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夏/王西平
河北/田志軍
我的黑膠時代
寧夏/王西平
我愛你黑鐵一樣的孤獨,你孤獨如同一個冰冷的怪物,你寵愛的怪物如流放的 “自我”,仿佛寵愛的鉆石與鐵銹,從一個男人黑黑的腋下劃過。
哦,是那個叫黑夜的男人,和你一樣丑陋,胡子拉碴,有一頭白發(fā)蓬刺般爆炸,發(fā)出火石的電光。而另一個男人,送你一些細碎的紐扣,和一支香煙,你傾倒在他的臂彎內(nèi),他用熱辣的體汗和玫瑰口水喂送迷幻的藥丸。
嘿,精神的圣女,驟然出現(xiàn)在我面前的你,刺耳的、并特意討人喜歡的你,站在鏡子那遙遠的內(nèi)部,和一切閃光的物,像樹樁一樣跳上舞臺,像漫畫家那樣為聲音填色,像咆哮的孩子釋放廉價的詩句,像怒放的磁鐵石揚翻整個世界。
現(xiàn)在,所有的人手里拎著彩色的收音機,經(jīng)過那條大褲衩的街,“哇卡卡嘿,哇卡卡嘿,哇卡卡嘿,哇卡嘿,哇卡嘿……”,突然你在每一個赫茲的高點,拋出黑云凝血的塊,像一代傳奇卡在水泥桿子上,又像十萬噸羽毛飄向一群智障的列隊。
我依然愛你,像裸體游泳者那樣喘著熱氣愛你,像大象那樣愛你,或像大象那樣踩過枯枝爛葉嚎叫著愛你。像困獸那樣愛你,愛你用包羅一切的布魯斯困住所有的渾蛋男人般愛你。愛你冰冷刺骨的疼,和一把血斧劈開的狂言亂語。
是的,放縱是一種摩擦,27年,正如你的死亡,在正負兩極之間的太平洋上游動,然而當浪花碎裂時,啊渾蛋,大馬力的妖女,賈尼斯·喬普林,我們追逐著高巔上的蝴蝶,被雄鷹寫入“捕獵的情景”,或在世界至高的火花中,獲得重生……
注:賈尼斯·喬普林,被視為搖滾樂歷史上最偉大的女性歌手之一。她的演唱無與倫比,即使歷史中,她只出了一張專輯,但也足夠了。作為上世紀60年代最引人矚目的搖滾女歌手,她27歲就死了。她唱歌的生涯也沒幾年,但她卻仿佛積蓄了一輩子的力量,在短暫的時間里,盡全力爆發(fā)。
我們和虛晃一槍的黑趟過清晨之河。
吉他之聲漸漸隆起,露珠準備劇烈進化,可能會,像一道煙的蓬亂主義那樣,將他們趕回昨日。我們看見一群貓搬弄著一個山羊皮制的計劃,它們或挽著手(爪),渡過英國鄉(xiāng)下的無鼠之河。
不同溫度的冷水,和被阻止的淚遲遲未能落下,即使有人暗中吹起了口哨,或者,兩種夏日的混音再度響起,他們,仍然相愛,并且為和平而臥床不起。
他們相擁如蝶翅的情形,輕啟玫瑰雙唇刺向絨毛豐腴的床笫,亦如小野,活著,就是切片,不斷切片。抑或不食煙火地相覷,只需一種裸姿,即可泅過終生的憤怒和不安。
魔鬼鼓起勇氣,沖過了羅馬大街,亮出藏在下腹的手形槍管,瞬間彈雨磅礴。那一刻,所謂為你迷者癲者是魔鬼,和刺耳的調(diào)調(diào)一番廝殺之后,三頭六臂助長為八頭八臂,他喪心病狂,如云煙氤氳,在日光下帶著勝利。
死神終于來了,復(fù)制著你落滿灰塵的地毯,復(fù)制著你蹣跚的拖鞋,復(fù)制著你綠毛的藥片……戴圓眼鏡的長頭兄弟,正處于藍色的想象之后,如病態(tài)的法師,穿越凌波不亂的槍眼。
世界為之幽閉,又為此而震顫。如此,只剩痛心,人們用同一句歌詞不停地談?wù)?,“首相,小人,樓梯扶欄,筒筒罐罐”。人們都問,“櫻桃好吃嗎?螃蟹好吃嗎?橡皮色的溜溜圈好吃嗎?《幻想》這首歌好聽嗎?”他們聚集在曲張的靜脈間,放牧紅油燜蝦,然后在鐳射的低噪音中蘸取黑色的膠汁。
