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鍇

家庭成語

◎劉鍇

我老爸老媽善于把成語家庭化，有時候想想，還挺有意思的。

聲東擊西。一天早上，老媽正在收拾碗筷，在沙發(fā)上看電視的老爸忽然自言自語：“再有三天我就過生日了，也不知道那天會不會下雨？不下雨的話我就自己上街買份生日禮物！”

指桑罵槐。情人節(jié)前一天，老媽正要進廚房做晚飯，忽聽老爸在客廳里大聲地罵道：“你說樓下的老張媳婦也真摳門！去年過情人節(jié)，她啥禮物也沒給老張買！今年的情人節(jié)馬上又要到了，看他這次給老張買什么？哪怕是一盒煙、一瓶酒也好嘛！”

完璧歸趙。星期天早上，老爸當著老媽的面，從老媽的口袋里掏出五張百元鈔票，揚了揚手，說：“今天上午，我和老劉他們幾個打麻將，暫借五百！”這場麻將打到晚上才散場。老爸回到家，脫下外衣，從口袋里掏出五張十元的鈔票，向老媽揚了揚：“早上借五張，現(xiàn)在還五張，完璧歸趙，不欠啦！”

趾高氣揚。兒子壯壯放學后，把書包往寫字臺上一扔，便躺在沙發(fā)上大聲地喘氣。我老媽忙過去問：“好孫子，咋了？”壯壯揚起汗味刺鼻的腳丫子：“今天下午我們班跟二班踢足球，我的腳跑得老疼了！”老媽剛想過去看看壯壯的腳受傷沒有，猛地被臭腳丫子味熏得一捂鼻子，回過頭來沖臥室喊：“老頭子，看看你的寶貝孫子吧，在沙發(fā)上趾高氣揚呢！”

照本宣科。壯壯寫作業(yè)字跡非常潦草，老爸總想讓孩子改一改這不好的習慣。一天下午，老爸翻出壯壯以前的作文本，讓他當眾讀一篇他寫的作文。因為字跡潦草，壯壯念得磕磕巴巴，不一會兒，頭上便冒出了汗。老爸拍拍壯壯的肩膀：“壯壯啊，你這才叫照本宣‘磕’呢！以后要改改潦草這毛?。　眽褖鸭t著臉，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

日理萬機。壯壯在一篇日記里寫道：“周日，我上午補數(shù)學、英語，中午看新聞，下午補物理、化學，晚上學鋼琴、古箏。這一天過得真充實?！崩习挚赐辏恿司渑Z：“唉，現(xiàn)在的孩子，真是日理萬機?。　?/p>

鋪天蓋地。家里的保姆做家務(wù)“力道”總是不夠，有時就得老媽親自做示范。一天早上，老媽鋪床單時，把保姆喊到臥室，邊示范邊再三叮囑：“看到?jīng)]？鋪時要用力，要做到鋪天蓋地！”客廳里看電視的人聽了，笑得前仰后合。

班門弄斧。這日子過得總有不舒心的地方，壯壯臉上起了雀斑，我臉上起了黃褐斑，老媽臉上起了老年斑。周六早上，門口來了一個推銷化妝品的，聲稱可以去除任何面部斑痕。壯壯說：“別騙人了，我奶奶買了好多化妝品都不靈，你別在這斑（班）門弄斧了！”一句話，愣把推銷員給氣樂了。

空穴來風。衛(wèi)生間里的馬桶經(jīng)常返味。這天，老媽在收拾衛(wèi)生間時，又為返味而煩惱：“老頭子，馬桶又返味了，趕緊想個法子??！”正在看電視的老爸送去一把衛(wèi)生球，嘟嘟囔囔地說：“一點文化兒都沒有，啥叫返味??？那叫空穴來風！”

摘自《金秋·上半月》2017年第4期 圖/劉昌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