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辛岳洲

再論夙沙國 煮鹽在昌陽

■ 辛岳洲

編者按：2009年8月筆者在本刊發(fā)表了題為《夙沙國煮鹽在昌陽——今海陽市》一文（以下簡稱《煮鹽》），文章發(fā)表后引起有關(guān)專家學(xué)者對夙沙國的關(guān)注，一些專家對夙沙國的定位有不同的見解，這有助于求是。7年間，筆者多次到夙沙國故地野外進行實地考察，收集整理這里的傳說、記聞和鄉(xiāng)鎮(zhèn)志，對夙沙國煮鹽在昌陽這一觀點形成了系統(tǒng)的科學(xué)認識。

人類社會的進步與發(fā)展，總是與當時的物質(zhì)基礎(chǔ)相關(guān)。夙沙氏是東方文明的原典，中國歷史天幕上的一顆巨星，是淵藪幾千年的侯國，蘊含的是我們中華民族勤勞、淳樸的精神，并引領(lǐng)著東夷文明的進程，煮鹽是她最早的創(chuàng)舉，也是世界之最，只所以如此輝煌照人，這與她所處的客觀環(huán)境有關(guān)?，F(xiàn)就夙沙國古城遺址與文明延續(xù)、自然環(huán)境、氣候條件、食物鏈與加工儲藏、植被與煮鹽、忠臣箕文與史志中的夙沙國等再論如下：

一、夙沙古城遺址與文明之延續(xù)

海陽市行村鎮(zhèn)的平川上，據(jù)考證，夙沙古城遺址在文山西麓、白沙河?xùn)|岸、南與“田中間”相接、北與廟河前村新石器時期遺址相交，上世紀八十年代尚存，今已被新建房屋所取代。其西隔白沙河是“小弒祃臺”與半冢，即西方神明之墓，顏師古曰:“西方為冢墓所放”，正應(yīng)古制。西南是祭神臺，隔河是廟埠頂新石器時期文化遺址。其后是漢昌陽縣古城遺址。沿文山南去到丁字灣即有名的桃林楊家園貝丘遺址群，碳十四測定距今五千年。就是說環(huán)城每一個部位都是古文化遺存，凸顯著古夙沙國存在與文明之延續(xù)。

“祭神臺”，在廟埠頂新石器遺址東略凹處，靠近白沙河有一土臺，村人稱“祭神臺”。昔符秦王嘉在《拾遺記》中云：“薄筑圓丘以祀朝日。”[1]惜上世紀八十年代挖土積肥夷為平地?！妒酚洝し舛U書》也有記：“地貴陽，必積圓丘於澤中?！庇纱丝梢娂郎衽_的歷史延續(xù)。

“田中間”是三代時井田制的遺存，在這里已經(jīng)保留了四千多年，上世紀八十年代，整地改土、填溝洫、平阡陌才并于大片，這令人感到惋惜，它貴在這是傳疑時代的“真”，能保存到此時恐怕在全國也是獨一無二。筆者親履現(xiàn)場，感受那古老文明的氣息，久久不愿離去。村委會計告訴筆者：“當年四周耕地誰也耕不著它，真怪?！惫P者告訴他，這并不神秘，“古者井田九頃，八家環(huán)而居之，一夫食一頃，中一頃樹蔬鑿井，而八家共汲之?！盵2]這就是中間那一頃。試想：地有界，越界必違規(guī)，一家違規(guī)其余七家征之，有誰能違？他點頭稱是。筆者還告訴他，昔文忠公在“本論”中云：“昔堯、舜三代之為政，設(shè)為井田之法，籍天下之人，計其口而皆授之田，凡人之力能耕者，莫不有田而耕之。斂以什一，差其征賦，以督其不勤， 使天下之人力，皆盡于南畝，而不暇乎其他。”[3]這是治國安邦之舉措。（見圖1）

圖1 鵬化莊村3號機井房145號儲水口前即三代時的“田中間”

“蓍溝”，長滿蓍草之溝。文忠公在《苦竹辯》中云：“古者大智大圣之人有所不知，必問龜蓍以求是?！盵4]蓍草是長在古夙沙國城址外、溝洫里，今已建上房屋，但蓍草不絕。在文山西麓“東弒祃臺”處也有許多蓍草，這些再次驗證夙沙京畿所在與文明的延續(xù)。

