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韋春儉

北極，我生命的圖騰
——著名攝影家王建男的逐夢之旅

文/韋春儉

述探故事

他辭去一家報社領導職務，到加拿大華人電視臺任董事長；他從一名普通工作者，到多次去北極探險的著名攝影家。他攜帶兩臺照相機，領著愛人，租一輛汽車，不要命地去北極探險。他17次進入北極圈，行程20萬公里，走訪8個國家的40個自然生態(tài)區(qū)，60個城鎮(zhèn)村落，實名采訪多民族原住居民400多人。拍攝3萬多幅精彩照片，北極人文景觀一覽無遺。他寫下180萬字考察雜記和旅游日記。留下北極正在發(fā)生的山川河流，珍禽異獸，人物影像，民族風俗等珍貴歷史資料。2013年10月11日至10月24日，大型公益攝影展“生命北極”亮相北京，展出423幅北極拍攝的照片，一幅幅生動的人文景物展現(xiàn)在觀眾面前，瞬間點燃人們關注北極的激情。同年，他受到格陵蘭女總理阿列克·哈蒙德親切接見。2015年12月，他的攝影作品《冰山·獵人·雪橇犬》，獲得由北極理事會舉辦的《通過鏡頭》北極生物攝影大賽冠軍。他叫王建男，一個喜歡去北極探險的攝影家。

踏上北極土地

王建男，1950年出生于黑龍江哈爾濱市。他學過繪畫，當過農民，做過搬運工，當過中學老師。1976年，進入哈爾濱日報社，從攝影記者到編輯，從總編輯到社長。他是第一個登上聯(lián)合國總部演講臺的中國報人，還在紐約世貿大廈舉辦過新聞攝影展。事業(yè)巔峰之際，王建男辭去哈爾濱日報社社長職務，4年后去了加拿大，任加拿大華人電視臺董事長。工作中積累的豐富攝影經驗，為他順利進入北極奠定良好基礎。

2005年，溫哥華的夏天，景物宜人。一天，王建男的妻子呂曉琦看到篇北極探險文章，說是一位華人從加拿大孤身去北冰洋探險。王建男聽了消息，很興奮，他第一次感受到北極離自己很近，北極圈竟然可以駕車進入，他的神經被觸動，他問妻子：“愿意去北極嗎？”妻子說：“當然愿意！”經過精心準備，2005年10月，王建男和呂曉琦從溫哥華出發(fā)，經道森和伊努維克，最終抵達北極塔克圖亞克圖克。

踏上北極土地，王建男眼睛不夠用，他東看看，西瞧瞧，眼前景物太迷人，他從沒想到北極是這樣子。前來迎接他倆的因紐特圖克部落酋長羅杰·格魯本，頭戴絨線帽，身穿夾克衫，足蹬花鹿靴，手執(zhí)牛皮鞭，熱情歡迎他們夫婦到來。羅杰·格魯本酋長和妻子開了家旅店，接待來圖克村的游人。這里，有連鎖超市、溫馨酒吧、歌舞大廳、臺球室等。人們悠閑地散步，嘴里吃著香甜果品，好一個北極世外桃源。

這是北極？愛斯基摩人就這樣嗎？這里曾經吃生肉，住雪屋，穿皮衣，坐雪橇的愛斯基摩人哪里去了？王建男腦子亂了，他從小到大，一直以為北極是冰天雪地，千里冰川，萬里雪山，屋內溫熱，室外大寒。眼前場景完全顛覆他腦海中的北極印象。他打開相機，對準村里人物、景物一陣狂拍，停頓下來，感到從未有過的滿足。他要記錄北極人文景觀，讓更多的人知曉。

其實，北極是“北極人文圈”所有標志性人居地點。涵蓋加拿大、美國、俄羅斯、芬蘭、丹麥、挪威、瑞典、冰島8個國家北極地區(qū)領土，人口有360多萬。這里的人和世界其他地方一樣，社會生活日新月異，日日笙歌；經濟發(fā)展一日千里，多彩多姿。

2008年，王建男和妻子第3次前往北極探險，他們沿著巴芬灣開車一路狂奔，在一片荒無人煙凌空突兀的雪原，看到一塊花籃大小色彩鮮艷的苔原植物。苔原植物非常矮小，花朵艷麗，開花期不懼怕寒冷，花和果實被凍結會在解凍后繼續(xù)開放。

