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歐天長
代孕悲劇
◆ 歐天長
一
吃了大半年的中草藥,蘇姍的肚子還是沒有絲毫的動靜,氣得婆婆每天臉都拉得像驢臉?biāo)频?。也不怪婆婆沒有好臉色,蘇姍都三十六七了,也沒能給婆家添個孫子。婆婆時常在她耳邊嘮叨,我們家鴻進是三代單傳哪,不能到了他這里就斷了香火。聽婆婆這樣說,蘇姍心里很煩躁,也感覺到了無形的壓力,但生孩子這種事是急得了的嗎?
蘇姍和丈夫朱鴻進兩個人的結(jié)合,是讓別人眼紅羨慕的。他們是大學(xué)同班同學(xué),還是校園戀人。大學(xué)畢業(yè)后蘇姍進了一家世界500強的外企,丈夫則留校做了講師,是相當(dāng)?shù)拈T當(dāng)戶對。兩個人結(jié)婚比較晚,結(jié)婚時蘇姍三十已出頭,剛結(jié)婚時,夫妻倆就商量好先別急著要孩子,先過兩年二人世界再說。
其實,有一件事婆婆一直不知道,如果知道的話,肯定會拿刀把蘇姍給劈了,那是在蘇姍結(jié)婚的第二年。有一天晚上,蘇姍愁眉苦臉地對朱鴻進說,我估計是懷上了,你是不是在安全套上做了手腳?朱鴻進一聽就急了,連忙辯解道,笑話,你以為我沒事會拿根針在安全套上扎個洞?肯定是不小心懷上的,這是好事呀,我早就盼著做爸呢!蘇姍一臉不高興地說,想得美,我馬上就要升主管了,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懷孕生孩子,主管就得泡湯,對這個位置,很多人都虎視眈眈的。不行,這個孩子肯定不能要。朱鴻進急赤白臉地說,天老爺耶,你要搞清楚,是生孩子重要還是位子重要?蘇姍白了朱鴻進一眼,說,當(dāng)然是位子重要了。外企競爭這么激烈,現(xiàn)在是我上主管的關(guān)鍵時刻,如果現(xiàn)在生孩子,至少三年時光勢必荒廢,那我以前的努力豈不是白費了?不能為了給你朱家傳宗接代,我的事業(yè)也不要了。
兩個人爭吵了半天,誰也說服不了誰,晚上睡覺時,兩個人背對背誰也沒有搭理誰。朱鴻進以為蘇姍只是一時耍小孩子脾氣,過兩天他打算找丈母娘再勸勸她,她就會想通了。他們兩個也老大不小了,是該要個孩子了。
沒有想到,蘇姍第二天就一個人背著朱鴻進到醫(yī)院把孩子打掉了。為了這事,朱鴻進大發(fā)雷霆,摔破好幾只碗,甚至還嚷嚷著要和蘇姍離婚。蘇姍自知理虧,面對近似咆哮的朱鴻進悶聲不語,一邊默默地流著淚一邊拿起掃帚把碎碗收拾干凈。照平常的性格,蘇姍才不會這樣呢,她要針尖對麥芒和朱鴻進辯個明白。晚上睡覺時,蘇姍緊緊地抱著背對著她的朱鴻進,流著淚說,對不起,這件事我決定得有點匆忙,我們還很年輕,以后有的是機會,我保證升職以后就給你生一個兒子??粗K姍這般模樣,朱鴻進勉強原諒了她。
半年后,蘇姍如愿以償?shù)禺?dāng)上了大中華區(qū)的銷售主管,月收入翻了一番,當(dāng)然也比以前更忙了。整天全國各地到處跑,督導(dǎo)各片區(qū)的銷售戰(zhàn)績,成了名副其實的“空中飛人”。
蘇姍升職一成功,朱鴻進就迫不及待地實施“造人”計劃。世上的事就是這么奇怪,你不想要的時候它來了,想要的時候它卻不見了蹤影。朱鴻進努力了一年,蘇姍的肚皮還是癟癟的。朱鴻進對蘇姍說,我們兩個還是去醫(yī)院檢查一下吧,看看有什么問題,然后對癥下藥。檢查下來,朱鴻進一切正常,蘇姍卻查出了問題,雙側(cè)輸卵管堵塞。
