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超
在震驚了北美體育屆的八個月后,28歲的阿杜目前正作為勇士的新招牌氣定神閑地開始了新的生活。他不僅依然可以在全明星賽上首發(fā)出場,還可以在硅谷與那些科技精英們稱兄道弟。就像被稱為“科技球隊”充滿野心的勇士一樣,阿杜也在為建立自己的科技帝國打著基礎(chǔ)。
在勇士隊要先后面對騎士和雷霆比賽的期間,阿杜在灣區(qū)度過了普通的兩天,而這兩天的生活也是這位硅谷最炙手可熱創(chuàng)業(yè)者在新生活里的縮影。
一個普通的周二下午,尚未春暖花開,但冬日末尾的天氣倒也溫和舒適。杜蘭特此時興趣正濃,駕駛著他那輛豪華的越野車飛馳在加州灣岸的高速路上,同時他還在和谷歌旗下的視頻公司位于加州圣布魯諾的總部通著話。早上,在舊金山濱水區(qū)剛剛舉行了勇士隊新球館大通中心的破土動工儀式,而杜蘭特則是這一重要事件的焦點人物。新球館耗資10億美金,預(yù)計在2019年就可以投入使用了。
不過此時杜蘭特已經(jīng)忘了他拿著鐵鍬擺POSS的樣子了,因為他的肚子餓了,天大地大吃飯最大,杜蘭特趕忙拽著克萊曼來到就近的餐廳,一家位于視頻公司園區(qū)附近的家庭餐廳兼酒吧。
杜蘭特的身高還有他的那雙大長腿讓他每吃一口都給人一種氣吞山河的感覺。這位八屆全明星球員此時穿著一件藍色定制西裝,口袋里放著方巾,腳上是一雙品牌球鞋,看上去就像要去參加時尚男裝展一樣。他用餐的這個位于郊區(qū)的運動酒吧是個有著木梁天花板的小店,而吧臺上還有一些穿著勇士隊球衣的球迷在用餐,這讓置身其中的阿杜更加惹眼了。
有趣的是,雖然當(dāng)天這家餐廳猶如阿杜粉絲見面會一般,中央的大屏幕上還回放著前一天比賽里最后時刻阿杜大帽詹姆斯的畫面,但主角杜蘭特卻并沒有受到任何騷擾,他安然地走到后排的卡座上,順便點了一盤無骨辣雞翅。杜蘭特對這樣的關(guān)注度很滿意:“嘿!這里可不是洛杉磯或者紐約,這里只介乎于兩者之間?!?/p>
重啟社交
雖然過去的十幾年他登上雜志封面猶如家常便飯一般,但杜蘭特仍然希望自己只是個普通人,他更愿意慵懶地坐在卡座上,一邊埋頭玩著手機一邊等著上菜。不過,如果你此時和他交談,還是能從他的預(yù)期里聽出沉思和反省。與眾多MVP級別的運動員不一樣,他不會敷衍草草地回答每一個問題。杜蘭特在回答問題之前都會有稍許的停頓以思考,或許他的性格較為內(nèi)向,但卻并不抵觸敞開心扉。
“我其實沒什么朋友?!闭劦皆谌A盛頓旁邊馬里蘭州希特普萊森特市度過的童年時杜蘭特如是說道,“我很安靜,而且也不顯眼?!睂τ讵氉該狃B(yǎng)自己長大的母親和那時艱難的成長環(huán)境,杜蘭特說他沒必要從那些社交達人的角度來看待這些,“這樣我就不用操心社交生活,只專注于籃球?!卑⒍叛a充道。
“小小的年紀就可以有這樣讓我專注于運動的環(huán)境,這既是老天賜予的禮物,同時也是一種詛咒,有時候會因此忘記了本該有的生活。我也就是在最近的幾年才開始習(xí)慣認識新朋友的,和大家出去玩,認識姑娘,逛街。這些都是最近幾年我才慢慢熟悉的?!?/p>
很快午餐就享用完了,這時一位穿著勇士球衣身材嬌小的女士被兩個充滿期待的孩子拖著朝杜蘭特走來。“打擾一下,凱文?!彼恼Z氣怯生生的,但在杜蘭特作出應(yīng)答之前,還是有一位安保人員示意她走開。
恰恰在此時,杜蘭特在這個剛剛接納了他的大家庭——勇士球迷面前展示了他的平易近人以及對名人生活的逐漸適應(yīng)。他從卡座上站起來,徑直走向那位婦女的座位,親和地和這家人合了影?!八麄兡軌蚶斫馕襾淼竭@里承受了多少壓力?!卑⒍耪勛约簛頌硡^(qū)這一飽受爭議選擇時說道,“他們試圖讓我感到安寧?!?img src="https://cimg.fx361.com/images/2017/06/21/ddtl201709ddtl20170902-1-l.jpg" style="">