2009年，第7次北極探險，王建男和呂曉琦計劃穿越北極，尋找馴鹿。北極馴鹿，異常勇敢，生活在北極附近地區(qū)，在極度惡劣的自然條件下，為繁育后代，每年冒著生命危險，跋涉數百里，尋找適宜生存環(huán)境。王建男穿過600公里無人區(qū)，尋找馴鹿。即使駕車，也有風險。當地租車公司建議：“選擇大貨車和越野車，行駛安全些，要配備衛(wèi)星電話，用于保持信息與外界溝通?！蓖踅衅敢凰悖M用太高，承受不起。遂堅持租用普通轎車，帶兩部手機。妻子提醒：“這樣風險很大！”王建男沒理會妻子。汽笛響過，驅車飛奔，暢通無阻。開了許久，看不到馴鹿影子，心中有點落寂。這時，車窗外突然出現(xiàn)馴鹿身影。王建男努力把車靠近馴鹿，他打開車窗，咔嚓、咔嚓一陣猛拍，直到馴鹿遠去，才收起相機。

北極也會遇到巨大風險

北極旅游并不是件好玩的事，有時會遇到巨大風險。他們無數次翻進雪坑或水坑，無數次與死神擦肩而過。在北極駕車，他曾為躲閃飛奔馴鹿，一頭撞到路邊大樹；一輛貨柜車從后面超越，把他倒車鏡撞飛；人跡罕至無人區(qū)，汽車多次滑進雪坑。一次，返回途中，天氣突變，氣溫驟降，大雪飛揚。厚厚積雪覆蓋公路，好一派北極風光。遙望遠方，瑞雪布滿山崗，大地蒼茫。路基與溝壑連成一體，分不清路和田野。王建男只能靠路邊樹木位置，確定汽車行駛道路。他小心翼翼開著車，忽然，汽車前輪一頭扎進路邊溝里，再也開不動。王建男下車，驚出冷汗，他拼命用手扒雪。他知道，車要開不出來，兩人都會凍死。放眼望去，冰雪無邊無際，幾百里荒無人煙，危險可想而知。當時車上沒有導航，手機在北極圈外沒有信號，他們陷入絕境。路邊等了兩小時，依舊大雪飛揚，漫天飄灑，又冷又餓時，真有種瀕臨死亡的感覺。這時，呂曉琦打開箱包，拿出把折疊鐵鍬。王建男大喜過望，他倆輪流挖掘，清理積雪。奮戰(zhàn)兩小時，終于把汽車開出來。上車后，王建男一個勁兒感謝妻子，盛贊妻子有思想，考慮周全。呂曉琦沒有埋怨，打著拍子，唱著小曲，直視遠方。

在北極獵鯨是因紐特人傳統(tǒng)習俗，由于鯨數量連年下降，捕鯨活動受到國際捕鯨委員會嚴格限制，因此，因紐特人每年只獲得規(guī)定限額，滿足他們傳統(tǒng)獵鯨娛樂需求?？墒?，獵鯨有一定要求，不能胡亂捕殺，不能使用獵鯨槍，不能使用獵鯨炮，不能使用大型魚網，不能用重型船只碰撞。必須嚴格遵守傳統(tǒng)規(guī)則，只能使用長矛捕捉。這樣，增加獵鯨難度，使得傳統(tǒng)習俗更加豐富多彩。

非常遺憾，王建男夫婦多次去北極沒碰上獵鯨，更沒拍到獵鯨鏡頭。一打聽，原來時機不對。有時他們剛來北極，獵鯨者已經出發(fā)。有時他們剛走，獵鯨者就捕鯨回來。

拍攝不到獵鯨場面，王建男夫婦拍攝到圍獵麝香牛宏大場面。北美地區(qū)，生存著8萬多頭野生麝香牛，捕捉麝香牛是因紐特人傳統(tǒng)圍獵項目。商業(yè)性捕殺需經有關方面批準，自食性捕殺不受限制。

2011年4月，王建男夫婦來到北極劍橋灣，跟隨拍攝圍捕麝香牛。那天天氣寒冷，零下30攝氏度，王建男夫婦坐在爬犁上，跟著獵人瑞恩捕獵。爬犁在雪地上飛奔，他們追上麝香牛群，一次次圍追堵截，一頭年邁麝香牛落在后面，這頭牛已沒有奔跑力氣，只是緩慢行走。就聽到“嘭”一聲槍響，麝香牛被子彈擊中，停頓幾秒，巨大身軀轟然倒地。這一剎那，王建男連續(xù)按下相機快門，捕捉到麝香牛被獵殺一瞬。王建男感到槍殺方式太殘忍，瑞恩說：“反復圍追，確定找出老弱病殘麝香牛，這類牛遲早要被野狼吃掉?！蓖踅信臄z到圍獵麝香牛鏡頭，給自己留下極具震撼的經歷。

