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莫
裝忙族
畢冬在同事眼里是個工作狂,他總是在急匆匆地打印、處理文件,在電腦前飛快地打字。他的電話總是處于忙碌狀態(tài),剛和這個客戶交涉好,立即又打給另一個客戶。不過,這些都是表面現(xiàn)象,其實他是在裝忙。他工作能力低,總想著能混就混,每天真正處理完成的工作很少。可別人都在忙,他要是不忙的話,被領導看到輕則沒獎金,重則辭退,于是他就靠每天裝作很忙的樣子來混。
這天上班,他拿著一疊文件飛速地翻閱著。其實他啥也沒看,只是在裝樣子。
忽然,他眼前出現(xiàn)了一個鬼,呆呆地看著他。
畢冬嚇得大叫道:“你要干嗎?”
鬼說:“我是鬼差,你因為工作太忙猝死了,跟我走吧?!?/p>
畢冬委屈地道:“什么?裝忙也會猝死!”說完,他感到胸口一陣疼痛,一下子斷氣了。
鬼差拿出鎖鏈套住他就來到地府,匆匆過了奈何橋,忙忙喝了孟婆湯,急急在生死薄上畫了押。
畢冬以為自己接下來就要去投胎了,誰知鬼差對著他屁股踢了一腳。瞬間,畢冬發(fā)現(xiàn)自己又回到陽間,站在了馬路中間。他正莫名其妙,那個鬼差又出現(xiàn)在他面前道:“你亂穿馬路,被車軋死,跟我走吧?!?/p>
話音剛落,迎面駛來一輛車,把畢冬撞飛了。鬼差拿出鎖鏈套著畢冬來到地府,過橋、喝湯、在生死薄上畫了押,然后又是一腳,把他再次踢回了陽間。這次畢冬發(fā)現(xiàn)自己正站在一棟高樓的頂層,那個鬼差又出現(xiàn)在他面前道:“你失戀想不開,跳樓自殺了,跟我走吧?!闭f完,它把畢冬推下了樓。
畢冬從高空落下摔死了,鬼差拿出鎖鏈套住他又要往地府趕,畢冬大叫道:“停!你這是在干嘛,為啥讓我反反復復地死來死去?”
鬼差笑道:“沒辦法,別的鬼差每天要抓好多人。我想混,可要是不表現(xiàn)得忙一點兒會被閻王罵,所以我和你一樣,只好裝忙唄。咱倆都是裝忙族,我想你一定能理解我的吧?”
畢冬哭道:“那你要裝到什么時候?”
鬼差道:“不急不急,接下來你還會被淹死、燒死、吊死、殺死……花樣越多越好,這樣才不會被閻王發(fā)現(xiàn)我在裝忙。能混自然要混久一點兒,我打算靠你混過這個月呢!”
起店名
錢吉開了一家專賣補血營養(yǎng)品的店,可是生意一直不大好。
他老婆對他說:“我看生意不好是因為缺少一個好店名,現(xiàn)在的人都喜歡新奇的東西,你不弄點兒噱頭怎么抓人眼球?”
第二天,錢吉的店換了新招牌,上面赫然四個血紅大字:新鮮血液。
這一天下來,生意好的不得了,來光顧的客人把門檻都給踏破了。錢吉和他老婆一直忙到大半夜,客人才都走了。他們正要關門,忽然一陣陰風刮過,三個穿著黑色禮服的男人走進店里叫道:“新鮮血液在哪里?快拿出來!”
錢吉端著營養(yǎng)品遞上去,黑衣人看了看發(fā)怒道:“這是什么東西?我們要喝真正的新鮮血液!”
錢吉仔細一看這幾個人,他們都臉色蒼白,眼睛血紅,嘴里還露出兩顆尖利的牙齒。
他知道這是遇到吸血鬼了,嚇得立即跪下道:“對不起,我們只是賣營養(yǎng)品的,沒有真的新鮮血液啊!”