祭神臺、田中間、蓍溝三者環(huán)繞著夙沙古城，自然體現(xiàn)了其在歷史進程中的作用。特別是祭神臺，它是古人對不知的精神依托，迷惘時的慰藉，它有著深厚的思想基礎(chǔ)與歷史感；“昔先王之舉事必先諦之以謀慮，以后考之於蓍龜”，體現(xiàn)了那個時代的思想組成體系，邇足珍貴。行村鎮(zhèn)孫家夼村人，唐宋時曾在這里居住，這些樂安孫氏自東魏就編為灶戶，也是海陽市最早的居民，距今約一千五百余年，他們的先人是上述三者之見證人。

圖3 此圖摘自《考古煙臺》“秀潤靈光的龍山玉器 ”王富強 于祖亮

圖4 以起軍旅以治兵守、還是國王守獵時祭地的禮器

二、自然環(huán)境

《行村鎮(zhèn)志》載：“全境廣七公里，袤十四公里，面積九十八平方公里。依垛山吻黃海，北高南低列丘陵以障東、西、北三疆。抱丁字灣，懷麻姑島?！边@就是夙沙京畿之地。有八千余畝平川居中，白沙河縱貫?zāi)媳?，境?nèi)有山22座，山與山有嶺相連，谷與谷與白沙河相通，形成了一個復(fù)雜的自然環(huán)境，讓夙沙氏能擇其善而從之。此處東經(jīng)120°54′，北緯36°40′，是地球上最適于人類居住的經(jīng)緯帶。

新石器時代的夙沙氏選擇了海進時龍山北竇疃臺址，海退時又選擇了龍山南大閆家白沙，其前即今日之小灘鹽場。蜊岔埠貝丘遺址、其前今日之向陽鹽場。桃林楊家園貝丘遺址群左右是桃林、子等鹽場。它們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都選在臺址上，背靠山嶺，一側(cè)是河谷，有斥鹵灘，灘的盡頭是潮間帶，貝類滋生地。他們充分地依賴于周圍豐富的自然資源環(huán)境。從思維的角度觀察，他們已有了時間、距離、效率、安全、防洪等觀念，擇居時充分利用了這些條件?！吨篼}》一文曾指出，昌陽古城遺址地下一米處出土了一排十五個灶坑與盔形器，已說明那時人們已形成規(guī)模生產(chǎn)，已形成了較明確的分工與生產(chǎn)管理，可惜這些文物被后人視為冥器，全部毀于镢頭下。

三、氣候條件

海陽市地處膠東半島南岸黃海中部，“是華北東端，屬暖溫帶大陸性氣候，年降雨量大約在600-900毫米。”[7]這里春夏間受季風(fēng)影響，氣候濕潤，溫暖舒適。秋季丁字灣周邊由于嶗山山系影響，稍有緩解西南季風(fēng)的影響，小環(huán)境氣候亦適宜居住。冬季由于山嶺阻隔，山前陽坡溫暖宜居。半島北部冬季由于受蒙古高壓影響，盛行寒冷的西北風(fēng)，風(fēng)從黃、渤海海面吹來，透著刺骨的冷氣，真是風(fēng)之刺威虐及于人。正如研究員王富強先生指出：“黃、渤海大陸架，在河海的沖刷下，不僅土薄沙厚，無法定居，而且距山林較遠，生態(tài)資源單一，也不適合從舊石器時代從洞穴中走出來的人們的生存。在空曠無蔽的黃、渤海大陸架定居，也是經(jīng)不起強烈季風(fēng)襲擊的，新石器時期很少有人類在此活動”[8]。據(jù)莊振業(yè)等專家研究：“萊州灣東海岸的沉積和地貌6000-5000年前的海平面僅高出現(xiàn)在海平面1.5-2米?！币源藶閾?jù)每月高潮期海平面還會高出1米左右，若遇東北風(fēng)還會增高。綜合推之，今海拔3-4米的地方，當年還是潮間帶區(qū)間。

