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峰

咩！叫一聲

安靜一會

咩！又叫一聲

又安靜一會

咩！咩！咩！叫一陣安靜一陣

從山頂?shù)缴侥_

從村頭到村尾

一直叫到我面前

它一邊叫一邊看我

我熟悉那雙眼睛

記得五嫂被阿木拐走后

就是這雙眼睛連同其他三雙眼睛

一邊看我一邊叫

滿寨子叫

滿世界叫

記得當(dāng)時就像現(xiàn)在

風(fēng)兒像一把冰冷的刀具

河流已瘦

老斑鳩

梧桐樹下就它一只

背著手。蒼老。

梧桐樹下覆蓋著一層厚厚地落葉

像極了一堆舊日子

老斑鳩刨開厚厚地葉子

刨開嶄新的土地

它一邊刨一邊回過頭來看我

心怕我不知道它

已經(jīng)給自己挖好了坑

找好了去處

有信仰的王二娘

村里王二娘有信仰

飯前飯后“主啊主啊”地喊

她讓我跟著喊主

她說喊一聲主可以去百病

喊兩聲可以保家人平安

喊三聲可以興事業(yè)、發(fā)大財

四聲、五聲……

那是五年前的事了

我沒有喊過，也沒信過

現(xiàn)在才想起，當(dāng)時沒有問她

挽回一個女人的心要喊多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