吸血鬼們惡狠狠地咒罵幾句憤然離開了。錢吉和老婆嚇壞了,兩人一合計,這營養(yǎng)品的店是不敢再開了,得換個生意做做。
他們發(fā)現(xiàn)開美容美發(fā)店生意不錯,于是新租了一個門面,開了家美容美發(fā)店。
他老婆道:“這店也得起個別致的名,才能吸引來顧客?!?/p>
錢吉說:“這回你可想好了,別又招來鬼?!?/p>
他老婆道:“哪有那么衰啊,還遇到鬼!”
新店名掛出來了,上寫四個大字:改頭換面。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因為店名新奇的緣故,關顧的客人真的不少,兩人忙活了一天。
半夜,顧客和店員都走了后,兩人正坐在柜臺上數(shù)錢。忽然一陣陰風刮過,兩個拿著長矛的鬼進來了。它們一個長著牛頭,一個長著馬面。錢吉和老婆嚇得癱倒在地。
兩個鬼道:“你們店是做改頭換面生意嗎?我們哥兒倆都不太滿意自己的相貌,麻煩你們幫我們換一換吧?!?/p>
錢吉哭道:“我們不會啊,店名只是個噱頭?!?/p>
牛頭馬面看看二人,牛頭指著錢吉道:“我看你的頭就不錯,我們換換吧?”
馬面指著錢吉老婆道:“我看你的臉長得挺好,我們也換換吧?”
又一陣陰風刮過,兩個鬼飄然而去。
錢吉用牛頭對著他老婆的馬面吼道:“都是你起的好店名,把咱倆坑慘了!”
編輯/君子葉
睡在我下鋪的兄弟
吳守義去參加同學聚會。大學畢業(yè)已經(jīng)二十年了,同學們互相問候,聊起當年的往事,談笑風生。
一個人端著酒杯過來,拍了一下吳守義的肩膀叫道:“好兄弟,總算見著你了?!?/p>
吳守義一看那人,不認識。他努力回想,還是想不起來這個人是誰。
那個人見吳守義愣著,不滿地說:“怎么,你都忘了兄弟了?當年我可就睡在你下鋪??!”
吳守義還是沒認出那人,出于禮貌,他假裝想起未了,說:
“噢,是你啊!你好你好!”
那個人感慨地說:
“想當年咱們倆同住同睡,你經(jīng)常分煙給我抽,我心情不好時你還唱歌給我聽?!?/p>
吳守義拼命回想,可這些事他一件都記不起來了。
那人又說:“這些年你回學??催^沒?哎,物是人非,不知道我當年刻在墻上的字還在不在?好懷念當年睡在你下鋪的日子,真想再體驗一回。來,我敬你一杯!”
兩人互相敬酒,又寒暄幾句,那個人就找別人聊天去了。聚會結束的時候,大家拍了張集體照,那人摟著吳守義的肩膀站在一起。
幾天后,吳守義收到了同學寄來的照片。他一看,照片上自己身邊根本沒有這個人!
他仔細回憶二十年前的往事,想了起來,自己當年睡的就是下鋪,哪來這么一個睡在下鋪的兄弟?他又想起當年的幾件怪事:有時他躺在床上偷著吸煙,可吐出來的煙霧不是往上飄,卻往床底下飄;有時他心情不錯,躺在床上唱歌,唱完能聽到鼓掌聲,可寢室里只有他一個人;還有就是床邊墻上的字,明明不是他刻的,可同學們說他破壞寢室整潔。
當天晚上吳守義就睡不著了,翻來覆去想著這件事,怎么也搞不明白。忽然,他聽到一陣打鼾的聲音。
屋里就自己一個人,怎么會有人打鼾呢?他仔細聽,發(fā)現(xiàn)鼾聲是從自己床下傳出來的!這可把他嚇壞了。
他輕輕地從床上爬起來,彎下腰,撩起床單,探頭往床底下看。床下空空的,并沒有人啊。他愣了愣,再略微一仰頭,這一下把他嚇了個半死!
只見在他床板下面,面朝下地掛著一個人,正是那個睡在他下鋪的“兄弟”!
編輯/君子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