蘇姍百思不得其解,如果之前雙側(cè)輸卵管不通,那怎么會懷孕呢?半年之后,輸卵管跟下水道似的,說堵就堵上了。這樣的事情誰說得清楚呢,只有老天爺知道。吃了多少中草藥和西藥片,蘇姍已經(jīng)統(tǒng)計不清楚了,但還是沒有起色,肚子就是鼓不起來。
婆婆不知從哪里打聽到中藥偏方,連忙花大價錢買來,親自熬藥,親手送到蘇姍的手上,監(jiān)督蘇姍喝下中藥成了婆婆每天必做的功課。
二
出于自己的原因,沒能給朱家添后,蘇姍覺得很沒有面子,婆婆越是對她好,她越是覺得愧疚。努力了三四年依然沒有結(jié)果,婆婆失望了,朱鴻進在她這塊薄田里耕作的積極性也下降了。有幾次蘇姍興致勃勃地要“造人”,朱鴻進卻推說自己累了,還是睡覺吧,說完,轉(zhuǎn)身就給蘇姍一個大涼背。
不一會兒,朱鴻進就響起了輕微的鼾聲,蘇姍卻在床上像烙大餅似的翻來覆去睡不著?!安恍⒂腥?,無后為大”這句話像重錘一樣敲打著她,趁著還算年輕,她必須要為朱家生個孩子,不然的話,她在這個家的地位就岌岌可危了。哪一天,被掃地出門也說不定。
她突然想起最近手機收到過的一條信息,說是幫助不孕不育的夫妻代孕,只要客戶提供精子和卵子就可以了,全套費用在30萬左右,并簽訂代孕合同,永遠為客戶保密。當(dāng)初看到這樣的信息,蘇姍一笑而過,心想,我哪用得著代孕,我得自己生。沒有料到,現(xiàn)在真到了派上用場的時候。錢不是問題,關(guān)鍵得做通丈夫和婆婆的思想工作。
想著想著,蘇姍就迷迷糊糊地進入了夢鄉(xiāng)。夢中有一個光著屁股的小男孩,長得胖嘟嘟的,但面孔長啥樣不是很清晰。小男孩一邊喊著媽媽一邊朝蘇姍跑過來,蘇姍急忙張開雙臂,想要抱住這個小男孩,但小男孩倏地一下不見了蹤影,急得蘇姍滿頭大汗,一下子就驚醒了。天已大亮,蘇姍努力回憶著這個夢的細節(jié)。做這個夢到底是什么意思,是暗示還是告誡,蘇姍想不明白。
當(dāng)蘇姍與丈夫和婆婆說起這件事時,蘇姍原以為丈夫和婆婆肯定會反對,還會指著她的鼻子罵她腦子進水了。但蘇姍錯了,丈夫和婆婆兩人的表情只是驚愕了幾分鐘,就笑瞇瞇地說,你既然想通了,也愿意這樣做,我們也沒有什么大的意見。婆婆還說,如果你們錢不夠,我們可以支援一部分。這個結(jié)果令蘇姍意想不到,看來,她必須得沿這條路走下去,沒有退路了。
蘇姍馬上聯(lián)系了代孕公司中介,中介先推薦了兩個來自農(nóng)村的離婚婦女,30歲左右,初中學(xué)歷,蘇姍看不上,覺得這樣代孕出來的孩子質(zhì)量不高。中介反復(fù)解釋,基因都是遺傳你們的,只是借一下人家的肚子而已,沒有必要較真。蘇姍不同意,還是希望找一個學(xué)歷高一些的,這樣對孩子的發(fā)育有好處。中介沒有辦法只好換人,一個多月后,中介打電話說找到了一個蘇姍滿意的人選,一個剛剛大學(xué)畢業(yè)的農(nóng)村女學(xué)生,叫趙昕,一時還沒有找到工作,家里的父親又生了重病,急需要錢看病。中介說,找大學(xué)生代孕費用會高一些。蘇姍說,沒有問題,可以接受。
在中介的引薦下,蘇姍和朱鴻進共同見了這個女孩,發(fā)現(xiàn)23歲的趙昕長相清秀,打扮純樸。趙昕還給蘇姍和朱鴻進看了她的畢業(yè)證書和英語專業(yè)八級證書,是個貨真價實的大學(xué)生。對于這個人選,蘇姍和朱鴻進很滿意。在中介公司里,雙方簽訂了代孕合同。合同密密麻麻,有十幾項,蘇姍和朱鴻進逐條地看了一遍,然后簽上自己的名字。按照合同,蘇姍需付給趙昕40萬元,分不同階段支付。確定懷孕時付10%,懷孕5個月時再付20%,懷孕8個月時付30%,孩子出生時再付40%。另外,還要支付中介公司5萬元中介費。