其實，王建男夫婦非常喜歡看馴鹿比賽，薩米人喜歡搞與馴鹿相關的競賽。薩米人眼中，馴鹿是他們的衣食父母。薩米人平時穿鹿皮、食鹿肉、住鹿皮帳篷，生活離不開馴鹿。薩米人崇尚生活情趣，經常開展馴鹿大獎賽，最常見的是馴鹿雪橇比賽，風馳電掣中，看馴鹿拉著雪橇在空曠雪地競賽的場景，會有驚心動魄感。薩米人的馴鹿放牧生活，是種傳統(tǒng)文化，田園般的游牧生活。想想北極鹿場，熊熊篝火，恣意燃燒；彩旗舞動，獵獵作響；雪舞銀蛇，馴鹿奔馳。這時，王建男會捕捉馴鹿奔跑鏡頭，拍下精彩畫面。

北極小鎮(zhèn)劍橋灣文化中心，只有1500人,有10多位60多歲的老年婦女，常年制作因紐特工藝品和服裝。他們的家庭幾代同堂，共住一處屋子,過著簡單生活。漫漫長夜，屋里昏暗的海豹油燈下，年老長者講故事，兒孫們圍坐一起，聽得津津有味。這個溫馨場景，人們永遠不能忘懷，是他們最大的樂趣。

王建男鏡頭下，真實記錄了北極人文景觀，有薩米人的率真性格，因紐特人的憂煩，淘金人的不開心等。一切真實記錄，讓人們對北極有了全新認識。

一個中國人來過北極

美麗的人文景觀讓王建男陶醉。一次，為獲得更好拍攝效果，他向山坡頂峰爬，不料，腳下一軟，陷入厚厚積雪。他努力掙扎，卻越陷越深。他突然有種恐懼感，急忙翻身一滾，才爬出積雪，事后知道，即使爬上山巔，前方也沒有可拍攝景物。

北極，一個令人感到寒冷的詞語，在王建男鏡頭下，有白色北極熊，渾圓滾滾；有透明冰山，錯落有致；有如玉般白雪，鋪滿山崗。有星羅棋布的火山，有被風化的巖壁。有無數鮮活的生命，包括人類、物種……有海鷗銜魚，振翅高飛；有圓圓的小海豹，翻波逐浪；有高貴的白天鵝，凌空翱翔；有嬌小可愛的北極兔，奔馳原野；有潔白如玉的北極狐，滿山飛跑。有綠色、黑色、橙色、玫瑰色艷麗植物——北極巖梅。還有綠色極光從天空飄來，夕陽下天邊涂抹一層金輝，連成一條光帶，在天際慢慢消失。漫天飛舞的雪花，在暮靄中如柔軟棉絨，生活在那里的人們，臉上盛開著幸福笑容，北極的生命在烈火中燃燒，在嚴寒中如臘梅迎風綻放。這些景象，都被王建男攝入鏡頭。

介紹攝影作品

王建男的北極影像記錄，某種程度上說，帶有搶救色彩。到2013年，王建男夫婦17次挺進北極，考察北極8國103個居住點和生態(tài)區(qū)，以紀錄攝影考察方式，記錄當今北極人類生活，拍攝了3萬余張照片，撰寫180多萬字筆記。17次算下來，王建男夫婦共花費10多萬美金，每趟折合2萬多人民幣。

2013年10月11日至10月24日，由中華文化促進會和哈爾濱市委宣傳部聯(lián)合主辦的《生命北極——王建男環(huán)北極攝影作品展》在北京卓展購物中心舉辦。影展展出423幅作品，分三部分：人文，生態(tài)，概覽。照片色彩鮮明，清新自然。在王建男北京攝影展上，一個巨幅人物畫面，特別引人矚目。一個老年婦女，頭上戴特長絨皮帽，只露出很小面部，這種絨皮帽是因紐特人標志性帽飾。公益展出期間，人們爭先恐后，一睹北極風光，人文景觀，風俗情懷，地理色彩。

2015年，“生命北極：王建男環(huán)北極攝影觀察作品展”北京高校巡展在中國人民大學藝術學院美術館再次拉開帷幕。2016年9月，著名攝影家王建男做客黑龍江省圖書館報告廳，在“龍江講壇”進行第444期講座：《北極，我生命的圖騰，一個哈爾濱人的逐夢述說》，獲得攝影愛好者高度贊賞。

王建男說：“北極的世界十分廣泛，北極有200多個村落或聚集區(qū)，我目前走了100多個，還剩下一半多，我要繼續(xù)走下去，看遍每個角落。用圖片和文字方式，向世界展示北極全貌。王建男對妻子說：“百年后，盡管北極舊事都被忘卻，但是，我們希望有人知道，曾有一個中國人來過北極，在相機鏡頭里留下美麗色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