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曉巧
中國古代有賢人政治的傳統(tǒng),百姓也非常期待能趕上明君賢臣。百姓心中有桿秤,對于那些清廉好官,古代民間都用不同方式來表達感戴和敬意。
民間送清廉官員以雅號,最通常的清官雅號是“青天”。如宋代包拯因其辦案精干、剛正不阿、秉公執(zhí)法,又能體恤民情,為民請命,而被世人稱為“包青天”,青史留名。實際上,各朝各代都有被譽為“青天”的能臣廉吏,如明代的海瑞被譽為“海青天”,清代四川的劉清被譽為“劉青天”等。
還有送廉明官員以“照天蠟燭”雅號的。宋代,成都有個地方官叫田元均,待民寬厚而且相當能干。當時的地方一把手既要主持屬地的各項政務,也得坐堂審理案件,干類似于現(xiàn)今法院的活。田長官審理案件時,清晰明辨,對于那些到堂對質(zhì)的老實人“懦弱不能自伸者”(《東觀記事》),他一眼就能看出其冤屈,必定和顏悅色、抽絲剝繭地問出案件真相,然后公正地判案。所以,由他審理的案件從來沒有冤假錯案。蜀地百姓為了表達對田元均的敬意,送了他一個雅號“照天蠟燭”。田元均因為政績突出、廉潔奉公而官至朝廷尚書(相當于部級官員),民間又稱他為“不錯事尚書”,以頌其廉明。
古代民間還為德能兼?zhèn)涞墓賳T立勤政碑。北宋初年,將軍李漢超鎮(zhèn)守邊疆,史書上說他坐鎮(zhèn)關南地區(qū),不但軍事力量得到加強,契丹不敢侵犯宋朝邊境,而且任職17年,政治清明,與百姓關系密切融洽,受到士卒的愛戴、百姓的擁護,紛紛上書宋太祖,請求為李漢超立碑頌德,朝廷慨然允許,這就是《李公德政碑》的由來。在古代,百姓為德能兼?zhèn)涞墓賳T立勤政碑的不在少數(shù)。及至明清,一些地方官離任時為了名聲好聽,即便在任時并無建樹,也觍顏授意地方士紳給他立碑。
在清廉為民的官員離任時,地方紳民為頌揚他的德政還有贈送“萬民傘”的習俗?!叭f民傘”上綴有許多小綢條,上面寫著贈送人的姓名。意思是,這個官員像“傘”一樣庇佑著一方百姓,百姓送的“傘”越多,表示這個官德政越大越有面子。當然,也有沽名釣譽、濫竽充數(shù)者,尤其是在晚清,有些官員在地方上并沒有什么政績,也沒有做什么有益百姓的事,但是為了滿足虛榮心,或者是為造輿論,就讓與之要好的鄉(xiāng)紳在離任時給自己“送”把“萬民傘”,這不但沒讓人生出敬意,反而貽笑大方,留下笑柄。
古代還有向曾經(jīng)造福一方的官員“截鐙留鞭”的美俗。王仁裕的《開元天寶遺事》記載:“(唐代)姚元崇初牧荊州,三年,受代日,闔境民吏泣擁馬首,遮道不使去,所乘之馬鞭鐙,民皆截留之,以表瞻戀?!鼻G州百姓“截鐙留鞭”是表示對姚元崇當政一方、為民造福的依依不舍之情,傳為千古佳話。歷史上的姚元崇輔佐唐玄宗開創(chuàng)了“開元盛世”,還被稱為“救時宰相”。宋朝的蘇軾在《罷徐州往南京馬上走筆寄子由》詩中寫到:“紛紛等兒戲,鞭鐙遭割截?!庇洈⑺趽涡熘萏貢r,做了很多惠民的好事,受到百姓的擁戴,即便他不受朝廷待見,但是心如明鏡的徐州百姓依然對他表達了最質(zhì)樸的情誼,在蘇軾離任時,象征性地將他的馬鞭、馬鐙割去一點作為留念。
歷史上,百姓對于官員是有期待的,那些為民造福、清正廉潔的官員總是受到百姓發(fā)自內(nèi)心的尊敬,民間用各種各樣的方式來表達愛戴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