接下來,蘇姍和朱鴻進兩人的任務(wù)是趕緊制造受精卵。等到蘇姍差不多到了排卵期,中介安排她進醫(yī)院取卵,那邊中介打電話說取卵成功了,朱鴻進馬上到衛(wèi)生間弄出了一試管的精子,火速送進了醫(yī)院。醫(yī)院很快就做出了受精卵,然后植入了趙昕的子宮。過程很順利,蘇姍和朱鴻進很高興。兩個人像農(nóng)民一樣,在地里種下了種子,澆了水,施了肥,就安心地等待種子破殼而出,看著芽苞小心地從土里鉆出來。
趙昕的子宮很爭氣,受精卵很順暢地在那里扎下了根。二十多天后,妊娠反應(yīng)出現(xiàn)了,惡心、嘔吐,吃什么吐什么,甚至把黃膽都吐出來了,但為了給胎兒補充營養(yǎng),趙昕強忍不適,只能吃了吐,吐了再吃。蘇姍和朱鴻進沒有食言,第一筆錢4萬元就打入了中介公司的賬戶,幫趙昕租了一間小房子,還請了一個阿姨照顧她的起居生活。
很快趙昕的肚子一天天大起來了,蘇姍和朱鴻進也時不時地去看一下趙昕,送去一點營養(yǎng)品之類的東西。
三
戲的大幕拉開了就得演下去,中途不能停下來。為了掩人耳目,制造懷孕的假象,蘇姍也公然“挺”起了大肚子,公然出入,享受別人的驚奇和祝賀。別人不知道她肚子里的真實內(nèi)容,其實,蘇姍是在腰里裹了一圈棉花,并隨著趙昕肚子的增大相應(yīng)地增多加厚。單位領(lǐng)導(dǎo)為了照顧她,不再讓她飛來飛去,只需在辦公室里遙控指揮,工資收入一分不少。有好事的女同事要掀開她的衣服看她的肚子是尖還是圓,以此判定生男還是生女,嚇得蘇姍后退幾步,臉色刷地一下白得像紙,連連擺手不讓同事看,弄得同事很尷尬,搞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不容易提心吊膽地捱到趙昕生產(chǎn)的日子,蘇姍通過關(guān)系和趙昕住進了同一間病房。
趙昕是頭胎,而且可能是因為孕期營養(yǎng)過于豐富,胎兒巨大,分娩過程異常艱難,經(jīng)過十幾個小時的痛苦煎熬,終于順產(chǎn)出了一個健康可愛的男孩。聽到男孩高亢有力的啼哭聲,蘇姍覺得之前受的所有的苦累、屈辱都煙消云散了。一切都將重新開始。蘇姍讓朱鴻進把余款全部打給了中介公司。
出院的前一天,趙昕以征詢的口氣對蘇姍說,蘇姐,以后我能不能去看看孩子?蘇姍有點不高興了,冷笑一聲說,合同上不是寫得很清楚嗎?孩子交給對方后,不得以任何名義探望孩子。你不要違反合同規(guī)定,這樣對誰都不好。趙昕傷心地哭起來,一邊哭一邊說,蘇姐,對不起,我一開始真的沒覺得有什么,幫你們生完孩子就完事了,但懷孕一段時間后,特別是能感覺寶寶在踢我肚子時,我的內(nèi)心發(fā)生了變化。他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呀,我已經(jīng)深深地愛上這個孩子。要不,我把所有的錢都退給你們,你們把這個孩子還給我。蘇姍愣了,她不知道如何應(yīng)對這個突如其來的變故。
