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 瑩

——為“兩彈一星”先驅(qū)郭永懷而作

□童 瑩

登機即躋身危險，不如

夢見蘑菇云，一朵分娩一朵

輪廓緩慢分明如我與無知

與紅色的過去。機翼岐斜介入

縱深，舊事的肌理向來

含糊。那夜的氣流粗糙

乘客毛發(fā)粗糙，一個人的

運數(shù)粗糙。你經(jīng)營的精密仍

抵不過歷史微小的誤差，何況

模棱兩可的我?！坝忻?？”

“什么?！睕]有什么——公文包

及其中的秘密數(shù)據(jù)：如同安于

小人物槍決前將無遺囑

我于傾斜中陡然環(huán)顧四周

眾人仍閉眼安睡，仿佛

精確與和平永遠屬于我們

仿佛蘑菇云已靜止如油畫

我將伸出的手臂縮回安全帶

余暉的斑點正逐漸吮吸我的聽覺

李白衣冠冢

我要找的就是這里 古樹攏了攏太陽的影子

小冢就此住下 或許這更接近一個凡人的真實

腳步散落在更多的地方 衣冠只夠落于一處

這背陰小碑 這舊條石 這三三兩兩的我們

隨意的儀式更給予人慰安 當手里的小菊

順次安放 很多碎石頭從心房脫落 比如某些

不假思索的概說 我們是不會贊美的孩子

正玩弄冢邊的小井 汲水汩汩 一些詩意并不

被隨意言說 不過李白會懂的 鏤空的圍墻邊

我們啜飲落日鳴蟬 猜疑起盛夏的小枯葉

甚至并不曾想起您的詩句 這暫忘吟詠的生活

不會更樸質(zhì)了 后來 我們西行的歸途

正披著 您邀月時的幾抹小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