科技青年
十五分鐘后,阿杜的豪車停進了視頻公司園區(qū)中的一個地下停車場里。杜蘭特可沒有時間跑到辦公區(qū)爬上他們那特色的長達13.7米的巨大紅色滑梯上體驗童趣,或者是在室內(nèi)高爾夫果嶺來個擊球,亦或是在白色的按摩椅——“休憩膠囊”里打個盹。畢竟在那一天,他才是員工們的福利。
杜蘭特直接來到公司的禮堂,這里塞滿了等著見阿杜的員工,有必要說的是,有些人可能也就剛滿18歲,而其他的可能也只有20出頭,估計家里現(xiàn)在還不允許他們喝酒呢。杜蘭特緩步走上臺,做到了公司首席產(chǎn)品官尼爾·莫翰的對面。而尼爾正在主持一個員工專屬問答環(huán)節(jié),并在公司的視頻網(wǎng)站上向全球的辦公室直播。
雖然杜蘭特手腕上那塊價值59000美元的江詩丹頓把他和那些典型的程序員區(qū)分開來,但阿杜依然把自己歸為這家公司的一員。其實,除了這一身名貴的行頭,阿杜在很多地方都和那些程序員沒什么分別,他喜歡玩《GTA》,癡迷于嘻哈文化,還有這家視頻網(wǎng)站?!拔蚁嘈糯蠹叶加畜w會,有時候就想看個短視頻消遣一下,結(jié)果一看就是四五個小時,這還真是容易讓人上癮?!卑⒍耪f道。
當(dāng)一位觀眾問阿杜是否會像快艇的格里芬或是騎士的勒布朗那樣表演時,阿杜先是戲謔地哼了一聲?!叭绻腥四軌蜃龅剑蔷褪歉窭锓液屠詹祭柿??!庇^眾聽后爆發(fā)了一陣笑聲,因為大家都認為那兩位是球場上奧斯卡級的演技派,但杜蘭特卻忍住笑,堅持稱自己所指的是他們在廣告和電影中的出色演出。
接下展開的一輪問答變得更為嚴肅。當(dāng)被問到是否正在向灣區(qū)的科技圈進軍時,阿杜說他如今已經(jīng)在如饑似渴地跟隨著隊友伊戈達拉的腳步了。在場的人都知道,伊戈達拉是個著名的投資人,在硅谷他投資了多少公司他自己都快數(shù)不清了。
事實上,杜蘭特在去年的夏天就和克萊曼宣布成立了他們自己的公司,公司名就是用“杜蘭特”命名的。這家公司已經(jīng)進行了一系列的投資,除了那些科技公司,他們還涉足酒店、餐飲、電影、電視等領(lǐng)域。他們甚至還和硅谷的“超級天使”投資人之一羅納德·康威合作投資。羅納德也是甲骨文球館的???,他經(jīng)常坐在場邊觀戰(zhàn)。而在杜蘭特的慈善基金運營上,他們則是咨詢了史蒂夫·喬布斯的遺孀——勞倫·鮑威爾·喬布斯的意見。
在某種意義上,杜蘭特看起來和那些在硅谷里穿著帽衫和潮鞋,準備賺取數(shù)億美元的二十歲青年創(chuàng)業(yè)大軍比起來還是有一些不同的,畢竟他是在賺到了數(shù)億美元之后才來到這里的。
潮流住所
第二天,杜蘭特結(jié)束了早上勇士隊的賽前訓(xùn)練后,駕駛著他那輛黑色的特斯拉ModelS在奧克蘭山上飛馳著。這天是比賽日,此時已經(jīng)臨近中午,晚上他要賽季第二次面對舊主雷霆。阿杜似乎比平日更加沉默,他的聲音也更加低沉、焦躁。
穿著灰色勇士隊帽衫的杜蘭特把車開到一個小山頂?shù)穆繁M頭,拐進了私家車道,回到了他那個井然有序、現(xiàn)代風(fēng)格的家中。下車,給車子充上電,穿過車庫進入房間。而他的那條黑色的拉布拉多犬“洛歐”還趴在車庫里安靜地休息。
杜蘭特躺在他那個世界上最長的組合沙發(fā)上,而他的私人廚師則正在廚房里忙碌著,為他準備比賽日特制意大利面。杜蘭特盯著明亮的,被風(fēng)吹得嘎嘎直響的窗戶,透過窗子,可以望到奧克蘭市中心,也正是因為這樣的視野和景致阿杜才選中了這套房子?!疤幱谌f物的頂端感覺很美妙,能得到一個完全不同的視角?!卑⒍耪f道,“因為我是從最底層長大的?!?/p>