列儂走了,他卻說,“沒有人會被殺或為此死亡”。他,帶著鼻翼的油光,打碎了所有的碗,不慎帶走了給和平一個和平的機會。我們在他的墓前用煙嗓炸響一串焦糖,因為我們聆聽這純釀的甜音,放棄了聽其它一切可能的苦。
注:約翰·溫斯頓·列儂,英國搖滾樂隊“披頭士”成員,搖滾音樂家,詩人,社會活動家。1980年12月8日晚上10點49分,列儂在紐約自己的寓所前被一名歌迷槍殺。1994年,約翰·列儂入選搖滾名人堂,2004年約翰·列儂入選《滾石》雜志評出的“歷史上最偉大的50位流行音樂家”。
此刻,透過枝葉的縫隙,看見每條晃蕩的大街上,有人光著膀子行走。
公園里正下著大雨,萬物啊生長,我們吹響了的喇叭拋向高地。頃刻,如此濃郁的小鎮(zhèn)風(fēng)味緩緩下墜,看著它吧,多像家鄉(xiāng)的馬鈴薯之花,這一切,絕非來自那貧困的洞洞村。
現(xiàn)在,有請搖擺之王,馬克諾弗勒出場。燈光一路追逐,仿佛只是看了一眼,我們就被迫滋生出了“事跡”,仿佛回到了秋天,收獲著無用的金錢。
是的,愛情勝過黃金,神也說過:情比金堅。我們相戀,攜手,走在晃蕩在大街上,成為了斑馬的斑,也成了斑馬的馬。
呼吸擊打著單薄的身子,花襯衣吹了又吹,藍褲子的少年,越過星期五的晚上,又等同于過了一年。
請快速穿過咬定的時光之箭,收集所有的“角落”,隱藏來自夏日的一面鏡子。于是,我們毫不猶豫地走了進去,在黑暗的陰影里,點燃火把,用松枝掛起斑子麻黃編織的鞋子。哦,洞洞村,這里是地球上神居的村,音樂里的小飛俠,你是村長,是愛人,是戰(zhàn)士,是漁夫,是囚犯,是戲子,是小偷,是政客,唯獨不是樂手,你站在泰恩河畔的賭場,和礦工的尸體分撿清冷,你唱紐約的電器商店,唱營銷員,用靜謐的弱拍對他們說三道四。
哦,我聽恐怖海峽,柔情搖擺。
讓我們手擎鮮花,或用白色的枯刺纏繞著天鵝與天鵝的頸與頸,那里有碧綠的池,有粉紅的唇,那里,我們擁有每一個夜晚,和滾燙的金心。
哦,夜半恐怖海峽,翻江倒海,煙水茫茫。他們啊,四個人,歌聲擊打,紛紛如雪,仿佛馬蒂斯的紙屑計劃亦紛紛。
他們重回英倫,風(fēng)正勁,天空的聲名鵲起,大地,搖晃著胸脯,溢出深草里的憂郁。
藍色的海峽王子,擺動著裙角和枝葉,拉起小提琴。聽眾紛紛起皺,紫色的拳頭漫過額頭,在空中變異,交織,奔跑,酷似金豹釋放體內(nèi)的簡筆。
偉大的朋克組合,挽救起的死亡之鼓。
今晚,在每條大街上,茶不足,酒不足,我們是柴火的小分泌,
女人無痛,水波漾起。一聲大鈸搓起,喉嚨里的裸女輕輕開啟香唇,蟬影里的小撥片,觸動了鳴叫。
雷閃陣陣,被劈成恐怖海峽的琴瑟演奏家,他說,“愛情勝過黃金”。我們整日浸泡在淚水里,沒有光景,只有在音樂里,口含快樂的小鈴鐺。
今晚,紙幣翻滾,我們高喊著:鳳凰,鳳凰。
然而蝴蝶翩翩數(shù)只,昏暗的汽油燈下,人人奉馬圈里的天使貓為自由之神。
“富人進天國比駱駝穿針眼還難”。
聽吧,時代的搖滾制造著金句,我們騎著黑白的泡泡收聽王國的赫茲。
注:恐怖海峽(Dire Straits),倫敦樂隊名,1976年創(chuàng)建。 他們的成功主要應(yīng)歸于吉他演奏大師、樂隊的核心人物馬克諾弗勒(Mark Knopfler生于1949年8月12日)。我的南方:云行風(fēng)中
