲音拖得悠長,不知不覺間就過了一季。
小時候的記憶,總是洋溢著南方的煙火氣息,或濃或淡,愜意心安。日影飛去,暑氣盡散,最是夏時夢長。若遇上秋收,祠堂前的大片空地,便成了鄉(xiāng)里人的曬谷場。收割好的稻谷,被裝進五顏六色的蛇皮袋里,堆疊在地上。一拉,一推,一倒,一灑,谷粒一一鋪陳,空地就鋪上了黃金毯子,烈日下,它們閃著耀眼光芒,空氣中氤氳著稻谷的清香和豐收的喜悅。
兒時的光陰舒緩,日子尋常,不緊不慢,是綿長的思念,也是無盡的惆悵。
一晃多年,再次穿過悠長窄巷,見到舊時庭院。老屋早已荒廢,人跡罕至,祠堂雕花的墻壁風(fēng)化剝落,已記不得初時文理、舊時模樣。石縫里野草茁壯,壁上綠植肆意生長也無人問津。經(jīng)過時光的打磨,門窗顯得古老而陳舊。門環(huán)長出深厚銅綠,門框上的對聯(lián)慢慢褪去顏色。窗欞上結(jié)滿蛛絲,灰暗的窗口落滿塵土,透出微微光亮。
老屋、院落、祠堂,寂靜而安詳,如飽經(jīng)滄桑的老人,端莊地停在光陰的角落里,慢慢被世人遺忘。夢歸處,路茫茫,偶爾一聲鳥啼,驚醒了半世荒涼。
(作者地址:廣東肇慶醫(yī)學(xué)高等??茖W(xué)校)
小編點評:暮色四合,霓虹閃爍,童年的紙飛機終于飛回我手里。所有人都離去,風(fēng)景也遠去,請允許我偶爾回望一下舊時光,咀嚼回憶,享受片刻的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