四、食物鏈與加工儲藏

夙沙氏的飲食條件及儲藏也是順應(yīng)天時?！缎写彐?zhèn)志》載：“海產(chǎn)資源豐富，潮間帶棲息的生物180多種，其中魚類70余種，一半是洄游魚類”。每年春季來此繁衍生息，滯留時間長，給捕撈提供了捕撈機會。一些喜歡在淺灘、河谷繁衍的魚類如鱸魚（古亦稱鮪魚）、馬步魚、梭魚等，他們會隨著潮水進入很遠的河谷，落潮時常常會擱淺于河谷中回歸不得，給捕撈提供機會。廟埠頂新石器遺址出土了網(wǎng)墜（見圖5），這證明夙沙氏已經(jīng)使用了網(wǎng)具，也切合了夙沙瞿自善捕魚的記載，對群游魚類的捕獲是顯而易見的。烏賊產(chǎn)卵后一部分會死亡是自然規(guī)律，東南風(fēng)會把它送上岸，揀拾是婦女、孩子、老人都可以做的，至上世紀依然如此。秋季，鱸魚、梭魚、馬步魚等幼魚多成群在河谷和入?？阡в危@給再次捕獲提供機會。灘涂中的泥蚶、牡蠣、脈紅螺，灘蟹、藻類一年四季天天可采，特別是入夏，夜晚靠踩、摸憑感覺即可撿到，成為一種收獲方式。勞動時間的延續(xù)久而成習(xí)，培養(yǎng)了吃苦耐勞的品格。海陽海域是正規(guī)半日潮，形成白晝兩次捕撈，天時地利成就偉業(yè)，這些勞動，人人可作，這就可替代出更多的人力從事煮鹽與農(nóng)業(yè)、狩獵等活動。食物的多種多樣，促使了夙沙人的體魄健壯，為鹽業(yè)生產(chǎn)提供了勞動力。

圖5 廟埠頂新石器時期遺址出土網(wǎng)墜

回游魚類捕撈多在初春，是個無蠅期，宜于加工儲藏，使飲食無短缺之憂。

丁字灣海域生產(chǎn)的魚、蝦、貝類也應(yīng)了著名地理學(xué)家英國人萊爾的“均變說”，古今一致?！妒酚洝へ浿硞鳌罚骸蚌O千，鮑千鈞?！鳖亷煿旁忈尀椋骸蚌O，今不著鹽干曬者；鮑，鮐魚；，刀魚?！边@些魚在上世紀七十年代以前，春汛單船千斤是常有的事，丁字灣的泥蚶、牡蠣、脈紅螺，至今收獲頗豐?！妒酚洝へ浿硞鳌匪缘聂~類和貝類，兩千年前如此，按“均變說”五千年亦當如此豐富喜人。1985年桃林年產(chǎn)泥蚶23萬余斤，由此可見一斑。

五、植被與煮鹽

在膠東半島南部通過對植物孢子粉的分析：“在距今8500-5000年，木本植物含量占優(yōu)勢，松屬開始出現(xiàn)，闊葉花粉顯著增加，櫟屬花粉含量呈現(xiàn)最大值（50%），其次是栗、榆、樺樹等。”[9]

《鹽鐵論》云：“故鹽冶之處，大校皆依山川，近鐵炭?！盵10]。夙沙氏煮海為鹽，自瞿子始采用潰沙煮鹽。《煮鹽》一文筆者已提出潰沙是鹽不是沙，是指斥鹵灘上蒸發(fā)的鹽。煮鹽必用潰沙、海水和炭，三者缺一不可。在新石器時代，靠的是肩扛人抬，遠離煮鹽地，都會制約生產(chǎn)。尤其是炭，行村一鎮(zhèn)有22座山和無數(shù)條嶺，長滿了櫟、栗、榆、樺等，在沒有煤炭開發(fā)時，櫟是最好的炭，櫟樹燃燒時明火過后剩下的是炭，炭燃燒時出現(xiàn)藍色的火焰，溫度極高，也是冶鐵的好原料?？吃液蟮臋担瑏砟瓿闂l，依然為柴。夙沙氏以櫟為柴煮鹽，對火種的認識和利用進一步提升，其他燃料是放在明火上方引燃，櫟炭是燃燒的炭放在上面向下面引燃。潰沙和櫟炭煮鹽的應(yīng)用是夙沙氏集體智慧的結(jié)晶，使其成為引領(lǐng)東方文明的先驅(qū)。海水每天兩次漫過潮間帶，北侵斥鹵灘，沿白沙河而上，岸邊的海水含鹽量高于大海里的水，取之不盡，近在咫尺，可謂自然天成。筆者聞古者莊周之說：“樗、櫟以不材終其天年，桂、漆以有用而見傷夭。”然煮鹽冶鐵櫟乃佳材，也難免傷夭之痛。