河北/田志軍
1 我的南方是水打濕的,它在詩人陳東東的詩歌里表達了弄堂;對于南方我是陌生的,就像北方的田野——它不會打濕衣裳,他可能是北方的莊稼,是一蹴而就的簡樸和健康。那時候,我很小。一直生活在母親的懷抱,即使現(xiàn)在大了,母親,依然是我最偉大的稱呼,就像小時候,玩泥巴的孩子表達的——美學(xué)。
2 南方是水做的,它一點都不粗糙。即使是弄堂也曲曲折折,像水的波紋。但我一直納悶,南方為何以加速度的節(jié)奏,將弄堂演變成了鋼鐵的森林,其實,即便這樣,南方也依然丟不掉一身的水氣,甚至是關(guān)于弄堂的味道。我在那份小資情調(diào)中,品味了——南方。有時候,我更多的覺得南方——像一闋宋詞,但里面有人生百態(tài),也有歷史紛擾。
3 走進南方,也就走進了《長恨歌》。一個舊得發(fā)黃,甚至有些枯萎的故事?;蛟S這是一個世紀的蹣跚,但我總是將北方的雪與南方的雨混為一體。因為我生活的地方,有一汪水,它滋潤了四季,也豐富了我的想象。我相信:在我的人生履歷中,肯定與南方交織,即使將雪朗誦成——雨,以及彎曲的水波。這一次,我要到南方去,聆聽它的濡濕,看一下久違了——愛。
4 在北方長期呆久了,向往南方或者對南方的憧憬——是很自然的事件,只不過我的惦念,表達的更多是對炊煙之上的理解,那既是縹緲的天堂,也是“一江春水向東流”的百般惆悵。是的,當青春褪去青澀,當時間不再旋轉(zhuǎn),美麗的南方也只能是一個歸途,至于天空的云嵐多么邈遠,那也是一聲蕭蕭的嘶鳴。我,我的南方啊......
5 對于我而言,南方是一個溫暖的詞,它表述了一章可以叫做“華貴”的音樂,有如《前奏曲》,在我的印象中是這樣的,沒有華美,卻有美麗,也可能是施特勞斯的某個短片,打動了曲曲折折的水鄉(xiāng)。事實上,南方是突出的,就像北方——一直在呼喚一曲彎曲,這是南方帶來的曲曲折折,也是北方的屋檐上的點點滴滴。
6 對南方的期待是少年時代,那時在諸多名家的美文中讀出一種意蘊,比如朱自清的《荷塘月色》、魯迅先生的烏鎮(zhèn)系列及從文先生的湘西等等,他們的故國情懷、鄉(xiāng)土情結(jié)、人生情愛,是一種剪不斷的憂傷,就像彎曲的水泊動千年的——鄉(xiāng)愁。南方,的確應(yīng)該是一種期待;它在風(fēng)雨如磐的時代,堅守了清潔的精神。
7 一場轟轟烈烈的大雪鋪天蓋地般涌來,席卷邯鄲大地,它讓我在寧靜的期待中聆聽來自天空的巨響,更使我?guī)е环N張望的情結(jié)——眺望南方。雪是雨的精魂,雨是水的上升。那無邊的大雪接連了大地和天空,也將南方的嫵媚和北方的粗壯融為一體?;魈旎[之音,變?yōu)橛鸹?,與奔馳的群山起舞,和通幽的弄堂清唱。我也在這流淌之中,漸漸抵達了春天,慢慢打開了命運之門——又一次返回了心靈之鄉(xiāng)。
8 當暴雪覆蓋了北方大地后,它悄然將目光伸向南方,在我清理40厘米厚的大雪時,南方迎來了一場大雪,此刻,大雪將南方和北方接連成一個崎嶇的平面。也就在這個寒氣逼人的時刻,我的南方和北方融為一體,它于無語中強調(diào):世界是小的,也是橫亙著的。這場轟轟烈烈的雪,也在顛覆之中壓榨了我的屋宇,讓我再次眺望“挽歌”,敲開了一個世紀的命運之門。并在野性的夜晚,冥想一個人的心靈史和一個地域的變遷史,這一切——源自于一個叫做“南方”的寬泛的詞。