中介老板正好也在場,可能遇到過類似情況,他處理起來老練嫻熟多了。他語氣平和地勸說趙昕,小趙,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像你這樣的情況我也遇到過不少。小趙別傻了,你本來就是為了錢才來做這個的,怎么能不要錢要孩子呢?再說了,你還沒有結(jié)婚,帶個孩子是個累贅,將來誰還會娶你?趙昕哭聲更大了,不顧一切地說,我才不管這些呢,現(xiàn)在我只要我的孩子。中介公司老板見趙昕這樣,語氣也變了,有點威脅地說,你不能想怎樣就怎樣,我告訴你,我們之間是有合同的,你這樣做是詐騙行為,是要坐牢的。趙昕停止了哭泣,眼睛盯住中介公司的老板說,你嚇不住我的,我告訴你,我已經(jīng)到網(wǎng)上查過了,代孕是違法的,所以簽訂的合同是無效的,我要到法院告你們?nèi)ァ?/p>
蘇姍頓時腦子里“嗡”的一聲,像是飛進了數(shù)只蒼蠅。原本以為一切都做得天衣無縫,沒人知道代孕這件事,如果趙昕真的去法院打官司,這件事肯定包不住,必然會傳得滿城風(fēng)雨,以后還怎么抬頭見人?錢,對,多加錢,讓她死了這條心。想到這里,蘇姍咬緊牙關(guān),一字一頓說,小趙,你不要鬧了,這樣吧,我再多給你3萬塊錢,以后我們互不打擾,行嗎?沒有想到,趙昕并不領(lǐng)情,惡狠狠地說,我沒有鬧,是認真的,你們以為錢能解決一切嗎?我寧可一分錢不要,也要孩子。
中介老板火了,馬上幫蘇姍提前辦了出院手續(xù)。當(dāng)他把孩子強行抱出病房時,趙昕不顧虛弱的身體還沒恢復(fù)利索,一下子從病床上跨下來,“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號啕大哭起來,嘴里還不停地喊著還我的孩子。經(jīng)她這么一折騰,驚動了不少產(chǎn)婦和家屬圍觀,大家都在竊竊私語,互相打聽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別人在議論什么,趙昕一句話也聽不見,在她心里,孩子就像一道堅實的屏障,把任何東西都擋在了外面。
四
出院沒多久,趙昕果然把蘇姍和朱鴻進告上了法庭。在法律上雖然完全禁止代孕這一行為,但對如何解決代孕糾紛方面存在著立法空白。法院審理后認為,代孕合同違反了法律規(guī)定和公序良俗,不受法律保護,當(dāng)屬無效。但由丈夫供精、妻子供卵而實施的代孕,所生子女應(yīng)視為夫妻雙方的婚生子女,所生子女與代孕母親不發(fā)生母子女關(guān)系。最后,法院判定趙昕敗訴,并且,她對這個孩子無探視權(quán)。
有了這個結(jié)果,按說趙昕應(yīng)該死心了,但這個趙昕似乎走火入魔了,整天守在蘇姍的家門口,一看見蘇姍出門就大聲喊,還我孩子!還我孩子!弄得街坊鄰居都知道了蘇姍刻意想隱瞞的代孕秘密,一時間風(fēng)言風(fēng)語四起。偶爾有幾句飄進蘇姍的耳朵,差點沒把蘇姍氣得吐血。有人說蘇姍根本就是只不會下蛋的母雞,不會下蛋也就算了,偏偏還要做出會下蛋的樣子,這樣的演技不當(dāng)演員真是虧了。
代孕這件事后來傳到了蘇姍的單位。上班時,蘇姍明顯感覺同事看她的眼神變了,譏笑、嘲諷、幸災(zāi)樂禍……什么樣的眼神都有,原先極其聽話的下屬時不時地挑戰(zhàn)她的權(quán)威,蘇姍卻感覺無力駁斥。她傷心極了,一切都是孩子惹出的禍,早知這樣,當(dāng)初寧愿不要孩子,也不要現(xiàn)在這樣讓人窒息的生活。但世上哪有什么后悔藥吃呢?