阿杜其實在這套租來的足有一萬平米的大房子里只住了幾個月,只有同樣身為一個一半時間都在外面飄蕩的單身漢才能感覺到這棟房子的臨時感。廚房桌子上的白色百合是絲綢做的裝飾,而難得的綠色——一株琴葉榕只是塑料假花。
不過,這里還是有很多被裝飾過的地方,至少整體都透著“超級球星現(xiàn)代風(fēng)格”。純白的墻上裝飾著一些抽象表現(xiàn)主義的藝術(shù)品,還有專門陳列獎杯的地方。這棟房子里還有一個家庭錄音棚,一個堆滿了華盛頓紅人隊紀念品的娛樂室,一個擁有十六個座位的電影放映室,以及一個專門放球鞋的步入式衣帽間。
杜蘭特光著腳穿過他那猶如飛機庫一般龐大的臥室,來到另一個巨大的櫥窗前。在櫥窗里放置著他的定制西裝、珠寶和名表。但櫥窗里真正的寶貝卻是那些依然在增加的來自1980、1990年代知名樂隊的經(jīng)典表演T恤。作為在幾年前席卷聯(lián)盟的書呆子校園裝風(fēng)潮的開創(chuàng)者,阿杜這樣的球員居然會對舊T恤如此癡迷讓人十分意外,要知道2013年他還以《GQ》時尚特派員的身份報道了全明星周末。
在當(dāng)前這種以運動衫為基調(diào)的文化里,花枝招展的時尚裝扮意義并不大。所以杜蘭特覺得穿一條硅谷范兒的牛仔褲,搭配球鞋和帽衫感覺更自在?!八^的時尚,其實就是你自己創(chuàng)造的潮流?!卑⒍耪f道。
卑微情義
在這幢臨時住所的家庭娛樂室里,杜蘭特駐足于照片墻前,那上面有一張黑白卻充滿感情色彩的照片。照片內(nèi)容是三個緊握的拳頭,每個拳頭的拇指根部都有一個三角形的小文身。一個拳頭是杜蘭特的,另一個是他兒時的玩伴,目前已經(jīng)是Jay Z經(jīng)紀公司高管的查理·貝爾的,而第三個就是克萊曼的,他現(xiàn)在依然代表著Jay Z的經(jīng)紀公司來代理杜蘭特的事物,同時他還直接作為杜蘭特的經(jīng)理人以及杜蘭特公司的合伙人。
杜蘭特說,這張照片時刻提醒著他什么才是真正的友誼。自從他轉(zhuǎn)會至灣區(qū)以來,本就不太寬闊的社交世界疆域又遭到了大幅縮減?!爱?dāng)你立足于這個聯(lián)盟以后,尤其是那些來自我長大地方的人,大家在成名之后的表現(xiàn)都差不多?!倍盘m特說,“我還記得以前好多次去夜店時,身邊都能圍著三十幾號人。我心里想,我從來都不是這樣的。但是如果你從來沒有收到過這么多表面上的歡迎和支持,一旦大家當(dāng)面為你歡呼,展示對你的熱愛,哪怕這些都是偽裝的,你會本能地想去抓住這些瞬間,因為當(dāng)時的感覺實在是太好了?!?/p>
“而現(xiàn)在,就是我們?nèi)齻€。”
可能杜蘭特的人數(shù)算得還有些少,雖然當(dāng)初他取消了和WNBA球員莫妮卡·萊特的婚約,也遣散了那些隨從,但在比賽之外他會經(jīng)常到舊金山閑逛,并很快和那些科技巨頭,同時也是甲骨文中心的前排名人們成為了朋友。
去年的九月份,他就在本·霍洛威茨的家里舉行了盛大的燒烤活動來慶祝他的生日?;袈逋氖莻€頂級的風(fēng)險投資家,同時也是另一位科技巨頭馬克·安德森的商業(yè)伙伴。生日聚會的兩個月后,他又在蘋果公司負責(zé)網(wǎng)絡(luò)軟件和服務(wù)的高級副總裁埃迪·庫伊家里觀看了大選結(jié)果。同時在場的還有蘋果公司首席執(zhí)行官蒂姆·庫克和知名音樂人法瑞爾·威廉姆斯。