9 在大雪的舞蹈中,南方又一次召喚了我的靈魂,就像我賴以生存的北方的炊煙,它在輕柔的音樂里——抵達了我頭頂上的天堂。但是,這一次我決計忘記,包括夏娃和亞當;包括雨、荷、雪。天堂——那是我的南方,也是大雪惦念的故鄉(xiāng)。
10 我不知道南方是否有楓葉,那層林盡染的紅——表達了刻骨的鄉(xiāng)愁,但我對一幅唯美的圖片寫下:一幅印象的油畫,一支漂流的雅歌,一對隱形的翅膀,一段散步的青春。任何微小的世界都孕育著天宇的風(fēng)暴,它在一個瞬間進入永恒的雷電。就像南方——包含了太多的思想,在彎曲里瀏覽了千年的詩意的——鄉(xiāng)村,但我依然仰視了“萊卡之城”,它連接了喧囂的工業(yè),在技術(shù)的程序里揮發(fā)人性的“風(fēng)情”。因此,在南方的私語中,我遺忘了莎士比亞的暴風(fēng)雨,在 “葡萄牙的風(fēng)”中——將南方——纏綿。
11 當我從《失樂園》中醒來,又一次對天才的17世紀瞭望,在躑躅中聆聽一個輝煌的百年。這也像南方帶來的一種澄明的憧憬,它在攜帶著風(fēng)暴的寧靜中,漸漸到達“康德之橋”。但是,卻不是旋轉(zhuǎn)的“幻象”,既不是指向“朝圣者的靈魂”,也不是《復(fù)樂園》中的基督,更不是力士參孫的轟鳴。它是一種詩意的棲居,是我依戀的里爾克的哀歌——一個空中的花園,只是沒有天使,沒有我的時代和南方。南方,你的彎曲打動了——嘹亮。
12 當我打開盛開的雪,也就展開了南方的畫卷,她從雨巷中婉約而出,淋濕了年輕的戴望舒。她結(jié)著丁香一樣的幽怨,撐起了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般的憂愁,這種懷舊的情結(jié)在大雪的舞動中——綻放。南方,是印象者的油彩,它的自戀使之變得高貴。即使是自虐也有一種華麗的風(fēng)情,與美學(xué)保持著天然的淵源。
13 因為南方是遠的,它翻騰在我的依稀的私語里;或許如冰山的異域,珍存著萬千意象。就像陶淵明的幾句詩:“結(jié)廬在人境,而無車馬喧。問君何能爾,心遠地自偏?!币虼?,南方是修飾的園林,它在自然的滋潤中,匯聚了人文的煙火氣味。我在對南方的想象中,擴大了她的容量,比如悠閑、平實、辛辣、承擔等等,但是,我總以為南方有些許的水粉胭脂氣,猶如古典的筆墨紙硯,它打開了纏綿的人性,不過,其中也有暴怒與狂躁,但它是隱喻的描述和表達,因為在“意”和“象”上,南方——更多地傾向了——象征。
14 南方是從天空徐徐落下的,也是從音樂的疏影中抖擻而出的。它總是在不經(jīng)意間遺失來自隱秘的異域的符號,就像青春的明麗——依附于唯美而激越的樂章。它是一個春天的季節(jié),將“他”打扮為“累人的明天”,將“她”扮演成“賽珍珠”,只有它依偎在傳統(tǒng)的木船上,高歌,或低吟。懷揣著崇高的鄉(xiāng)愁,把一輪明月唱醒,化為一波明亮的碎影。