無奈之下,蘇姍只好選擇了搬家,但不知趙昕通過什么途徑,還是找到了蘇姍的新家,每天照樣守在門口,看見孩子就沖過來喊,嚇得蘇姍抱著孩子連奔帶跑,她要遠離這個讓她既怕又恨的女人。
朱鴻進的日子也不好過,單位的同事異樣眼光也就算了,他原本十拿九穩(wěn)的副教授沒評上。更令人氣憤的是,一個各方面表現(xiàn)都比他差的同事卻評上了,看到這個家伙對他不屑一顧的挑釁目光,朱鴻進恨不得拿塊磚頭敲暴他的頭。
朱鴻進在外受了氣,沒處發(fā)泄,只能把一口惡氣統(tǒng)統(tǒng)噴在蘇姍的身上。一回到家,看到蘇姍像只打了蔫的茄子躺在床上,就氣不打一處來,直著嗓子對蘇姍嚷道,當(dāng)初讓你不要把孩子打掉,你偏不聽。現(xiàn)在好了,找人代孕,代出了麻煩,這個爛攤子該怎么收場,你不是挺有主意的嘛,倒是說呀!
蘇姍的淚水奪眶而出。她后悔極了,自己是代孕事件的始作俑者,當(dāng)初她簡單想法是,得找個學(xué)歷高的,這樣生出的孩子質(zhì)量會高些,沒有想到,這個女大學(xué)生如此執(zhí)拗地想要回她的孩子。換位思考一下,如果站在女大學(xué)生的立場上想,肚子里的孩子陪了她十個月,對孩子有感情有念想也是正常的,但她這種行為顯然已超出了合同的約定,她不信守當(dāng)初的承諾,也沒有絲毫制裁她的辦法。
她是多么希望一切都回到過去,原來溫馨的家,原來關(guān)系融洽的同事,原來恩恩愛愛的過去……可是,一切都似乎回不去了。
最后一次看見趙昕時,蘇姍頓時被她的模樣嚇倒了。趙昕可能早就在旁邊的灌木叢候著她了,一看到蘇姍帶孩子出來,就徑直沖了上來。趙昕披頭散發(fā),瞪著一雙血紅的眼睛,手里還拿著一把水果刀。見狀,蘇姍急忙轉(zhuǎn)身想逃回去,但腳下卻像是被釘住了似的,怎么也跑不快??煲綐翘菘?,趙昕追了上來,一刀一刀地扎在蘇姍身上,邊扎邊叫,我得不到的,你們也休想得到。蘇姍高聲呼喊救命的同時,死死地抱住孩子,血像泉水似的從血窟窿不斷地向外涌,漸漸地,蘇姍感到自己的氣力越來越弱,最后暈倒在血泊中,不省人事。
周圍鄰居聽到異常聲響,都推門看發(fā)生了什么事,幾個膽大的男鄰居上來奪下了趙昕手中的刀,并把她制服住了。
有人報了警,不一會兒,警車、救護車都過來了,把蘇姍和孩子及時送到了醫(yī)院。蘇姍命大,中了十幾刀,卻沒有致命刀傷,但不幸的是,有一刀扎在了孩子腹部,孩子夭折了。
蘇姍躺在病床上,望著窗外,五內(nèi)俱焚。她心想,難道之前自己做的那個夢是真實的,是老天爺在警告這個孩子原本就不屬于他們的,匆匆地來,又匆匆地而去了。
特邀編輯/浦建明
插 圖/葉旦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