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野馬野放后,我就很想去追隨野馬,看它們?nèi)绾握鲬?zhàn)荒野、跨越難關(guān),在卡拉麥里原野重展雄姿的。但領(lǐng)導(dǎo)考慮到我是一個女同志,野外工作會有諸多不便,沒讓我去野放站工作。但是,對于曾朝夕相伴的野馬在野外的生存狀況,我一直牽腸掛肚,希望能常去看看它們。
這次我有幸隨央視《綠野尋蹤》欄目組來到喬木西拜野馬野放站,可是,雪原上的動物們仿佛都冬眠了似的,不見蹤影。保護站工作人員介紹說,因為剛剛?cè)攵?,野馬、野驢等野生動物們可以靠吃雪來解渴,不用來水源地喝水,因而跑得沒了蹤影。如早來些,在水源地或離水源地不遠的地方就可以找到野馬;如果來晚些,雪厚,野馬食物不足時,工作人員會將部分野馬引回圍欄內(nèi)給它們補充飼草,也容易看到野馬。可惜,我們來得不是時候。
我們的目光不停地在雪野搜索著,可望眼欲穿也沒有找到它們的影子。到中午,我們一個個饑腸轆轆,已經(jīng)筋疲力盡了。就在這時,有人發(fā)現(xiàn)遠方山丘上有一個小黑點兒。仔細一看,那正是一匹野馬。野馬也正在朝車的方向警惕地張望著,估計離我們至少一千米遠。接著,在與那匹馬相接的一個山坡上,又出現(xiàn)了一大群野馬。大家高興得叫起來,準備過去看看??墒且榜R群一轉(zhuǎn)眼就沒了影兒。
這令我非常開心。經(jīng)歷了15年的野放生涯,野馬們不僅大大恢復(fù)了野性,而且個個都成了飛毛腿,奔跑如飛,耐力驚人。
難得來卡拉麥里一回,如果不能走到野馬身邊,近距離地看看野馬,我又覺得太遺憾。于是,在野放點監(jiān)測員艾代(一位陪伴了野馬十幾年的哈薩克族小伙子)的努力下,越野車載著我們又翻越了很多山坡,總算追上了野馬群。我近距離地看著野馬。這是一個由4個小群混成的一個約30多匹野馬的大群,群里有幾匹可愛健壯的小馬駒。此時,野馬們個個驚魂未定,片刻駐足觀望后,又高度警覺地想奪路而逃……它們起初簇擁成一團,來回小跑著,當選定方向后,在頭馬的帥領(lǐng)下,排成一路縱隊,浩浩蕩蕩地向遠方飛奔而去。
馬兒們個個精神抖擻,顏色加深的被毛在陽光下閃著光,脖子上短而整齊的鬣毛在風(fēng)中獵獵擺動著,蹄后雪沫飛揚,卡拉麥里靜寂的原野一下子就變得生機盎然??粗鼈儽寂艿纳碛袄?,我仿佛看到了逝去的大帥、王子等一匹匹馬兒都活了過來。這些自由自在奔跑著的身影,使我感到了莫大的慰藉。于是我的心兒也追隨著這些自由的身影,在茫茫的雪原,在卡拉麥里寬大的懷中,迎風(fēng)奔馳起來,追著云,追著電,追著太陽,像那一群群自由的卡拉麥里的生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