15 南方是唯美的畫卷,它舒展了古典的雨巷,但是,南方是楚楚動人的青春,雖然歷盡文化中國的千年洗禮,它依舊是一卷《楚辭》。不管三閭大夫如何賦予“天問”綿遠超然的意象,其清澈的“激憤”清明昭然。每當端午節(jié)來臨,屈原便成為一個象征。也許距離產(chǎn)生美,阿赫瑪托娃對這一天的“詩人節(jié)”情有獨鐘。我已不能銘記俄羅斯的“月亮之神”的悄吟,但我知道詩意的鄉(xiāng)村和遙遠的事物——必然攜帶著一個古老帝國的年輕的夢想。南方是美的,它不是如歌的行板,也不是《天鵝湖》;它是一個具備美麗、簡樸、飄逸、功利、健康、勇毅、謙卑、怯然等多彩人格的復(fù)合體,簡單說——它是一個鄉(xiāng)下少女對愛情的第一次——呼喚。
16 在與南方的對話中,我領(lǐng)略了它的 “低音”,這像天藍的葉賽寧的憂郁,攜帶著大自然的器官和鄉(xiāng)土的綻放的氣息。沒有神明可以替代南方的青春時期的樂調(diào),就像黃梅戲和河北梆子、大蔥卷餅和龍抄手、南拳和北腿等,它有自己的領(lǐng)地。因此,其迂回婉轉(zhuǎn)之情趣,猶如李煜之吟嘆:“林花謝了春紅,太匆匆!”但是,南方——肯定孕育著韜光養(yǎng)晦和刀槍劍戟,只是,云山之霧纏綿了它的內(nèi)心的灰暗,變得豁達開朗起來,在青海湖的滋潤中,一波激起了千層浪。
17 轉(zhuǎn)身醒來,覺得清涼。不由悵想起南方的“千樹萬樹梨花開”的萬般嫵媚,這種不期之約仿佛席慕容對內(nèi)蒙古故鄉(xiāng)之河的夢影的纏繞。在一個地方待久了,自然對另一個地域存在某種惦念,而且這種透明的向往——會隨著生命的不斷流逝變得越發(fā)的綿遠。那么,這就像侗族大歌神秘的合音,那來自天堂的遠古鄉(xiāng)音,就在一個瞬間洞穿和照亮了任何卑微的靈魂,并以其溫暖的手掬起神圣的痛苦,與奔騰的暴雪交織,和旋轉(zhuǎn)的木橋匯融,在每一朵掉落的碎瓣里,闡釋生命不斷演變的主題。
18在我的“散步”中,大約有十個詞——獨唱,懸浮,停留,挽歌,低音,時間,雪豹,經(jīng)典,詩意,憂傷。我把沉思交給了帕斯卡爾,把神圣的痛苦郵遞給荷爾德林,把悲愴奉送給貝多芬,把精確呈現(xiàn)給修拉,把哀愁獻予葉賽寧,把結(jié)構(gòu)的城市描繪賦予斯蒂文斯……因此,我是不道德的——我沒有提供有道德的詩歌。但是,我相信頭頂上的三尺神明,就像圣母瑪利亞凝視耶穌年輕的腳,在某一個瞬間,打通了隱秘的隧道,與我的南方——匯合。
19 在一個小鎮(zhèn)上眺望南方,難免帶有一個小鎮(zhèn)與生俱來的自戀和哀愁,而這是一個拒絕憂傷的時代,或者說根本沒有時間去——憂傷。但,南方是不同的,它在河流和大海的交織的舞蹈里,接連了——內(nèi)陸的金黃。那黃土蜿蜒著的黃,就像曲折的水鄉(xiāng),它在悄吟的私語里,還原了一個詞根:南方。
20 在我的“經(jīng)過”中,總與南方失之交臂,因此,南方是我打通“命運之門”的金鑰匙。人類的尊嚴在于思想,我也希望我的寫作像一條河流,它橫亙或擺渡在一個“濕婆之舞”的律動中,或者,潛伏在“美人魚”的深海里,踏上“天路歷程”,掬起“荒漠甘泉”,交合“南方北方”,將人性的生活——舉起——并指向心愿之鄉(xiāng)。那時,我遠離了“烏托邦”,集解了薩福的“合唱隊”,將荒謬寫成荒謬,將真理寫成真理。我相信屋檐之上即是天堂,也堅信在烏鴉的隱喻里,肯定隱蔽著一個——鮮活而高貴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