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 爺

沒兩把刷子，哪能成“歐洲繪畫之父”

◎顧 爺

意大利畫家喬托被稱為“歐洲繪畫之父”，在西方藝術(shù)圈的地位絲毫不亞于但丁在文化圈的地位，因為他把西方繪畫帶入了一個全新的領(lǐng)域。

這是喬托的祭壇畫《圣像》，圣母瑪利亞懷抱耶穌坐在畫面中間，周圍被信徒和天使環(huán)繞。這種題材在歐洲中世紀(jì)的畫壇上非常常見，喬托是如何脫穎而出的呢？

來對比一下兩幅有同樣情景的祭壇畫：這兩幅分別出自不同的藝術(shù)家之手，畫中雖然都有耶穌母子和旁邊的天使、信徒，但細(xì)節(jié)上有很大區(qū)別。

喬托畫中瑪利亞的胸部有明顯的“凸起感”（圖1），這在繪畫中叫“透視法”，即通常所說的立體感——這是喬托在繪畫上的第一個改革。再看看喬托畫中瑪利亞兩邊的人（圖2），立體感更加明顯，仿佛是“由遠(yuǎn)到近”排列的，而其他兩幅畫中瑪利亞兩邊的人要么都堆在那（圖3），要么飄浮在空中（圖4）。

圖1

圖2

圖3

圖4

喬托這幅壁畫《猶大之吻》也有鮮明的立體感。故事很簡單，叛徒猶大用吻耶穌的方式向追捕者指出了耶穌的位置。但喬托畫得一點都不簡單：畫面右下角這個大胡子明顯站得比其他人都靠近“鏡頭”，這自然制造了一種空間感；而且整幅畫中露臉的人沒幾個，卻給人一種擁擠感，主角耶穌和猶大身后還有一片黑壓壓的人頭。

喬托的第二個改革之處是運用畫面中的物體來引導(dǎo)觀眾視線。在這幅《哀悼基督》中，主角耶穌并不在畫面中心，但喬托在背景上加了半截土墻，將觀眾的視線引向耶穌身上。這種“指哪兒打哪兒”的畫法在當(dāng)時也是首創(chuàng)。

喬托在繪畫中的第三個改革是：增加人物的表情變化。畫中圣母瑪利亞表情很痛苦，仿佛正在試圖喚醒耶穌。但這種表情流露在當(dāng)時講究“神性高于人性”的宗教畫中是不被允許的。而喬托給她增加了表情，使她變得更加親民，這也正是文藝復(fù)興的出發(fā)點：從關(guān)注神，轉(zhuǎn)而開始關(guān)注人。所以，喬托被稱為“歐洲繪畫之父”當(dāng)之無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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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托之所以會將“透視法”加入到繪畫中，和他的職業(yè)密不可分——建筑師。位于意大利佛羅倫薩的圣母百花大教堂前面的鐘樓就是喬托建造的，而畫建筑圖紙當(dāng)然是越真實越好了。正是在這個過程中，喬托培養(yǎng)了畫畫也要追求真實立體感的特長。

喬托“指哪兒打哪兒”的視覺引導(dǎo)法在幾百年后還成了荷蘭藝術(shù)大師倫勃朗和維米爾的絕技。倫勃朗在《蒂爾普教授的解剖課》（左）中，通過畫中人物視線把讀者引向待解剖的尸體身上。維米爾在《讀信的藍(lán)衣女子》（右）中則通過后面的畫布底邊把讀者視線引向女子手中的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