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吳 鉤

賠償雖好，預防是關(guān)鍵

◎ 吳 鉤

在現(xiàn)代司法制度下，一宗案子如果最后查實為冤案，含冤者或其家屬一般會得到相應的國家賠償。這一制度其實早在宋朝就有了。

宋神宗年間，湖陽（今屬河南南陽）知縣劉蒙因反對王安石變法，私自掛冠而去，結(jié)果被認定犯了“擅去官”公罪，被判處流放兩年。直到宋哲宗元祐元年（1086年），一位御史以劉蒙“情實可矜，愿令有司改正”為由為他平反，朝廷才最終洗清了劉蒙的罪名。此時劉蒙已亡故，皇帝便“賜帛五十匹付其家”，算是對劉蒙蒙冤兩年的經(jīng)濟補償。

宋朝朝廷對官員的冤案是這樣補償?shù)模敲磳ζ胀ㄈ四兀?/p>

宋徽宗宣和元年（1119年），虔州（今屬江西贛州）也發(fā)生了一宗錯案：兩名“犯人”被判了死刑，真兇意外被抓獲后，官府才知道冤殺了這倆人。宋徽宗得知后，勒令所有涉案官員停職，并對他們做出了相應的懲罰，同時對兩名被冤枉者“優(yōu)加存恤”，即給予他們優(yōu)厚的經(jīng)濟補償。

這一補償雖然已經(jīng)無法挽回兩名被冤殺者的性命，但在當時的司法體系下，這樣的糾錯機制也算令人欣慰。而且這樣的賠償不止這一起。

宋高宗紹興七年（1137年），黃州（今屬湖北黃岡）官府開展嚴打強盜的運動，連帶著逮捕了一些漁民，并指控他們是強盜團伙，將案子交給了黃州法院。刑訊逼供之下，被抓捕的13名漁民屈打成招，供認自己就是強盜，最后根據(jù)“罪行不同”，他們中的兩人被斬，其余人均被流放。

如果放在其他朝代，這宗案子估計就這樣結(jié)束了。但好在宋朝的洗冤機制并未完全失效，后來也許是漁民的家屬到京城申訴，也許是宋朝的監(jiān)察系統(tǒng)對黃州“強盜案”提出質(zhì)疑，不久，朝廷命黃州法院的上級機構(gòu)江州法院重審此案。江州司理參軍李景山在復審時發(fā)現(xiàn)卷宗中疑點重重，根本無法證明這些漁民和強盜有關(guān)系，于是得出結(jié)論：黃州“強盜案”是一宗冤案。

朝廷不敢馬虎，又將案子移交異地復審。結(jié)果，復審維持了李景山的判決，徹底推翻了黃州法院的判決。至此，案情大白，所謂的“強盜”都是無辜漁民，朝廷于是下令將那些被流放的漁民重新召了回來。

此時黃州冤獄的善后仍未結(jié)束。李景山又上書朝廷，提出兩條建議：其一，黃州漁民由于被誣陷為強盜，其船只已經(jīng)被黃州官府沒收，如今冤情已明，請黃州知府將漁民的船只歸還；其二，朝廷應該給予被流放的11名漁民及已經(jīng)被斬的兩名漁民的家屬“錢米以存撫之”，作為朝廷對他們的補償。朝廷很贊賞這一提議，拍板同意。

縱觀這幾宗案子，宋朝朝廷的善后機制還是值得稱贊的，畢竟在封建社會司法體系不健全的情況下，不是所有朝廷都能有這種糾錯機制和補償機制。只可惜，再多的錢財也彌補不了受害人因被冤枉而受傷害的心，而且更多時候由于時過境遷，補償?shù)囊饬x并不大。如果審案官員在判決之前就能更加用心，也許就能最大程度地避免冤案。所以，國家相關(guān)部門在制定法律條例的時候，更應該把重心放在審案過程的各個環(huán)節(jié)，只有防患于未然才是避免冤假錯案的關(guān)鍵。

編 輯/夏 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