自煮鹽一文發(fā)表后，筆者多次去海陽市行村鎮(zhèn)，在山上發(fā)現(xiàn)了曾開采過的古鐵礦和古銅礦坑，推斷出這些礦床留下的無機鹽，可能就是蘭、紫二色鹽的宗源，在當時由于大量砍伐，環(huán)境破壞也非常嚴重。

半島北部專家們通過對植物孢子粉的分析，“草木及灌木花粉以旱生、鹽生的蒿屬、藜屬為主?！盵11]其中蒲占50%，當時此非良柴。膠萊平原距山較遠，在夏季廣漠的平原上，滿目蒿萊，氣流不暢，桓寬有言：“蒿萊不除民貧乏?！奔又狈?，食物單一，冬季寒冷，生存就成為大事，談何煮鹽？

貝類是夙沙氏賴以生存的主要基礎(chǔ)，留給后人遐想的是現(xiàn)存的貝丘遺址，它為鹽業(yè)生產(chǎn)提供了一個基礎(chǔ)保證。

六、夙沙氏萌生煮鹽的探索與煮出五色鹽

夙沙氏為什么萌生煮鹽的想法，學(xué)術(shù)界諸家各自陳述了自己的觀點?！吨篼}》一文亦有筆者的淺見。八年來從未間斷考察，從野外到制鹽人，從市圖書館古籍部到省級圖書館古籍，拜讀了先賢們的相關(guān)文獻。筆者以為當年夙沙氏見到過天然曬出的鹽，品嘗過那新奇鮮美的味道，特別是狩獵得來的肉類烤后蘸著采來的天然鹽，口感之鮮使族人萌生了煮鹽。當自給有余時，作為以物易物的商品在“日中為市”的推動下傳播出去，需求的增加，加快了夙沙氏的煮鹽業(yè)的發(fā)展。經(jīng)過幾十代夙沙人努力在夏朝成為青州貢品。

今海陽市行村鎮(zhèn)孫家夼人，他們的祖先就在行村桃林貝丘遺址一側(cè)煮海為鹽。這里有一個天然水灣，他們稱作“浪少灣”，本應(yīng)為“牢水灣”，此灣周邊天然有一岺將其圈起，唯西南一小口通海，每年只有農(nóng)歷七八月份的初二三、十七八這四日的高潮期才會將“牢”注滿，這樣一曬就是一年。試想這一年的海水含氯化鈉的成分有多高。帶著這一信息筆者去拜訪了共和國培養(yǎng)出的第一代既有專業(yè)知識又有實踐操作經(jīng)驗的鹽業(yè)人-原海陽市鹽務(wù)局包義先局長，88歲的他，體格健壯，思路清晰。筆者說明來意，陳述了牢水灣的基本情況后問他當年夙沙氏能否在這里見到天然鹽時，他當即表示“能”。他說：今即墨市大橋鹽場，那里的斥鹵灘與海水含鹽量特高，你早晨看到的是一汪清水，說不定八九點鐘水下即會出現(xiàn)細小的類似沙的結(jié)晶鹽。他專業(yè)的介紹為夙沙氏發(fā)現(xiàn)天然鹽提供了有力的依據(jù)；對筆者所述夙沙氏煮出五色鹽一事，他講：小攤鹽場（北沙貝丘遺址前）產(chǎn)的鹽全省白度第一，向陽鹽場（蜊岔埠貝丘遺址前）因灘是黃土層故鹽色略顯黃茬，廒子鹽場也因灘的原因略呈黑色，“藍色鹽有”當年學(xué)習(xí)江蘇制鹽先進經(jīng)驗，結(jié)合我們自己的長處，先后加高了鹽池邊，使鹵的蓄積量大增，采取不斷排老鹵加新鹵使鹽由過去一周收一次改為半年一次，這樣的制鹽方式不但產(chǎn)量高，品質(zhì)也好。之后又加高了鹽池邊，定期進行供鹵排鹵改半年收為一年一收，結(jié)果產(chǎn)量、質(zhì)量大大提高并節(jié)省了人力物力，這樣產(chǎn)出的鹽茬硬、色變藍。