“我覺得這就是為什么會有很多文體界人士能和這些科技巨頭們相處愉快,其中一個原因就是,他們都曾有過卑微的開始?!倍盘m特說道,“他們白手起家,所以他們才能和我們建立聯(lián)系?!?img src="https://cimg.fx361.com/images/2017/06/21/ddtl201709ddtl20170902-2-l.jpg" style="">
避風(fēng)港灣
距離杜蘭特開始他例行的下午兩點小憩還有幾分鐘,不過他卻來到了這座位于奧克蘭的房子里真正的避難所,錄音室?!盎镉?,你是怎么做到這么棒的!”阿杜一邊問他的錄音師洛里·鄧恩,一邊在角落的座位坐下。此時燈光黯淡下來,鄧恩準備了一手芝城之光的歌來讓杜蘭特一展歌喉。有人會把鄧恩稱為“音樂制作人”。但杜蘭特卻對他有個完全不同的稱謂——音樂治療師。
現(xiàn)在,NBA球星兼職當(dāng)說唱歌手已經(jīng)不是什么新鮮事了,之前科比和奧尼爾都干過這件事,而現(xiàn)在則是利拉德。不過,杜蘭特與他們不同,他玩音樂并不是為了出唱片獲得贊譽,阿杜的音樂作品更像是音樂日記,而且只對自己和親密的朋友開放。對于他來說,音樂如同冥想,有時候還是一種原始的尖叫治療?!拔夷X子里已經(jīng)裝了太多東西,老實講,在這里講出來對我來說更容易?!倍盘m特說到,他那留著山羊胡的臉深藏在運動衫的帽子里,“音樂是一種釋放,可以讓我享受當(dāng)下,讓我的腦子遠離外面那個瘋狂的世界?!?/p>
幾個小時后,他就要在球場上迎戰(zhàn)雷霆隊和他的前隊友威斯布魯克了,雖然杜蘭特認為外界猜測的兩人之間不和的傳言其實只是新聞媒體煽動的“虛假鬧劇”,但兩個人之間的疙瘩的確尚未理出頭緒。
去年十一月他們賽季首次碰面的時候,威少在進入球館時穿了一件帶有暗諷阿杜意味的橙色背心,而杜蘭特則只是將所有心中所感寫進了音樂作品里,他也只談?wù)撟约旱囊魳纷髌??!笆顷P(guān)于人與人之間關(guān)系的作品,包括和男性朋友、女性朋友之間的關(guān)系,這些關(guān)系都可能單方面破裂?!睂τ诎⒍艁碚f,遇到麻煩時是最能體會到音樂美妙之處的時候?!八屑值膯栴}都從我的腦海中消散,我可以安心地做著其他事情。”
美妙開局
三月份,杜蘭特傷了膝蓋。雖然勇士隊在經(jīng)歷了一些麻煩之后又重新走上了正軌,但養(yǎng)傷的阿杜依然關(guān)注著比賽,并時刻克制自己想要帶傷回歸的沖動。“當(dāng)有時候你被剝奪了每天都能比賽的權(quán)利,你的耐心肯定會一點點被磨光?!卑⒍耪f,“我一直都在克制著想趕快回到場上的心情。這可能聽著有些夸張,但過去的五周里我一直都在克制自己?!?img src="https://cimg.fx361.com/images/2017/06/21/ddtl201709ddtl20170902-3-l.jpg" style="">
雖然音樂可以給阿杜提供一些冷靜的瞬間,但多數(shù)時候,他還是很焦急于自己在新球隊乃至灣區(qū)的地位,他不希望自己剛剛開始的社交生活被某些因素打斷。當(dāng)然,好消息是,他的焦急完全是多余的。在休戰(zhàn)了19場之后,阿杜于主場迎戰(zhàn)鵜鶘的比賽里復(fù)出。賽前,走在球員通道里的阿杜意外發(fā)現(xiàn),這里還有“球迷”等著他。斯蒂芬·庫里,這個隊里的活寶雙手拿著手機站在墻角仔細地對著阿杜拍著,而杜蘭特對于這樣可愛的迎接方式也很享受,彼此欣賞又互相包容,這才是和在硅谷一樣,讓阿杜愿意融入其中的感覺。
比賽開始之后,阿杜的第一次觸球就從底線突破并完成了一記翻身扣籃。這是給新家對他的歡迎最強有力的回應(yīng)。
“在復(fù)出之后的第一球就以扣籃開局,這感覺真的很美妙?!卑⒍判χf道。