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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人的西塘(組詩)

        2017-08-01 08:27:18張敏華
        北方文學(xué) 2017年19期

        張敏華

        一個人的西塘

        側(cè)身穿過塘東街,西街,石皮弄,

        廊棚,不知道自己想去哪里?

        一個人的西塘,兩年過去了,

        還在尋找曾經(jīng)愛過的人。

        人間四月天,風(fēng)吹起,櫻花落,

        初愈后的身體長出新枝。

        這一年,和那一年,莫名的悲歡,

        這一天,和那一天,多么相似。

        再 次

        如果愛是永恒的,剩下的

        就像這棵被砍下的樹,甚至樹樁,

        都將化為烏有。

        痛苦,突然膨脹在你的眼里,

        選擇原諒和離開,

        猶豫不決,或蓄意為之。

        但你不愿承認(rèn)我是你的一部分,

        中間的一部分,瞬間的

        顫栗,茫然,顧盼。

        更直接,更真實(shí),當(dāng)你再次

        用食指喚醒我,我再次

        失去你。

        虛 空

        三年前的承諾,成為今天的心事,

        你繞開菜花,和我一起

        坐在河邊,手指噙于唇齒間。

        如你所見,河水星辰般安靜,

        “生命靠愛活著?!?/p>

        “愛除了相信,就是折磨?!?/p>

        身后的草木蔥郁,我們挨得

        這么近,又那么遠(yuǎn),

        淚水涌上來,看不到對岸。

        “人生何處去,為何如此虛空?”

        虛空成繭,自縛──

        一輩子,生而知之,到不知。

        追 尋

        三天的旅程,藏著千島湖的眼淚,

        溪水流進(jìn)山澗,拾階

        而上的你,懷著怎樣的心事?

        我在晝夜之間夢游,一路往南,

        偏西,追尋你的足跡,

        用手中的木魚敲打你的命運(yùn)。

        湖岸邊,山崗上,雨落草木,

        溪水里的卵石

        告訴我們,汛期已過──

        風(fēng)過無痕,如一粒塵埃,

        一生都在追尋,

        一生都在逃離。

        海邊墓園

        沿著東海岸,鋸齒形的島嶼

        尾隨沙灘、礁石和灌木林。

        地平線隨著潮水起伏,

        懨懨棕樹林后,墓地隱約于世。

        草木幽冥,生死之惑再次

        順著根須嵌進(jìn)姓氏……

        潮聲留下余音,迷魂的墓園

        經(jīng)得起風(fēng)雨,經(jīng)不起相逢。

        只能停留片刻,只能

        在斑駁的樹影里點(diǎn)燃光陰。

        夜晚降臨,退潮──

        天和地都露出破綻。

        輪 回

        不惑之年,誰在祈禱輪回?

        銀杏樹披上袈裟,

        金黃色的經(jīng)幡,像護(hù)身符

        護(hù)佑低處的生靈。

        壽圣寺外的濕地上,

        葦草已枯,河風(fēng)吹著蘆花。

        一顆風(fēng)化的卵石,仿佛

        打著石膏。

        ──猝不及防的還是命運(yùn),

        在翻身,或

        翻不過身的夜晚。

        鹿欄晴沙

        白茫茫的天空,渾濁的海水

        加深了遠(yuǎn)處的蒼茫。

        海風(fēng)習(xí)習(xí),父親蹣跚在沙灘上,

        屈膝蹲下,用貝殼

        在沙灘上寫下:“2016年9月8日”,

        目光充滿欣慰和期待。

        一塊礁石,滄海了歲月,

        一艘船,擱淺了父親單薄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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