筆者對這一信息猶如見到“牢水灣”出的藍色鹽，試想當年牢水灣一年有兩個月份高潮期海水注入，經(jīng)過一年的暴曬，再經(jīng)過煮，夙沙氏一定會制出藍色鹽。至于紫色他講與灘內(nèi)含有錳元素有關(guān)。今日牢水灣已改造成蘆葦田。據(jù)孫家夼人回憶，父輩說家里缺鹽時，會挑著簍子到煮鹽處，說是孫家夼人，鹽民就會指著鹽垛讓其自己裝，分文不取，那是因為孫家夼人是牢水灣的占產(chǎn)戶。 煮海為鹽在海陽一直延續(xù)到1936年，算來五千余年，也證實了《山東省鹽業(yè)志》所載“古有夙沙部落在這一帶煮海為鹽”的史實。

七、史志書里的夙沙國

《山東省通志》宣統(tǒng)版載:“昔自論東國利源，厥帷鹽鐵，漢鹽官二十八而山東居其七?！逼渲袩熍_有五?！渡綎|省鹽業(yè)志·煙臺鹽區(qū)》載：“早在炎帝時代，即有夙沙部落在這一帶煮海為鹽。”

圖6 夙沙京畿示意圖

八、方志里夙字的演變

半島南岸昌陽縣古夙沙國地，共有新石器時期遺址十七處。分別是：大閆家白沙貝丘遺址，在龍山腳下，其臺址前是當年斥鹵灘，再前即潮間帶，今日的小灘鹽場，這里共有新石器時期遺址四處；疃西蜊岔埠貝丘遺址，距黃山一里，距今向陽鹽場五里，有新石器時期遺址四處；桃林楊家園貝丘遺址群分布在村東、西的三條嶺上，是夙沙京畿之地，其左右共有遺址九處，這些遺址分別近黑山、鳳凰山、三駕山、垛山、龍山最多不過1公里，其諸條件自然天成。張華《博物志》載：“有山則采，有水則魚，山氣多男，澤氣多女。采之有別，分工有序?！标P(guān)于夙沙國煮鹽在昌陽一文，筆者的觀點是：昔炎農(nóng)軒昊曾無宣國之規(guī)，既然邊界無規(guī)，外延也無爭之必要。十七處新石器時期遺址集聚在三個鄉(xiāng)鎮(zhèn)內(nèi)其密度罕見足以說明必有大的產(chǎn)業(yè)在舉，這就是夙沙氏在此煮鹽。

昌陽，世界古代史文明的搖籃（見圖6）。它擁有炎帝時留下的貝丘遺址、它擁有炎帝時的夙沙國、它有中國最早的祭神臺，它是世界東方文明的原典，它有黃帝時留下的井田，它有迷惘時求助于龜、蓍的蓍草，是那個時代原始思想的體現(xiàn)。昌陽，總能喚起人們的追憶，那縷神圣穿透文化荒原的曙光，把這里點亮。管子“國無鹽則”，把鹽搬到國家平臺上去論政。鹽是生命誕生、成長、延續(xù)不可缺的物質(zhì)，金貴的用“克”來衡量。夙沙氏夙夜為寅，以煮鹽為宗，斯人斯沙便是夙沙氏開基之宗，得名之源。正是這些文明的圣跡，留住了專家、學(xué)者的目光。國以地為宗，人以邑為氏，這猶如《考功記》所言：“鄭之刀，宋之斤，魯之削，吳粵之劍，遷乎其地而不能為良，地氣然也。”

圖7 廟埠頂出土的切削器

注：

[1] 王嘉，符秦人，本文見《拾遺記》第355頁，《四庫全書薈要》總62冊

[2]杜牧，字樊川，本文見《樊川集·塞廢井》64頁 《四庫全書薈要》總82冊

[3]歐陽修，字文忠，本文見《文忠集·本論》64頁 《四庫全書薈要》總82冊

[4] 歐陽修《苦竹辯》，《四庫全書薈要》總82冊

[5] 林希逸《考工記》

[6]《永樂大典》卷8275，第11頁

[7] 侯學(xué)煜《自然地理》 科學(xué)出版社 1983

[8] 王富強《膠東考古文集》138頁 煙臺博物館煙臺文管委員會編

[9]《膠東半島貝丘遺址環(huán)境考古》第二節(jié)“植被演變”185頁 中國科學(xué)院考古研究所編

[10] 桓寬《四庫全書薈要》總82冊鹽鐵論》卷二第9頁

[11]《中國植被》中國植被編輯委員會 科學(xué)出版社 1983

（編輯：梁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